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一个人怀念的时光没有持续太久，宇智波佐助麻木地走在不知道是否还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本以为会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倾述，可除了源源不断的记忆冲刷着，仿佛局外人一样重复着各种情绪外，似乎能发出来的只有“……”。

想象出来的父亲与母亲陪伴在身边，偶尔说着记忆中的台词，或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与他一同从院子里走到房间，那个困扰了多年的噩梦中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扑面而来的陈旧与血/腥，眼前再次出现了“倒在地上的父母”、“站在阴影中的哥哥”，身边的幻影变成了“年幼无能的自己”，他握紧了双拳，拼命抵抗已然形成了肌肉记忆的愤怒与憎恨，自我告诫一切已经过去，他杀死了团藏，勉勉强强算是给族人报仇了。

…如此卑劣。

这样的自我安慰，恐怕被听到会毫不客气的嘲笑吧。

一个团藏如何能比得上全族人的性命？

可是，他已经无法再启动“摧毁木叶”的计划，甚至还要配合村子的改革，用不了多久连这片土地都无法保存。

虽然在带土的面前展现出了自信，实际上只不过是无能为力的妥协。一切在终结谷输了以后，便有了结果。一方面是愿赌服输，另一方面或多或少是被鸣人所说的话打动，让他决定舍弃原计划，走上有伙伴并肩前行的道路，也许其中还夹杂想要替鼬看看那个被安排的路线中的结局吧。

平静中，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不断的自我否定与肯定间，又想到了意料之外出场的宇智波带土，不免有点忧心忡忡，尽管那在原世界中只是一只只被他一个人看见的阿飘，可坏也坏在仅他可见。

那个不安分的家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

当然，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毕竟还被困在平行世界里，连时空隧道的影子都没见着呢。但是，又因为这样的联想，忽然意识到这里也不能算是他的家，是那个依然活在欺骗中的…Omega【佐助】曾经的家。

有了区分的意识后，过度的emo便进行不下去了。

宇智波佐助心情微妙的“……”了一会儿，到底没对虚幻中的年幼自己说出“你知道么，你以后堕落了，跟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纠缠在一起”这样极具自伤的攻击力话语。

算了，还是出去吧，继续留在这里也没啥意义。

正转身时，忽然发现情况不对，一**带着非善意的查克拉落到了本该是禁地的地方。几乎没怎么思考，脑子里就浮现出了那几个还活着的顾问的嘴脸，以及其实并不明朗的各方势力较劲。可会在这时候迫不及待出手，多少有点令他感到惊讶，毕竟团藏刚被解决掉，这群人应该会投鼠忌器才对。

考虑到在外面的鼬，他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院子外面。

恰巧看见一群暗部打扮的人发起了攻击，目前作为本村人士的卡卡西和鸣人不约而同地挡在前面，对峙的紧张感一触即发。

“让开，旗木卡卡西，漩涡鸣人。”领头的人声音阴冷，饱含怒气，又似有种抓住了把柄的快意，二话不说先把罪名扣上去，“你们袒护大开杀戒的叛忍，是想要与村子为敌吗！”

鸣人张开双手，因为面对的是村子里的人，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战斗的姿势，原本是打算好好沟通的。结果一听这话，再想到阿飞前一秒的假设性提问，就好像脸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涨得通红。

“什么叫叛忍，佐助才不是敌人！！”

卡卡西不可思议地看了眼鸣人，很想说鸣人你的回答对不上问题啊，显得有点没气势。而且，只记得维护佐助这点，也太从一而终了吧…

关键时刻还得靠成年人啊。

靠谱的卡老师切换成战斗模式，『雷切』作势会拦住所有往前而来的人，然后进行有条理的反驳，“我们是听从五代火影的命令，在此陪同以及监视宇智波一行人，绝对不存在所谓的与村子为敌。不如说，各位枉顾火影大人的命令，擅自行动，引发不必要的战争，才是居心不良。”

宇智波带土双手环胸，心态很好地点头评价，“卡卡西挺会说的。”

鼬：“……”

“你看，即使是火影的命令，也不代表一切能相安无事。”宇智波带土可不管平行世界还活着的鼬，微微侧目朝着走过来的同胞说着意味深长的话，“我最近也在想，把希望托付给某个人，是不是真的正确。”

“…斑失败了。”宇智波佐助沉默几秒后，回答得也很特别。

“哈哈…”作为被托付的人，宇智波带土尬笑，“是啊…”

“你是你，鸣人是鸣人。”宇智波佐助抽出了草薙剑，这算是不在计划内的状况，但为了不打破之前的宣言，他需要在此时做出实际的表态，相当于在动摇的同族面前坚定选择，“我们会有不同的结局。”

宇智波带土没有动，从身边跑过去的风轻轻卷起了衣摆，他看着佐助的背影，开始想所谓的结局。那原本与他无关的，或许要被他注视着的未来，究竟是重复初代时期的悲剧，还是重新创造新的传奇？

