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司娇耳朵里还回荡着那句极具勾引力的话。

谈一个不就知道了。

她身子僵住了，睫毛有一搭没一搭颤动。

田冰会心一笑，贴过去凑热闹：“娇娇姐喜欢什么样的？”

娇娇姐？司娇见他如此熟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人长得尖嘴猴腮，但戴了副银框眼睛，看着斯文老实。

司娇目光收回，落到方泽凡颇有意味的侧脸，又回到田冰的笑眸。

“我啊——”司娇想了想，“其他还好，脑袋一定要聪明。”

如此含沙射影，方泽凡听不出来就是傻子。

他忍不住呛了句。

“我喜欢的就很简单，一定要温柔。”

司娇翻了个白眼，没收住情绪：“问你了吗？”

方泽凡理直气壮：“没问啊。”

司娇一时哽住，看着他半阖着眸，歪着头欠欠盯着她。

田冰独自一人尴尬。

.

经过两天的开小灶，赵如雪终于把秦诗言落脚速度加快了半秒。

秦诗言被她训得苦不堪言，有时候烦了，就躺在地上打滚，说不如死了算了。

别看赵如雪模样可爱温柔，体贴亲切，但是一说到输赢荣誉，心就格外得狠。不管秦诗言的撒泼打滚，将她拉起来继续训练。

练到极致，知道秦诗言改不了半点。

就把她塞回队伍里，找最优解决办法。

托赵如雪的福，他们连排的汇演十分成功，杀出重围，夺得了优秀连排的称号，赵如雪也获得了最佳连长，姜林跟着沾光。

大家从一开始对她的怨气变成了钦佩，觉得学霸不愧是学霸，女神不愧是女神。

他们解散时，另一个团才刚开始汇演，口号此起彼伏，冲出云霄，是势如破竹的气势。

但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操场空地处，司娇调侃秦诗言，汇演的时候，局促落脚的模样。

秦诗妍被她调侃得脸红，恼羞成怒，迎面扑过来将她按在了地上。秦诗言胖胖的力气又大，练过跆拳道的司娇，知道哪是要害，但是不忍心伤害她，所以毫无招架之力。

乔扬看她俩扭做一团，捂着脸，一副不想认识这俩货地撤着身子。

最终忍无可忍提醒：“我们要去拍大合照了。”

军训结束要合影留念。

她们没有按照训练时的位置站，司娇她们三个站在了一起。

秦诗言戳了下司娇的痒痒肉。

司娇扭头瞥到她不怀好意的笑容。

侧身想回击。

下一秒，身后的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声音平淡，带着点温凉。

“不要乱动。”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的人是方泽凡。

陡然明白，秦诗言那不怀好意，是从何处而来。

整好队的姜林从远处而来与司娇眼神打了个招呼，又顺带上了乔扬和秦诗言。

自从这次军训之后，她们仨和方子凡的室友熟悉了不少。

但是司娇不知道为何，方泽凡的室友总会有一种隐秘的笑容看着她。

很像小学时那帮起哄的男生。

但是这个哄就不知道是何源头。

拍完照，队伍自行解散。

今天晚上有军队文艺汇演，想看的人可以去，不想看的人可以回去宿舍。

没什么念头的司娇，只想回宿舍躺着。

正和秦诗言这样说着。

肩膀被人扯了一下。

抬头落入了那熟悉的波澜中。

方泽凡眼帘微掀，有点不易觉察的局促，摇了摇手机。

“拍个照？”

“拍屁拍。”司娇打掉他的手。

“我也不想啊，你知道那帮人。如果你不拍，就等着唾沫星子把你淹死吧。”

方泽凡收回手，嘴翘着。

鑫泽小分队群里，聊天不多，但他们六个各种丑照，天天刷屏。

更不用说，军训期间大家丑陋的模样。

有一种恃美貌而胡作非为的放肆感。

前几天乔朵儿还顶着一副包公的脸，问她们军训怎么样了。

司娇不再拒绝，将手机递给了乔扬。

“帮我拍两张照。”

方泽凡也看向乔洋，死皮赖脸勾唇：“我和她一起拍。”

司娇侧头看方泽凡。

二十多天的军训再加上几个月的练车，方泽凡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已经黑了一度。

方泽凡底子很白，小的时候就白得吓人。

估计在学校待一个月就会恢复原样。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

“你没有涂防晒霜吗？”

“涂了。”方泽凡拉着司娇坐在草坪上，仰头笑看镜头，话没停，“想起来就涂一下。”

“这么懒，那怪不得你晒黑。”

“没有很懒，只是那玩意太香了，我用不习惯。”语气带着幽怨。

“很香？”司娇嗅了嗅自己的胳膊。

“对啊，一股浓烈的栀子花香味。”方泽凡被她动作逗得笑了一下，“你应该很喜欢吧？”

听到这句话，司娇心里轻轻颤了一下。

司娇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因为她家的洗衣液就是栀子花香味。

每次她换衣服去上学的时候，徐可然就会抱着她闻个不停，问她是不是喷香水了。

司娇皱着眉看她，觉得徐可然嗅觉出了问题，她什么也闻不到。

后来徐可然进了她家才知道那是洗衣液的味道，还问她妈要了链接。

司娇将手放回膝盖上，看着镜头：“你不喜欢？”

