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论坛的所有回复都冻结在一个数字上,没有人回复任何内容,但追杀令的浏览数字却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疯狂增长。
程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转头,指着战备机,小声怒吼:“你就这么回复他了?!”
伏苓靠在车窗上,将战备机收回去:“是啊,好爽啊,最喜欢装逼了。”
程承:“……”
祝无忧摇着战备机愤愤不平:“凭什么没有追杀我!是我不配吗?!”
程承:“……”
他回头,疑惑、不解、难以置信等无数个情绪汇聚在一起:“这是什么好事吗?”
祝无忧笑呵呵的:“我也想装逼。”
程承长长地叹了口气,默默将脑袋转回来:“之后应该会有很多人关注我们,要更小心了。”
“让他们来。”伏苓说:“我最喜欢虐菜了。”
程承:“……”
他原先还想过伪装什么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以伏苓如今这个看到谁都想砍两刀的状态,恐怕伪装不了两分钟就能触发大规模混战。
“哦,对了。”伏苓偏过头,“漏了谁?”
前瞻集团的创始人有五个,伏苓在前几日里依次杀了两个,王瞻被程承杀了,还剩下两个人。
“你没到集团的时候,我还杀了一个。”程承说:“就剩最后一个人,叫张才,不知道是什么异能。”
伏苓点了点GE,跟方休传了两句讯息,回答道:“他已经不在临安城了,似乎是往荥城方向跑了。”
伏苓有些兴奋:“追杀他!”
程承扶额。
该说不说,这张才真是个人才,追杀不成反被追杀。也不知道等他们到了荥城,这人会是什么反应。
-
临安离集庆算不上远,几人交谈中,差不多就到了。
前方一座黑色堡垒独自屹立在荒原之上。
高墙坚固而漆黑,堡垒的尖塔屹立风中,狂风刮过,发出令人心悸的哀嚎声。周围植被枯萎凋零,天空笼罩着灰蒙蒙的乌云,厚重得连阳光无法透过。
祝无忧看向前面戒备森严的堡垒,吞了吞口水:“之前集庆是这样的吗?”
这包围得严严实实的,也太奇怪了。
伏苓倒是没那么惊讶,面不改色:“之前临安也不是现在这样啊。”
八年的乱世,改变一座城市太正常了。
但临安发生变故倒是可以理解,作为东部战区中枢的集庆怎么会也出现这样的情况?
车速缓慢降低,停在了拦路的巨大城墙前。一旁卫兵走到程承那侧,敲了敲窗户:“你好。”
能单枪匹马闯过感染者来到这里的人,能力必然不可小觑,卫兵的态度很好。
程承没有拒绝交谈的理由,他扫了一眼前方缓慢包围住车辆的警卫,摇下了车窗。
“进城的话,得做专门的车,否则不允许入内。”那卫兵好声好气地说着,手却一直放在腰间的武器上,目光警惕地看着车内的几人。
可能是怕他们的车上携带了什么,程承与伏苓对视一眼。伏苓坐直身体,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准备下车。
卫兵看到伏苓的动作舒了口气,将手从武器上放下。
“等等。”程承突然出声。
周围的警卫顿时警觉,手立马按上武器,目光凌厉。
气氛瞬间有些剑拔弩张。
程承扫了他们一眼,客气地问道:“我能问问如今这城内是什么情况吗?”
闻言,紧绷着的卫兵稍稍放松:“您大可放心,城内自然是绝对安全的,但就是因为城内的安全着想,所以才要让你们下车统一进入。”
绝对安全吗?
程承看着这些全副武装的警卫,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他点头致谢,卫兵这才退后了两步,让他们下车。三人一人背着一个包,被挨个盘查。
那卫兵从伏苓包里翻出几支管状物品。
似乎是太久没见到这玩意了,他沉默了两秒,艰难发问:“这是什么?”
伏苓掀了掀眼皮,莫名其妙:“口红啊,你没见过?”
卫兵沉默,他八年前见过。
他很敬业,维持着表情又翻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那这些呢?总不能都是口红吧?”
