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学长,黑羽怎么都不说话了呢?”捧着手机坐在桌前的切原无聊的托着腮,屏幕那头的人已经有一个小时没理他了。
“那你弹个视频邀请。”仁王头也不抬的给了主意。
“我弹过了,无人应答。”
“哦?这倒有点奇怪了。”据他所知,十一现在在东京没什么认识的人,那一个人在银座等的话,应该不至于没空搭理他们才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幸村,仁王发现他也在时不时的查看手机,似乎是和切原一样的状态,这就更奇怪了。
十一可能会不理他们,但应该不会不理幸村,所以究竟哪里不对?
思索着向那边靠近的同时,仁王决定关心一下自家部长。
“你也联系不上黑羽吗?”
“也?”幸村越过仁王看向了切原所在的方向,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切原和千织,最近关系倒是打的挺不错。”
“是喽,他还惦记着那一盘练习赛。”
“是嘛。”这让幸村想起十一硬撑着也要先和自己打完的那场球,神色沉了一分。“千织手机关机了,我打算早点去银座接她,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莫名有些心慌。”
“可能是没电了,别太担心。”
“应该吧。”幸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稳心态,但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举起屏幕,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这让他不免有些疑惑。“摩西摩西。”想了想,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如果要设定为十一的手机没电关机,那或许她会让别人帮忙拨打电话提醒他什么,所以陌生号码也应该接听一下。
“啊,是幸村君吗?”电话那头是个男声,幸村听的挑高了眉头。
“您哪位?”
“我是银座警察署的三上,黑羽千织小姐现在在我们警署,她的手机在事故中摔坏了……”
“什么事故?”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发言,三上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继续说道。“精神疾病患者肇事肇祸的随机伤人事件,黑羽小姐受了点伤,具体的幸村君过来之后便知道了。”简单概括了事件,三上将电话挂断。他还有许多未完的工作,自从调到了银座,他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偶尔他都会怀念还在神奈川的日子,虽说那会儿其实也没有多清闲。
而幸村此刻已经愣了神,他根本没想过把人放在银座会发生这种事情。
“黑羽出事了?”仁王安静的在一旁听了个全部,简单的几个词汇拼凑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事,这让他有些担心起了幸村。
“仁王,帮忙和迹部说,我要先走了。”皱着眉捏紧了手机,幸村急急交代了便要离开会场,这让迹部也注意到了不对劲。
“你要去哪里?”
“抱歉迹部,千织出了些事,我得先去找她。”
“我让司机送你去。”幸村几乎没有这么紧张,但最近的几次都是因为十一,迹部对此当然能够理解,所以他并没有多加阻拦,反而招呼上了司机。“小田切车技不错,你放心去,有什么需要再打我电话。”
“谢谢。”两人疾跑离开的样子让立海几人都注意到了,切原正要发表意见,却被回来的仁王压了下去。
“别问,除非你想在这个节骨眼找不痛快。”
“黑羽有事?”柳猜了个半对,几人围成一圈,看着或许知道点什么的仁王。
“是,但最好她没什么事,不然幸村会自责自己把她单独留在银座的。”作为唯一知道些状况的仁王,此时觉得自己压力山大,他可不能先一步透露出去些什么,万一他们就是打算瞒着,自己多说话可就是罪过了。
小田切开的虽急,但十分安全,原本要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幸村踉跄着进了警署寻找十一的身影,但哪里都见不到人,这让他不免心慌意乱。
“精市。”掏出手机正要往回拨电话,身后响起了十一的轻呼声,幸村回过身,看到她平稳的坐在轮椅上,身旁跟着的男人乍一看还有点眼熟,不过现在的他可无暇顾及他人,他只是冲上前,半跪地抱住十一,心中的不安才能驱散一分。
“我以后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
三上站在一旁看着,虽然他不是想打扰小情侣重聚,但看着来人十分熟悉的模样,他有些震惊了。“幸村精市……你是幸村精市?”
这一嗓子成功的让幸村看向了他。“我是幸村精市。”
“立海附高那个?”
“……现在是立海大。”
“这世界真小,没想到还能碰见你。”三上在拨电话时,压根儿没想过接电话的会是这个幸村,当初因为九条而调查过的幸村的人际关系里,也从来没有过黑羽千织这号人物,直到再见他本人。没想到过了一年,他连所属的警署都变更了,他和他还能有交集,这倒是神奇的很。“不过我记得你当初和九条家的小姐关系挺纠结啊,后来呢?”
