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晚些时候,萧子晏趁着天黑轻车熟路的再次摸进了温疏月后院的宅子,按温疏月的能力而言,这一天的时间想必他已经查出了不少的东西。

萧子晏来时,温疏月正在院子里赏月,桌子上摆放着可口的饭菜和糕点,还有酒酿。

似乎是早就料到萧子晏还是会从后门翻进来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有太过意外,而是早有准备。

“阿雪来啦,过来一起吃饭。”温疏月笑的明朗,朝他挥了挥手。

萧子晏拍了拍衣裳上沾上的灰尘,而后走了过去。

两人面对面坐下,边吃边谈。

温疏月一个劲往他碗里夹菜,嘴里还兴奋的说个不停,“阿雪尝尝这个……可好吃了,是南记的酥子烧,还有这个常乐楼的竹子饭……”

萧子晏无奈的笑了下,虽然他自小在京城长大,什么没吃好吃的佳肴没尝过,但不得不说江南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向往,若是他并无攀登高峰之意,定然会在江南水乡安个家,舒舒坦坦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今日可有进展?”

温疏月嗯了声,嘴里停着了会,没在吃东西,“自然有啊,我出马就没有不成的事。”

萧子晏笑骂道:“少贫,赶紧说说。”

温疏月立刻正经了下来,“与先前阿雪所猜**不离十,现在还差一步。与杜家小姐结亲之人是一个多情又废物的公子哥,青霄楼的老板执意要杜小姐嫁给这位故人之子,而我从戏班子处得知挽情有个相好的,就是位有钱多情的公子哥,我这一想这肯定不能是个巧合啊,而且挽情与那个公子在一起之前并不知晓他早已有了婚约,是之后才知晓,在那不久之后,挽情就出了事。”

“而且还有更难以让人接受的事。”说到此处,他声音低下不少,“挽情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

此话不难懂,一尸两命。

真是令人感到悲怆……

温疏月沉默片刻继续说了下去,“两个姑娘死于同一种毒,但我倾向于有两个凶手。”

萧子晏没有打断他,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说下去,温疏月继而道:“至于杜小姐在与这个公子订亲之前有一个意中人,是个穷书生,青霄楼的老板因看不起他的家世和门第才执意要将女儿嫁给另一个有钱,还是故人之子的公子。”

“那么关键就在于这两个人活着的男人。”

四个人的纠葛,死的却是两位可怜无辜的姑娘。

甚至还有一个未曾降世的孩子。

温疏月道:“那两人我亦派人去打听了,最晚明日一定会有结果。”

萧子晏嗯了声,盯着他院子里的花出神,温疏月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话说楚江应该已经到京城了罢,还有楚远若是此行没有发生意外状况,此时理应见到了那位世子殿下。”

提及凌云风,萧子晏反而松下不少,温疏月轻声问道:“在想何事?”

萧子晏回过神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随即无奈的笑了下,“我果然……很想他啊……”

温疏月心道:你个没出息的。

当然是不能说出口,因为萧子晏总能找到理由。

不过若是从前的他,定然是不会轻易承认的,但如今愿意这么坦然的认下,也就意味着此人对他而言确实特别,这才让原本已经封情锁爱对任何事都冷淡的萧子晏敞开心扉,毫不保留的承认他们之间有爱的存在。

温疏月问道:“那你觉得他得知你如今的困局之后,是否会扫平一切阻碍回到你身边。”

萧子晏一愣,心中不知他所问究竟是他远在边疆的家还是如今域外的国事。

但眼下他心里确有那十足的把握,竟然应下了这份感情,他从未想过后退,那既然他都无所畏惧,那凌云风又有何后退的道理。

况且,他所言,一句承诺重如千金。

萧子晏释然一笑,“自然会,无论何时,我所在何处,只要我需要他,他一定会来到我身边。”

无条件的信任,亦是萧子晏所给出的最大承诺和誓言。

温疏月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啧了声,“真是不一样了啊……”

