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又重新拾起工作了。
我知道母亲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她的女儿,她是我的继母。父亲去世以后给我留下一大笔钱,但是十八岁以后才能生效,父亲也给继母留了一大笔钱,不过条件是要抚养我到十八岁,但继母对我并不好,我也不想去孤儿院,所以我不常在家住。
我在日落旅店租了一个小房子,下课的时候就去附近的奶茶店打工,奶茶店老板是个色鬼,以为我年纪小好拿捏,所以收我当童工,我也无所谓,只要能赚钱。
奶茶店里还有另一个店员,也是个女孩,只不过她22岁了,她中学辍学就出来工作了,她叫方乐,快乐的乐,真好。每次奶茶店老板叫我去储物室的时候,她都会陪着我去,然后帮我躲过老板的咸猪手,我很感谢她,她告诉我说,我一定要认真学习,然后离开这里,她说,“你不属于这里。”
一如既往的一天,我在奶茶店里正常工作,“三杯珍珠奶茶”不客气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又是她们。见我没抬头,站在中间的人用手叩了叩前台,我抬起头看着她们。
“哎呀,这么久没见了,难道阿橙不想我们吗?”为首的女孩阴阳怪气地向我打着招呼。我却跟没看见似的机械般点单“全糖,加冰块?”……
“那谢谢杨橙同学请客啦。一会儿给我们端过来就行。”真是毫不客气地就走了。
我也懒得争吵,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要一杯橙橙茉莉。”低沉地嗓音在头顶响起,把我从刚才的小插曲中抽离出来,我按照惯例询问他,“七分糖,加珍珠。”
“12元,您扫这个二维码就行。”我抬起头看见面前的男孩,穿着一身校服,指了指前面的二维码,向他示意,他很好看。
我多留意了他的样子,快到夏天了,短袖校服外套了一件长袖外套,眼睛很大,看见我抬起头时,和我匆匆对视了一眼,又拿出手机扫了扫二维码,眼睛垂下来操作手机。眼睛抬起来时,大大的,像亮晶晶的小狗,垂下去时,又感觉多了几分冷冷的感觉。“微信收款,42元。”
我错愕了一下,怀疑自己刚刚说错了,连忙解释道,“不是42元,是12元,您多付了30元。”着急之间抓住了他的长袖外套的袖子,另一只手使劲摆手。
“啊,前面3个女孩是我同班同学,她们没带手机,我帮她们付了”低沉地声音带着略微的心虚,如果他的眼睛没有四处乱飘的话,我也许会相信。我恍了神,就没听见他后面说的话,今天的奶茶做的出奇地块,刚好3杯奶茶和橙橙茉莉做完以后,男孩拿着四杯奶茶就往3个女孩拿走,放下奶茶后就走了。
他是怎么挣脱的?他轻轻用手掌拂开我的手,就这么轻轻走了,是个好心的男孩吧,我想。
那3个女孩见状,没在店里停留就追了上去,满脸洋溢着花痴二字。
我以为那只是萍水相逢直到我再一次遇见了他。
那是在分班考试上,他坐在我后面的座位上,我以为他不记得我了,应该是不记得的吧。
题很简单,因为要兼职,所以我提前交卷走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应该会再次见面的,到时候再还他钱吧。
江宜三中,最好的班是一班,从1到15,共15个班,1班最好,15班最次。
虽然官方规定高二才按等级分班,其实大家都知道,高一的开学分班考试就已经明里暗里分班了。
开学那天,我以为我会在1班,但是找了很久,才在5班的名单上找到我。我按着楼层指示走到了班上,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了。我喜欢吹风,所以坐在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江宜三中是初中和高中一体的学校,很多同学在初中就认识,相继坐下了,我身边的位置一直没有人,我也不认识什么人。
上课铃响起后,我身边也没人坐我倒是无所谓。
我们班的班主任是位女老师,资历很老,姓林,叫林嘉。
林老师做完自我介绍以后,“我来点个到,认识一下各位同学。”
“张扬”
……
“朴灿烈”
喊到这个名字时,没人应到,林老师再喊了一次
还是没有人说话,正当林老师准备喊下一个名字时。
“到!”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个高大的男孩抵住门口,把想要溢进来的光挡的严严实实的,教室暗下来一片。
“老师好,我叫朴灿烈。”他一只手搭着上门框,另一只手拽着书包带,上接不接下气地喘气,“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林老师见他这么累,没说什么就让他找位置坐下了。
他张望教室,发现没什么位置了,就径直走到我的身边坐下了。
或许是因为他太高大了,所以同我坐在了最后一排,我认出了他,可是他没有认出我。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瞩目了,他也朝我看了看,眨了眨眼睛,微笑着示意我。真好看呐,我想。
随后便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不顾形象地趴在桌子喘气。后脑勺朝向我,头上的呆毛随着喘气而起伏,像一只累趴下的金毛,如果可以,我想给他顺顺毛。
他是一个很高大的男孩,即使他刻意保持距离,但是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摩擦到彼此,因为坐在里面,会顺带着望向他,看着他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什么而微红的脸颊,不小心碰到我的胳膊时又慌张地四张乱发,我想我是有点超绝顿感力了。
下课以后,林老师说,现在就按着这个位置坐着,后面出成绩以后再换。
他正式地向我打招呼“你好,我叫朴灿烈,灿烂的灿,热烈的烈”,真好听的名字,和他一样。
“我叫杨橙,橙子的橙。”我看着他的眼睛,真好看呀,他的眼睛。
“真好听,杨橙,杨橙,那我能叫你阿橙吗?橙子也好听”他还真是不客气,自来熟。
他肯定是enfp,快乐小狗。
他亮晶晶地看着我,我怎么会不同意
“可以的。怎么称呼都可以。”
“杨橙,林老师找你。”门口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那我先过去一趟。”
“你去吧。”他又笑了,好像他很喜欢笑。
“林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橙呀,老师找你来是想跟你谈一下分班这件事。”
“我知道,你的成绩是全年级第一,但是被分到5班,是因为你的名额被主任儿子挤下来了。但是你不要灰心,高二以后重新分班,你还是很有机会回1班的,老师说这些也是希望你不要灰心,继续加油!”
