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能让你死抓着我不放呢?
雁兰舟拍拍秦九霄的脸:“你这样子,会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了。”
“嗯,我爱你。”
雁兰舟心漏跳一拍,他故作镇定,接着问:“那你讨厌我吗?”
“嗯,我讨厌你。”
果然喝醉酒了,就开始说胡话。
雁兰舟哼了一声:“那你狠我吗?”
“嗯,我恨你。”
雁兰舟气的捏住他的嘴,捏成小鸡样子,把所有的情感,都挨个说了一遍。
秦九霄果然不负他的期待,雁兰舟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从扭曲变形的嘴里说出来,格外滑稽。
雁兰舟登时觉得,这么玩没意思。
没比早教游戏好玩多少,幼稚得刚刚好。
早点休息,明天秦九霄的行程表上还是满满一页纸。
雁兰舟决定问过最后一个问题就放过他:“你最讨厌谁?”
换了句式,说不定能问出点真心话。
“我最讨厌,雁兰舟。”
雁兰舟:……
不和一个醉鬼计较。
醉鬼在醒的时候,也经常说这种话。喝醉了再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拍了拍秦九霄:“放我下去,你也回床上睡去。”
“不,床上没你。”
“怎么,床上没人睡不着是吧。”
秦九霄点点头:“对,要有人才能睡着。”
那些不在家的日子,也不知道床上的人到底是谁。
雁兰舟才不想搭理这个醉鬼。他今晚要是和秦九霄窝在沙发上,明天就能难受一整天。
“我腰不好。”
秦九霄咽了口口水,一双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的脑袋过了好一阵才转过来:“哦。”
两个手松开雁兰舟。
雁兰舟的腰,是一句咒语。一句只对秦九霄起作用的咒语。
只是他不常用。
他不想被秦九霄小看。他绝不要在秦九霄面前第一头。
雁兰舟钻了出来,无视他眼巴巴地目光,难得有良心,想从屋子里拿一床被子出来,盖在他身上。
碰!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之声。
雁兰舟转头,秦九霄从沙发上摔下来,依旧抬着脑袋,无辜地看着他。
“你不是不回床上吗?”
“你又丢下我。”秦九霄抱着他的裤脚,死活都不撒手。
雁兰舟往前走了好几步,实在是拖不动。再发狠,身后就被卡住了。
秦九霄的胳膊撞在茶几上,脸上都痛的扭曲了。
见雁兰舟看着他,立马绷着一张脸,手抱得更紧了。
雁兰舟叹了口气,弯下腰:“撒手。”
“撒手你就跑了。”
“跑了不挺好的,你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了。”
“不要别人,就要雁兰舟。”
“可你讨厌雁兰舟啊。”雁兰舟不想一晚上都陪他这样耗着,耐心哄着他,“跟一个讨厌的人在一起,很难受的。”
“难受也要雁兰舟。”
雁兰舟被他逼得没办法,只能把他往上拎。
没想到秦九霄一点都不配合,硬是往下躺。
雁兰舟今天一天的耐心彻底耗尽:“我扶你,你都不起来!配合下,你很重的!”
“你腰不好。”
“我腰不好都是谁害的?!”雁兰舟拧了拧他的耳朵。
谁害的?
秦九霄胡闹害的。
两个人的婚礼,只是给外人看的。盛大的婚礼结束了,一切就都落幕了。
雁兰舟本来就不是一个注重仪式的人,婚礼结束,立刻回归他的日常生活。
正好裴冉的公司到了关键时期,能不能拿到下一轮融资在此一举。雁兰舟更是陪着他,帮他拉客户、改方案。
直到一年后,他刷社交软件,才想起,自己还有个蜜月旅行。
他完完全全忘记了。
这时候提也有点尴尬,毕竟秦九霄已经开始不怎么回家了。
他给秦九霄发信息,说想去国外玩一圈。回复的却是言乐,说卡已经准备好,随便他怎么刷都可以。
听听,这是什么话!
然后他就把一份旅游计划,甩在了雁爸面前。
他要去的,是最危险的未知大陆,那儿现在还有很多未开发的地方,蚊虫也多,至今依旧被标记为旅游高风险地区。
雁爸和秦家做了沟通,秦九霄终于空出时间,带着雁兰舟开始他计划很久的蜜月旅行。
本来言乐附上了攻略,被雁兰舟拒绝了。
他也是做了很久攻略的!
刚踏上异国他乡,一切都是新奇,雁兰舟如同脱缰野马,在外面蹦跶了好几天。
什么新鲜的东西都敢尝试。
秦九霄一路都绷着脸,看着雁兰舟作妖。
他越绷着脸,雁兰舟越是想看看,他那张脸上,会不会出现别的表情?
