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天,祁曳才从死神的手里将雨疏拉了回来,当雨疏倒在自己怀里呼吸均匀的时候,祁曳直觉得自己拥有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只不过雨疏的境界稳定在了化晶期,但是神识遭受重创,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回文掌门,谦掌门还在照顾那个姓顾的修士。”一个弟子回禀道。
自打那日祁曳救下雨疏,就片刻不离的守在了她的身边,“哼,早知道有这么个有用的人,我。”还没说完,文采蓝的心中便一阵酸涩,“上一世你是那样的骄傲,连我都入不了你的眼,如今。”她手中的酒杯瞬间化作了糜粉。之前她根本不屑去查祁曳的过往,因为谦易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冷漠,心里除了修炼别无其他。可是如今看来,不是谦易的心里装不下,而是她,她们的这些事,压根就没有被谦易看进眼里。
看到文采蓝怒不可遏的样子,那名回禀的弟子立马惊慌的跪在地上规劝道,“如今那个修士已经失了神智,如同废人一个,掌门何必放在心上。”
文采蓝收回自己的怒气,眼底涌起一片冰霜,“你下去吧,给我盯好了,若是掌门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弟子不敢!”如蒙大赦,弟子快步的走了出去。
“谦易,这一生,你再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文莱蓝紧咬着嘴唇,手掌中几乎要被指甲攥出血来。
向山上祁曳的洞府中。
此时的祁曳正手握青丝,他将手中的头发一股一股的盘好,然后以自己认为最漂亮的状态叠在雨疏的头上。雨疏因为神识遭受重创,变得跟木头人没有什么两样,虽然可以睁开眼睛,但是面无表情,也无法讲话。
“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多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祁曳一边拨弄她一边自言自语,他始终相信,凭借自己强大的神识,治好雨疏只是时间问题,如今虽然她的状态不太好,但这样安静听话的雨疏,可是祁曳从来未曾见过的,所以他很是珍惜。
这些时日,祁曳帮她绑头发,换衣服,倒是乐在其中。如今雨疏乖巧的待在自己的身边,他真是再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漫漫修仙路,能得一人始终陪着自己,纵使这修仙界再残酷,自己也有勇气去面对。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会一直在自己的身边。直到最后不得不消散于这天地之间的时候,也是彼此缠绕,相互纠缠的共同散去。
“啊!”一声疼痛的呻吟声从雨疏的口中发出来。
祁曳眼里闪过光亮,“可以说话了?!”他欣喜的说道。
谁曾想下一刻,雨疏便疼的倒在了地上。因为疼痛,雨疏的面容渐渐扭曲,身子蜷缩在一起,“疼。”疼痛让她连发出声音都变得困难起来,只能在齿缝只见吐出类似疼的声音。
祁曳意识到不对,快速的将自己的灵力和神识探入雨疏的体内,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雨疏还在挣扎,她开始用手疯狂的朝着自己的身体抓去,一下子就撕破了衣衫,猩红的抓痕在她白嫩的皮肤上显得那样触目惊心。
看着雨疏如此生不如死的模样,祁曳一把将雨疏搂在怀里,紧紧的抱住,不让她再去抓扯自己,直到一炷香的时间后,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祁曳!”雨疏低吟了一声之后,便昏倒在了祁曳的怀里。
见到雨疏终于安静下来,祁曳焦急的上下打量着,赫然发现雨疏的脖颈上一道若隐若现的红丝盘绕其上,“雨疏,雨疏!”他轻声呼唤,但是怀里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又怎么可能回应他呢。
从雨疏第一次发病,祁曳便带着她去了无常门的藏经阁,终日的翻看起各种秘术,希望查出雨疏的病因。
半月后的一天,祁曳手捧的一本羊皮古籍中写到,“我会给你我的一切,我的容貌,我的躯体,我的记忆,我的仇恨,从此以后你亦是我,我即是你,结此因果者,轮回不脱,死生相追!不履此誓者必将遭万虫蚀骨之痛!”
