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邢桉晕的第几次了,一次两次,在这同样的陷阱上晕倒?即便在列车的最后被放倒,邢桉昏睡的也并不太安稳。
也不知道梦里究竟有什么洪水猛兽,只见邢桉大喊着“死肥羊,要索命找邢宙去,别来找我,说了从现在到刚才我还一口都没吃上你的肉呢!”
然后下一秒他就从昏睡中惊醒直接坐了起来,看来当时在列车上梦到的那一幕给邢桉留下的阴影太大。
以至于就算再一次昏倒梦到的肥羊还是同一头,只是这一次挨打的对象成了梦里的那头肥羊。
只是邢桉躺的地方委实不怎么好,他翻身的动静和幅度太大,结果下一秒就从高高的地方直接摔了下来。
邢桉“哎呦”一声,吃了满嘴的杂草,邢桉艰难的爬了起来,一边扶着腰一边抬头看向他摔下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草编的吊床,被吊在两棵粗壮的大树中间,因为邢桉弄出来的动静太大这个吊床到现在还在震动。
邢桉这才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早就不是云藤列车上,此时此刻他身处在一个类似于原始森林的地方。
周边长满了野草就连周围的树木高度都远超正常树木的高度,高大茂盛的树木遮挡了照射下来的阳光以至于周围显得非常昏暗,再加上光照射不到这里,导致温度低雾气重。
邢桉拢了拢身上的保暖冲锋衣外套,感谢亲爱的元女士给他准备了防风防水防寒三合一的外套,才没让他在这近乎原始森林一样的地方冻死。
邢桉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终端,发现原本在列车故障的终端照明系统不知何时又恢复了正常,邢桉打开照明系统。
好吧,这灯光和没有也差不多,邢桉发现这里的雾气和列车上的雾气一样,灯光能照亮的范围也仅仅只有前后两米左右的距离。
邢桉又往周围照了一圈,发现这里大多数都是高耸入云的巨木,邢桉又低头打开通讯系统,想要给伊栀和严汲发条信息,告知他们此刻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
结果信息刚一发出信息周围弹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邢桉:“……”
好吧,他真蠢,真的,在列车上都没什么信号的,他居然妄想在一个类似于原始森林深山老林的地方找到一格信号,简直是痴人说梦。
都说一孕傻三年,他这是被敲了一下脑袋智力已经退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也不知道元女士布置的那些魔鬼般的数学题回去以后他还能不能解出来。
邢桉面无表情的关掉了终端的通讯设备,看了看被白雾包围的周围,在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便挑了一个方向他准备碰碰运气。
结果才走出一步,邢桉感觉到脚底下的触感好像不太一样,软噗噗的。
邢桉退后一步,然后蹲下来低头看了看,这周围都是枯叶杂草,有些枯枝败叶还因为邢桉刚才踩了一脚留着一些印子。
邢桉微微皱眉,将这些枯枝败叶捋到一边,映入眼前的是一块类似于地板砖一样一块一块的存在,邢桉又用手指戳了戳,意外的发现这块类似于地砖一般的居然真的是软的。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刀鞘里的匕首,结果摸了半天啥也没摸到,这才想起来匕首好像被别人拿走了。
好像自从他拿到这把匕首开始,这匕首不是掉了就是一直落在栀总手里,他真正用到这把匕首的次数都没有多少。
找不到匕首,于是邢桉又用指甲去抠地砖与地砖之间类似于缝隙一样的东西,又发现这一条线一样将地面划分成地砖一样的存在居然只是一个纹路,完全抠不动。
邢桉不信邪的又去捋其他地方的枯枝败叶,大概十分钟后,他把以刚才脚踩到的地方为圆心,以五米为半径的地方都清理出来了。
发现这一整块地几乎都是这种地板砖一样的结构,踩上去软乎乎的,完全没有土壤的质感,反倒有点像弹簧床一样的存在。
而在片他清理出来的范围之中,又正好有几棵高耸入云的巨树。
邢桉走到其中一棵巨树底下,由于过分巨大,这棵树的树根大部分都裸露在外,剩下最主要的根系深埋在这块类似弹簧床的土地之下,。
邢桉不明白这些巨树是怎么在这种抠也抠不动的土壤下汲取营养随后长的这般巨大,难道……
邢桉转身看向被迷雾包围的身后,下一秒等人形态的加勒K忽然出现在邢桉身边。
