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傲

“haruna？”宇智波止水听见这个名字时，刚认识不久的鼬正灵活地将几枚苦无从手上变“消失”。

这个在族外也颇显名声的天才族人也有着平常人所有的苦恼语气。

“嗯，是我的妹妹。”鼬说。

鼬这样一说，他隐约记起族长家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孩子，当初迁徙族地后族长夫人带着那个女孩拜访过他。仔细一想，还是能隐约想起那个女孩的面容，承袭了族长夫人出色的外貌，留着一头漆黑的长发。

止水没想到她的存在感低得出奇，如果不是鼬提起来，他完全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然后他听见了鼬的苦恼。

相比于年幼刚出生的弟弟，与他同年出生的妹妹晴奈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与他人的疏离感。

这和鼬思想过于早熟且远超同龄人的天赋所带给他人的距离感不同——

“晴奈给我的感觉，像是她和整个世界隔开了，她从不关系外界的事。”鼬如此说道，“我很担心她。”

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虽然都是出自同一族的天才，但二人的性格却有极大的差异，这一点从止水会主动结交小他的鼬这一点就能窥见一二。

如果说鼬是极致的沉静、内敛，那止水就是具有攻击性的温柔，或许止水在年幼时也曾如鼬那样，但年长着所带来的经验优势已经使止水学会了如何给自己套上一层融入他人的面具。

但是在骨子里，止水仍然有着属于宇智波一族、且身为天才的高傲，这样的高傲甚至超过了大多数的宇智波族人，到达了一种“即使是宇智波一族，也只是木叶里的一支忍族罢了”的境界，只是鲜少有人能够发现罢了。

因此，面对苦恼着的后辈，宇智波止水以一种连他自己与听者都未发现的、居高临下且理所当然的高傲态度说道：“担心的话，那就去打破那层隔开她的障碍，把她拉出来。”

2.好奇

因为鼬的话，宇智波止水稍微分了一丝关注给晴奈，然后感到了一丝近乎好奇的怪异。

若说存在感低的家伙，那么一般浮现在人脑海里的特征都是普通。

只有普通，才能让一个人像融入大海的一滴水一般毫不起眼，以至于失去存在感。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想要存在感低并不简单。

相貌、天赋、为人、家境……这些要素里，只要有一项稍微特殊一点，都是能给人留下特殊印象的，而宇智波晴奈……

在宇智波晴奈这样年纪的班级里，好看的女生、帅气的男生都逃不过同龄人的法眼。同样都是优秀的外表，身为哥哥的鼬甚至被年长的学姐关注着，身为妹妹的晴奈是怎么做到几乎一直落单的？

论天赋，她虽然不及鼬，但是成绩一直属于上游，学习进度也远超其他同龄人。

而论家境，她是宇智波一族族长的孩子，同班的鼬更是她哥哥，她是怎么做到即使在老师眼里也仅仅得到一个“宇智波同学很优秀”的评价的？

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宇智波止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宇智波晴奈的存在感，被鼬掩盖了。

宇智波晴奈是一个符合大众意义的、普通的天才。

她自然也有着大多数天才的通病，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即使是天才也不足以形容的哥哥“以身作则”——几乎不和同龄人交流。

若放在宇智波鼬不存在的时期里，她自然是其他人目光的追逐对象。但是她是鼬的妹妹，不仅和鼬同龄，还与鼬在一个班级里。

鼬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作为鼬的妹妹，她或许能够短暂地吸引旁人的目光，但却并不会长久。在鼬的光芒之下，宇智波晴奈的所有特殊都化作了普通，而她所在的环境并没有人能与她交流。

久而久之，她便被所有人“遗忘”了。

宇智波晴奈将自己与外界隔开的同时，外界也拒绝了她的进入。

3.交谈

止水的脑袋里存在着这么一条逻辑链——

鼬是他的弟弟，晴奈是鼬的妹妹，鼬在为晴奈忧心，那么他也能将晴奈看作是他的妹妹，然后如他对鼬所说的那样，将宇智波晴奈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来。