三上提到九条,幸村这才想起来为什么觉得他有点眼熟,辻堂绑架事件那天,他跟着真田去警署帮忙的时候是见过三上的。“没什么后来,九条已经订婚了。”
“这样啊。”三上这会儿有空仔细观察幸村,手上的戒指倒是挺说明状况的。“那我和你说说今天的事。”
“人抓了吗?”站起身来,幸村现在只关心伤人事件怎么处理。
“抓是抓了,但还要走程序做鉴定,我们得先确认他当时是否存在精神异常的状况。”
“然后呢?”
“如果他行凶时正在犯病,可能无法追究他的责任。”三上看到了幸村的怒气,也颇有些为难。
“恕我不能理解。”果不其然,作为家属出现的幸村并不愿接受这种说法,幸村平时笑的时候看着还挺温和易处,但正色起来也是真的可怕,反正三上现在已经在下意识的打冷战了。
“精市,别太为难三上警官。”十一略直起身,向前够着拉住了幸村的手,她包着纱布的手心有些扎人,这也让幸村回过了头。
“你才刚跟我来东京就遭了这种事,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他确实觉得对不起她,明明走的时候他有信誓旦旦的向泽田做了承诺。
“人生磕磕绊绊多正常啊,别太放在心上。”十一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心,然后转向三上站立的方向。“三上警官就按办案流程走,处罚不处罚的,只要不让他再出来危害社会就行。”
“黑羽小姐放心,他若是正常情况下故意伤人,会让他负刑事责任,但他若是不正常,也会送强制医疗,不会放任不管的。”
“好,我相信你。”
“千织……别总是做退让的那个人。”
“我没事的,我们回神奈川。”再扯了扯幸村的手,十一的另一只手按在前进后退键上,轮椅向外开去,带的幸村也只能跟着走了。
此行神奈川,泽田租了离幸村家最近的小公寓,让他们两人过渡还未入籍前的这段时间,有电梯上下,对现在的十一还算友好,而且出门十几米就是幸村家,也很方便幸村的家人们过来探望。
所以这么说起来,现在算是他们难得的二人世界。
点开客厅的灯,十一转着轮椅四处查看公寓的布局,精装修暖色调,看着倒挺有家的味道。
家……
这个词汇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心中略有感慨,十一望着幸村忙碌的背影,此刻有些微微出神。
“精市。”
“嗯?”听到呼唤,幸村放下手中的活,从卧室走出来。
“还有二十五天。”
“二十五天?”
“你就是英年早婚的人了。”十一眯着眼笑。“这段时间你也没回立海,回去之后怕是要伤不少人的心呢。”
“我管她们怎么想。”
“以后情人节,肯定连表白信都收不到了吧。”
“我可不要她们的信。”在十一面前半蹲下,保持在一个可以不用她抬头看的舒适高度,幸村牵起了她的手。“千织如果觉得我吃亏,那不如千织包揽往后情人节的信和礼物吧。”
“哦,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写。”
得到了毫不犹豫的回应,幸村的神情凝滞了一分,他们也没剩多少时间了,所以只能着眼当下,可没法展望未来。
“你明天回去上课吧。”
“我可以和学校请假。”
“我不用一直陪着。”
“我想……”
“我在家等你就好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十一定下了这不让反驳的事情。“叔叔阿姨也离得这么近,有什么都能第一时间赶过来,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好。”
十一确实没有因为再走不能而自暴自弃,幸村想,自己也只是因为今晚的意外而过分紧张了,他本就不应该过分改变她的行动准则,或许适当放松会让她过得更开心。这么想着,幸村抱了抱十一,然后便回房继续收拾东西。
不过有个词他听着很舒心。
她说这是家……
未来还有多长时间姑且不计,至少现在,他们拥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小家,有她守着,每天都会过的很有盼头吧。
将行李包中的相框取出,摆在书架最醒目的位置,幸村将另一幅画像摆在另一侧,两个相框中间摆着盆他精心培育的六月雪分株盆栽,枝丫的过渡,仿佛将两个相框上的人无形的牵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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