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优优来林原这么久第一次联系关游。电话打进关游的办公室,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关优优脸色瞬间默了下来,只听她静下片刻开口道:“你在报社工作,我想托你帮忙找个人。对,知道学校和名字,另外这事暂时对外保密,你只要把调查结果告诉我就行。没事,我很好。”
关优优挂完电话后安慰周月凤,说只管等消息。
周月凤再没了逛街的心思,众人商议着要回去。林悦想起齐一舟还有电视机未取,正要说话时,被齐一舟拉住:“过几日还要再来一趟呢。”
“啊?”
林悦没理解意思,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大家上车离开,原本决定去小楼的计划也就改期。
几人在村口下车,林生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送周月凤先回队上,林悦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想什么。晚饭过后,林悦提着些东西送大丫回家,齐一舟拎着两盒麦乳精跟在身后。
“你还留了两罐?”
“嗯,说这有营养,你也补补身子。”
林悦面上一红小声道:“齐一舟,我跟你说,结完婚我不想那么着急生小孩,你不能催我。”
齐一舟一愣,脸上神情风云急转最后才叹了口气,他捏了捏林悦的胳膊说:“没想那么远,就是想你身子好一些。”
林悦的脸瞬间又红了,她恼羞成怒地瞪了齐一舟一眼骂道:“我身子好着呢,用不着,瞎操心!”
这话没过满月就落在地上,某人实在不经折腾,他还没尽兴便期期艾艾地哭上好几回。自然这是后话。当时齐一舟也没料到她身子骨柔弱至此。两人去了秀兰家里,恰好队上有人来找秀兰说事,林悦放下东西在旁站着。大队干部有点怵林悦那火辣辣地性子,磨蹭两句便起身离开。
“不是说事,啥事说啊。”
林悦小声嘀咕一句,那男的跑得更快,脚不沾地离了院门。齐一舟暗自发笑,面上却不显。
秀兰将老三放在床上拉着大丫道:“这新鞋子可是姑姑买的,你呀,就不该让你跟着去,白白让姑姑花钱的。”
大丫红着脸,想说是姑姑非要买的。
林悦笑望着秀兰也不说话,直把秀兰看得连连叹气才把大丫揽在怀里:“姑姑还要给你做小裙子呢,公主裙配公主鞋,好看!”
秀兰露出苦涩的微笑,最终也没有开口推辞,只是对林悦去趟县城也没忘记给她带点东西的心意感激不尽。
林悦本来是打算坐坐就走的,看着秀兰佝偻着腰,便主动将大丫和二弟洗了澡丢在床上。大丫今天极其兴奋,虽然二弟“哇哇”叫她仍是拉着他说了许多话。
她说,以后等二弟长大她也带他去。
她还说,城里人很热闹,也很快活,个个脸上挂着笑。
她又说,那种黄色的果子水又酸又甜,姑姑给她要了两杯,她喝不下又带不走,撑得肚子像喝饱水的老水牛,走路晃荡直响!
……
小屋里回荡着大丫的笑声和二娃渐渐消弭的闹觉声。
秀兰听在耳里,林悦记在心里,下次带大丫再出去时要吃啥喝啥的。等秀兰收拾得差不多,林悦才告辞。
外面已经黑透,小院里并无灯火,秀兰举着油灯送她出门时,齐一舟正将矮凳塞回门中。
“齐小哥,你咋坐在这呢?”
齐一舟笑笑没有说话,牵起林悦的手往回走。等她的眼睛适应黑暗才指着夜空道:“入夏了,往年是进山的好时候。”
林悦心下一紧。这几天林海也在家里翻动,春尾上有矿上在男人们都有去处,也有营生不愁生计。
如今田里庄稼抽苗,田里没什么活计,林场又因为矿区的事被封了,男人们闲不住,闹着要进山。
林悦不理解的是,齐一舟为什么要着急进山,他们婚期将至,而且他也不缺钱。
“你也要去?”
“要去。爹跟阿生去,我也得去。”
林悦气呼呼冲进家门,林生正在编箩筐,方梅坐在油灯下剌鞋底。
“娘,我爹呢?”
“爹去老铁匠家了。斧子生锈了,姐,明儿咱们进山,七八天就回保准不耽误你跟一舟哥的婚事。”
林生漏着两行大白牙,提起进山他比谁都要来劲!林悦瞪了他一眼转头问娘:“娘,你答应了?”
