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洲(2)

“啊?”看着面前转身就走的人,许羚无奈,“这叫什么事。”

最后,这两荷包还是由霞月做完的。问就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做不来荷包这等精细的物件。

一行人进城,先是接受了一波注目礼,然后便是满头满身的香囊花符。不得不说,云洲的姑娘们就是比京城的勇敢,也可能是这边不如京城那样遍地权贵。

好不容易挤进了一家客栈,众人纷纷收拾起自己的着装。落在许羚身上的是众人里边最少的,所以收拾起来也快。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整理了半天才好。

看着大家后怕的样子,许羚没义气的笑出了声,当然,主要还是笑言祺祀。看着他身边桌上的那一堆,好险没喘过气来。

这种时候就有人不满了,开始叫唤。

“为什么许侍郎身上就那么一点啊,人长的也不比咱们殿下差多少啊?”

对于这个问题,许羚表示很好回答。

“那当然是因为我身边有霞月啊,那些人以为我们是一对,当然就不可能往我身上扔了,真笨啊你们。”

几人面面相觑,也有些焕然大悟,也有些后悔不已。

言祺祀看着桌上的东西,默默抬眼看了下许羚,转身便上了楼。

路过的几人见此,不由地搓了搓胳膊,似乎都感受到了从太子身上传来的凉意。但也没怎么放心上,都觉得太子是不喜被扔了一身的东西,即使那些都是祝福。

许羚虽然疑惑但也没有那闲工夫去了解,拉着霞月就往外走,她还记得自己被布置的任务。刚好现在有时间,去街上逛逛打探信息再买几块布回来。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以女子居多,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花果香,令人沉醉。她们面上悉数画着精致的妆容,像新绽放的桃花,额间薄粉珠钿映衬,更显可人。

最让许羚感兴趣的是她们不用珠钗挽发装饰,个个插着一只带着花苞的桃花枝。

三三两两地拉着手,在街上采购嬉笑。

许羚与霞月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好奇。正准备去问问时,一位提着满枝花篮的老婆婆叫住了两人。

“这位小郎君,给你夫人买枝花吧。”

许羚很快便转换了询问目标,一边认真地挑着,一边好奇地请教着。

“婆婆啊,我和夫人是初次来到云洲,有点不懂这边的风俗,看姑娘们都用花枝做簪,这是为何啊?”

老婆婆最喜欢会疼妻子的男人,看许羚认认真真地挑着花,还时不时地在霞月头上比着,也就对许羚更加的有好感,当即便将这风俗一事详尽地说了出来。

“春色分,花期到,人比花娇,最是翘寒时。后日啊就是我们云洲一年一度的桃花集,每一位女子都会在发间插上一只带着桃花苞的桃枝,等到那天,谁的花苞开了谁就会收到花神娘娘的祝福,往后一年啊必然和和美美、心想事成。”

“这么好?那我可得多买几枝,增加机率了。”

显然,许羚是这么想的也就打算这么做了,上一世她不信神佛,但现在她都重生了,也不由的她信不信了。

而老婆婆在她抽出一枝后便果断地将篮子藏到身后,面上带着嗔怪。

“你这可不行啊,一位姑娘只能买一枝,多买啊那是作弊,不可取。行了,你手上那枝就当是我老婆子送你的,愿你们可以得到花神娘娘的祝福,往后余生皆是喜事。”

话说完人就走了,许羚也不追,静静看着手上的桃花枝,由衷地露出笑容。转头却见霞月站在一个小摊面前,似乎是在挑着什么。她好奇地看着,直到霞月拿着一枝品相极好的桃花枝回来。

许羚微张着嘴,呆愣地看着霞月跑回来,在她面前站定。

“姑娘,这枝是女送姑娘的,愿姑娘能够心想事成、无忧无虑。”

脸上滑过冰凉,许羚下意识别过身去。而后在霞月期盼的眼眸中取过她手里的桃枝,并将刚刚挑的那枝给她。

“我也祝霞月岁岁无虞,长命百岁。”

收拾好心情,两人将云洲最主要的街道都逛了一遍,买了些需要的东西也就准备回客栈了。桃花集在即,人们都忙着这事,旁的话也不怎么说,能得到的信息很有限。

夜晚,就在许羚准备就寝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霞月去开了门,但没有说话,只一脸疑惑地拿着两枝桃花枝回来。

“郎君,门外没人,只有这两桃花枝,也不知道是谁放的,不会是送错地方了吧?”

许羚也有些奇怪,她伸手去接,只随意一扫便知这手上的桃花枝是极好的,想来应不会是送错的,可是……

“送错应该不会,毕竟客栈的小二挺负责的。”

“那就是专门送我们的?”霞月面上一喜但很快便消失,转而有些忧心,“可一位姑娘只能有一枝桃花枝,在外边谁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人送两枝来呢?平常队伍里也没注意到有异样啊?”

