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六嫁

“你这丫头,嘴还是这么甜,”江氏看着疏晚红了的眼睛,叹了口气,“晚晚,这桩亲事你爹爹怕是也无力转圜。”

“我晓得,娘亲,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别说那些事了,我并不放在心上。”疏晚不希望把这样稀少的时间用来叹息,母亲这次回来一趟也难得。

“你呀,就是太懂事了,什么事都不和我们说。”

“没什么好说的啊,娘亲,唐家的事只是一个意外,陛下不是也补偿了我县主的爵位嘛,我可是咱们家头一个有爵位的呢。”疏晚不想说太多,她晓得在沈家,忠于皇室已经被刻进骨子里,除非什么时候祖父能把它剔掉,要不然就轮不到她来置喙,还会被长辈说不尊敬陛下。

“不管怎么样,还是委屈晚晚了,一年之后,娘亲就来接你回北漠,你陪着娘亲也好。”有什么好嫁的,无非就是男人,没有男人也是一样的,他们养得起晚晚。

“好啊,娘亲,咱们不说这些了,我都许久没有见端哥儿了,咱们去三嫂院子里瞧瞧端哥儿吧?”

“也好,走吧,端哥儿还记得你呢,路上还说起你这个姑姑。”

“真的啊,又长高了吧……”

江氏回来,疏晚也一改往日的懂事,每日缠着江氏闹腾,像个孩子,是谁说的,只要有父母在,哪怕活到一百岁也是个孩子。

疏晚是高兴,可有人却郁闷了,例如萧重鉴。

江氏在家,疏晚和江氏一天到晚待一块,连晚上睡觉都在一处,母女俩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这导致萧重鉴根本没有机会靠近疏晚,心情郁闷,连钟旭和林越都发觉了,最近摄政王府安静的很。

江氏知道萧重鉴,要是以往,萧重鉴上门也没什么,但如今新帝登基,大家都下意识的觉得别扯上关系比较好。

一连七八日,萧重鉴都没有见到疏晚,脾气越来越暴躁,这时连啾啾都不愿意近萧重鉴的身了,终于盼到了江氏要离开京城。

江氏不能轻易回京,这次回京也待不了几日,就是回来瞧瞧疏晚,见她一切都好,也就不忧心了。

清晨时分,疏晚目送江氏上了马车,这次端哥儿留在了京城,三嫂也很想孩子,就没再让端哥儿去北漠了。

江氏掀开车帘:“晚晚,乖乖的,娘走了。”江氏没哭,也不想让分别的场景闹的难看,总归是还会见面的。

做沈家的媳妇难啊,不能决定孩子的亲事也就罢了,也不能亲眼看着孩子出阁。

“娘亲,一路顺风。”疏晚也笑着,不想让江氏担忧。

疏晚一直都很坚强,唯独在父母面前,每每分离总是难以宽慰。

看着江氏的马车渐行渐远,疏晚也回了院子,一下子,感觉棠花院安静了好多,江氏只不过在棠花院待了几日,就让她习惯了有母亲在的时候,母亲一走,就开始不得劲了。

“青黛,你出去趟,把几个铺子上旬的账簿取来。”总归也无事,分明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可对疏晚来说,却和没事一样。

那些个流程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聘礼嫁妆什么的都准备好了,至于嫁衣,是锦绣坊定做的,早就知道结局的事没什么好期待的,丝毫没有成亲的紧张与忐忑。

“姑娘,早膳用的少,要不然奴婢去给你做些糕点?”白芷忧心的看了她一眼。

疏晚张了张嘴,本想拒绝,没什么胃口,但又不想辜负她的心意,只好点点头,“好,你去吧。”

几人各自去忙,疏晚推门进屋,越过屏风就瞧见萧重鉴老神在在的坐着品茶。

“你可真是顺风耳。”娘亲一走萧重鉴就来了,可见是时时刻刻盯着的。

“沈伯母回来之后我就没再见到你,自然是迫不及待来找你。”萧重鉴放下茶盏去抱她。

疏晚却越过他坐到了榻上靠着,情绪不佳,看着像是受了大委屈一样。

萧重鉴摸了下鼻端,晓得她是因为什么不愉快,“看来晚晚还是个孩子,才和娘亲分开就想了。”

“不行吗?”疏晚靠在榻上。

“当然行,可别哭鼻子,你晓得我最拿你的眼泪没办法。”萧重鉴走过去环住她的玉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我没哭。”疏晚吸着鼻子,眼眶红通通的像是只兔子,还倔强的说没哭,可爱又可怜。

