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次日赶着车程终于到了扬州,相比之下扬州虽没有京城那般富庶,但远比京城的热闹烟火好的多,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是人间桃园,热闹的集市,交头接耳的人群,还有柳暗花明的山水田园,若是浪迹天涯,萧子晏定然会在此处留恋。

扬州近几年一直否发展的不错,靠着丰富的贸易以及自身的优势将这一方天地变成了最为富庶的地域。

萧子晏掀起马车的布帘瞧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好山好水好风光,他每年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能够远离那座看似繁华实则让人难以呼吸的都城,虽然此行的目的也不是简单而行,但好在他可以借着自己这一双眼好好的看看这人间的天地,一草一木,一川一山。

“殿下看着比在京城时好得多了。”杜景文一直是个直肠子,有话最是藏不住,特别是远离了那座城池的管束,他随意而扬的性子变得越发的外放,萧子晏闻言一笑,坦言道,杜兄说的不错,离开了那座围困自己的城池,呼吸到外头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二人聊了一路,到府邸时已然黄昏将近,府中管家急匆匆赶来迎接,杜景文门还未踏进一步,眼眶便湿了,想来也是许久未见母亲而感到些许的难过,管家立刻便带着他们进府,尚书夫人就在大厅候着,每年他们都如期而至,侍郎夫人心中自然最是欣喜。

尚书夫人本家便是这扬州,家中是天下闻名的书香世家,祖上几代都是私塾先生,亦是这扬州的名门闺秀,举止间都是充满了文人舒婉的气息,芳名为许薇,除在京城外,皆尊称一声薇夫人。

二人上前堂,薇夫人正坐于正位上,虽近几年身子不太好,但薇夫人身上的温婉气质从未丢失半分,她身上穿着极为朴素的衣裳,金银首饰都未佩戴,只是一抹青色的发带挽起了秀发,衣衫上面精致的绣花样式令人眼前一亮,薇夫人手艺一直都不错,她也会自己绣些衣服纹样,早些年薇夫人进宫时也时常同熹妃娘娘一起钻研绣工,二人之间的情谊,可谓是日月可鉴。

“夫人,一别经年,身体无恙?”萧子晏虽是正儿八经的皇子,但在见薇夫人的时候他最是尽礼数,也从未有一刻放下感恩的心。

薇夫人许久未见故人之子,眼里不免含着热泪,再一看自己已然成大成人的亲子更是不免激动,“好,好,回来就好,瞧见那么二人如今都长大成人比什么都好,我已命管家下去准备了,你们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就先去洗漱一番,一会一起吃晚膳。”

管家带着二人依次退下,薇夫人独自在堂前感叹岁月的蹉跎,这一眨眼,两个孩子竟已长大成人,回想起曾经在京城的日子,恍若昨日,那些光景尤在眼前,只是故人已逝,往事不可追忆,管家吩咐完厨房的事宜就回到了薇夫人的跟前,管家从前是薇夫人娘家的下人,跟着她一路到了京城,最后又回到了这扬州,算是薇夫人的心腹。

夫人今日看着神色好了不少,薇夫人淡淡一笑,瞧着外头落下的日暮,“两个孩子回来了,我很高兴。”

“夫人最是喜爱这两个孩子,只是此次公子和五皇子殿下南下为您祝寿,我还打听到从京城一道来的还有太子殿下以及哪位留滞在京城的南疆世子凌云风,此二人为江南一带所发生的事而来。”

江南之事发生的突然,饶是京城的那位皇帝陛下都始料未及,朝中更是无人敢插手这烂摊子,而此时

东宫却不惜踏这趟浑水,这其中所掺和的势力,也不是简单的。

薇夫人虽久居扬州,但在京城还是有些眼线在,她对这些斗争自是愿意冷眼旁观,只是他这位故人之子,偏偏注定无法避开这场争斗,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会被卷入到漩涡的最中间,她必须为这一天的到来而做好准备,她无意让他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只愿凭借自己的一份力能够护好他的性命,只是,他太过了解这个孩子,虽然近几年他在天下人面前是一个最为闲散无作为的皇子,没有太大的威胁,但他知道他萧子晏定是有一身的傲骨,谈何放下他的抱负,满腔的才华无所施展该是多么的寂寞呀。

管家瞧着她的神情逐渐的严肃起来,便多问了句,“夫人觉着五皇子点殿下是否正藏于黑暗中,在等待着一次时机的到来?”

