楚采薇带着护目镜，双手持枪，连续五发正中靶心。

赵凌霄一脸崇拜地看着她，羡慕地眼神都要冒星星，“薇薇，你也太厉害了，真的是第一次用枪吗？”

“别说是真家伙，我觉得采薇用旺仔小馒头都能打出枪的威力。”旁边的宋安然取下护目镜，亮晶晶的杏眼也佩服地看向楚采薇。

“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要整天跟我们赖在一起？”简直像个电灯泡，赵凌霄一脸不善。

宋安然川剧变脸一般收住了笑容，不屑地看了看像只小狗一样的赵凌霄。

“因为我收钱了。”楚采薇卸下打空的弹夹，重新装了一排子弹，“安然是我的客户。”

又是五枪连发，全部10分，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腕，这种纯靠手臂力量的武器果然不适合她。

“薇薇，我有钱，不许你这么辛苦了！”赵凌霄心疼地看着小小的女孩，她一定是过苦日子过怕了，才每天那么着急的赚钱，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孩。

“不辛苦，命苦。”楚采薇调侃了自己一句，放下枪看了看时间，今天的客户马上要下课了。

她将赵凌霄揽过来，亲了亲他白皙的脸颊。“快去训练吧，我一会儿要见客户。依然，符纸一定要保存好，有事给我发微信。”

“符纸？”赵凌霄有些疑惑。

宋安然从衣领里掏出被胶装在项链里的符纸，得意地朝他摇了摇。

“为什么你不用烧成灰，喝下去？”赵凌霄崩溃地看向坏笑的楚采薇，楚采薇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总算是送走了两位祖宗。楚采薇踩着单车来到约定的地方。

客户是个考研的女孩，想请她算一算自己能否考上理想的学校，她已经线上看过女孩的生辰八字了，信息不是很明确，所以决定面谈。

“楚道长，这里！”图书馆门口的一个人冲她招手，女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袖娃娃领衬衫，一条深蓝色的牛仔短裙，配上白色的波点小腿袜，看起来是复古那一挂的。

“道长，是我！吴妍，您总算来了，等您好久了！”女孩上来便挽住她的胳膊，亲热地带着她走上图书馆的三楼的露天自习区，这里是整栋楼里唯一可以自由说话的地方。

图书馆后面依靠着校园里的一条湖，两个人在湖前的桌子落座。

楚采薇不多啰嗦，在桌子上铺了一张印有太极图的黄色牛皮纸，又拿出一只小小的黑色盒子，她神情庄重地从盒子里取出三个铜钱。

双手合十，将铜钱夹在掌心，嘴里念念有词，随后轻轻晃动几下，把铜钱往牛皮纸桌上一撒。

“道长，您这卦象显示的什么呀？”吴妍凑过来，眼睛盯着桌上的铜钱。

“老阴之象。”楚采薇将铜钱捡起放在掌心再次摇晃后抛出，可惜接连几次抛出，六爻全阴。

“用六？” 她眉头紧锁。

“道长，这是不好的意思吗？”吴妍一脸期待地看着楚采薇，两只手反复交叉着地握住，似乎十分紧张。

“也不能这么说，卦象显示你有很大的潜力和承受力，最后即使没有考上最理想的学校，但也能去一个不错的地方继续深。”

“那我还是考不上P大了？”吴妍不可置信地摇头，“你算的不准，你算的不准！”

“你得给我重新算！快算！”说完她扯着自己的头发，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口水鼻涕四溅，两只眼睛赤红地瞪向楚采薇，这突然的反差让楚采薇有些呆愣住了。

“你是假道士！在这里胡说八道！”发疯的吴月娥突然平静下来，声音低沉地斥责着。说完她双手猛地一推，力道之大，将毫无防备的楚采薇直接推出护栏外。

看着脏兮兮的湖水，又看看自己一身洁白的衣服，楚采薇在空中快速思考着，如何不引起骚动地用一张飞行符。

正在这时，一只大手越过栏杆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刺眼的阳光让她看不清来者是谁，她借力扒住铁制的栏杆，将自己轻巧地甩了上来。

“你是傻子吗！好端端坐着咋还能差点掉进湖里？”

“……”楚采薇没有回话，因为原本站在这里的吴妍已经消失不见，地面上只剩一滩清水。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幽深的人工湖，平静的湖面随着微风拂过，卷出圈圈波纹，而这平静之下似乎隐藏着一只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的到来。