那么，具体该做些什么呢？

于是他在晴奈放学的路上堵住了她。

止水觉得他恐怕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在做了自我介绍后晴奈的眼神从警惕变为更加的狐疑。

被当成了奇怪的人。

那时候的他为了缓解尴尬，搬出鼬的名字。晴奈应该是知道鼬和他的关系，在他说了自己是鼬拜托来找她后，气氛缓和了不少。

看样子晴奈大概是还记得他是谁，毕竟现在离那场拜访还不到一年。

想了想鼬的喜好后，止水说自己和鼬比试输了，按照约定，他得请鼬和她吃一顿甜食。

“因为我占了年纪的便宜，所以我输了就得请两个人吃。”因为比试输掉是不存在的事，所以止水可以毫不在意地说出自己输了这样的话。

族长一家都是甜口，这一定是拉进关系的好方法。

除了鼬以外几乎没有主动和他人结交过的天才宇智波止水君如此想，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做法在旁人看来有多怪异。

晴奈握着书包肩带的手紧了紧，姣好细长的眉轻轻皱了一下，而这样的表情做出来后也只会让人觉得这个孩子十分可爱。

或许晴奈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对于他突然的请求感到厌烦。止水分析了晴奈皱眉的原因后，又担忧起另一件事。

鼬的妹妹虽然聪明，但是对待旁人的警惕心似乎还是太少了，遇到他这样的拦住人说要带她去吃东西的家伙，即使他是鼬的朋友，也应该理都不理转身就走才对。

止水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时，晴奈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个孩子的声音不太流畅，似乎很不习惯和旁人说话，声音也细小极了：“不能让鼬吃两次吗？”

止水做出了苦恼的样子挠了下头，一边道歉一边双掌合十：“因为是已经答应的事，不能反悔，拜托了！”

“……好吧。”晴奈垂着脑袋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声音轻得快被风扯碎。

止水认为自己成功迈出了结交好友妹妹的第一步，松了口气的同时转头就开始叮嘱对方不应该这么轻易地跟着别人走。

晴奈跟在他身侧，一脸深思，眼神也越发诡异。他一个没忍住，问晴奈在想什么。

“像前辈你这样做出一副为你好模样的人更有可能心怀不轨，毕竟这更利于瓦解对方的防备。”晴奈似乎已经习惯了说话的节奏，语句远比一开始流利，淡淡说道。

宇智波止水：“……”

“那你还跟着我来了？”止水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

晴奈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处，答道：“没关系。”

“没关系？”

“如果前辈真的有不良企图，我不会让您得逞的。”她这样说了后，又打了个补丁，“而且到了人多的街上，才更好呼救。”

但骄傲如宇智波止水，怎么会听不出对方一开始说出那句话时的矜傲，晴奈后面说的那句呼救完全是为了遮掩她一开始所说的那句话里认为他奈何不了她。

“我已经是忍者了，晴奈同学。”宇智波止水暗暗强调自己和忍校一年生直接的差别，“不要小看任何一名忍者。”

“嗯，好的。”晴奈答应道。

止水：“？”

……

等两人在店里坐下之后，止水才后知后觉起来——他为什么要和晴奈计较啊！

她说话是有特殊的气人技巧吗！

4.甜口

等食物上齐后，宇智波止水猛然发觉了自己计划的大失败。

桌上的食物很多，但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坐在旁边的宇智波晴奈只点了一个草莓大福。

“……你是咸口？”止水看着晴奈端详着碟子里那枚大福，还露出了思索了神情，似乎在考虑从何下口，忍不住问出声来。

这不应当啊，族长一家都是甜口没错呀。

晴奈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伸处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大福的底部，听见他的问题后若有所思道：“也不算……果然身为宇智波还是要会吃甜食吧。”

止水：……不，请不要随便给宇智波一族套人设，你让族地里卖烧饼的大叔怎么办。

“不喜欢吃就……”算了吧。

止水话说了一半，就见晴奈揽着碟子面露警惕：“我只是、没来吃过，会习惯的！”

