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娇有些惊讶，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姜林的微信，将照片发过去。

他回得很快：不关我的事，问方泽凡。

他甩锅甩得快。

这个官方发言人也不靠谱，司娇吐槽。

她敲开方泽凡对话框：你干嘛偷拍我？

方泽凡：偷拍？

他带了个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方泽凡：田亮偶遇到拍的，发到群里问是不是你双胞胎姐妹。

司娇点点嘴唇，思忖真实性。

手机又震了下：这张拍得不错，你可以珍藏一下。

不知为何，司娇从珍藏这两个字中看出一丝揶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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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娇定了七点五十的闹钟，七点五十五爬下床，秦诗言已经守在电脑边严阵以待。

这边睡眼惺忪的乔扬给她比了个牛逼的手势。

司娇七点五十九进入网站，网站已经瘫痪了，同样进不去的也有乔扬。两个人抱着电脑大眼瞪小眼。

唯一的幸运儿，秦诗言靠着她极强的手速进入了网站。

按照收集来的情报，她选择了自己心仪的老师。

自己的搞完，抽出手去搞司娇和乔扬的。

司娇进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老师可以选了。

她有一些沮丧，不是沮丧选不到想选的老师，而是觉得这次早起毫无价值。

英语公共课程还剩下罗岚的很多名额和其他老师的一个名额。

如果要是选其他老师，那么她们三个人都不会在一个班里。

司娇扭头问同命相怜的乔扬：“选什么？”

乔扬扫了一眼，心大：“罗老师吧。”

秦诗言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牛逼。”

司娇拿过来秦诗言的鼠标，在罗岚的那一项选择了确定。

秦诗言嘴巴还没有合拢，说了一句：“我靠。”

司娇心态好，反正都选不上了，不如选一个能和自己一起去的人。

然后开始吓唬选上张老师的秦诗言：“我听说英语课上都有小组作业，正好我和乔扬一起。”

“没关系，反正就这几节英语公共课，我还不信找不到认识的人了。”秦诗言撇撇嘴，去掐司娇的腰，“你们什么破手速？！”

课选完秦诗言一屁股滚上床，乔扬也爬上床继续睡觉。

司娇睡不着，刷了会儿手机。

给方泽凡发了一条信息。

“课选的怎么样？”

但是好一会儿，没有收到方泽凡的回复。

司娇眉头紧了紧，跑到阳台给他打了个电话。

等到司娇以为电话要被挂断，突然听到接通声。

方泽凡似乎刚睡醒，声音慵懒带着不像他的低沉喑哑，有种莫名的勾人。

“怎么了？”

“你课选了吗？”司娇咽了口水，才问。

“什么课？”方泽凡清了清嗓子，尾音依旧没精没神。

“八点公共课选课，你选了没？”

那头似乎清醒了几分。

“还有这回事儿？”

司娇算是明白，他根本没把公共选课放在心上。

“嗯，不用选了，你可以安心睡个觉了。”

电话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声。

司娇能听到是他起床掀被子的声音。

之后是夹杂在一起嘶吼。

她隐约辨识到姜林的声音。

“卧槽！！！忘了，睡过了。”

又一阵嘈杂。

没多久，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了起来。

“你这些公共课选的都是哪位老师？”

“你还有得选呢？”

新生选课总会积极一点，司娇进去时，剩下的选择已经不多了。

虽然这样说，司娇还是把自己选的发给了他。

他们不同系，老师也会有些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英语和思修。

但是司娇选的那位思修老师已经没了名额。

方泽凡扫了眼，快速勾上了罗岚的那节英语课。

司娇突然想起来，着急忙慌地告诉他：“那个罗岚的英语课听说非常严格，你最好选其他老师的。”

但是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劲，以方泽凡的英语成绩无论选哪一个，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已经选上了。”

司娇：“选的哪一个？”

方泽凡：“和你一样的。”

司娇愣了下，又问：“其他的科目呢？”

“其他的老师不一样。”

司娇：“选不了其他的英语老师了吗？”

“嗯，选不了了。”方泽凡看到那唯一的名额在刷新间消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他退出网站，又想爬上床，但看时间还早，随口问了句：“要不要吃早饭？”

他转得突兀，司娇回过神：“请吗？”

“不请就不吃啊？”电话那头笑了一声。

司娇听得心痒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就听见方泽凡妥协叹了口气。

“你在几号楼？”

挂断电话，方泽凡揉了揉自己杂乱的头发。

三位室友已经回到了床上，方泽凡开门进了洗手间。

听到哗啦水声，姜林一惊：“你干什么去？”

“吃早饭啊。”方泽凡答得自然。

姜林却像见了鬼样，好不容易挨到军训结束，赶到周末。这不认真补觉反倒去吃什么狗屁早饭。

他觉得方泽凡真他妈养生。

“一周五节早八够你吃的，不差这一顿了。”

田冰大笑：“你早八吃早饭啊？”

“靠！”姜林骂了句，别说大学了，他高中早饭都没吃过几次，能起来就不错了。

方泽凡洗漱好出来：“你要吃吗？”