萧子晏笑他,“这么些年怎么不见你找一个啊,怕不是还在等……”他刻意的停顿下来,温疏月与他幼年相识,自然知道他憋着什么坏招,连忙摆手,“打住啊,说你呢,怎么就到我头上了。”

温疏月敛下笑颜,萧子晏却没法直接放过他,有了伤口就一定会有愈合的时候,竟然现在已经结了疤痕,亦不痛不痒,为何还不愿直面,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这疤痕在心口之上,还隐隐阵痛。

他不愿放过自己。

“颜舒已经走了七年了。”四下无人,院落里安静的能听见微风掠过树梢的声音,萧子晏的声音很轻,落在了温疏月的心上。

“还在等他回来么?”他又问道,温疏月终于任命的苦笑了声,“他又不是死了,我为什么不能等他回来。”

萧子晏知道他这是并不打算放下,“我都知道。”

都知道的,你心里永远都放不下那个人,所以才会如此的煎熬,但爱一个人可以是天上的温柔月,也可以是地下的十八层狱。

何等的煎熬,何等的爱,才足以支撑一个人七年,从前他知晓此事时只是只笑他傻,等到自己时才幡然醒悟,这滋味真是不好受。

“其实……阿月心里不该有负担,你只是说出了自己对他真正的情感而已,至于接不接受,愿不愿意都是颜舒的选择,他当年选择离开亦不该全是为了你,毕竟……颜舒有自己的志向所在,博览群书,还自己著书,是个何等温柔强大这人,他不会介意你的情感,亦不会逃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该还如此介怀,将自己圈住,反复折磨。”

“你该放过自己了。”

不管是否还爱着他。

温疏月神情有些狼狈,垂着眼,有些道理并非他不懂,只是他不愿放过自己的缘由,只是因为还爱。

他与颜舒是自小一起长大,同在一个地方生长,都有各自的志向和要完成的事,他们相伴十几年,直到他发现自己的情感变了质,总归是自己太过贪心,趁着喝醉时将心愿吐露,颜舒却在不久之后不辞而别,离开了这里,亦是选择了离开他,他不懂为何,他只能将一切的罪责归咎与自己,是他逼走了颜舒,所以至此七年之久,从未再次相遇过。

对于情感,颜舒似乎很迟钝,一开始颜舒还天真的以为那夜是他胡言乱语,是他将他认作了那个风情万种的姑娘,能够将他迷恋至此,而不知是什么在作祟,温疏月无法忍受,在清醒的情况之下,彻底的捅破了窗户纸。

可结果却一个人背井离乡出走,一个人自己折磨自己至今。

谁都不愿走出那座围城。

温疏月捂住了脸,他无奈笑了声,而后道:“我也……都知道,我会等他的,但我不能替他原谅自己。”

萧子晏灌下了一杯酒,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一直蔓延至心间,眼尾红了一片,他趴在桌上,想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差心里十分难受。

萧子晏同温疏月酒量都不差,虽然看着像是已经醉了,但脑袋还是清醒的,后院被敲响时,萧子晏警觉的抬起头,温疏月与他对视一眼,萧子晏压低了声音,“去看看。”

毕竟这么晚了,除了赵文谦盯着他的人亦是不少,可不能被人发现了,不然就连原本行动自如的温疏月亦会被盯上。

温疏月稳下心,去开门,瞧见来人时方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赵叔,快请进。”

萧子晏听见是赵容,便没在躲闪,赵容这几日一直跟着温疏月在查案子,此时来寻他定然是有了新线索。

赵容坐下,此地就他们三人,萧子颜让他不用行礼。

赵容道:“我查到了些新线索,我在那位叫挽情的姑娘的手上发现了细致的粉末,我特意去了青州的药坊去寻找,粉末便是那毒花研磨成的,而后我在那姑娘的唇上也发现了这粉末。”

“也就是说……”

“这姑娘中毒比另一个深些,而且粉末为白色,她每日都需要登台,在梳妆的时候不可能没发现,也就是说这毒很可能是她自己……”