“谢谢老师。”老师很好,即使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我只是想在这里重新开始,安静地开始,只要待3年,我就能离开这里了。我只想离开这里。
朴灿烈是个活泼开朗的男孩,他告诉我他是从海城转到这里的,他母亲说他成绩太差了,所以让他转回这里学习,他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本来他母亲是打算陪他在这里的,只不过公司太忙了,所以她又回去了,所以现在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
刚开始,我以为他说他学习差是谦虚的话,没想到是真的,刚开始的时候,他不好意思问我,自己下课的时候死死专研题目,眼睛耷拉着下来,像一只委屈的金毛。
我靠近他,指了指卷子上的问题,告诉他,可以这么解,他拧起来的眉头就解开了,我告诉他,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以后,他就想解开了绳子的小狗,不间断地问我问题。
我总是觉得他和我的真的很不一样,他热烈的生命向我靠近时,我总觉得自己也如活过来一般。
我一直不渴望自己的少年时代能过得有多么美好,可是现在,我有了期盼。
我不敢轻易交朋友,因为我曾经失去过。
幸好他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做什么都喜欢捎带上我。他人活泼开朗,瞬间就和班上的同学熟络起来了吗。只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的朋友全部分在了其他班,只有他一个人在5班。他的这些朋友也是他的邻居,小时候一起玩过,在暑假从海城回来以后又勾搭在一起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一个人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坐着,慢慢地吃饭,阳光充足地撒下来,感觉整个人都很温暖。
“阿橙,原来你在这呀,我们刚才找你半天。”只有他会这么叫我。朴灿烈端着餐盘坐在我的对面,他的身边左右都坐着一个好看的男孩,两个女孩顺势坐在我的身边,向我点头微笑致意。
“这就是阿橙,我的同桌,超级无敌聪明,她什么问题都会!”骄傲得像个炫耀玩具的小孩。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的朋友,这时候又超绝钝感力的小狗没发现我不好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向我介绍他的朋友,坐在朴灿烈右边的男孩叫边伯贤,边伯贤对面的,即坐在我左边的女孩叫吴漾,是坐在朴灿烈左边的男孩的妹妹,坐在我右边的叫方茉,他们几个是住在一个小区的。大家都是一起上学一起吃饭的。
看他介绍完以后,我也开了开口,介绍自己“我叫杨橙。”,听完后边伯贤开口,“那我们怎么称呼杨橙同学呀?我看灿烈叫你阿橙,那我们也叫你阿橙吧。”
灿烈急忙开口,“不行,只有我能叫阿橙你们换一个。”边伯贤看他们这样在旁边打趣道:“就叫,就叫,阿橙阿橙,嘿嘿。”吴漾用筷子敲了敲边伯贤的脑袋,然后若无其事笑盈盈地对我说“那我们叫你橘子吧”
见我吃的少,朴灿烈就用筷子的另一头夹了很多菜给我,如果不是我拦着,恐怕他还准备去窗口再打一些过来。
就这样,在学校的日子也有趣了不少。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直到有一天,“小杨呀,你来一下储存室,我有话和你讲。”奶茶店老板又叫我过去了。
可是今天方乐没有来,我打算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老板,我怕一会儿有客人来点单,我还是现在这站着吧。”
好奇怪,为什么今天十点了,店里还没人来。
老板猥琐地笑了笑,然后走到门口,把门锁上了。
我预感到事情不对劲,拿起书包就准备往外跑,“老板,我想去今天学校补课,我,我就先走了。”然后悄悄按下手机的紧急联系人。
“小杨呀,今天店里没什么人,就没人打扰我们了。”他说这话时,整个人看起来肥头大耳的,让我恶心。话音刚落他就向我冲过来。
如果可以,能有人救救我吗?我想,如果可以,请救救我吧。
店实在是太小了,不一会儿,我就被他抵在储物室,他对着我上下其手,好恶心,好恶心。
我不停向外大喊着,希望能有人来救我。
神呐,如果你能听见我的声音,请救救我。
神呐,如果你能听见的话,请救救我。
如果没人听见,我也得自己救自己。我趁他不注意拿起架子上的空瓶子就往老板头上砸过去,然后挣扎着往外走,可惜门锁了。“嘿嘿,你逃不出去了,方乐被我解雇了,这门也只能从外面打开,小姑娘,你就老老实实的,我还能给你一大笔钱,你不是缺钱吗,怎么样?我算你一次1000?”