邢桉指了指他现在所在的巨树根系,随后对加勒K说:“加勒K,帮个忙,把他的根系给我刨出来。”
加勒K听到主人下达命令后,切换成了砍树状态,原本握着枪炮的加勒K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把铲子,然后开始勤勤恳恳的铲地。
结果铲子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地面开始变形紧接着加勒K连铲子带智械一起飞了出去。
幸好他本身也不站在地面上,即使在巨大力量作用下被弹了出去,但也很快在空中稳定了自己的身形。
而邢桉显然提前预知了这种可能性,在铲子接触地面的一瞬间跳到了另一边,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没有被清理出来的地面。
加勒K飞在半空中,胸前的电子屏幕上打出一个颇为鄙视的表情包,邢桉冲着他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咯,这次算是我技高一筹。”
然而邢桉还没笑够呢,忽然感觉腿上一紧,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入了别人的陷阱,只见左腿脚踝处莫名其妙被系上了绳子一样的藤蔓。
紧接着天旋地转,他整个人直接就以头朝下的方式吊在了半空中,邢桉在空中荡了半天才慢慢悠悠的停了下来。
这下是轮到加勒K嘲笑自家主人了,当然了这一智械一主人貌似都挺倒霉,加勒K才在胸前的电子屏幕上打出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下一秒连铲子带智械又一次被震飞。
这一次就连加勒K也被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藤蔓五花大绑吊在了离邢桉不足五米的地方。
藤蔓貌似知道加勒K比起邢桉难对付多了,所以直接就把加勒K绑成了一个粽子,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
就连视物的能力都不给加勒K留,而且藤蔓异常坚硬,以至于加勒K挣扎了半天都没有挣脱。
“好好好,这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为了防止自己脑袋充血时间过长而晕过去,邢桉又把自己荡了起来,碰到了其中一根树枝,抱着勉强让自己躺平了,就是这动作着实累人的很。
邢桉抱着这根树枝还没一会儿呢,忽然这周围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邢桉感觉这座原始森林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紧接着邢桉抱着的树枝像拥有了自我意识一样开始剧烈的抖动,把好不容易抱住树枝让自己不至于倒反的邢桉甩掉。
可怜的邢桉再一次倒转在半空中,然后他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只见那根他抱着的树枝所在的巨树忽然像人转身一样连带着深埋于地下的根系转了个面。
然后邢桉在那根粗壮的树干上看到了一张脸,而先前他抱着的那根树枝此刻变成了那棵巨树的手臂。
剧烈的震动过后,邢桉发现原本树木与树木之间的距离好像相较于先前好像变小了。
邢桉转过身只见一张巨大的脸直接怼在了他的面前,而这张脸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貌似很喜欢他这张脸的样子。
邢桉:“……”
自从知道了「桫椤域境」建立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之上,邢桉已经对树长脸这件事见怪不怪了。
或者说面对这么多异象,这些树如果不聪明一点那才显得不正常呢。
只见就差把树皮怼到邢桉脸上的那棵树在下一秒发出了人类女人的声音:“哎呀,这玉面小郎君长的是真俊俏啊,樟老四,咱们这儿有多少年没来生面孔了。”
被叫做樟老四的树正是先前转过身看向邢桉的那棵树,只见他发出一个中年男人的沉闷声音:“不知道,大概七千多个日月升起的时间吧。”
“这玉面小郎君长的是真好看。”
先前都把树皮怼到邢桉脸上的树此刻伸出树枝,在邢桉身上划来划去。
邢桉莫名觉得这棵树把自己当做了一个新买回来的手办。
还有,你的树枝放哪里啊!就算他在他们眼里长的和个手办一样,也不能这么对他吧,他是有尊严的啊喂!