“……”这家伙的性格是怎么做到至今为止没什么存在感的？

5.质疑

和晴奈相处日久，止水便生出了这样一个认知：如果说鼬是抓紧一切时间吸收着知识，那么晴奈就是抓紧一切时间偷玩——或许并不是这样，但是每当他和晴奈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最终会在一起做一些与学习完全无关的事。

但止水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甚至有那么一次，止水在村外做任务时，路过了一家饰品店。他看见其中的一样饰品似乎很适合晴奈，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拎着店里的包装袋站在了店外。

止水对着下意识买回来的蝴蝶发卡发愁，东西是买了回来，但是他却找不到理由送出去——其实不是，每当到了可以光明正大送那对兄妹礼物时，止水总觉得自己送出的东西是会被那对兄妹互相知晓的。这样一来，单独送晴奈送一枚发卡似乎会让人觉得突兀，从而被人窥破送礼物的那人自己也不知晓却羞于见人的心思。

那枚发卡也就在他的抽屉里，搁置了一年又一年。

渐渐的，止水也习惯了和这对兄妹截然不同的相处模式。鼬也知道晴奈会来找他玩，但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这时候的止水想，或许自己已经做到了将晴奈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但是，很快他就还是质疑起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否正确了。

起因是鼬的提前毕业。

这是宇智波止水第一次见到晴奈的眼睛里出现了不甘的情绪。

“晴奈不需要和鼬比。”他当时是这样安慰晴奈的。

“……如果……我希望，止水能永远像这样。”当时的晴奈低沉了很久，他无措地站在她身边，晴奈却突然语焉不详地说出了这样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那天晴奈坐在河堤边沿，晚霞将河堤的草地染成了茜色，以致于将晴奈深黑的瞳孔也映成了偏红的深棕色。止水突然无法理解晴奈的眼神，那里面混杂了悲伤。以及，他那时候无法理解的，孤注一掷的绝望。

或许，当初不去接近晴奈，晴奈现在就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宇智波止水的心中突然生出了这么一种想法。

6.庆祝

对于止水来说，鼬毕业后的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鼬成为了忍者，需要做任务，和他相见的时间少了起来，最后还加入了暗部。

而晴奈开始回避起他，似乎想要追赶起鼬，从忍校提前毕业了。

而止水本人，在任务中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那一次任务回村后，止水听说了这么一个消息。

刚刚结束的中忍考试里，来自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晴奈通过了。

宇智波止水一愣，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晴奈才毕业不久，是如何拿到中忍考试的资格的？

自鼬加入暗部后，他与鼬深陷于族人与村子的矛盾漩涡之中，对晴奈的关注少了很多，没想到再听见晴奈的消息，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然后他注意到街上那个纤细的背影。

是晴奈。

下意识的，止水就觉得晴奈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便追赶了上去。

“晴奈！”等叫住了对方后，他越发确信晴奈的状态不太好了，明明刚通过了中忍考试，但是她却一点高兴的样子的都没有。

少女微微亮了一下，倏地黯淡了下去，勉强地勾起唇角，说自己考试通过了。

止水却突然明白了她的失落。

理应在她身边一起分享喜悦的人，都没在身边。

他想起自己听说的族长一家的行程，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在对方勉强做出的笑容下渐渐消失。

一定要做些什么。

这样想着，止水想起了几年前买的那枚发卡，一瞬间便找到了继续交谈下去的理由，以一种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强势将晴奈拉走了。

“我很喜欢。”晴奈双手捧着打开的礼盒，低着头轻轻说道。随着这一句话，止水终于松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刚才在紧张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为了庆祝晴奈顺利当上中忍，我们来做二代目亲传烤鱼吧。”

晴奈脸色微变，二人对视一番，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7.消息

止水终究没有问晴奈是怎样拿到中忍考试的资格的，但是他最终还是猜到了些什么。

“我似乎在团藏那里看见了晴奈。”

一次次族会后，止水和鼬愈发对族人失望。在某一次私下见面时，鼬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鼬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因为他并没有看见晴奈将面具摘下。

