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清瑶公主最近在养胎,张管事并不想过多的打扰他去,但是有些事情她自己是做不了主的,只能交给清瑶公主裁定。

清瑶公主揉了揉头,疲倦地叹了口气,“这群丫头净会给我找事。”

“因妒恨深夜潜入别人的屋内毁衣服,又带着人跑去贼喊捉贼,结果自己蠢得被人三言两语爆出,其中还夹杂着另一个从头到尾的上蹿下跳,又是好心鼓励他人却引起她的嫉妒心,又是无意间看破了别人的诡计,最后还想向我求情代人受过。”

“如此聪明伶俐舍己为人的人,我若是不高看一眼,是不是算我有眼无珠识不清良才美玉呢?”

清瑶公主冷冷一笑,别人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这玉芙是怎么留下来的,没想到这人毁了自己一批女孩儿不够,现在又废了一个,差点把齐月也拖下水了。

这些微末伎俩在清瑶公主眼里不值一提,只有秀芳院那些没有经历过世事的女孩才会被玉芙蒙骗。

或许清瑶公主应该庆幸,这次玉芙一出手,牺牲的只是红绫一个人,而不是全部的女孩。

清瑶公主欣赏玉芙的心机,却也厌恶她的狠心,这样的人谁都能出卖,谁都能利用,只为了自己向上爬,对她来说,其他人都是她的垫脚石,将来焉能不出卖利用她?

这等人物,放在她身边也是让人不得安心呢!

不,还有一个人,是玉芙怎么也害不到的,因为她比玉芙更聪明。

清瑶公主一想到齐月那张清艳脱俗的面容,本来郁闷的心情顿时明朗了起来。

“那个红绫该怎么样怎么样吧,这样的蠢货,不值得我费心了。”

“是。”

张管事垂首,一个女孩子的命运,就这么被轻飘飘地定了下来。

“至于那玉芙,”清瑶公主停了一会儿,突然带着几分笑意道,“既然她想顶罪,那就让她顶罪吧,明天的宴会她不用来了。”

张管事愕然抬头,只听到清瑶公主笑吟吟道:“这个命令,我要你亲自说给她们听,还有我为什么这么做的缘由,也一五一十说清楚。”

“既然她们总觉得我偏爱齐月,那我今儿就偏爱一次吧,齐月今天住到我的院子来,明儿可是她的大日子,可别再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打扰了。”

张管事点头应是,见清瑶公主没有其他吩咐便起身退下了。

回到秀芳院的路上,张管事的心情可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搬出秀芳院意味着什么?

这么说吧,她这些日子劳心劳力,起早贪黑,饭都没好好吃上过一顿,觉都没好恨睡过一次,但她本人每天都是要回到秀芳院里来的。

她依然是秀芳院的人,张管事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一点。

她这些日子这么努力,不就是不想一辈子老死在秀芳院,将来风风光光地出去吗?

结果有人什么都不用做,两腿一抬救出去了。

除了刚进院子的那十几天,齐月可以说是张管事看着长大的,而对方的每一次得势更上一层楼,她也或多或少旁观过。

只是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齐月都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地位一路扶摇直上。

想起齐月那张脸,又想起清瑶公主培养她们的目的,张管事苦笑一声。

得,慢慢熬吧!

秀芳院的情形在张管事的预料之内,众人依然围聚在一起,齐月大方地把屋子贡献给她们 ,自己在一旁喝着茶水。

玉芙居然还在哭,其他人三三两两地安慰她,更多的是聚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

见到张管事来了,所有人站了起来问安。

“张管事好。”

“嗯,”张管事淡淡应道,也不废话,直接道,“奉公主喻令,红绫逐出秀芳院,充入夜楼。”

众人心中一颤,夜楼是最近新起的,其实就是把之前拿来取乐的奴隶们关起来,换个地方呆着,在这里的奴隶比普通的奴隶还要没有尊严,是可以随便玩的存在。

听说那里的奴隶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被玩死几个,之前被赶出去的也只是顶多被发配到厅中伺候,红绫她,竟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吗?

张管事一一巡视众人的表情,见她们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几分惊惶与害怕,心中满意。

如今红绫被关了起来,并不在此处,要说对她的惩罚,应该对着她本人说,而张管事特地对她们说,就是要让她们知道害怕,害怕才会小心,才会不要做些自作聪明的蠢事!

在看到某个人时,张管事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奉公主喻令,罪人玉芙,逐出秀芳院,入夜楼。”

短短几个字,仿佛一道金雷迎头劈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过了不知多久,才有人哆哆嗦嗦地问道:“什……什么……”

“咣当!”