薇夫人想起她的逝去的故人,性子热忱,洒脱,在她的身上总会看到无尽的光亮,只是最后仍然被折断了羽翼被困于这宫中,成为了一只金丝雀,连最后身死也是死在了她原本最喜欢的大雪之中,那一瞬,大雪化为了乌有,那满身的热忱终是被埋藏。

她的儿子最是像极了她,不仅是眉眼间,而是那满身的傲骨和热忱,尽管他刻意的隐藏,但总会露出锋芒。

“不管他如何去想,我们都要准备好,让我们的人都盯住这两位京城客,一举一动都需及时汇报,明日就将寿宴请柬送至太子下榻处。若是问起便说,同扬州的知府大人知会过。”

“是,夫人。”

晚膳过后都各自回到了院中,萧子晏今日便吩咐了寒霜,不必在盯着那二人了,一暂时没必要,二是那凌云风早已见过寒霜几面,极为容易被认出。

说说此二人到了扬州先去了那,萧子晏手中握着毛笔,只是还未想好如何落笔,寒霜道:“先是去了府衙之后便是扬州知府的府上,两人行事遮掩,想来是不愿有人猜到他们的身份。”

竟是去了扬州知府的府上,那明日一见看来是躲不掉了,只怕那世子殿下又得将此事怪罪于他的头上,想到此处,萧子晏不免无奈一笑,他就不信了,此人还真就阴魂不散,只是巡抚之事,他还需进一步了解,在凌云风处无法下手,那便只能从别处下手了。

凌云风同萧子晏是同天抵达的扬州,他先是同太子去趟府衙,随即便去见了扬州知府,扬州知府秦文中,为官十五载,清正廉明,在他的治理之下扬州一带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兴修水利,就连先帝都曾嘉奖他,是这盛世当道的好官,也是百姓口口相传的百姓官。

只是此次江南一带的巡抚之事,竟连这位做事雷厉风行的官员都束手无策,太子和凌云风刚到府中,就立刻被请到了中厅,秦文中已然恭候多时。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世子殿下。”

太子立马就迎了上去,“知府大人快快免礼。”

“两位殿下坐下说话。”

三人坐下跳过了寒暄,很快便步入了正提。

“还需劳烦知府大人将此尽数道来。”

“殿下言重,此事原本就该是在下同另外两位知府徐州的陆大人,青州的宋大人该解决的事,不料想此事竟惊动了陛下,而且此事到如今还未有实质性的进展,但事态紧急。”

秦文中惆怅片刻就尽数而言,“此事还要从上月说起,起因是一位波斯的商人来到我扬州地界,他带来了域外的商品,希望在扬州进行贩卖,九州大陆早已在归一之初便与这天下定下了商贸的约定,允许进行货物的通贩,只要是拥有我九州大陆的通关文牒那便畅通无阻,那位波斯来的商人在上月与扬州一富商城南的乔家定下了买卖合约,此后便允许这位波斯的商人留居在扬州,这事发生的也快,乔家是一家拥有扬州第一布匹商户的名头,他们家的生意极为庞大,在整个扬州甚至是江南一带都负有盛名,问题就出在那波斯商人带来交易的布料上,我扬州这几十年来都是平安顺遂,百姓安居乐业,却在上月不知从何处冒头的土匪,就居住在扬州那座五峰山上,他们势力逐渐开始庞大,不仅抢劫过路的商户,甚至还打上了这乔家和波斯商人的生意,此事我已了然,当下便决定带兵平掉这土匪窝,但世事无常啊,这群土匪不仅组织有序,而且武力竟然远远的胜于府衙的侍卫,我为官十五载,按照我的经验来看他们并非是一般的土匪,只是不敢妄下定论。”

这一番话不仅说明了事情的起因,来能隐约的从中知晓这位秦大人不愿明说的隐情,凌云风沉默半刻,便言道:“秦大人,那这乔家与波斯的这位商人之间发生了何事。”