根。

他们之间谈话的氛围更为沉重了。

止水心里明白，虽然鼬说自己不确定那是不是晴奈，但是鼬既然说了出来，那就是只差明确的证据证明了。

鼬与晴奈是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兄妹，即使带上面具，也不可能认不出对方。

若真是这样，那晴奈就是将所有人都瞒住了，没有人知道晴奈加入了根，也没有人知道原因。

她想要做什么？

止水的心中越发不安。

宇智波、木叶、暗部、根。

未来究竟会变得什么样。

8.一天

“止水君，你今天有空吗？”

止水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晴奈，对这样的晴奈稍微有些惊讶。

晴奈并未如忍者一般穿着，也没有穿着带有宇智波族徽的族服。她穿了一条裁剪得体的浅蓝色裙子，裙摆下露出了一截纤细的小腿，漆黑的长发用发卡别在了脑后，柔顺地垂落。

止水愣了片刻，不太自在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然后想了想今天的日程。

都是不太着急的事，于是他摇头道：“没有事。”

“啊，这样啊。”晴奈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欢快，“那止水今天可以陪我一天吗？”

宇智波止水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他答应了。

晴奈拖着他在木叶跑了整整一天，止水逐渐发现，晴奈带着他做的事，似乎都是小时候他带晴奈做过的事。

——或许这样说并不准确。毕竟，所谓的小时候只是几年前罢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晴奈朝着南贺川的方向看了看，有些可惜地说没有时间去钓鱼了，然后有些拘谨地问他，今晚不介意用买来的鱼烤吧。

止水感觉自己这一天过得云里雾里的，心情从一开始的紧张好奇也逐渐变得无奈。面对晴奈的问题，他也只是苦笑着摇头说没关系。

“究竟出了什么事？”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林间显得越发静谧。越过起伏的火焰，止水看见晴奈注视着架在火堆上的烤鱼失神的表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晴奈猛得回过神来，收回自己盯在烤鱼上目光，对着他笑了笑。

“就是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晴奈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让止水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当初堵在晴奈放学路上等她时，晴奈一开始对他说话的语气。

后来止水才发现，那一次晴奈后来和他说的话虽然流畅，却都是因为没有看着人说，只要当着人面说话，晴奈总是会弱对方一些，直到两人熟识起来，这样的情况才好了许多。

“晴奈……”止水不由叫出她的名字。

“嗯？”

等到晴奈应声，止水才恍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要说的。

“……一切都会变好的。”情急之下，止水这样说道。然后他转念一想，自己与鼬正努力地想要解决族人与村子间的矛盾，或许总有一天这会成功，然后所有人的情况都会变好……

这句话说出来，并没有什么差错。

晴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轻笑出了声。

“嗯，一切都会变好的。”她低下头给鱼翻了一面，喃喃道，“不会再有更坏的……”

那样的情景下，止水并没有想太多，他一向敏锐的思维似乎是被许久没有的放松模糊了，他也并没有在意晴奈那句“不会有再坏的”是什么意思。

那一天的最后，以晴奈对他说的话结束。

“能认识止水，和止水成为朋友，真是太好了。”晴奈的眼睛在月光下，似乎有着璀璨的光。

止水也想，当初去找晴奈，真是太好了。

9.后悔

止水曾经多次质疑，打破晴奈那层与世界之间的隔膜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事。

外面的世界是复杂不堪的。将她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来，就意味着对方会受伤。

但是那一天之后，止水想，或许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一次寻常的任务结束后，已是深夜。止水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他放弃了在外歇一晚再回村的决定，向村子赶去。

在赶到离村外还有一段距离的树林时，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一瞬间，他心中的不安犹如更为剧烈，近乎化为了恐惧，用力地鼓动着自己的心脏。

他循着味道找了过去，然后，看见了倒在树下的人。

他突然就想起几年前，晴奈对他说“我希望止水永远像这样”，以及前几天那句“不会再有更坏的……”。

这不就是更坏的吗？

止水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处涌起了一股剧烈的热量，视野染上了一层血色。

这和几年前自己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感觉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晴奈面前的。他看见了晴奈的眼睛，干瘪凹陷，还有未干的血痕。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还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又有什么用。

