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姜云灵魂的消散进度四舍五入算是控制住了，尽管有时候脚趾处还会有些幻痛。

饭后她和林笙聊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准备上楼，再梳理一下目前的线索。

楼梯走到半道，顾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乔、游！老师又打电话来了，你今天到底还干了什么！”

乔游？

姜云有些迷茫，回头往下一看，顾城已经抓起准备逃跑的小游。

小游居然姓乔。

“小游姓乔？”

兔子蹲地上擦着嘴巴：“怎么了？顾城教训她的时候都是叫乔游的。”

姜云因为思想惯性居然现在才发现，小游不是顾游而是乔游！

姜云迅速下楼，将顾城拉开，她盯着顾城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深呼吸开口：

“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姜云快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和这个模样一样吗？”

乔游也不逃了，凑上前看：“是妈妈的照片！”

顾城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只是同名而已。”

姜云不管她们如何震惊，转头抱起了刚蹦上沙发的兔子，开口时反倒格外平静：“兔子，我好像发现了一个bug。”

林笙还在愣神，也被姜云拉去了书房。

姜云翻找出一摞资料，再从肚子里取出乔晚舟留下的u盘。

林笙话不多说，直接从口袋里拿出在乔晚舟办公室里找到的手机。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了。”兔子蹦上书桌，翻看着这些东西，“但我不懂，这些看起来似乎有关系，但似乎又没有。”

林笙甩了甩红头发：“研究院的Ellie，虞主编，晚舟的三个身份，明星、钢琴家和商人。”

姜云拿起那叠整理出来的资料：“还有乔晚舟和研究院的关系，她为什么会收购研究院，又为什么要宣布破产。”

林笙：“刚刚你发现了什么？”

“bug。”姜云翻看着资料，“乔游是乔晚舟的女儿，第六个世界也齐了，顾望江曾经闪现出见过乔晚舟的记忆，有概率他是融合体。”

“顾城和乔游，他们可以看到我原本的样子，他们不受滤镜影响。”

“这不可能，只要在时空之中必然会受到影响。”兔子立刻开口。

“那，若他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呢？”林笙手扶着下巴，“拯救者的笔记，这拯救的难道真的是一个时空吗？”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姜云还保持一丝怀疑。

“这个结论太过科幻！”兔子立起身体。

林笙指尖扫过姜云：“这里最科幻的存在，是她半死不活还能动。”她轻描淡写的语气一下就让兔子说不出话。

兔子蹲了下去，瞬间小了不少，低头摆弄起桌上的东西。

“如果不是这样，要怎么解释，顾城、顾望江和那个影帝能同时存在的情况，又要怎么解释任务有的在原文里，有的不在原文里的情况。”

“这只能说明多时空存在交互，你要说拯救者们拯救的不是一个时空，目前来看还太过武断。”姜云并不为林笙的话所动摇，但她知道林笙说的话不无道理。

“你难道还要坚持你那套延续剧情的方案？现在已经有现成的成功方法，融合别的时空。”林笙两手一摊。

“哪有这么容易，我们又要去哪里找来别的时空。”姜云立刻反驳，她不是不愿意，是实在做不到，这些时空到底是哪里融合来的，她完全没有头绪。

林笙也不再说话，刚刚她们面对大家的时候还尚且能够克制内心的焦虑，挤到了这个房间里，一切都不一样了，内心深处所有的恐惧都一拥而上。

现在全部任务都已经结束，最大的能量供给已经消失，她们完全是刚脱离新手保护期就要被团灭的节奏。

“快来看！”兔子的声音吸引了两人。

她们回头看到书桌上，那个打不开的手机竟然发出来淡蓝色的光。

姜云迅速上前，拿起一看，u盘正贴在手机背面。

“这是……解锁了？”林笙还有些梦幻，这么简单她们却没有想到。

兔子自豪地抬了抬下巴：“本兔子自有妙法，刚刚发现这个u盘能和手机互通。”

“不愧是我们最厉害的兔子。”姜云非常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紧接着，手机就播放起来了视频。

兔子跳上姜云的肩膀，她们围着这个小屏幕，凑近观看。

一段晃动的镜头结束，屏幕里露出了一块说不清的蓝色物质，随即又出现了乔晚舟的脸。

尽管姜云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乔晚舟吓了一跳。

乔晚舟将手机立了起来，正对着自己。

视角变低拉远。

姜云她们这才见到全貌，这是一个空旷到有些虚无的地方，乔晚舟不止脸上，就连衣服上都带着蓝色的污迹。

这套和姜云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被蓝色覆盖的时候，姜云才猛地发现，蓝色正虚无地飘在半空中。

