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得开心颜

陈栖忆连忙捂住他的嘴:“你现在出去只会火上加油!”

江笙声红着眼圈看他,终还是闭嘴了。

一磁性女声道:“我们琼山派不知道什么人,更没有干过你说的事!”

陈栖忆一蹙眉,这声音是荷羽。

琉璃阁大师兄冷笑道:“你少在这里装聋作哑!徐逸干了什么事你们不清楚?”他这话一出,琼山派的人脸色刷得白了。

荷羽勉强沉下声音:“张公子,徐师……徐逸的事我们琼山派肯定会给出一个交代,但是方才张公子所说的什么清姑娘,琼山派是真的没有插手过。”

陈栖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张师兄怒道:“到现在还不承认!徐逸有胆子窃取《琉璃凤竹图》,怎么就没胆子对清师姐下手?你们休想混淆黑白,颠倒是非!”

琼山派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来自逍遥谷的琉璃阁,张师兄的这番话说得如此难听,在场的琼山派弟子也只是怒目圆睁,没有人干出来真正对峙。

碰巧琼山掌门有事外出,琼山派的人丁稀少,只能靠荷羽孤身面对这场浩劫。张师兄说完这话,荷羽的脸色又是沉了几分,她颤着声音开口:“张公子,你为何要无故污蔑我们琼山派?”

“污蔑?”张师兄嗤道,“琼山派干了什么事难道要放在明面上说?好啊,那我就把你们干的龌龊事儿给说出来!”

琼山派弟子一阵惊呼。

“你们门派的徐逸勾结恶镰派的人,把我派镇派之宝丢失的事情大肆宣扬,若不是清师姐亲身出场,我们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徐逸的阴谋!”张师兄哈哈大笑,接着说,“徐逸就是恶人先告状,就是他偷走的《琉璃凤竹图》!”

陈栖忆呼吸一掷。

只听张师兄继续道:“可怜了我们的清师姐,苦苦追寻《琉璃凤竹图》的下落,却不料落入徐逸的计谋中,到现在一直消失不归!”

场面局势严峻,荷羽反而冷静下来了,冷冷道:“清姑娘的消失没有任何证据,怎么就能说明一定是徐逸所为?”

张师兄仰天大笑:“荷羽姑娘,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妄图狡辩?你们撒的谎自己都不信吧?那好!我们就是退一步,仅仅讨论《琉璃凤竹图》的事情,敢问姑娘这件事要如何处理?”

荷羽神色一暗:“琼山派会给出一个解释。况且……徐逸所做的这件事牵扯不到我派的其他人,徐逸早已不是琼山派的人了。”

她说这话明显底气不足,张师兄哼道:“如果琼山派是这般地不负责任,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他长臂一挥,竟然直直朝荷羽闪去,嘴中吼道:“交出清师姐,否则今日琼山派只会落得与恶镰派一样的下场!”

荷羽堪堪一躲,但这招“心灭绝情”用了张师兄九成力,哪是这么容易躲开的,右肩受到重重一击,只听骨骼咔咔作响,竟有骨折之势。

琼山派的弟子们大乱:“荷羽师姐!”

他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见自己的师姐被欺负,纷纷冲上前,使出自己最厉害的招式。但他们哪会是琉璃阁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打散一地,哀嚎一片。

江笙声惊呼一声,浑身发抖。

荷羽与张师兄不过几招,就有败退之意,加上有肩上的伤口,更是力不从心。却见门下师弟们皆被捆绑,只能咬牙坚持。

张师兄心中冷笑,正要使出“琉璃剑诀”,只这一剑下去,面前人定当尸骨无存!荷羽心中大骇,知道不妙,但又只能硬着头皮对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门外突然传出一声怒喝:“都停下!”

荷羽呼吸急促,一听这声,又惊又喜,趁着张师兄分神之时,一个后空翻退到一边,大喊道:“师父!”

琼山派掌门目光严厉,见到麾下弟子倒在一旁,全身都被黑布裹住,眉头锁得更紧,直直看向张师兄:“琉璃阁这是要做什么!”

张师兄被迫停下,心中气急,怒道:“琼山掌门,您也如此不讲理吗?”