说到此处萧子晏同温疏月都该明白了,只是这个结果,无人会愿意接受。

一个已经怀着孩子的母亲,选择了自杀,带着孩子一起去死,这究竟是何等的悲哀和绝望。

温疏月低声骂了句混蛋,“我们一定要抓到那个该死的凶手。”

萧子晏亦是垂下眼,神色冷的可怕,“会的,他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随意的践踏生命,并将终身不得好果,死后只能坠入地狱,永生永世留在那冰冷的忘川之渡做一只背负着罪恶的恶鬼。

京城的夜色越发的深了,楚江将腰间的双刀卸下,用黑布裹好,背在了背上,他踏上屋檐,迅速的穿梭在黑夜之中。

入了夜的京城,处处戒备森严,楚江已离开京城十年,这十年间他从未回来,父亲走后,他与楚远早已没了牵挂,只是还有殿下,那是他们兄弟两唯一无法放下的牵挂,亦是父亲无法放下的,萧子晏却不愿他们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笼子里,他想放他们离去,楚江和楚远拒绝了,萧子晏只要换一种方式让他们重获了自由,自己却仍然要困与那宫墙之内。

今日他们收到了萧子晏的秘密召令,这是相隔十年的之久的约定,他们必须替父亲了却心愿,还上萧子晏当初的恩情。

身为自小长大的朋友,再次站在他身边。

楚江摸清路后,直接找到了萧子晏的后院,他们自小便习武,虽没有萧子晏的脑子那般好使,但武艺他们兄弟二人在萧子晏之上。

楚江翻身而入,后院却驻足着一个人影,撞上之后一身绿衣的少年低声呵道:“谁?!赶紧给我滚出来,胆敢偷袭皇子府邸。”

楚江拉下了黑色的面罩,寒霜在微弱的月光之下,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真面目,他眼眶很快就红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楚江拿这个小哭包没办法,从小哭到大,他拉着寒霜的手腕往里走,寒霜醒过神来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屋子。

“楚江你混不混蛋啊?”寒霜没了束缚,低声道。

楚江抬起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怎么长大了还是个爱哭的。”

楚江是他几人里面最年长的那个,当之无愧的大师兄,从小便替师父管束着他们,出事了替他们兜底,永远站在他们身前。

虽然他性子一贯冷漠,但好在对他们会时不时的露出笑容,有他在做什么都安心。

“你才爱哭鬼。”寒霜拍开他的手,似乎是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回来了,那是不是殿下……”

“对,殿下将我和楚远召回了,楚远现在在域外替殿下办事,殿下如今被困在青州。”

寒霜登时就急了,怪不得殿下将楚江楚远召回,这些日子无论是信还是暗点消息皆无法传入青州,寒霜原本打算再等几日,若是还没消息,他就趁着最近盯着的暗哨松懈赶往青州一探究竟。

还好有楚江楚远这个变数。

寒霜拉过楚江,放低了声音,“京城不对劲,殿下是不是也猜到了才让你来找我啊?”

楚江将萧子晏的信给了他,寒霜看了之后,面色沉重,楚江道:“殿下如今被困,只有我们才能为他杀出重围。”

寒霜点了点头,道:“对,殿下在信提到了不少事,都跟京城里头那位有关,所有人刻意将殿下引出京,还设局让殿下困在青州,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那人在京城会有所行动,而今日的京城是发生了件大事。”

“就在殿下离京不久,宫中便传出了消息,说陛下的旧疾复发,之后的早朝皆改为递奏折的形式。一开始我并未察觉事情不对劲,直到我发现任何消息都无法传出京城,我这才通过风雨楼知晓,京城的消息早已被封锁,这意味着不久之后京城会有一场很大的变故,而这变故很可能事关陛下,我们亦无法得知陛下的旧疾是否真的复发,是否真的到了无法上朝的地步,倘若此事为假那……”

如今的宫中怕是早已沦陷。

楚江手里其实还有一封信,“我们还要去见一个人。”

假期已至,到了飙手速的时候了!(毅然决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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