“遮瑕,粉底……那个是染发膏。”她指尖勾了几根挑染的发丝:“看到了吗?他们一天一个色。”
卫兵彻底沉默了。他有些麻木地将东西放回原处,甚至都不想搜身了。
他已经默认这个无能力少女多半是没什么武力值,充当被保护者,或者说花瓶的存在。
他挥了挥手:“进去吧。”
本来程承还在担心伏苓后腰上的枪,这次也松了口气。但同时,他又忍不住扫了一眼伏苓的包。
包里就没一个有用的东西吗?
祝无忧接受良好,甚至有点羡慕,她凑过去:“伏苓,我可以用吗?”
伏苓大方道:“随便用。”
没理会两人的交谈,那卫兵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开始检查程承的包。他那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套换洗衣物,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日用品。
卫兵四处摸了摸,确定没什么危险的东西后对程承道:“双臂展开。”
伏苓挑了挑眉。
她怎么没有这一项?
卫兵将程承上下摸了一遍,也没察觉出什么危险,便挥手让他也进去了。
他能察觉到这人是异能者,但每个人的异能都非常私密,若是每有一个人进去都要强行逼人向他们展现自己的异能,那恐怕多少个卫兵都不够用。
只要没带什么危险品,他们也就放行了。
反正……
他甩了甩脑袋,抛去了那些思绪。
祝无忧上前将包递给他。她的包里也没什么,全是些零食。
卫兵翻了翻也就没再继续,祝无忧立马意会,张开双臂。
乱世之中,没人在乎什么男女礼节,所以祝无忧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星牌是随着召唤才会出现,正常情况下这人也摸不出什么来。
三人很快检查完毕,被一个警卫带到了一辆大巴车边:“在车上等一会吧。”
面前车身斑驳的油漆剥落,露出了锈迹斑斑的金属表面。车轮旁边的橡胶已经老化龟裂,显露出内部的钢筋。玻璃破碎,有些被木板所取代。
伏苓抿唇,看向这辆像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破败大巴,沉默了。
警卫似乎也意识到这辆大巴与他们开的车差距太大,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解释道:“情况特殊。”
行吧。
三人也不嫌弃,依次上了车。
车内没好到哪去,车顶的行李架已经生锈,上面的塑料袋和行李已经风干褪色。座位倒还能算得上干净,这让程承松了口气。
里面稀稀拉拉还坐着好几个人,见他们上来警惕地看了两眼,见到三人里有两个女人,他们顿时放松了下来。
伏苓找了个远离人群的靠窗座位坐下。程承在她身后,下意识坐在了她的身边。
祝无忧晚了一步,她悲愤地瞪了程承一眼,才凄凄惨惨地坐在伏苓后面的座位上。
车上只有前面几人的窃窃私语。
程承悄悄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忍不住问道:“你化妆了吗?”
伏苓唇红齿白,皮肤很好,甚至能看清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不像是化妆的样子。
但程承看她包里装着化妆品,下意识以为她化妆了,但是他又看不出来,忍了半天才问出来。
伏苓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化了吗?”
程承又盯着她看半天:“……好像,没有吧?”
伏苓点点头:“真棒,你猜对了。”
程承又忍不住问:“那你带哪些是……”
伏苓靠在椅背上:“带的玩,你看,他这不就以为我是花瓶了吗?”
等了五分钟左右,又上来了两个人。他们扫了一圈,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伏苓靠在窗上,感受着车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动。窗外都是黑色的高墙,看不清什么,只能凭借着车身的行动判断行进方向和距离。
祝无忧抽了两张牌,低头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凑上去脸靠在两个椅背中间的缝隙上,将手上的两张洞悉牌塞到前面:“我觉得这里好不对劲啊。”
程承接过,祝无忧又压低声音道:“刚刚他们上车的时候我抽了两张牌,结果发现他们俩一个骑的自行车,一个抡着滑板来的,但都被扣下了。”
星牌在程承的指尖转了一圈,他道:“如果我们阻止我们开车进入倒是可以用担心我们私带了什么的理由,但滑板和自行车这两个交通工具也用相同理由就有点勉为其难了”
所以问题不在交通工具上,而是这辆大巴。
伏苓掀了掀眼皮:“管那么多呢,有问题直接杀了他们不就好了?”
祝无忧嘴角抽了抽:“姐,虽然你很厉害,但也不能这么暴力啊。”
星牌悄然自燃,消失不见。
程承总结道:“看样子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坐这辆车进入集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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