“还行。”

方泽凡不是不喜欢。

他每次闻到都会想起，司娇趴在他身上，脑袋不安分动着。

或者是坐车的时候，某人恬静的睡颜。

他觉得这不是一种香味，更像一种感受，挑逗着他的某处神经。

两人拍了几张照片，随便捡了两张发到群里。

群众活跃的乔朵儿率先评论。

快到，司娇都怀疑她根本就没有点开。

乔朵儿：这是去非洲进修了？

方泽凡：你还好意思说我们。

乔朵儿：不是说的你们，是说的你，方泽凡。我看司娇还挺正常的。

司娇非常合时宜地补了一句：天生丽质。

信息刚发出来，就听到身边的人说了一句：“我靠！”

军训结束的文艺汇演，司娇说没去就没去。

但八卦人秦诗言在，她一个节目也没落下。

听她说方泽凡弹吉他唱了一首歌。

苏打绿的无与伦比的美丽。

司娇躺在宿舍上点开，秦诗言给她发过来的现场视频。

歌一点没听到，全是秦诗言扯着嗓子嗷嗷叫。

她退出去，点开了今天拍的照片。

有一张。

司娇看着镜头，灿烂地笑着，方泽凡侧头，眼神落在她微张的唇上。

也咧着嘴露出尖利的小虎牙。

身体微微后仰，是少年应有的张扬和潇洒。

全身上下唯一白的地方就只有那副牙齿。

司娇扯着嘴角，滑出屏幕。

翻开了表白墙。

有一条：“墙墙，表白了今年军艺汇演软件2班的方泽凡。

他才是我无与伦比的美丽。”

司娇眼睛落在那句话有些出神。

一条信息遮住了那张照片的笑颜。

是条好友验证。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周末怎么样？”

吃饭？

司娇很快回神，这个好友是尚子城。

她点了通过，回了个“好”。

尚子城：那明天中午。

司娇：行。

尚子城：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司娇：好的。

尚子城没再问什么，司娇关了手机，听着洪颜与她男朋友煲电话粥。

第二天，司娇睡到九点才爬起来，洗漱好。随手从衣柜里翻来了一个裙子穿上。

被一头鸡窝的秦诗言挤兑：“这么隆重。”

司娇看着自己的裙子陷入深思：“有吗？”

司娇以前上幼儿园的时候，一到夏天天天缠着妈妈穿裙子。后来上了初中高中裙子不方便，她就没有穿过，一直穿着校服。

尚子城个子高，身体也壮。模样不算太帅气，但是在男生堆中也算是有分姿色。再加上他的脾气好，是社团一把手，所以不乏有人追他。

他大一的时候谈了一段恋爱，是女生追的他。

两人虽然是一个学校，但是在不同的校区，来回跑维持着感情。

女生受不了，又缺乏安全感，就把他给甩了。

一段恋情跑了三个月，不疾而终了。

尚子城挺没面子的，觉得下次再谈，一定谈个自己喜欢的。

尚子城在女生宿舍楼耐心等着，偶尔遇到认识的人打声招呼。面对调侃，也只笑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愣神中，一个女孩着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裙，踏着摇曳的步子，缓缓向他走来。

秀发如瀑布，柔顺发着光泽。

她不笑的时候显得清冷，步子不急不缓，但每一步似乎都生花。

尚子城颔首笑了一下，片刻敛去，迎了上去。

女生太过耀眼，惹的周围人看了好几眼。

尚子城还算有分寸感，打车的时候将后座留给了司娇。

她感觉还算自在。

尚子城挑了个经常来，口碑还不错的餐厅。

选完菜之后，他就把账结了。

笑着对有些惊讶的司娇说：“上次说要请你，不能主客颠倒。”

司娇没说什么。

尚子城主动找话题，问她公共选课有没有选。

每年安清大学的公共选课都是抢网速拼手速的时刻。

司娇咽口饭说：“还没有，明天早上八点开始。”

“有什么不懂吗，可以问问我。”尚子城夹了块牛肉放到她碗里。

司娇问：“英语课选谁比较好？”

尚子城停了筷子，想了想：“如果你只想轻松过的话，就选张老师。但是他的课每年都很抢手，抢不到的话就选其他老师。最好不要选罗岚，她是著名的温柔刀，别看着人温柔，但是像平时上课很严格，期末考试的时候也不会手下留情，每年她课挂的人最多。”

见司娇脸变了色，他又笑着补充。

“但是有一点好处就是，上她的课的学生四级通过率最高。”

尚子城刚想说要不要他帮忙抢课，就听到司娇嗓音淡淡。

“就这位老师吧。”

话噎在喉咙没说出来。

两人吃了饭，尚子城问司娇要不要再逛逛。

司娇摇头拒绝。

尚子城见她有点累，没再说什么，约定着下次有时间再一起吃饭。

司娇一副精神乏乏，但强撑精神的模样。

他将她送了回去。

司娇人还没走到宿舍，就收到秦诗言发的一张照片。

是她一身绿裙子，低头吃着饭的照片。

照片中心是她，周围虚化，但是隐约可以看到尚子城肩背轮廓。

司娇：怎么了？遇到了也不来打个招呼。

秦诗言：遇到个屁。你知道这张照片是谁发给我的吗？

司娇：谁？

秦诗言：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