直到那晚——
雁兰舟从外面,带回一些不知名的花朵。
秦九霄在露台上喝着加了冰的酒,一阵异香从身后突然喷涌而出。
原来冬天,也是可以开花的。
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几乎没人能抵挡。人能被它训练成动物,被控制、被诱惑。
无论心里有多少抗拒,在这最纯正的欲w面前,都只能甘拜下风。
雁兰舟这才知道,秦九霄的热情。
抛弃所有的理智,野兽发疯了。它只想把一切都撕咬干净——
简直和第一次一模一样。
雁兰舟已经抽不出别的想法了,这里更空旷,信息素在空气中的味道,不断被夜风打断,无法聚集。
alpha筑巢的本能,驱使着秦九霄,寻找狭小的地方。
他最终躲到了衣柜里。
又黑,又闷,又小。
雁兰舟,被迫蜷缩成了小小一团。
信息素是最好的麻药,能在某些时候,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只能不断被麻痹,等到发现,一切都晚了,所有事情已经注定。
一夜过去,雁兰舟整个腰完全动不了。
连呼吸都是痛。他长大嘴巴,指尖掐进掌心,希望用一种疼痛,代替另一种疼痛。
初阳刚起,他被紧急送到医院。
当地的医疗条件不行,只是草草治疗了一下。
雁兰舟留意到,医生除了止痛药,也没给出任何其他治疗方案。
本以为会缓解,可雁兰舟在旅店躺了一天后,腰部眼见着开始浮肿起来。
等两人连夜打飞机回国,雁兰舟的腰,已经错位很严重了。
后来硬是加了很久的石膏,才勉强固定住,养了大半年,腰也不能承受重量。
当时周月还在嘲笑雁兰舟,一个男人,居然说自己腰不行。
雁兰舟气急败坏,指着秦九霄的鼻子,说没经过允许,他不能碰自己!
秦九霄低着头,不知道是惭愧,还是别的什么心思。
“配合一点,我今天不想睡在地板上。”雁兰舟说。
秦九霄顺从地爬起来。
他的腿软的更厉害,没办法站起来,几乎全都压在雁兰舟身上,雁兰舟吊着一口气,双双跌在大床里。
算了,就这样吧。
雁兰舟摸了摸身下柔软的弹簧床。
“那我还能碰你吗?”秦九霄小声问。
雁兰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疯话?
“不行!”他断然拒绝。
“为什么?”秦九霄有些委屈巴巴,“我已经表现得这么好了。”
雁兰舟只想睡觉,根本没精力去思考他话中的意思:“我们已经离婚了。”
一句话,秦九霄果然安静了。
雁兰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却感到腰间的手抱得更紧了。
第二天醒来,屋里黑漆漆一片。
恍惚间,天还没亮。雁兰舟往身边摸去,被子上连点残存的信息素都没有,秦九霄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
嗡嗡嗡——
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手机震动声。
雁兰舟揉揉眼,准备坐起身,却被狠狠一拽,又跌回被子里。
他想去探床头灯,刚伸出床,就被拽住。
雁兰舟顺着手腕,摸到了一根细细的链子。
顺着链子,摸到了床栏杆的雕花上。
他交替两只手,还好,只有一只手被锁着。他转向另一边,很快就摸到了床头灯,屋里很快就亮了起来。
雁兰舟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
浑身**,手被链子锁着,手机还在外间的桌子上,
这链子的活动范围,最多只到桌边,连卫生间都去不了。
雁兰舟:这就有点尴尬了。
他果断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
谁知道秦九霄又在发什么疯。
他敢做,他就敢把所有事情往外说。
只要我不要脸,那不好意思的,就只能是别人。
呼叫铃被挂断。
雁兰舟觉得有些不妙——该不会,整个酒店都被收买了吧?
他脑袋里疯狂搜索着秦氏的版图,最终只是徒劳。
秦九霄很多项个人投资,根本没有对外披露过。
他有点后悔,自己这些年怎么这么天真,居然对秦九霄的产业,没有丝毫上心过。
已经打草惊蛇,雁兰舟裹起床上的薄毯,等着外面的人。
不一会儿,言乐进来,推着一个小推车:“秦总为你准备的早饭,你快点吃掉。”
车上看起来琳琅满目,实际惨不忍睹。
大瓷碗里是可以照见人影的稀粥;几个杯子里,不是牛奶就是果汁。
还有下面还有小份浓汤,软乎乎的面条。
所有的一切,都在疯狂暗示。
“我要去放个水。”雁兰舟不想去看这些软塌塌的液体,转头对言乐说。
言乐熟练地从小推车最底下的一层端起一个盒子,拿出一根细管子:“这是导尿管。”
雁兰舟:……疯了,都疯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这是打算烧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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