方梅看了眼她身后的齐一舟将人拉进房间小声嘀咕:“月儿,你忘了当初齐伢子给咱家的人参了?你爹听人家说有人在后屋山上有老参,再说,你要嫁人了,家里怎么也要有拿得出手的嫁妆。娘知道你们不缺这些,可这都是咱的心意。”
当初齐一舟给的那根人参,林海当着人家面说了留做嫁妆,后来秀兰生孩子时被林悦拿出来救急。
这根参的事儿,林悦也有份。
当时她就没再说话,两人再出来时,林悦起身走进厨房,齐一舟跟在身后见她涮锅便把灶火点了。两人僵持了片刻,到底是林悦耐心不够,她将锅里水灌满后坐在齐一舟身边,抽着草垛里的麦秆在手指上把玩着。
“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不会有事。”
她就是担心,说不上的心慌,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上次矿上出事那样,心里突突直跳。
“齐一舟,如果我不让,你会不去吗?”
“会。”
齐一舟点点头,他本就是猎户,进山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原来有时也跟人结伴同行过,往往对方出门前一家老小都簇拥着神色担忧目送他们离开。从前他不明白不过就是进躺山有什么好担忧的,成年后他也曾短暂羡慕过,如今置身其中才切实明白酸甜之处。
只怕如今林悦跟他开口要天上星星,他都要想着从哪处搭梯子快些。
他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中。他手中极大,几乎将她全部包裹住,灶火印在她脸上红扑扑的,她眼神明亮火光中能清晰看见他的身影。
蓦的,他掌心一紧,将人往怀中一带,林悦来不及稳住身子,便落入他怀中。
滚烫,厚实。
像一堵墙撞了个满怀。
他的掌心带着热浪熨贴在腰间,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裙引得她浑身发软。
忽然,一阵清亮的咳嗽声自厨房门口传来,瞬间打碎满室旖旎,两人分开时,齐一舟还推了她一把,差点没连人带板凳摔在地上,这会儿正手忙脚乱捞人起来。
“你推我干啥!”
林悦涨红着脸,怒瞪着他。搂得时候多迅速推得时候多用力。齐一舟哪敢回话,脸红得发黑,抬头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林生趴在窗户边一脸笑意,也不知道他趴在这儿听墙角听了多久,这会儿接收到未来姐夫的怨怼立马举手投降道:“一舟哥,你别骂我,是我娘让我来的,我爹回来了。”
原来是方梅怕两个孩子脸皮薄才让林生假装进来拿水壶,哪知道这小子趴在窗户边看了好一会儿。
林生话音刚落,一把扫帚从院子里飞出,稳当当落在他头顶上。林生捂着脑袋连声叫唤,林悦走上前还不忘踹他一脚。
林悦落落大方走出小厨房,反倒是齐一舟在里面墨迹半晌才猫着腰穿过院子回了屋子。
反正他们又没咋样,未婚夫妻的抱一抱不也正常,林悦无事人似的泡了澡换了身干爽的睡衣钻进纱帐中。她今天跑了一天也确实累得厉害,脑袋刚挨了枕头人就睡的昏昏沉沉。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轻轻合上。
林海压着声音问:“睡着了?”
“跑一天估计累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
林海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道:“不行,这事还是跟齐伢子说一声,早说早好。”
齐一舟也已经歇下,只是没有睡着,他睡眠浅听见动静已经坐起身披好衣服,林生跟他睡一间屋子这会儿鼾声震天。
他拉开房门迎着月光喊了声爹娘。
林海朝他招招手,翁婿两人就着月光坐在院子里。月光很凉,照得林海的脸色一脸忧愁和惶恐。
“爹,有什么事,你说吧。”
原来林海今天去齐家村找老铁匠,他常年用的那把斧头豁口了,他去找老铁匠修补,他们是老相识见面自然说了许多,直到他临走时,老铁匠趁没人才跟他说,红来家两个儿子醉酒后跟人说林场的棉花地有一半是他们兄弟俩的,见人不信说是齐一舟媳妇亲口认下的,他们不出力都成就等棉花地收成上来直接分钱。老铁匠还说这事齐家村的人知道得不少,还有人说那块地跟着齐一舟媳妇走,等人嫁进齐家村这地就是齐家村的。
林海是老实人,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连斧子都没拿着急忙慌跑回村里,一头钻进家门正找人呢,又见两人猫在灶台后,林海火急火燎怕吓着月儿才想着先跟婆娘说了。方梅觉得林悦不至于干出这事,自家养大的孩子她是知道脾性的。
如今一股脑儿倒给齐一舟。
“这事,你知道不?”
方梅着急问,他们最担心的还是怕这事是齐一舟的意思。
出院了,烧到40度,我哥说闻见肉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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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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