因为对方已经听不见了。

他想起那天晚上，篝火燃烧时有飘飞的火星。晴奈就在他的对面，她的眼睛像是被眼前的篝火温暖，带着灼烫人心的暖意。

那时他不知为何生起了一个想法，或许有一天，晴奈不会再做忍者，她会像其他普通人一样，穿着像那一天她所穿的普通女孩会穿的衣服，过着每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的生活。

就像美琴夫人那样。

那时候他叫出了晴奈的名字，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说了一句没什么关系的话。

他当初想说什么呢？

他不记得了。

他也不需要再想起来了。

他伸出手，碰了一下少女凹陷下去的眼皮，然后像是被烫了一般收回了手。

事实上，手上的温度，是冰凉的。

晴奈死了。

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接下来的一切，他有如做梦，浑浑噩噩地做完了尸体回收工作，止水又想起曾经听鼬说的，晴奈似乎加入了根的消息。

这已经不重要了。

止水想。

因为晴奈已经死了。

后来，团藏在挖去了他一只眼后，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晴奈那双空荡荡的眼眶以及尸检结果。

被挖去眼睛的眼眶犹如火烧般灼痛，他庆幸地想，还好当初晴奈没有经历这样的痛苦，还好那双眼睛，是在晴奈死后才被剜去的。

然后他听见了团藏的声音，团藏在嘲讽他想要控制族长来阻止宇智波一族叛乱的想法。

“你太天真了，远不如……那个宇智波的孩子，是叫晴奈对吧？”

止水的思维一度停滞。

“她的任务一向完成地很好，可惜是一个宇智波，否则我会把她当做接班人培养。她主动找到我希望加入根，恐怕那时她就完全看透了我的打算。”

“在看出我想动手后，她打算控制我，她比你们都要心狠。”

——都会变好的，不会再有更坏的。

晴奈低着头，裙摆落在林间的土地上，逶迤成的柔软的弧度，令他不敢再多看一眼。她手腕间灵巧地一动，将烤鱼翻了一面，烤鱼表面滋滋作响的声音与她的话混在了一起。

原来她知道。

她也想要阻止木叶与宇智波的冲突。

或许，当初就不应该将她拉出来，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关注到这些事，然后在鼬和他的保护下平安地生活下去。

他后悔了。

他不该擅自去接近晴奈。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害死了晴奈，鼬。”止水站在悬崖边，看着一脸怔愣的少年，说道。

“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发现村子和族人的矛盾，也不会去想着自己解决。”

“止水！”鼬焦急地打断他，“不是这样的。”

“晴奈很喜欢你。”鼬这样说道，“她和我说过，她很感谢你，如果当初没有你的话，她可能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相似的话止水听晴奈说过。

止水看着鼬带着慌乱的神情，从刚才自团藏那里知道真相后就痛苦不堪的心不可思议地轻松了些许。明知道这只是安慰，止水仍带着安心的笑容，说道：“啊，这样啊。”

那么前往彼岸时，或许就不用再那么愧疚了吧。

他将自己的眼睛托付给了鼬，连同自己的梦想。然后他向后倒下，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下坠带来剧烈的风声，在死亡来临的最后几秒前，他突然想，即使知道自己的做法或许会为晴奈带来死亡，但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

他可能、大概，还是会想要去认识对方。

然后，尽力去保护她。

10.记忆

止水睁开了眼，眼前的婚礼正进行到最重要的环节。

新婚夫妇正在交替饮酒，面容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晴奈身边坐着的男人嘴角微扬。

鼬注意到止水的不对劲，疑惑地看向他，止水轻轻地摇了下头，苦笑地看向前方。

他分得很清楚，眼前的这个晴奈，是不一样的。

和他那个世界，早早死去的晴奈不一样。

他只是有些可惜。

如果早一些想起来就好了。

鼬那里说的喜欢是广义的喜欢，还没有进行到狭义的喜欢1.0晴奈就领便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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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0止水.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