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秦诗言锐评：洪颜，气氛终结者。

晚上临睡，司娇收到秦诗言发来的微信，以及宿舍里她那憋不住的笑声。

因为憋得太用力，挤出来的笑声格外好笑，抽搐的身体震得床板抖不停，牵连着司娇的床也动了动。

司娇扯了下嘴角，点开那张截图。

是新生群的。

果然秦诗言八卦人八卦魂，半夜还在搜刮八卦，这群司娇早屏蔽了。

秦诗言：我靠，方泽凡这人好好笑，有女生要蹭他伞，他直接把伞给她，淋雨回了宿舍。

司娇：……哪里好笑？

秦诗言：话说他将你送回宿舍，却把伞给别人，总觉得你俩有点欢喜冤家的感觉。

司娇：把欢喜去掉，只有冤家。

秦诗言：你看那张截图没？

司娇敲字动作停了，又点开那张截图，仔细看了看内容。

软件一班姜林：夸张了，他可没淋着，他有室友。

其他人感叹方泽凡不仅人好还有分寸感。

截图最后是姜林的发言：请大家不要过度关注我室友方泽凡的私人生活，感谢理解。

司娇：……

秦诗言信息冒出来：笑死了，这个姜林还挺有意思。

确实有意思，成了方泽凡官方发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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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军训又恢复正常。

站了会儿军姿的他们终于得教练的令，原地休息十分钟。

司娇下意识去找水喝，见方泽凡走出去，又无声坐了回去，与隔了几排的秦诗言对视一眼。

眼神安抚她，等会儿就有水喝了。

赵如雪见司娇没动，主动搭话：“今天不累？”

“还好。”司娇露出牙齿，礼貌回着。

司娇虽然是标准微笑，但杏眸浅浅弯着如月牙皎洁，樱红唇拉到恰好弧度，看起来亲切又温柔。

赵如雪深深瞧了瞧她的笑脸，喝水动作顿了下。周围有她班的同学，主动与赵如雪聊了起来。

司娇又陷入安静，她目光没闲着，望着朝这边走过来的人。

他怀里抱了几瓶水，手指夹了两瓶，对司娇方向举了举。

司娇很快明白是问她要常温的还是要冰的。

司娇指了指常温的方向。

方泽凡走近，拿出一瓶常温的，伸着手刚想问，是不是这瓶。

就见司娇抬手指着他，声音不算大，但是语气太过凶狠。

“你要是敢扔我，头给你踹掉。”

周围人回头看着她，瞠目结舌。

瞬间鸦雀无声。

赵如雪瞳眸缩了缩，瞥着肉眼可见蒙上层嫩红的司娇。

司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下。

她故作冷静，找补：“开玩笑的，不会给他踹掉。”

这话似乎意味着，踹会踹，但放心会留着头。

方泽凡勾着唇角，眼底闪过一丝不寻常笑意。

他没觉得有什么，从小到大，司娇威胁他的话，千奇百怪，每次都有新意。

如此普通的“头踹掉”才是功力的三分之一。

他垂头走过去，俯身将瓶子放在她手里，帽子下的眼神还一副借题发挥地问，这样可以吧，我的头能留住了吗？

头不头的司娇已经不管了，她是没有脸了，为躲避周围人的目光，她差点趴在地上。

做好心里建设，她当做什么没发生，拧开矿泉水瓶，才发现瓶盖已经被拧开了。

她心神飘了飘，望着已经直身离开的方泽凡。

印象中他初中时还比她矮一头，高中再见就已经抽条成这幅身姿，背也变得宽阔结实，趴在上面十分有安全感。

司娇咽了口水，冷不丁与秦诗言斜一边嘴角的模样撞个正着，呛了下。

秦诗言则没有司娇那般恃宠而骄，她双手举着，十分虔诚和感激。

“温的就行。”

方泽凡拿了瓶温的递给她，向男生堆走过去。

乔扬挨着男生列，她随手挑了一瓶，面对扫过来的目光一一回了过去，没什么情绪，似乎理所应当。

方泽凡抱着剩下的扔给了他的三位室友。

姜林知道内情，面对看过来的人，又重复那句话：“私人生活，感谢理解。”

然后摆摆手，一副经纪人拦着媒体的即视感。

人群中的洪颜嘁了一声，不屑且轻蔑。

大家也反应过来，这个宿舍成员还有洪颜呢？

搞小团体？

有部分人对司娇她们投了不好的目光。

但绝大部分处于一种震惊的迷茫中。

好像前几天才说，方泽凡拒绝了司娇的搭讪，今日怎么又主动跑过来送水。

而且见司娇那副凶狠无惧的样子，两人不像传闻中撕破了脸。

赵如雪看着司娇与秦诗言眼神打架的松弛，心里一沉，但笑容未变：“你们怎么突然这么要好？”

“要好？”司娇听到声音，快速结束战斗，回头看着赵如雪的秀眸。

“破冰了？”

司娇将水瓶随手扔给隔了两排的乔扬，乔扬耷拉着脑袋，没说话起身，将两人的水瓶放到了秦诗言的手提包里。

她才回身回答：“不算，打赌输了，他欠我的。”