“没哭就好,晚晚最乖了,肯定不爱哭鼻子。”萧重鉴无奈的柔声安抚着她,大手顺着她的背。

可疏晚还是没有忍住泪水,金豆子一颗一颗往下掉,看似疏晚很理性,很理解父亲母亲,可也难免委屈。

萧重鉴没说话,只是安静的抱着她,轻轻地顺着她后背的头发,让她靠在怀里尽情的哭,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承受了这么多,是他委屈了晚晚啊。

过了一会,苏叶进来送茶,瞧见疏晚靠在摄政王怀里,轻手轻脚的又出去了,她们说再多,都不如摄政王说一句,还是让摄政王去安慰吧。

委屈巴巴的哭了好一会,疏晚才红着脸起来,看着萧重鉴胸前那一块被泪水打湿颜色更深的衣裳发呆,小脸绯红,似是不好意思。

“唉,又毁了一件衣裳,晚晚是不是得赔我一件?”萧重鉴捏了下她的鼻尖,眼神中满是戏谑。

“赔就赔,我又不是赔不起。”疏晚鼓了鼓腮帮子,从萧重鉴的怀里退了出去,侧头看着窗外的树叶。

萧重鉴起身去斟茶,端到她面前,“喝杯茶润润嗓子。”

疏晚也没客气,一口气全喝了。

“不哭了吧?”

“我没哭。”疏晚扁着嘴很是别扭。

“是,没哭,这么爱哭可怎么是好呢,日后生的孩子像你这般爱哭可就头疼了。”

“那你找别的女人生去啊。”疏晚仰头瞪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气她,太过分了。

萧重鉴摇头笑笑,伸手去抱她,眼睛通红,眼神没有半点威慑力,倒是显的可怜兮兮,“可是我的孩儿说只想喊你娘亲怎么办?”

“那你自己生,晓得我心情不好还气我,你坏透了。”疏晚推开男人的胳膊,才不想被他抱。

“对,我坏透了,那你打我。”

“不打,我手疼。”疏晚没力气,推不开他,索性就让他抱着了,这样斗了几句嘴,其实心情好了很多。

“手疼?那我给你揉揉。”

疏晚低头看着萧重鉴揉捏她的手心,细致又耐心,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疏晚动了动唇,“萧重鉴,你会永远对我这么好吗?”

“永远是多远,下辈子的事我不知道,只想好好珍惜今生。”

“那你今生一定要好好对我。”疏晚主动凑上去,送上粉唇。

有他一句话,这些委屈就不委屈了。

——

八月初一,宜嫁娶。

疏晚像个木头似的一大早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洗漱、梳妆、穿嫁衣,一件件事都经历了六次了,她还很不习惯,大概是因为每次嫁的人都不是自己喜欢的。

沈家并没有寻常嫁女的高兴劲,祖父更是没有出面,这桩亲事,谈起来也让人扼腕叹息。

疏晚虽然是六嫁,可排场依旧很大,建兴帝赏赐了不少,不知是为了补偿沈家还是为了给唐家做面子。

黄昏时分出门,是小七背她出去的,哪怕是这样的“好日子”,小七还是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欠了他几万两。

出嫁一事上,女子无需多做什么,只是按照喜娘的提示来,拜堂之后疏晚被送入了喜房。

喜房里除了疏晚,还有苏叶几人,不见唐家的丫鬟。

疏晚安静的等着,等的几乎要睡过去了,才有纷杂的脚步声靠近,有人推开了门,涌进了一群人,唐润德在喜娘的唱和下挑起了盖头。

之后喜娘说了些吉利的话,疏晚也没多注意,一直坐着,唐润德也看出来疏晚心情不好,所以让大家都出去了,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唐润德端着合卺酒过来,“娘子,为夫敬你。”

疏晚抬眼瞧他,终于露出个笑,起身接过酒杯。

唐润德大为惊喜,还以为疏晚是答应了,也不逾越,双手捧着酒杯作了一礼,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正想说点什么,脖颈间一阵掌风带过,“呃……”

“叮——”金色的酒杯落地。

吃瓜群众:咦?老六就这样下线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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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贺云槿即将登基之时,有人问虞星落当初为何眼尖的挑上太子爷,虞星落害羞的笑笑:“我自小就喜欢殿下。”

实则,呵呵,你当我为何要抱紧太子爷的大腿?那还不是因为我晓得他迟早会成为大燕的皇帝,还是一个暴君,为了保住虞家,我以身饲虎我容易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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