好恶心,我看着他,心里止不住地想吐。
我不停敲打着门,向外张望,手里拿着一个塑料桶防身,这储物室里什么锋利的东西都没有,想来老板是蓄谋已久了。
我不停躲藏,企图有人能冲破这牢笼,将我救赎。
救救我,如果可以。
突然不小心,老板抓着我的头发就把我往下扔,骑在我身上,扇了我一巴掌,我的大脑袋突然嗡嗡作响。
好绝望啊,神呐,我是做错什么事了吗?你要这样惩罚我。
我看不清楚,只看见这个恶心的男人撕开我的衣服,解开他的裤子。
我闭上眼,不想接受这一切。
砰——的一声,门开了,光照了进来。
“阿橙”只有他会这么叫我。
神呐,这是你给我的救赎吗?
朴灿烈,你是我的救赎吗?
我挣开眼时,老板已经被敲晕了。
那个男孩将衣服包在我身上,将我抱出去了。
他把我抱到了一个隐秘的公园里
边伯贤,吴世勋,吴漾和林州也相继赶来。
我看着朴灿烈脸上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他焦急地看着我,询问我有没有事,可是我的耳朵耳鸣了,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我好痛,朴灿烈,我好痛。”朴灿烈,谢谢你。
我伸出手,抱着他的脖颈,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里,他浑身很烫,身上还散发着西瓜的香气,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我止不住的哽咽“我,我还以为……朴灿烈,我好害怕。”我深深地抱紧他,止不住地颤抖,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如果可以,请救赎我。
朴灿烈也紧紧地抱着我的腰,轻轻地抚摸这我的背和我的腰,给我力量。
其他四人都默契地站在外面,挡住了视线。
待平静下来以后,我动了动身体,示意他放开我。我一看到他,我又止不住地想哭了。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流,他心疼地看着我,左手摩挲我的肩膀,右手为我拾去眼泪,然后轻轻捧着我的脸颊,用指尖轻触伤口,问我“是不是很疼。”
日落时分,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和他们分开了。我走在回日落旅馆的路上。这是我可笑的自尊心。
命运这东西总是接二连三地跟我开玩笑。
当我走到旅馆门口时,老板正拿着我的行李往外扔。
“小姑娘,我这房子最近涨价了,而且你都欠了我一个月房租,上个月的我就不要了,今天之内,你就得给我搬出去。”
“老板,上个月的房租我已经交给你了,这个月我马上想想办法。”我焦急地看着老板,希望他能通融通融。
“小姑娘,你撒谎就不对了,上个月我明明没收到,你也没交给我呀。”老板看起来有些生气。
我很震惊,看了看他身后的男孩,“我明明”
男孩调皮地笑了笑,然后把我的行李推下楼。
“略略略”顽劣不堪。
我推着行李箱在外面的世界走啊走,这个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容不下一个我呢?
路灯打在我身上,照在一个失魂落魄的人的身上,却发现她没有光和热。
我坐在石阶上,把头埋在膝盖里。
静静地坐着。
如果可以,请带我走吧,哪都行,远走高飞也可以。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能带我我回家吗?”
“好啊。”这是朴灿烈的声音。
“我是幻听了吗?”我深陷在膝盖里,嘟嘟喃喃。
“阿橙,抬头。”他像是被我的傻气笑到了。
我抬起头望向他,灯光打在他身上真像个神明。
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站在我面前,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我就变成了他的小狗。
“跟我回家吧。”朴灿烈心软软地说道。
这是神第二次向我伸出援手了,我答应了。
“好。”
“走啦走啦”他往身后大声喊着,然后其他四个人突然窜出来,把我的行李四分五散的拿走了。
朴灿烈说,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所以让我完全不用担心尴不尴尬的问题。
朴灿烈的家是3层小洋房,他和母亲的房间在2楼,把我安置在了他旁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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