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四年前洞房花烛是的夜晚,安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答应跟他复婚无法避免夫妻之事,只是没想到四年前留下的阴影还存在,和梦里他变成恶鬼索命一样骇人。
安然被吓哭了,“你答应一个月的,现在还没到,你答应过的。”
感觉到身下的人在颤抖,严清泽身体微僵。
理智和**就像在拔河,疯狂拉扯,期间还夹杂着怨愤,不断翻涌。
很想不管不顾一月之期彻底将她占有,却又不想被她讨厌。
严清泽竭力压住翻涌的欲念和躁动,翻身下床,到厨房水缸边舀水洗了把脸。
于冷风中伫立许久,**暂时搁浅,脑子也恢复清明,可那股怨愤却愈演愈烈,从涓滴之水逐汇聚成深不见底的河流。
严清泽忍不住去想,如果换成那个人,她会像拒绝自己一样拒绝他吗?
整整两年半,九百多个日夜,两人朝夕相处,有过多少次交颈缠绵、相互交融,她的身体和心里都曾住过另一人,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那你呢?我们这段婚姻是事实存在,你敢说心里没有半点介意吗?你能保证以后不翻旧账不迁怒她吗?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这段话,一字一字狠狠砸在心上,钝痛无比。
他很介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介意得多。
就在这时门开了。
熟悉的轻缓的脚步声传来。
安然在屋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心里渐渐平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多少有些伤人,披上棉袄出来找他。
“大晚上的,你不进屋睡觉待在院子里干嘛?”
严清泽不说话,看到她来了,冰冷钝痛的心又生出一丝暖意。
看,她还是在乎自己的感受。
只是还是有些别扭,无法轻易释怀。
安然走到他跟前,介着月光隐约能看到他神色间透着一丝阴郁和怨愤,心里开始打鼓,“你生气了?我不是不愿意给你,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察觉到她的忐忑不安和压抑着害怕的试探,严清泽顿时怒火冲天,沉声道:“你在怕我?”
不等安然回答,他继续逼问:“为什么要怕我?”
明明他们才是原配夫妻,现在反而弄成巧取豪夺的恶霸。
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安然抿了抿唇,“我也不想怕你,但你应该学着稍微温柔一点。”
“温柔,”男人冷冷地念着两个字,嗤笑:“我看你更想说的是学着像何承铭一点。”
安然瞳孔微缩。
惊愕之后她的情绪很快转为了然。
自己有过一段婚姻,有过别的男人,他心里不可能不介意,她已经尽量不去提何承铭,但还是避不开这段过去,也无法让他放下芥蒂。
这段婚姻埋下了这么大的雷,稍起争执就会引爆,安然不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跟他过下去。
严清泽也反应过来自己被情绪控制说错了话,刚要开口道歉,却听见她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介意我有过别的男人,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与其在一起互相折磨,不如咱们离婚,以你现在的身份还能找到更好的人。”
既然避不开过去,那就不避了,她也不是非要跟着他才能过活。
安然暗暗庆幸换了房子,没有人听到这些话,保住了彼此的面子。
严清泽被她一言不合就要离婚的态度气炸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你也不许提离婚!”
“我为什么不能提离婚?”安然冷冷地盯着他。
严清泽已经冷静下来,知道她是个半点委屈都不能受的,再继续被情绪操控只会伤人伤己,耗尽她对自己所剩无几的感情。
“是我不对,我会努力放下,以后不会再说这些,你别生气,外面冷,回屋里睡吧!”
安然甩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别在这和稀泥,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心里过意不去那就离婚,免得你觉得吃了大亏,为了我忍辱负重,最后后悔了把问题都甩到我头上。我不欠你什么,执行秘密任务不能告知家里人我没怪你,因此阴差阳错和何承铭在一起你也不能怪我,复婚是你自己选的,过不下去就离,别在这别扭发癫。”
严清泽沉眸,“我没想和稀泥,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也别提离婚,我只是……”
只是有些嫉妒。
不止,他嫉妒得快要发疯。
这些话他实在无法说出来。
见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安然也不想闹得更僵持,“严清泽,你别多想有的没的,我做出了选择,该放弃的已经彻底放弃了,不会再回头,该接受的也会好好接受,如果最后不如意,我也做好了被放弃的准备。”
严清泽牵住微凉的手,紧紧握住。
他是绝对不会放弃她的。
把话说开后,夫妻俩回到屋里。
安然此时已经没了睡意,两人的矛盾并没有解决,只是双方都选择了妥协。
她不想离婚,这个年代离了婚的女人日子不好过,没有家世个亲人庇护过于出众的容貌只会带来灭顶之灾。
至于严清泽则是因为还喜欢她,暂时舍不得放手。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喜欢能维持多久,等到自己容颜老去,再多的喜欢也会慢慢消弭殆尽。
她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得尽快找到工作能够自立生活。
安然抻了下男人的臂膀,“之前听你说来随军会给安排工作,大概什么时候安排?”