刚躺好的姜林做了个仰卧起坐，毫不客气：“那顺路给我带两个包子和鸡蛋吧。”

田冰补了句：“我也一样。”

全宿舍只有吴博仁没有吭声。

方泽凡主动问他：“博仁，你呢？”

吴博仁翻了个身：“不用管我了，我等会儿早点去吃午饭。”

“行。”

方泽凡扭头进了洗手间。

等他走到八号楼的时候，司娇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

初秋已过，深秋将来，带着些许微凉。

她头发随意盘在一起，露出白净修长脖颈。未盘起来的发梢微微翘着，与她圆润的后脑勺形成了一道优美的曲线。

她看着手机，脚却不安分地摆来摆去。

似乎意识到有目光锁着她，所以抬头与方泽凡对上。刚才还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陡然亮了，夹杂着细碎的光，水波连连。刹那间回到了高中时初见她，那般光耀动人。

两人穿搭都比较随意，并排走向食堂。

因为是周日，食堂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稀稀落落。

食堂周围有一排小桌。有人在那里学习，也有几位情侣在打情骂俏。

微风拂过，盘落下一片银黄的叶子，显得岁月静好。

司娇拿了几个小笼包和一个鸡蛋，端了一碗粥，自顾自地找座位。

刚放好，方泽凡耸拉着身子向她走来。

没有打理的头发垂在耳边两侧，显得他格外温顺。

一时间勾引了好几个目光。

方泽凡见司娇慢条斯理地吃着，他坐下来盯着她。

司娇被他盯得有些烦，开口打破安静：“有事？”

“没什么事——”斟酌一会儿，方泽凡才道出，“就有点好奇你昨天中午去干什么了？”

听到这句话，司娇有些意外。

一时错觉，觉得方泽凡好像对她……

见司娇没有回答，方泽凡转而道。

“也不是特别好奇，我也不是很关心你的私人生活。”

这下司娇彻底不说话了，瞥了他一眼，埋头吃饭。

见司娇真不打算说，方泽凡扭了扭身子。

发出的动静不大不小，但刚好能引起注意。

司娇拿勺子动作顿了顿：“想知道？”

“不是特别想吧。”方泽凡继续嘴硬。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想知道的话，可以问尚子城，反正我一中午都与他在一起。”

司娇喝完最后一口粥，起身走了。

留方泽凡一个人在桌子上抓耳挠腮。

两个人相处的方式固定了，有些话总是很难说出口。

方泽凡知道，但是他很难改掉。

就像现在，他明明很想知道，却摆出一副你爱讲不讲的模样。

下午班级群里传来了社团招新以及学生会招新的公告。

洪颜公主因为中午十二点才起床，没有选上她想要选的课，正跟着她们三个怄气。

秦诗言刚被她气得要死，见群里的消息，立刻起来拉着乔扬和司娇去参加。

初秋银杏叶已经变黄，校园染上一点金黄色暖调。

招新的社团顶着蓝色帐篷，在银杏大道排成了两排。

凑热闹的多是新入生的学生，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司娇对其他兴致寥寥，一眼瞅到羽毛球社，想去报个名。

她拉着乔扬的胳膊，秦诗言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司娇挤进去要了一张报名表，身边突然插了一个人。

“你好同学，要不要了解一下文艺部？”

听到声音有些熟悉，司娇抬头与尚子城撞个正着。

尚子城也有一些惊讶，笑了笑：“好巧啊。”

他目光定在那张报名表上。

“你喜欢打羽毛球？”

“还好。”司娇礼貌回应。

尚子城盛情邀请：“我体育课的时候学过一学期，有时间可以一起打啊。”

“业余水平，不足上台。”

尚子成听到司娇谦虚的话，笑意未减，将手里的宣传单递给了她。

“帮个忙，凑凑人头。”

司娇看到文艺部这三个大字，想着怎么也不需要凑人头吧。

“这是我们院系的部门，平时活动不多，如果有活动也只限于院系。除非有一些大活动，我们能参与参与。你准备参加其他的吗？”

司娇摇摇头：“没什么兴趣。”

尚子城顿了下，没有劝她，只说：“其实没什么用，不过一些优秀称号，对将来评优简历有好处。”

“好处啊？”司娇若有所思。

“对啊，不然你以为进部门是纯兴趣啊，纯纯兴趣比较少，大家多是有某种需求的。比如我，准备能够竞选学生会部长，对我以后保研之类有一定的加持。而且学生会可以接触更多人，获得更多的信息，打破部分信息差。”

司娇看了乔扬一眼。

“咱们一起？”

乔扬没什么兴趣，但是面对司娇邀请，她点了点头。

尚子城将报名表给她们：“你们填好后，给那位同学就行。”

司娇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女生。

她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填写羽毛球社的报名表。

两个穿着志愿服的女生在她身边聊了起来。

虽然声音压低，但是情绪太过激动，司娇被迫听到她们的对话。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方泽凡的微信聊天界面，竟然是他和一个女生的合照。”

“这么说他有女朋友？”

“怪不得他上了那么多次表白墙，却没听说哪个女生追到他。”

“我靠！”

司娇手抖了一下，在那张报名表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笔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