竟让江南三位知府都束手无策,想来事情必然不简单。

秦文中神色一顿,缓缓道来:“土匪盛行,我以为仅仅只是在我扬州,且不曾想,徐州和青州也遭此劫难,我立刻就将两位大人召集来了扬州商议此事,这才知晓,这位波斯商人与乔家所交易的布匹,香料竟都被这土匪全数劫去,我们商议当天在扬州地界上所交易的货物也被劫走了,这群土匪之间必然有着紧密的联系,这几日陆续有大大小小的外来商户在我们三州地界被洗劫一空,这不仅会影响地界区域的商贸关系也很有可能会就此上升至九州与这天下各地的关系啊,矛盾的激化已然成定局,百姓也人心惶惶,我等不敢再让事态就此发酵,就尽快的上报了京城,希望两位殿下能够解三州之困,还江南一带交易的安全。”

凌云风算是看清了这局势,也怪不得京城的那几位野心勃勃的殿下都决然的不参与到此事之中,此事可算作是剿匪,但一旦处理不好此事的裙带关系,便会成为秦大人最后口中的那局势,到时这九州和睦说不准会因此事而被打破,也会就此影响司晋皇帝位置,此事的水也极为深,摸不清此事到底目的何在,诸多的疑惑陡然生于心中,凌云风和太子各自回了在扬州置办的府宅,在临别前,太子特意叮嘱了他一句。

“明日便是尚书夫人的生辰寿宴,请柬已经送到我处,明日世子殿下同我一道去吧。”

凌云风自然没有拒绝的原由,便应下了,只是会到府中便开始踌躇,那日在萧子晏府中算不得不欢而散,但二人之间有些不合是真切,一想到明日便又能瞧见那位五皇子殿下,他的期待却大过了忧虑,他觉着自己实为奇怪,却又无法评判自己内心所想。

次日一早凌云风便同太子一道前往薇夫人处,虽然现在事情尚未解决也没有眉目,但薇夫人的邀请无法拒绝,两人决定一起前往,薇夫人在扬州住了十余年想来了解更甚,也可从薇夫人处了解些相关的消息。

府中不论是下人还是主家都在天色尚早时起来准备今日的贺寿宴,而萧子晏也再晨熹时便起身,收拾妥帖,只是一早便先行出了趟门,萧子晏先是去了城北点心铺子将前几日便令人订好的糕点取了,而后去了街尾那家丝绸铺子,订购了一匹上好的布料,在掌柜的将布料拿出来时,萧子晏倒是一愣,这匹布料无疑是最好的,上乘的布料,色泽和舒适度都是一等一的,萧子晏的眼光不会错,在京城时他就将这扬州的丝绸店铺打听了个遍,最后得到的消息便是这扬州的布坊就数乔家的最好,而且生意做的很大,在其余几州广为流传。

“掌柜的,你们家现今可还有其余同一批次的布匹?”萧子晏仔细的瞧着布匹上的纹路,细致且绣艺功法独到,就算是京城的云秀坊也拿不出几匹与之相比。

掌柜的似是犹豫了一下,萧子晏抓住了他此刻神情的变化,掌柜的可是有何困难,直说无妨。

掌柜的从刚开始便觉着这位客人的身份应是不简单了,从几日前便受到了订单,还是来自京城的客人,今日一见,此人样貌生的极好,气质绝佳,就谈吐间都无疑绝非什么小门小户,身上那身墨色长衫,更是京城云秀坊定制,做上一身便要十几位技艺娴熟的绣娘绣上整整一月才得此一间,手腕间所戴着的玉镯随着动作而青葱作响,腰间那块和田玉的玉佩更是价值连城,这样的客人放走了就是极大的损失。

掌柜的将萧子晏带到了里间,萧子晏虽不解,但看在着布料的份上也就随着掌柜而去。

掌柜的间身旁已无闲人,便开口答道:“公子,我今日同你说一句实在话,这乔家的布匹如今可是难得啊。萧子晏嘴角上扬,只是在跟他诉说如今的行情吗,他对着乔家的布庄打听的七七八八了,否则也不会干脆的就直接定下,只是如今看掌柜面露难色,兴许是发生了些事,掌柜但说无妨。掌柜的叹息了声,公子瞧着就不像是我们本地人,原本这些话我也不应该推心置腹的与公子说,但我见公子是真欢喜我家的布匹,我也就直言相告了,如今乔家的布匹确是难得,我很久便与这扬州的第一富商乔家做了布匹的生意,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可谁曾想,就今年出了这事,实在是……”

萧子晏手中的扇子一收,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便让他撞上了,萧子晏佯装全然不知,“掌柜的可否细细谈来?”

生病都来不及写稿,只能靠着之前的存稿活着,卑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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