琼山掌门突然被这一个小辈责骂,也是怒从心来,强行忍下,道:“琉璃阁贸然闯进琼山,将琼山搞成这副模样,真正不讲理的到底是谁?”琼山掌门毕竟见过世面,这么一句,把场上的情况稍稍安定下来。

张师兄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无礼行为,只得拱手道:“既然琼山掌门都回来了,那不妨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

“琉璃阁现在是真的有这个诚意吗?”琼山掌门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子,不满道。

张师兄却不甘示弱,直接道:“若是琼山派有这个诚意,我们琉璃阁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如今一切未定,《琉璃凤竹图》还握在贵派徐逸的手中,我派的大师姐也不知所向,还请琼山掌门理解。”

琼山掌门嘴角一抽,却也无可奈何,叹气道:“张公子请说,本派无异议。”荷羽敢怒不敢言,移开目光,嘴唇却被她咬得发紫。

二月春风拂过,张师兄缓缓勾起嘴角:“好。”

青州青楼上。

二月春风也吹到这里,池念森却无心享受,一向舒展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愁容。

酒过三巡,徐帆心眼大得离谱,居然没在意他。很快就把事情的起因说出来了。

此时池念森感谢谢逅:谢谢你写的这本小说人物智商低!

徐逸和徐帆是徐家的二子,徐帆口中的琼山弟子也就是他的哥哥徐逸。

徐逸原本在徐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徐家家底还算丰厚,两兄弟自然不愁吃不愁穿,原本以为生活就会这么平静地过下去,但就在四年前,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四年前,徐家突然来了一名不知来历的客人,带着黑色头纱,使人看不清他的面貌,声音也相当沙哑。这人来是说自己是从北方流落过来的商人,无家可归又路途遥远,很是劳累,希望能在徐府借住一晚。

徐母是个善良人,见这人如此可怜,又想起自己家在动乱中也是不知道吃过多少亏,这么心一软,就想着把人留下来。徐父本来是不愿同意的,但还是没有忍心拒绝妻子的请求,于是这人就这么住了下来。

一开始说好只是借宿一个晚上,明天天一亮就走,但是徐母偶然间发现这人身上满是伤痕,心中惊恐,就去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这人也老实回答,说自己在来时遭到追杀,是死里逃生才出来的。徐母这么一听,愈加心痛,又见这人身形单薄,肯定在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

于是她就自作主张,说什么也一定要让他把伤养好了再走。徐父得知这件事情后,却是勃然大怒,觉得这人曾经被追过,想着定不是什么北方商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么一拖再拖,这人就在徐府中待了两三天。但是徐父终究是放心不下,还是想把这人赶走,但却发现不仅徐母一再为那人求情,连徐逸徐帆两兄弟都觉得应该把这人留下。

徐父拗不过这三个人,思索再三,只能顺了他们的意,说只要这人的伤好了,就赶紧让他走,不能再拖。好在这人也是安分,在徐府的这些日子常常帮忙干活,徐母是愈看愈喜欢。

但逐渐地,她发现事情逐渐不对了。一天晚上,徐母回房晚了些,准备路过到两个儿子那边看一眼有没有睡。可谁知徐逸竟然不在房中,徐母爱子心切,当即就派人寻找,后来才得知徐逸是在那个客人的房里。

徐母心中大石落地,问自己儿子,为何大晚上的要去找他?

徐逸回答说是来找客人下棋的。

这样一听,徐母也就没在意,但往后还是留了个心眼,经常派人去看看。这一看徐母发现,什么下棋都是借口。

徐逸竟然和人家好上了!

徐母当时就差点呼吸不上来,火急火燎的就去找丈夫。徐父一听,这还得了,马上就把徐逸叫过来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徐逸理直气壮,承认道:“我就是喜欢他!”

徐母一个震惊,破口大骂:“你这不孝子!”

但是徐逸死活不改:“我喜欢他,你们怎么说都没有用!”

徐父也是气得够呛,半晌后才开口道:“徐逸,你当真喜欢男子?”

徐逸没说话。徐父却知道这就是默认了,气得当场扔过去一个茶杯,骂道:“有辱斯文!滚出去!”

徐母一见这样,又连忙劝道:“不是小逸的错,都是那个妖精干的!”说着,咬牙切齿,“都是他把小逸给带歪的!”

结果徐逸倔强道:“他不喜我,是我喜欢他!和他没关系!”

这下无论徐母怎么偏袒也没用了,徐父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口吐白沫,已经气到了极点。这个时候徐帆赶紧站出来,打着圆场。

几日后,徐父终究是没有把徐逸赶出去,但是那个客人还算识趣,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一个晚上不辞而别。

见他走了,徐母松一口气,觉得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可谁知那徐逸竟然郁郁寡欢,竟想跳河自尽。

这下把徐父徐母吓得魂都没了,好言相劝把徐逸救下来,但是徐逸却表示自己要去找他,要和这个家断绝关系。徐福的耐心终于告竭,怒吼着把徐逸赶出家门,表示永不相见!