轮回了千年的宿命，“因陀罗”和“阿修罗”的结局还没有到来。

也许，他以阿飘的形态回到人间，也是为了见证一个结果。

鼬欲言又止，只觉得有一个秘密在面前发生，却抓不住要点。

不过，聪明的人会思考，迅速将这几句对话整合成一个故事：斑将某个计划的希望托付给带土，结果带土失败了，而佐助选择托付的是鸣人…

虽然不太懂佐助所托付的东西，但带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月之眼』，所以在某个未来，这个计划是失败了吗？

他的目光注视着鸣人，想本来将九尾人柱力抓回晓组织是自己的任务，但中途因为众所周知的私人理由搁置，这个不知道会落到谁的手中，如果不是想要继续隐瞒身份的阿飞，那大概率会是佩恩…

佩恩…不会冲动得跑到木叶来抓人吧…

“真奇怪。”宇智波带土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羁绊什么的…”

鼬：“……”

这算是终于有Alpha的嫉妒心了吗，看着自己的恋人与别人默契，而且拥有不同寻常的羁绊，怎么也会有难以形容的心情。

“说起来，鼬，你好像也很相信鸣人啊。”

“……”

再次切换到私聊模式，鼬思考怎样说话才不伤害Alpha脆弱的心，转念一想，眼前的男人还没有做到那一步，不一定非要有相同的发展啊——特别是佐助明说了的无感，与其因为标记和孩子被迫结合，倒不如寻找互相喜欢的……当然，恋爱的话题此时并不是重点。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鼬用正经的思路想过后，摇头否认了，“漩涡鸣人，这个人，和我没有私下往来，要说信任…我只信任佐助的判断。”

宇智波带土看了他一眼，嘀嘀咕咕：“你真好意思说出口啊…”

“……”

“总觉得你是那种会在心里想‘干脆把佐助交给鸣人’的人。”

“……请不要对我进行无理由的揣测。”鼬面不改色，再次否认。

他顶多是觉得这份友情羁绊不错，将来不至于让佐助太孤独而已。

宇智波带土轻哼了声，不戳穿这位的真实想法，“好了，说点正经吧。我猜你应该发现了什么，那就长话短说交换点情报吧！”

鼬看了看陌生的阿飞，斟酌着说道：“据我所知的情报分析，初代火影和斑不可能是那种关系。”

“……谁问他俩了！！”

“因为你很在意。”

“我不在意！”

“……”

“不过，你凭什么那么说？”无视鼬质疑的眼神，宇智波带土决定分点时间给传说中的那两位，“难道要说伟大的初代火影不可能杀害自己的omega吗？”

说这些多出来的性别时还是很烫嘴的，他在心里默默地向自家世界的斑道个歉，独立行走的阴谋策划家啊，绝对不会冠于任何人的姓氏。但鼬这种初代控/火影派，很可能真是那样的想法。

“因为没有联姻。”鼬冷漠但有条理的分析，“能够巩固两族关系最方便有效的方式就是联姻，如果当时的两位族长性别合适，肯定会做出表率。”既然没有，那就证明性别不合适呗。

Alpha和Beta或Omega都可以组合，性别不合则侧面证明了，斑只会是Alpha。这也符合大众对于ABO体系的认知，虽然宇智波的强大超脱了性别设定，仅仅依赖于自身写轮眼的进化。

听上去有点道理，但要那个斑接受联姻——宇智波带土不敢想象，总觉得提出意见的家伙会在第一时间被撕碎。但是，黑绝爆料出来的信息也着实震撼和难以理解了，导致他有些举棋不定，担心这个世界的斑真的愿意和初代结合，变成幸福的一家什么的。

当然，幸福估计是不可能了，一切与他那边的现实发展无差。

“有没有可能，就算斑是Omega，为了维护双方血继，也不可能有人自损利益提出那种建议？”他绞尽脑汁，尽量不暴露自己的忧郁，“你知道的，两族刚联盟那会儿，双方还互相仇视，怎么可能亲自把血继…”

“正因为仇视，培养拥有两族的孩子才符合逻辑。”鼬打量着宇智波带土，说实话不是很清楚对方那么在意斑和初代之间的关系，但作为多年来使用【斑】的名字行事的阿飞，或许知道点隐情。

他开始思考初代与斑真的是一对，并且还有个孩子的可能性…

但，那是不可能的，初代有妻子。相信忍界之神的人品，应该做不出抛弃自己的Omega与别人结亲的事情。而且要是真做了，宇智波也不会无动于衷，哪怕族谱中的那个人的名字被划掉了。

“失去了Omega的Alpha会出现精神崩溃的症状，那是连忍者都逃不脱的本能反应，记载中初代并未出现过相似的表现。”鼬再度给出了有说服力的证据，隐藏了前提「永久标记」的说明。

