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想给赵令丰打工,更休想她卖命!
云一朵琢磨,要跟扈梵山辞职,这理由还是得充分吧?
她拿手机把“101号”的环境全方位拍了照片,这就背包出门,打车去了市中心的“皇廷百货” 取窗帘......
哦哟,真是高档窗帘啊!一个人高的大纸箱子,包括配件,少说也有百来斤。
她一个“小残废”怎么搬得动?
她问专卖店工作人员:“不该包送货,包安装吗?”
那圆脸敦厚的店员小姐姐,为难答话:“那位姓未的顾客打电话来,说不用送货,他们会派人来取。”
呵......
云一朵点头,拿手机把窗帘箱子和取货单据也拍了照,并着那“招生办公室”的照片一并发进了卫德华的邮箱。
当然,还并着一封,她上午写好的辞职信!
“唉,打工人也是有尊严的。”
云一朵一面发邮件,一面说了一句......
她这话是刻意说给眼前这店员小姐姐听的。
她刚才一进店门,就见那中年男店长在训斥这“小姐姐”,说什么:“客人不小心摸到你的手,你也不该惊叫!”
呵,是不该惊叫,该直接剁了那猥琐男的爪子!
......
当然,她这话一出,见店员小姐姐眼眶都红了,还拿一次性水杯,给她倒了杯温水,关切的问:“妹妹,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噢?”
嗯,她脸色就从没好过,从9岁那年重伤后,就一直死白死白的,好些人都说,她看起来没有“人气儿”。
云一朵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人与人的磁场很奇怪,她对眼前这小姐姐,就是莫名的很有好感。
她看小姐姐也就20出头的年纪,胸牌上印着:“陈贝贝”。
陈贝贝?也叫贝贝!
云一朵怔了一下,顿想起她14岁那年,被那宋金龙和“赵家老男人”残害,跳河自杀的同学“贝贝”。
她微皱了皱发酸的鼻子,想了想,从背包里找出张“和家便利店”人力主管的名片,小声笑说:“我听说他们最近又有新店开张,要招人了哦......店员干两年,就有机会成储备店长呢,你看你也有销售经验,没准很合适呢?”
“和家便利店!”
陈贝贝圆眼儿顿时都有了神采,说:“我好想去‘和家’的,我听说他们工资高福利好,苏董事长对员工也可好了。”
那是啊,苏若兰把员工都当家人一样爱护呢,“和家”每年的利润,大部分还都做为了员工分红。
想到苏若兰,云一朵也点头笑了,不知道“兰奶奶”最近在非洲怎么样?
她这么想着,随手扯了下那窗帘纸箱,果然很重,纹丝不动,看得陈贝贝圆脸都皱成了一团,说:“妹妹,小心再伤到腿了。”
陈贝贝一面说,一面从兜里摸出手机翻电话,说:“我们大姐开出租车,认识好多师傅......她肯定能帮你找到师傅送货。”
大概是怕她不信,陈贝贝还解释:“大姐叫陈阿寄,我也姓陈,就认了她当大姐。
我爸妈没了,我姑姑收养了我......
我姑姑有残疾,身体不好......
是大姐支助我读书的......
大姐说看到我的名字,就是宝贝的贝。”
对!“贝贝”的贝,就是宝贝的贝啊!
云一朵轻轻笑了,眼更是酸酸的。
见陈贝贝说起这个大姐,也是滔滔不绝,满脸的爱重,说:“我们大姐好厉害的,还见义勇为打过歹徒......”
“哇!打过歹徒?”
云一朵顿时对这个勇猛的“大姐”也好奇起来。
陈贝贝拨通“大姐”电话后,语气都变得“小女孩”了,说:“大姐,有个妹妹腿不太好,他们公司的老板还故意叫她来搬窗帘,她没法搬得动......外面好晒哦,这时间,也不好打车,我怕她中暑......”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传来女人洪亮的大嗓门,利落的语气:“十分钟哈!”
这还不到十分钟呢,就见一个身穿黑T牛仔裤,高大壮实的女人大步而来。
女人三十出头的,长到脖颈的短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个揪,脸面糙黑,左边脸还已被晒得脱了皮,但长眼阔口,虽有点女生男相,但看起来很有英气!
云一朵一下肯定,这人一定就是“见义勇为”的陈阿寄了!
她忙把她的升缩拐杖靠墙一搁,试着蹲身去挪那大箱窗帘,说:“陈大姐,麻烦你帮我一起搬一下哦?”
“呀!小爪爪快点拿开!砸到脚脚咋办?”
陈阿寄带着点西南口音的大嗓子,弯腰就把那大箱子一抱一扛,大步朝“皇廷百货”外的出租车停靠点而去。
这飒爽的言行举止,云一朵立刻判断出,这个大姐果然是个热心肠!
......
云一朵坐上出租车副驾后,连声道谢:“谢谢陈大姐......”
“谢啥子谢?”
陈阿寄大气的一摆手,但扭头看了她一眼,却顿肃起了脸,说:“小妹儿,你脸色看起来不对头哦?嘴巴都白了!”
是哦!?
云一朵抿了抿嘴唇,不知是不是在那“办公室”蒸了一上午的原因,她刚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她想摸摸自己额头是不是发烧?
可一抬胳膊却见自己手抖得厉害,接着还感后背也沁出一阵冷汗......
这症状该是没吃午饭,低血糖了!
她忙喘气,颤声吐出三个字:“低血糖!”
话音一出,就见陈阿寄已是一踩油门,把车绕过路口,稳疾的停在一家药店门口。
......
陈阿寄把她一抱就朝店里冲,还对驻店老医师急喊:“搞快!低血糖!要命的......”
老医师立刻拿了葡萄糖口服液叫她喝下。可她这症状还没缓解,她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却是“叮咚叮咚”的响了。
她靠坐在药店的塑料椅上,手还抖得没力气接电话,倒是陈阿寄忙帮她托起手机摁了接听键。
听那边传来的是扈梵山的稳沉的声音:“娃娃啊,听大卫说,你这就要辞职......”
这是什么话?她被这么职场霸凌,还不能辞职了?
她蹙了蹙眉,正要说话,却听陈阿寄大骂起来:“你是这个小妹儿家长哇?
小妹儿刚都动不得了,嘴巴都白了......
哪有你们这种家长,非要人去打的啥子背时工嘛?
逼得人大中午出来扛个背时窗帘......
造了八辈子孽,你们活不起了,卖儿卖女嗦?”
哈......
云一朵暗暗用力咬舌头,才忍住笑,陈阿寄比她预估的还要热血啊!
不过,她忽然想,要是她被这么欺负,扈梵山也还是不主持公道,那......那就连师徒情份也该就此了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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