“那后来徐逸去找了吗?”池念森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徐帆醉意朦胧,双眼模糊一片,强颜欢笑:“去啦,去啦,去了琼山,说他的心上人在哪里。”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的心上人把他抛弃了,哈哈哈!他就是活该!他想讨好那人,去寻找什么琉璃阁的宝贝,却被那人反将一击,他也被赶出师门了。”

“你在苦恼什么?”池念森问。

徐帆扫他一眼:“我能在苦恼什么?我开心还来不及,他舍弃了徐家,这就是他的下场。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

池念森手一抬,叫人给徐帆拿来一碗蒙汗药,深深看他一眼,轻叹道:“自找罪吃。”

“这是什么?”徐帆带着醉意问他。

“醒酒汤。”

琼山当中。

琼山掌门拿着粗鞭,怒发冲冠,简直语无伦次,手高高抬起,举起鞭子,又低低落下,重重打在荷羽单薄的背上。一旁的琼山弟子看得心惊胆战,而张师兄则心平气和地坐在一旁。

“说!”琼山掌门喝道,“是不是你把他带上来的!”

其实他根本没有用力,挥打鞭子也只是做个样子给琉璃阁看,给他们吃下一颗定心丸罢了。

荷羽沉默不语,任凭鞭子打在身上,虽说不是真打,但是这一下一下的,也足够在背上留下道道伤痕,但凡伤口变成伤疤就是一辈子都无法去除的。

“好了。”张师兄开口道,“琼山掌门不必这样做。我们琉璃阁不是来看掌门挥鞭子的,我们是来讨一个说法的。”

打都打了,现在说什么讨说法。但琼山掌门纵然心中再恼怒,也只能吞下,他停下动作,开口道:“张公子请放心,只要老夫我还活着,徐逸他是逃不掉的。还有~~清姑娘的事,我派定会严加搜查,绝不放过每一处角落。”

张师兄冷道:“但愿掌门能够言而有信,不论怎么说,这次事件情况之严峻,损害的后果之大,掌门是最清楚不过的。这次是镇派之宝,若是下次还出现这样的差错。”他顿了顿,接着道,“我们琉璃阁定不会手软。”

“多谢公子信任。”琼山掌门连忙道,余光却见门下弟子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只得疯狂眼神示意。

琼山派多是少年之子,年龄大都未弱冠,最是想争一口气,看见师父向他们使眼色也依然不以为意,沉默着不说话。张师兄也不着急,目光环视着他们,鼻尖吐出一口浊气。

“多谢张公子。”荷羽还算成熟的,悲伤剧痛也不管不顾,颤抖着爬起来,“张公子能原谅我是在下的荣幸。”女子身形本就单薄,就是荷羽多年练武,却是受了鞭伤之苦,暗红血透出白衣,在风中莫名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这一幕把琼山弟子看得心疼万分,其中有人小声哼道:“清姑娘的命是命,我们荷羽师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张公子这般欺负一个女子,不成琉璃阁的风气就是这样的?再说水月清和我们琼山派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这样信口雌黄,把什么责任都推卸在琼山派上,究竟是打的什么企图!”

不管他的声音有多小,但在场都是江湖人士,耳力都胜于常人,此话一出,张师兄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冷下来。

“别说话!”荷羽目光一抖,扭过头叱道。那名弟子却是一脸的正义凛然,梗着脖子瞪着张师兄。尽管他这时有点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说出去的话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什么意思!”不等张师兄等人做出答复,只见一旁草丛中突然冒出一人,全身脏不垃圾,发顶沾着草渣,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根没吃完的糖葫芦,声音稚嫩,“明明因为你们,清师姐才失踪的!到头来反倒是你们想摆脱嫌疑,那我的清师姐呢,她要怎么办?这件事跟你们琼山派没完!”

众人一阵惊呼,全部惊讶地看着这位贸然出现的小兄弟。

“笙声?”张师兄诧异道,“你怎么在这?怎么来的?”江笙声气得双眼充血,哪里还听得见师兄的话。怒视着琼山派的人。

原本的场上状况被一位小孩子打断,琼山掌门也是疑惑,开口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想是琉璃阁弟子?”

江笙声看向他,半点不怕,直接承认:“不错!”琼山掌门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笙声。

“笙声!”张师兄着急道,“快过来!”

江笙声这下听到了,甩甩头上的草渣,大步朝着师兄走去。这可把张师兄吓得够呛,这个小师弟一点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万一一出事,松掌门指不定要怎么对付他呢。

“你怎么来的?”张师兄再度询问。

“你甭管。”江笙声道,“师兄,你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躲在一旁的陈栖忆挂着一脸无奈苦笑,谁知道这孩子力气大的惊人,怎么都抓不住,低眸看看手上的咬痕,被磨破了皮,正往外渗血呢。不知这一个动静竟碰动一边树皮,只听“咔嚓”一声。他面上一凝,心知再瞒不住。

果然张师兄一声高喝:“谁!”

陈栖忆只感眼前一晃,一道冷冰冰的东西就这么架在他脖子上,威胁着皮肤下的脆弱动脉,正是方才使出的琉璃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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