“你说话啊，人傻了吗？”林思铭抓着女孩的肩膀摇晃，他真想切开她的大脑，看看里面是不是进空气了。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两个人没有了任何联系，因为楚采薇已经全平台拉黑了他，骄傲的大少爷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楚采薇推开他，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卷发，收好桌子上的物品，转身就要走，林思铭咬了咬牙，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一路走到了体育馆。

“怎么还跟着我，你女朋友也在这训练吗？”

“楚采薇！你到底要耍小脾气到什么时候？”

“林思铭，我怀疑你有一些精神方面的疾病。”

“你必须跟赵凌霄分手！”

“杀人不犯法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楚采薇从没有见过这种人，简直是个麻烦精。“劈腿的是你，要分手的是你，现在不依不饶的也是你。”

“赵凌霄满足不了你，只有我可以！”

“你要是没有镜子，就撒泡尿自己照照。”楚采薇这话有点违心，林思铭个人条件确实出众，不然她也不会在他身上栽那么多跟头。

“我，”被楚采薇怼得太阳穴直跳，林思铭捂着心口好久没有缓过神来，刚要回怼，就看到体育馆门口涌出排球队下训的人群。

他心生一计，快速抓住楚采薇的手臂，自己向后靠在墙上，远远地看去，像是被女孩强行压倒了一样。

“你干嘛？”楚采薇想看看他要整什么幺蛾子，单手撑在墙壁上，询问地看着他，“别白费心思了。他不仅长得比你好，身材你好，性格也比你好。”

说着她站直了身子，贴近林思铭：“关键是他在床上很听话，不像你每次作的要死。你以为，你很特别吗？”

“采薇？”听到熟悉的声音，楚采薇猛地转头。刚下训的赵凌霄，手里抱着训练用的排球，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楚采薇深呼吸一口，回过头想扇始作俑者，抬起的手掌却怎么也挥不下去。因为她看到，林思铭垂着头，鼻尖红红的，细长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好的，0人受益的世界达成了。

新晋情侣沉默地躺在酒店的床上，楚采薇欲言又止，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莫名的心虚，而平日里话多到令人头疼的赵凌霄也诡异地一言不发，窗外夏末的蝉鸣极力弥补着这一段空白的剧情。

“他一直跟着我，我是想警告他，让他死心的。”楚采薇开口解释道，“你才是我的男朋友，我的唯一。”

见赵凌霄仍然不理她，她委屈地凑过去：“我今天差点掉进湖里了，你不抱抱我吗？”

“什么？”赵凌霄闻言一惊。

示弱行之有效，楚采薇赶忙将自己今天的经历描述一遍，暗暗夸大自己遭遇危险的程度，赵凌霄心有余悸地将女孩圈进自己的怀抱里。

“采薇，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只是没有信心，能一直陪着你……”他凝滞地开口，下颌抵在女孩的头顶，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女孩回抱住他，翻身将他压到身下，“凌霄，那你真的不够了解我。”她直起身子，手撑在少年的头侧，抬手摸了摸少年高挺的鼻梁，直视着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

“我的心里永远只能装下一个人，你已经把它占满了。”

赵凌霄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颤动着，不再开口。他捉住那只纤细的手，贴近自己的侧脸，嘴唇动了动。

拜托，告诉我，你需要我。

———

而此时的林思铭脸色阴沉得滴水，看着手机屏幕上无数条“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他恶狠狠地再次敲了一段话，试图进行单线言语攻击。

“宝宝，你怎么啦？”女孩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搭在男生紧握的拳头上，一缕柔顺的发丝伴随着甜腻的香味落在他的眼前。

“没事，伊伊宝贝。”林思铭回过神，他避开女孩的视线，收起捏到滚烫的手机。

“你喜欢的那个包，我给你定了，明天你自己去拿吧。”

“谢谢宝宝！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女孩依靠在他的胸口上，开心得花枝乱颤。

他握紧女孩细白的手指，手心被尖尖的美甲钻石刺到。

楚采薇从来不会做美甲，她的指甲永远修剪的很细致，因为美甲会戳伤他，这个念头猛地跳进他的脑海。

艹！林思铭，你是不是被**干傻了！他破防一般倒在沙发椅背上，彻底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