许羚心头一跳,总觉得有哪里奇怪却被自己给忽略了,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可是目前也没任何线索证明有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能早做打算了。

“拿去插着吧,如今咱们也是拥有四枝桃花枝的人了呢。”

翌日,许羚面无异色,淡定地同众人交谈、商讨,而霞月则偷偷地观察众人的表情,打算揪出那送花人。

下午,许羚跟着言祺祀去往霁川王府,霞月主动表示想留下来,许羚知道她还没放弃也就随她去了。

几人被迎到大堂,相互寒暄客套了一番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霁川王知道几人是为了税款的事来的后,将下人都给赶了出去,然后直接在言祺祀身前跪下。

“太子殿下,臣有罪,臣不该做假账以欺瞒陛下,但臣实在是迫不得已啊。”霁川王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膝行了几步想去抱言祺祀的腿,但直接被某人给躲开了,一下扑了个空,差点摔倒,但他不敢说什么,只能委委屈屈地继续抹鼻子。

说实话,许羚有点不敢相信面前这中年男人会是霁川王,毕竟一路进来,百姓对他的描述都是如何的英勇、如何的刚毅,眼前这……不敢苟同。

“王爷,臣听闻了您往日里的英勇事迹,心中万分敬仰,以您这伟岸的身躯、坚毅的气质来看,您一定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目无法纪,至边关将士于不顾,令江山百姓流离失所的人,臣相信您一定有不可言明的原因的,是不是?”

许羚目光灼灼地盯着霁川王看,两眼亮晶晶的,满是对他的崇拜,这倒令他有点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发挥了。

原因嘛自然是有的,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要跟穆明王打擂,这才少缴的嘛,要真把这原因说出来,那他的脸也就不要了。

眼前这年轻人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的崇敬,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这腌臜事,那绝对有损自己的英勇形象。欸,难啊,他当初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非要在这事上跟那秃驴比啊?

霁川王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脸上刚刚变来变去的表情代表着什么意思,也不出声,静等他的回答。

几秒钟后,只听见一沉重的叹息声在大堂中响起。

“欸,实不相瞒,我云洲疲于经济,现有的资产也仅能支撑境内百姓自给自足,每次的年税都是对我云洲的一大打击。去年,天泽鱼少,不少百姓连温饱都难以维系,我这才冒险做了假账。殿下,臣有罪,但罪不致死啊!”

“我什么时候说要治你死罪了?”言祺祀闭着眼,撑着手肘轻揉眉心,在说完这句话后便闭了嘴,显然是不打算再说。许羚见此,也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行呗,反正都是催账的,或许换她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王爷啊,听闻您和崇洲的穆明王关系不错?”

“谁跟那个秃驴关系不错啊——”

许羚抿唇,强忍着笑意,看着麻溜地从地上站起的霁川王,顿了几秒,决定采取怀柔政策。

“嗯……实不相瞒,太子殿下这下一站就是崇洲,但我们对崇洲,尤其是穆明王不太了解,今日出发前听闻您与穆明王关系不错,这才有所一问,但听您这儿意思是谣传咯?”

“你们下一站是去崇洲?”霁川王满眼放光地冲到许羚面前,许羚极力克制着才没往后退。

“是,是啊,就是崇洲。”

许羚的视野被霁川王占据,根本没注意到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不见了,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人拉着往后退了几步。

前面,言祺祀的身体将霁川王的视线完完全全地挡了下来,她能看到的,只有绣在他衣裳上的漂青竹纹。

隐约间,似乎真的有竹叶的清香缓缓飘进她的鼻尖。

霁川王看着眼前人的动作虽有不解,但显然还是穆明王的事更让他感兴趣。

“殿下,崇洲那边欠了多少?”

“十五万三,比你多三千。”许羚的声音弱弱地从言祺祀身后传出。

“还比我多三千!果然是老秃驴,半点脸都不要了,守着那么大一个崇洲,竟然只漏哦不是,竟然还敢漏税。”霁川王气的撩起袖子想打人,在大堂内走来走去,但堂内的人都不是他能打的,只好放弃,复而站定,看着言祺祀郑重地说:“殿下,臣愿意将税款补齐,但唯一的条件就是崇洲那边也补上,您答应吗?”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走一趟不就是为了收齐税款吗?怎么可能漏了呢?

霁川王显然也知道这点,但他不管,虽说补税在所难免,但名义上至少好听了呀。

“可。”

言祺祀清清冷冷的一个字便结束了云洲的漏税事项,但他们都没急着走,因为霁川王以明日便是云洲盛典桃花集的名义邀请他们留下参加。

许羚是挺想留下的,因为她在霁川王开口的时候便想起来一个好办法,要是能成说不定之后就不用去崇洲了。

进云洲前吩咐送信的那位小护卫,此事就麻烦你了。

晚间,万籁俱寂,霞月悄悄咪咪地掀开许羚的床帘,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开口放下一声惊雷。

“郎君,我今日几乎问遍了所有护卫,最后得到了一个不像答案的答案,您想听吗?”

许羚想知道也不想知道,但看这丫头神经兮兮的样子,估摸着会是个吓人的答案,于是她迟疑地说道,“要不,你说说看?”

“是殿下!”

许羚(震惊、抓狂、扭曲):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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