玉芙承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玉芙,玉芙……”

众人连忙把她扶起来,掐人中的掐人中,解衣领的解衣领,还有提议要不要借这里的床榻躺躺的。

乱哄哄的一片实在不成样子,张管事冷哼一声,扬声道:“什么样子!”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垂首而立,再也不见刚刚乱成一片的模样。

张管事继续道:“我不记得把你们的规矩教成这样,回去把府里的规矩抄二十遍,十天后我来检查!”

众人脸色难看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如常。

明天就是宴会了,张管事想是不愿耽搁宴会,所以并没有命令她们马上抄写。

二十遍虽然很多,但给了十天的限期,怎么也是够的。

“是。”

众人规规矩矩地垂头称是,张管事点了点头,看来并非无药可救。

这么想着的她冷冷地看了躺在地上的玉芙一眼,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晕过去。

“有人不是说愿意承担罪责吗,怎么一听到事情变成真的了,马上就晕了过去呢?”

听着张管事满含讽刺的话,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平心而论,张管事对她们都是一视同仁的,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待遇,比如对待齐月,那是清瑶公主先区别对待的,她才跟了上去。

而对其他人,张管事都是板板正正的一张脸,不管对方做的好不好,她永远是那么平淡,仿佛不值一提。

以张管事的性格,明明这件事和玉芙没有多大关系,怎么会真的推玉芙前去顶罪呢。

若论罪行……不少人偷偷看了齐月一眼,怎么也应该是她和红绫领罪吧,怎么张管事竟半点不提齐月呢?

当然,可能她们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偷偷盼望的“公平公正”是有多少包含着对齐月的忌惮,又有多少是真心觉得玉芙全然无辜。

就在众人的惊疑不定中,玉芙缓缓打开了双眼,醒了。

“管事,我……”玉芙似乎是难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我……”

“我什么,”张管事面无表情道,“难道你是想说,那些话只是你嘴上说说,但并不打算真心去做吗?”

“我……”玉芙有些不甘心地咬着唇,手边的衣袖快要被她抓烂了。

有些敏锐的人已经感到有一丝不对劲,只静静看着,其他人刚刚被张管事教训过,此时也不敢说话。

“姑娘想什么?”张管事冷笑着反问道,“一切皆是姑娘所求所愿,你现在又有什么不满意?”

也许是张管事的冷嘲太过扎心,也许是别人的冷眼旁观太过让人心寒,亦或是刚刚下达的喻令实在让人难以接受,玉芙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去夜楼?!”

这声音……在场的人都皱了皱眉,原来人一旦尖锐起来,不管是谁,声音都会变得刺耳。

就算平时看起来柔弱怕事,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的玉芙也是如此。

张管事眉头紧皱,看着玉芙激动到发红的脸眉头又舒展开了。

“姑娘说笑了,若是不关你的事,红绫是听了谁的挑拨动手,我们又是听了谁的提议来这儿,我又是听了谁的哭诉说自己会一力承担去回禀公主殿下的?”

众人的脸色渐渐变了,有些已经回过味儿来的人看着玉芙的眼神里充满了猜忌与怀疑。

张管事看着玉芙苍白如纸的面容,吐出的字却是万分残忍,“玉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自己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以欺瞒公主吗?三年前公主已经饶恕你的过错,可你太不知感恩了!”

说罢再也不看玉芙一眼,只看着或惊或疑或怒或哀的,娓娓道起了三年前的故事。

故事讲完了,张管事满意地看到了众人眼中的变化。

“记住,将来大家可能会遇到许多这种拌得楚楚可怜口蜜腹剑的人,大家可以看着她,却绝不能相信她,这种人惯会挑拨离间,把人当枪使,下一次,若还是被这样的人骗到,被利用,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红绫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眼见众人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起来,就连对身边的人因为开始带上了怀疑。

张管事忽然语气一软,道:“这也是公主留着玉芙这么久的原因,有些事,嘴上教是教不会的,只有自己亲身体验过,才会得到教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套路永远不过时,张管事打发走了感激涕零的众人,转身看向除了自己以外,这个屋子剩下的两人。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两人的场景,那时候的她们,一个神情平淡,一个神情惊惶,眼睛里全是欲哭不哭的泪花。

时光荏苒,有的人跌进污泥,而有的人将要登上九重天了。

张管事叹了口气,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只匆匆对齐月说了句,公主令你今晚搬到正院便离开了。

反正齐月对于怎么去正院的路熟的很,张管事有些小别扭地想着。

齐月默然,她看着半躺在地上,脸上已经是绝望到麻木的玉芙,忽然问了一句。

“你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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