她随口扯谎，不想多费口舌。

这一解释，赵如雪却悟出来。

“你们俩原本就认识吧。”

“嗯。”司娇没有避讳。

“所以……”赵如雪笑容凝固，“你有他的联系方式？”

“嗯。”司娇答得坦然。

赵如雪自嘲笑了一声。

她被方泽凡拒绝，虽然没说什么，故作不在意，但是她优秀漂亮，想不出方泽凡拒绝她的理由，心里郁了结。

直到听到司娇被拒绝，她听着室友一边吐槽方泽凡口味刁钻，一边同情司娇，她没有搭腔，但是心里却宽慰几分。

她看的出来，司娇也受欢迎。

她会宽慰地想，方泽凡不是拒绝了赵如雪，只是一视同仁拒绝受欢迎的女生而已。

但现实不是如此，面前的场面狠狠打了她一耳光，让她意识到，方泽凡不是不喜欢漂亮优秀的人，而是不喜欢她。

安静了好一会儿，赵如雪忍不住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关系”这两个字，让司娇抬起了嘴角，她想了一会儿，找了个还算贴切的回答：“对手？”

“对手？”

司娇：“也可以说是仇人。”

思考了一通的赵如雪大脑宕机了，她抽着嘴角，觉得莫名贴切。

她瞧了一眼人群中笑得灿烂的方泽凡，他可能不是这样认为的。

关于司娇宿舍小团体的事，多少传到八卦人秦诗言耳里。

深刻理解了那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含义。

无法解释，秦诗言憋了一肚子气。

司娇安慰她，大家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方泽凡没多没少主动送了一周的水，刚开始大家还惊讶，慢慢就习惯了。

认识司娇的人还会问两句。

所以，方泽凡打赌输了愿赌服输，传遍了整个连，甚是其他连也略有耳闻。

但是，方泽凡与司娇及其室友不打不相识成为朋友，作为方泽凡开学以来公开结交的异性朋友，让其他人羡慕了一波。

但是被羡慕的人，好像并不在意方泽凡这号人物。

并且可以毫不畏惧放言，踹掉他的头。

临近汇演，原本嘻哈不正经的队伍，在一致对外中也变得格外团结。

特别是在连长赵如雪带领下。

赵如雪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深得教练的喜爱，但同学们就叫苦连天了。

在她一遍遍抠动作下，那些平时偷奸耍滑的人格外恨她。

而姜林不同，人大大咧咧，好说话。

夸两句就可以耍赖休息几分钟。

一冰一火两重天，让连里人格外割裂。

赵如雪知道连里人对她不满。

索性将队伍练得不好的人单独拉出来，进行小灶特训。

小灶里就有痛苦面具的秦诗言，和咧着大嘴挨训的姜林。

秦诗言能偷懒就偷懒，有的动作学得不规范，并且她有个特点，就是做动作像个水獭，转身落脚，人家都落完了，隔了半天秦诗言才落下。

教练问她是不是听觉不好。

秦诗言装傻，她脑子很好，不然怎么考上的安清大学。

教练脸臭得难看，一副我也想知道怎么考上的。

看热闹人群中就数洪颜笑得最开心，那嘹亮的笑声，就差没向全操场宣布，她在嘲笑秦诗言。

秦诗言狠狠瞪她一眼，转头可怜兮兮看着司娇和乔扬。

她们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爱莫能及。

司娇和乔扬盘坐在草地上，聊着军训结束开学计划。

回神，身旁多了三个人。

身侧当然是阴魂不散的方泽凡。

方泽凡看了会儿姜林的热闹，虽然姜林身为副连长被拉去开小灶很丢人，但是赵如雪一对一辅导，他被训得开心。

他突然开口：“徐可然谈恋爱了，你知道吗？”

“知道。”

司娇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徐可然和赵睿谈恋爱，在司娇第二天酒醒就被通知了。

她当时还沉浸在自己耍酒疯懊悔中。

方泽凡捏了根假草，瘦长指尖把玩着。

“她说国庆聚聚。”

“嗯。”司娇猛然抬头，意味不明看了方泽凡一眼，“她不会是要什么恋爱礼物吧？”

“赵睿说礼物不用，只要——”方泽凡故意一顿，“我们真挚的祝福。”

司娇五官扭曲几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划开手机开始输出。

方泽凡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平衡了几分，拉着眼皮笑了起来。

笑得太过惹眼，将看热闹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司娇注意力在手机上，没有发觉。

司娇：我靠，赵睿这么恶心。

徐可然：他真这么说的？

司娇：对啊，恶心完方泽凡，方泽凡就来恶心我了。

徐可然发了个害羞的表情：他还真——浪漫，那国庆聚会我请了。

司娇抽了抽嘴角，更恶心了，关了手机。

方泽凡见她吃瘪的模样，知道徐可然的话好不到哪里去，大笑起来。

司娇揉了揉头发，发狂：“恋爱能使人大变样吗？”

乔扬看了一眼没说话，眼眸却含着笑意。

方泽凡笑了会儿，才止住，水汽退去的眸子夹杂着碎光，压低声音带一点诱惑。

“谈一个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