严清泽也没有睡意,心里还有你些患得患失,“李政委可以安排你到宣传处。”
“类似播音吗?”
“应该不是,部队不缺播音员。”
那就很有可能像公社里的宣传干事到处走访、写宣传报告,组织宣传活动等,安然不大喜欢干宣传工作,和太多陌生人打交道。
而且她还要留出一部分时间给宝丫开蒙,自己也要学习,把以前的知识补回来,争取能像梦里的女主角一样考上工农兵大学,毕业后就能分配到更好的工作。
因此最好的选择还是当播音员或老师,工作不累,准时上下班,休息时间比较多。
严清泽:“我明天去问部队学校招不招老师。”
安然:“那就麻烦你了。”
这话说得太生疏了,严清泽眉头都拧起来了。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拉近了距离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型,早知道他就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他暗暗沉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调侃:“既然觉得麻烦那就给点实惠的谢礼。”
安然:“……”
没见过这么会蹬鼻子上脸的人。
“你想要什么?”
严清泽向她凑近些许,“亲我一下。”
这个要求倒是不过分,安然也不想让他下不来台,凑到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立马翻过身。
轻飘飘的吻,稍触即离,严清泽还来不及感觉,将人扳过来,“再亲一口。”
安然推搡着不断靠近的胸膛,咬牙,“不要得寸进尺。”
刚说完这话就感觉下腹传来一阵异样感。
脸上泛起一阵热意,这人怎么随时都能发情。
严清泽也是没想到亲一口就会起这么大的反应,压下去的燥意迅速复苏,席卷至全身。
他不敢放肆,却又舍不得放弃,就这么僵持着不动。
被灼热的男性气息包裹,安然也有了些许意动,犹豫片刻才揽住男人的脖子,亲了下他的下颚。
得到允许的信号,严清泽再也无法克制,低头狠狠吻住饱满的唇瓣。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唯独屋里春意格外盎然。
安然无力地躺在床上,暗暗后悔一时心软答应了他。
虽然他不像初次时那么莽撞,奈何天赋异禀,让人难以消受。
要不是生过孩子,还有过一段房事比较契合的婚姻今晚她肯定要糟大罪。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没过多久他又重振旗鼓。
第二次的时间越来越长,安然累极了,拒绝无效报复性地咬在男人的肩膀上,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刺激得他更加疯狂,大开大合。
整个人犹如被巨浪拍打的小舟,上下颠簸,又好似奔腾不息的岩浆,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烧成灰烬。
屋里低喘和娇泣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无比暧昧。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天将明。
严清泽一夜没睡,脸上却没有半点疲惫,反而精神得很,眉眼间尽是餍足之色。
沉浸于久违的温柔乡,心里那点怨愤被尽数驱散。
想到以前常听人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现在亲身体会确实挺有道理。
“我要擦身子,还要喝水。”安然踢了下他的小腿,嗓音微哑,透着动情的柔魅。
严清泽喉咙微微滚动,只是再闹下去真的会让人生气,为了下顿还是得克制一下。
于是掀开被子下床,到厨房倒了盆热水回来,发现安然已经睡着了。
把人叫醒喝水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他只能将身子擦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和床单。
这么一番折腾,
折腾一番,安然都没醒过来,可见有多累。
倒是宝丫醒来了,揉着眼睛打着呵欠,“爹,太阳还没出来。”
严清泽团紧床单,难得有些羞窘,“那你再睡会,别闹你娘。”
怨夫就是这样的,随时都有可能嫉妒发癫,但也很容易被哄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介意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