邢桉的脸都快黑了,结果这树大姐还没意识到呢,甚至用树枝戳邢桉戳的还上瘾了。
正当邢桉打算出声制止的时候先前的樟老四抢先一步提醒道:“你在这么玩下去,他就死了。
人类的身体在死亡后就会僵硬,随后就会逐渐腐烂直到最后成为一具尸骸。
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好的手感了,你确定要把他玩死?樟十一?”
邢桉:“……”谢谢,你也没放过我。
樟十一瞬间耷拉着脸看着樟老四,然后又看向邢桉,最后只能后退几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还是喜欢活着的玉面小郎君,就不把他玩死了吧?”
“喂喂喂!樟十一,你倒是把玉面小郎君放下来让我们大伙见一见啊。”
在邢桉免受樟十一荼毒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处出来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邢桉低头一看发现在距离他大概十几米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凸起来了一块小土丘。
离谱的是这块小土丘居然也长着一张脸,而这片小土丘上还顶着一堆盛开的花朵,继小土丘和树干长脸后,邢桉对花朵上有一张脸已经感到麻木了。
“急什么,我还没稀罕够玉面小郎君呢。”
邢桉可以作证,樟十一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在冒着星星,完全像一个女流氓。
与其担心自己会不会死,邢桉觉得此刻最应该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在这里**。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里的植物大多不正经,不过他也通过这群植物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确定了一件事。
此间森林确实是活的,而且……这个活……真的很抽象,原来郁泱泱说的植物拥有灵智是这么个意思,真是长知识了。
樟十一笑嘻嘻的看着邢桉:“嘻嘻嘻嘻,玉面小郎君,留下来呗,我们这里好吃的好喝的管够,还可以打打野味什么的。”
邢桉:“听起来很不错,但是我还是敬谢不敏,多谢好意。”
“别这样嘛,再考虑考虑呗,你该不会还想回到人类的文明世界吧?
这里可是深山老林,距离「桫椤域境」的域都乌尔蜃非常远,没有云藤列车你压根就走不过去。”
邢桉没想到在一棵树口中知道了重要的信息,惊讶的问:“你知道云藤列车?”
樟十一摇摇树枝,无所谓的说:“当然了,你以为我们是什么?
深山老林里的土鳖?就这趟车来来回回在这条线路上开了多少回,在我们这里都已经算是一种家常便饭的常态了。
毕竟居住在这里的人类就靠云藤列车带来的游客发家致富了,不过好像最近旅游业好像不太景气的样子。”
邢桉:“……”
所以我在列车上在经历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最后距离乌尔蜃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时,你却告诉我我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好好好,天塌了。
樟十一:“诶呀呀,不要这么悲观沮丧嘛。
虽然你远离了人类社会,但是你在深山老林里还有我们啊。
我们会陪着你的,这里好吃的好喝的管够,你们人类不都说既来之则安之嘛,我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邢桉:“呵呵,你们的招待就是把客人吊在半空中吗?”
樟十一眨了眨眼,然后用树枝遮着脸不好意思的摇晃着身体:“人家……人家见到这么好看的小郎君太激动了嘛,承认吧,小郎君,你也因为我脸红了吧。”
邢桉:“……”果然树的思维和人的思维不太一样。
樟老四咳嗽一声,提醒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被倒挂在空中太久脑袋充血导致的脸红,樟十一。”
樟十一像一个怀春的姑娘一样不好意思的扭动身躯:“人家不管,樟老四,能不能把他留下来?”
樟老四:“你都把人家挂在半空中准备强买强卖了,完了还问我这个问题?”
樟十一:“嘿嘿嘿,所以咱们就留下他吧?”
就在邢桉不打算装孙子打算自救的时候,原本在地面上凸起的小土丘忽然膨胀。
随后它的高度上升到和邢桉的视线持平的高度:“好了,樟十一,你喜欢的这位小郎君可不像他表现的那么乖巧。
没看到自始自终都没说几句话,一直都在听你和樟老四说话套取情报。”
樟十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邢桉:“诶????是这样吗?小郎君,你比你看上去的还要心脏?”
邢桉:“……”不是,这怎么能叫心脏呢,算了,和植物讲不通人类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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