除非那两位心血来潮来了一发，临时标记当然不会受到任何约束。

实际上，忍者能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抵抗一些本能反应，存在血继的情况另算。通常，永久标记后，会加强感情认知，即使不在表面显示，也会在查克拉或精神上呈现出一定的变化。

所以，在判断【佐助】可能和【阿飞】建立了永久标记后，他没有一刻是不担心的。尤其是，他压根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失去失去Alpha的Omega也会崩溃死亡。

——唯一能解除此困境的手段是：摘除腺体。

宇智波带土挑眉，想起了专门调查到的ABO设定，体谅说话只说半句的鼬抱着怎样的心情，却依然不阴不阳地讽刺：“你真是个好哥哥呢。”

这是在提醒他，不能对佐助出手，最好还要保证安全啊。

被看穿了小心思的鼬也不在意，反问：“我说出的是我的猜测，难道说你有其它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

“没有哦。”宇智波带土才不承认呢，“只是突然好奇啦。”

“……”鼬眼神微妙，这样的敷衍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

“啧，被你带偏了，我可不想过多的关注那两个家伙的秘密！”宇智波带土臭着脸，暗暗后悔应该克制好奇心的，可别因为他，导致大家真对初代和斑有没有一腿感兴趣啊！

“那你在意什么呢？”鼬斟酌了几秒，到底没用几乎没有交集的名字，当然也不会用那个人的名字，而是延续了组织众人所默认的，“阿飞。”

宇智波带土回看了一眼，突然笑了声，说：“这句话，我也可以反问你。如今的你，在意什么呢？”

“……”

“正在你眼前发生的，村子与佐助，自愿或无奈地走上了对峙的道路，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本来的问题没有机会说出口，稍微有点遗憾，但不妨碍他喜闻乐见看见鼬进入两难的局面，宇智波带土好心情勾起唇角，无所谓会得到怎样的结果，反正天秤两端的砝码对他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

归根结底，他对佐助的感情，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塑料。

比起同情仅剩的同胞遭受的不公待遇，更多的反而是被冒犯感，即使是被他亲手毁灭的宇智波一族，也不该沦为权者肆意玩弄的东西。

没错，他可不会同情一个实力强大的轮回眼持有者，更不要说爱了。

他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停留在世间大概是为了等待结果，以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观。承认吧，未来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他压根不在乎。

被解读成闹别扭的情绪，不过是一场兴致缺缺的表演。

鼬再次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对话似乎告一段落了。

于是，穿着晓组织制服的两人僵持地站在原地，目睹了一场小型战争。

宇智波佐助没管身后两个擅长骗人和表演的同族，与鸣人久违的并肩作战多多少少让他的心有些拨动。不，应该是，在此时还愿意与他站在一起的鸣人，补足了因为某人的挑拨差点儿要丢失的信任。

“可恶！”鸣人心态没那么好，虽然和佐助共同战斗很愉快啦，“你们怎么说不通呢，我是绝对不可能把佐助交出去的！！”

就是这样直白的话语，困惑的同时却忍不住被吸引。

“少说废话了，鸣人。”尽管有些难为情，宇智波佐助面上没表现出来，淡定地看着接近的敌人，“他们是听从命令的一方，不会因为你说的话好听就改变主意。”

是的，会被说服的某个boss，拥有着自主抉择的权利。

“在五代火影到来前，我不会手下留情。”他这么说着，将不合时宜浮现在脑海中的幽默想法甩开，草薙剑闪着寒光，写轮眼短暂克服了疼痛努力战斗，“速战速决吧。”

他的剑从来是勇往直前的，多变的招式给每一个添了几分美感，转面向敌人时，态度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从这里滚出去！”

“嗯…”宇智波带土摸着下巴，“看来他不想破坏这里啊。”

鼬不知道这是在感慨什么，但也深刻的意识到了，可能全族只有佐助一个人正常人。会想要保护族地，即使再无法挽回，也是一种人之常情，可惜他们两个罪魁祸首都对此没有太多的想法。

“但是，很可能会事与愿违哦。”

“这话……”鼬正要来提问，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周围，豁然转头时瞳孔已从普通的黑色转变成了万花筒的图案，看见了空气扭曲的场景，似有什么要从中出场。

宇智波带土双手一摊，丝毫没有即将要在众人面前揭穿真实身份的尴尬，“真是的，回来得太不巧了。”

下一秒，放大版的苦无飞了过来，席卷着愤怒的狂风朝他咆哮。眨眼间，通过时空旋涡现身的是，戴着橙色面具的男人。锁链从他的手腕上蔓延，不断伸长，仿佛要将锁住他的脑袋并且狠狠拧转似的。

“哼…”

宇智波带土轻哼了声，自我点评：“装腔作势。”

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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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029章 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