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冗杂叙事」

英国最好的季节就是夏天,由充沛的阳光与柔和的风拼凑而成。不然,为什么莎士比亚会对他的爱人写下——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无穷无尽的绿意是熬过漫长冬日的嘉奖,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天气降临了,法尔达期待已久的魁地奇选拔也在今天开始。

昨晚乃至之前所有的晚上,法尔达说话的主题虽然主要是在八卦和美学上摇摆,但魁地奇每次都会被突然的提到,比如:为什么法国的魁地奇袍总是比英国的时尚?弗兰特和埃弗里互相发球,谁的门牙会先被打掉?如果下一届找球手没有雷古勒斯帅的话我就退队之类的。

我与路易斯坐在外围的草地上打着花边伞,路易斯旁边躺着她的新男友,我们一起仰头观摩法尔达的英姿,不可否认的是法尔达确实是一个打魁地奇的好料子,如果让一个散光的人晚上看她打球,没准会误以为是流星来了。

路易斯懒懒的靠在新男友雅各柏身上,手掌半握,做出一副望远镜的手势,闭着一只眼:

“如果法尔达是个男孩,我想我会爱上他。”

“荒野女巫的魔爪已经伸向亲近的人了吗?可怜的法尔达。”

“我赌法尔达绝对会进球队。”

雅各柏拿开了一直盖在脸上的书,眯着眼应对刺眼的阳光,随口说:

“据说弗兰特已经有一个想走后门的女友了。”

路易斯猛的直起了身,难以置信:

“等等,谁?弗兰特居然有了女友!?”

“你的耳朵没问题路易斯。”

“祈祷伟大的雷古勒斯能把正义天秤掰回来。保佑法尔达吧,梅林知道她多看重这次选举。”

远处的一点淡淡的红色人影缓缓走向竞技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扫帚,看起来来势汹汹。那声音大的整个英国都要颤抖了:

“今天是格兰芬多的训练日!”

弗兰特又扬起那副嘴脸,不屑的嗤笑,粗糙宽大的手掌拍了拍格兰芬多队长的肩:

“可怜的格兰芬多,难道没人告诉你们今天已经被斯莱特林占了吗?哦,好吧,我忘记找一个佝偻的格兰芬多告诉你们了。”

詹姆挤到前面,打掉弗兰特的脏手:

“听说你要带你女朋友走后门是吗?那下次的比赛如果你现在就亲吻我的右脚,我就不让你们输的很惨。”

“你女朋友会怎么夸你?说你的嘴又大又厚吗?亲爱的你包裹我的下巴的时候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梅林啊,我从没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西里斯说完后引得所有人哄堂大笑,连一直被弗兰特打压训练的斯莱特林也暗暗发笑。弗兰特的脸被气到发红,粗壮脖子的青筋渐渐显现,咬牙切齿说:

“听着格兰芬多的贱种们!要么现在就走,要么想留下的话就让你们的尸体留下!”

随后拿出一卷院长批文展示,鲜红的院长盖章让所有人哑口无言,格兰芬多那面恶狠狠的盯着这个趾高气昂的巨怪,恨不得把他当球打。

战争已经进入白热化,躺在草地上的雅各柏慢悠悠的站起身,吻别了路易斯:

“接下来该级长上场打圆场了。”

*

雅各柏走后,我问起路易斯:

“你享受现在的生活吗?”

路易斯懵懂的转过头与我对视,她耳朵上的耳饰被风吹起来如风铃般清脆作响,眉骨的阴影反倒使她的眼神更加清明:

“我不是享受,只是不想像以前那么活。旁人的闲言碎语我怎么能听不见。我虽然本来也没什么大志向,但也不想听人摆布,女孩的身体是软弱的,我只能像菟丝花一样依靠安贝尔,但父亲只把我当做一颗能送人的宝石,我只能暴露我的恶面无声反抗,虽然这轻飘飘。”

“这种无用的战争结束后,你有想过未来吗?”

“和一个男人生个男孩,然后老死在家里。”

我的手揪心的抓着地上的绿草,我明白,她这是想生一个男性弥补自己作为女性的缺失,自己过得太庸庸碌碌,就把希望寄托在骻下,这是一种不甘的反抗,但太幼稚了:

“男人对你的狂热,让你觉得实现了自我吗?”