此时，乔晚舟才缓缓开口，诉说这全部的经过。

……

沉默的看完这段3分钟不到的视频，姜云率先开口：

“所以监察者是Ellie已经死了，还是乔晚舟杀的？”

大新闻了，推测一下时间进度，乔晚舟杀Ellie的位置，极有可能是在乔氏集团里。

“她发现时空一直在毁灭，所以用研究院的仪器早到了”

“如果监察者是Ellie，那兔子你又是……”姜云侧头看向蹲在她肩膀的兔子。

兔子红色的眼睛闪烁不止，许久才开口：“我不知道。”

它确实不知道，虽然它知道一些时空的秘密没有和姜云说，但现在已经超出它认知的范围了。

本来就混乱的东西，更混乱了，别说剧情没来，现在线索也没了。

所有的东西都和毛线一般纠缠在了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姜云一下摊在了沙发上。

“兔子，手机里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还有一个，这个关于顾望江的。”

姜云好奇地上前查看。

“时空核，是什么？”

“是稳定时空稳定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顾望江身上有一个时空核？”

兔子眼神忽闪，再次点点头：“时空核能短暂维持时空稳定，就像备用电源，我们现在如果能取出来……”

兔子话没说完，就被姜云抱起：“那还犹豫什么，立马取，等到时空崩溃了就来不及了。”

林笙望着姜云的背影，没有跟上去，手里握着乔晚舟的手机：“真聪明，真像你。”

……

楼下，顾城和乔游已经回去了，只有顾望江还在收拾残局。

顾望江到最后也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有东西从身体上一下被抽离出来。

姜云把它放在手里颠了颠，这就是时空核，平平无奇，甚至不如楼下阿嫲手里盘的核桃油光铮亮，灰蒙蒙得毫无生气可言。

她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不同，放耳边晃了晃，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时空核在一瞬间好像发出了浅光。

下一秒，兔子一蹦将她手里的时空核抱走：“这是时空核，又不是海螺。”

“这么小气！你取出来的，我还不能听一下，死兔子给我回来。”

“不给！这要好好保存，放你身上会坏掉的，你个粉碎机。”

“我粉碎的都是垃圾！”姜云说完反应过来不对劲，“我就粉碎了一个锅铲，给我，要看！”

姜云和兔子斗智斗勇，在沙发周围绕来绕去。

顾望江躺在沙发上，听着一人一兔的对话，他只觉得吵闹。

原来他经历的一切都是时空核搞出来的。

时空核、分化、时空崩溃，这些名词在他脑中转了又转。

这是不是在拍科幻片没通知他，但他又清醒的记得，之前四周如玻璃破碎一般逐渐消散的样子。

心底的躁动再次翻涌，不如几天前那样宁静。

“你们说，我要是想要继续变回分化的状态，怎么样？”

姜云抓着时空核甩兔子的手停了下来，兔子四脚抱着时空核也愣住了。

只有摆钟在嗒嗒作响的声音。

顾望江有些尴尬：“我就是随便说说。”说罢，他起身去了厨房。

姜云一个不注意，就让兔子逃脱了，气得她立马想追上，眼神一瞥看到厨房里头，顾望江在打扫。

一下想起，这别墅名义上的主人还是自己，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便过去，一起干活。

没有了兔子的插科打诨，姜云和顾望江独自在一起格外沉默。

姜云还在思考乔晚舟留下的视频，而顾望江在思考姜云。

这下，两人都没说话，只能偶尔听见几声碗筷碰撞的声音。

……

姜云这些天太忙了，她每天不睡觉就是：找人，小说，救时空。

她根本没空和顾望江说话。

但她感觉到自从时空核取出之后，顾望江就变得有点奇怪。

他总是会傻笑，哪怕有了洗碗机他还是会去厨房洗碗，兔子说，家里现在到处是他香水的味道，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太妨碍她看原文了。

在姜云躺沙发上手机时，顾望江发出第36声傻笑时，她实在受不了了，决定去找顾望江聊聊。

顾望江有些惊讶姜云的主动开口，有些腼腆地说道：“姜云，你想不想和我试试。”

这下轮到姜云愣住了，她被顾望江的话击中在原地，反而让她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