“我感受到被需要,真心与誓言总能打动我,我是个可悲的空洞人,在家族的男凝下我只能被默许用脆弱的爱情填满自己。”

是啊,一个男性起码是自由的,尽管浑身**也能走南闯北,再窘迫失败只要结婚就能将一个美好的女性冠名,若膝下生了孩子,那么再怯懦的人也能如皇帝般发号施令。

路易斯的困境也映射着无数女性:

她是美丽的,也是丑恶的。

她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的。

她是勇敢的,也是软弱的。

她是浪漫的,也是狡诈的。

她是可怜的,也是可恨的。

她是坚定的,也是虚伪的。

沉重的话题似乎也蚕食了精力,我和路易斯来到礼堂准备填饱肚子。

午餐已接近尾声,各个餐桌上还坐落着零星几人。悬在空中的蜡烛光秃秃的还未亮起,正前方相邻的四扇学院落地窗将阳光分割成片方格蕾丝状的影子,斯莱特林长桌的居中位置坐着拉斐尔和一位浅栗色头发男生。

拉斐尔向我们激动的招招手:

“嘿,卡西!来这儿!”

路易斯一边走着扯扯我的袖子,低声说:

“那个帅哥是拉文克劳的夏尔,我在法国的时候总在那些小姐们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听起来蛮会写诗的。”

我和路易斯做到了拉斐尔的旁边,他积极的介绍他的朋友:

“这是拉文克劳的奥兰多·夏尔,他还会说西班牙语呢。”

我隔着拉斐尔与夏尔握了握手,友好的对笑着:

“你的名字让我想到一个诗人……叫勒内·夏尔,听路易斯说你是法国人,我觉得你一定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他放下手中的苹果汁,饶有兴致的准备念几句这位诗人的诗:

“‘我爱你‘

风对那一切由它劳去生命的事物重复道

我爱你而你活在我身里 ”

拉斐尔不悦的用手肘杵了一下夏尔:

“嘿,别撩我妹妹!”

受害人撇撇嘴,无辜的说:

“只是诗句而已。”

路易斯歪过头好奇的问:

“你为什么会学西班牙语呢?”

“因为我偷偷爱上了麻瓜的拉美文学,那东西太奇妙了,尽管我并不以喜欢麻瓜的东西为耻,但也希望你别透露出去。”

我停止了咀嚼的动作,有些吃惊: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西语的魔文,我有很多本西语书,如果你想看我可以借给你。”

“这可太棒了,我想我们可以互换书来读。”

“我知道一个秘诀,用魔咒书的书皮包着麻瓜的书,再施一个小咒语别人就看不见里面的内容了。”

“这是我借给拉斐尔论文最好的回报!”

……

路易斯与拉斐尔听的怔愣了许久,像一连串的拉丁语古文围绕在他们头上,甚至觉得有些头晕,直到餐桌上的食物撤下,我们才相约湖边念诗,不舍的结束这个话题:

“下午湖边见吧奥兰多。”

奥兰多眨着他沙青色的眼睛,一副凄美的样子:

“唉,卡西你真该去拉文克劳。”

拉斐尔酸溜溜抢话:

“唉,奥兰多你真该来斯莱特林!”

路过的雷古勒斯恰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目不斜视,直直的走开了。

我有些失落,抱着几乎为零的信念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期望他的回头。可他没有。

“走吧卡西,下节是魔药课。”

残阳如血月般浮在湖泊中央,森林,房顶,草地,花丛全部沾上血色。恍惚间世界终于天崩地裂了。蓝色的幕布钉在天空上,云彩如雾渐渐消散,我站在畔边等待迟到的奥兰多。

无数次出现在我的幻想里的声音出现了:

“德西里。”

我故慢吞吞的转身,预留给自己思考着是不是臆想的空间,直至彻底看清了雷古勒斯的脸,心像就被维纳斯的手托了起来。我是一个冷漠且破碎的烂人,他的出现就不同了,爱是我的粘合剂,我瞬间觉得自己变得圆满。

“好巧。”

“你在等人?”

我吞咽着口水,盯着他的唇越发觉得自己心思卑鄙,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向他前倾:

“是的,在等一个朋友。”

“朋友?”

他灰色的眼眸看向我,我一下就被钉住在原地,脚底也生出根,身体长出果,让他摘,让他摸:

“你呢?”

“我来找人。”

“谁?”

“现在不找了,我想找个人聊聊天。”

一阵沉默。风将我们的袍子吹叠在了一起,他仿佛感受到了我的颤抖,张口说: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是觉得他存在自己的身体里,朦胧的覆盖着自己的命运,那感觉直到死才会消失。”

“诗意的回复。通俗点来讲就是占有与被占有,渴望与被渴望吗?”

“是的。”

“那为什么我尝不到爱的滋味?”

“爱是一种畸形,因为你实在是太健康了,你没病。”

雷古勒斯笑着摇摇头,不可否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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