而这咒语的下面便是咒发时被下此咒人的样子,“此咒发作,因果化作红丝,缠绕脖颈之间,万虫蚀骨,奇痒难忍,待脖颈红丝增为九根,则丝丝环扣,窒息而亡。”
“怪不得,怪不得你总是一副熟知世事的样子,你到底答应了什么?”祁曳捧着古卷喃喃的说道,他走到雨疏的身边,拜咒发所致,此时的雨疏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雨疏,你告诉我,是谁给你下了两生咒?”祁曳温柔的问道。
雨疏停下手中正在玩弄的草绳,认真的看着祁曳想了想,“没。”
祁曳想将拳重重的锤在这地面之上,却又怕吓着雨疏,只能作罢,他咬了咬牙,然后长长的呼了口气,继续温柔的问道,“那你告诉我,谁长得好看?”
雨疏眼睛亮亮的,想也不想的答道,“祁曳!”
“还有呢?”
“沛珊。”
“沛珊是谁?”祁曳难耐下心里的激动,这个名字他从未听雨疏提起过。
“天一阁韩沛珊,我喜欢她送我的蓝色云服。”祁曳的眼神冷了下来,将草送回到雨疏的手中,然后走到门外说道,“传信给贺家的贺文渊,告诉他,他要找的东西我找到了,让他过来取吧。”
“是!”门外弟子回应道。
“贺文渊,他找他做什么?罢了,去叫他过来吧,盯紧了便是!”文采蓝将调息停了下来,谦易,你到底搞什么鬼。“你,去把这几日谦掌门看的书都报给我!”
贺文渊听到祁曳找他,知道定是为了雨疏的事,便昼夜奔波的赶了过来。
“雨疏!”贺文渊看到祁曳身旁的雨疏,惊喜不已,想要迈步过去,但是看到祁曳冷冷的眼神,他只能止住了步伐,“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祁曳没工夫看他在这吐露衷肠,传音道,“你可知韩沛珊!”
祁曳贸然传音,说出来的还是沛珊的名字,贺文渊立即提高了警惕。他们二人一边出声周旋,一边私下传音,“是我曾经的妻子!可是同雨疏有关?”
怪不得这个贺文渊一直缠着雨疏,祁曳继续问道,“雨疏长得可和韩沛珊一样?”
贺文渊也发现了雨疏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赶紧传音说道,“不,她们只是长得有一点儿相似,雨疏,单纯,善良,远非珊儿可比。”
不一样?祁曳心里腾起了迷雾,难道是经卷有误?“你可知她们二人有何渊源?”
贺文渊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沛珊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了,据说,最后有人在无常门见过她,好像还嫁给了你们的向门主。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不知所踪了。”
据他所知,向南已经死了,“你可知道韩沛珊跟什么人又宿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贺文渊难掩心中的失落,“她一向善于伪装,离开后,我才发现,其实我并不了解她。”
“你走吧,十日之后,你再过来!事关雨疏安危,算是我求你。”
“不,我说过,我愿意为雨疏做任何事,十日后我必会再来。”
送走了贺文渊,祁曳的脑海中不断出现文采蓝跟他说的谦易的种种,豁然开朗,当初就是向南反叛,才导致谦易跌进了水潭,向南的的双修伴侣不是也叫雨疏吗?自己竟然连这个都没有注意到,如今看来,便是雨疏被这个韩沛珊下了咒,化作了韩沛珊的样子投靠了无常门。然后因缘际会,跟自己一起掉入了水潭,重新修行。这也就是她长得和沛珊不一样的原因!可是她到底答应了什么?按雨疏现在的样子看来,她并没有完成当初允诺的事,难道韩沛珊的目标是无常门?她跟向南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祁曳旁敲侧击的问过雨疏很多次,但除了得到韩沛珊这个名字外就什么都没有说过了,现在自己又被文采蓝看的这么紧,怎么去查这些事!
祁曳心思烦乱,叹了口气,看着坐在一旁的雨疏,“这就是你一直躲着我的原因吗?”他伸出手摸了摸雨疏毛茸茸的头发,雨疏对着祁曳笑了,笑的那样单纯,映着身后的阳光,天真的仿佛这世界上再没有让她烦心的事一般。“瞒了我那么多事,还好意思冲着我笑!”
贺文渊刚出无常门不远,便被一个结丹初期的女子制住,带到了一个山洞中。
“慕青?!”贺文渊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盯上了。
“说吧,去了无常门两次是因为什么事?”慕青一边把玩着一个小巧的圆形灵器一边说道。
“你跟踪我?”贺文渊恼怒道。
“你们贺家的人脑袋都这般不好用吗,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吗?”慕青不耐烦的说道。
不对,自己和慕家素无瓜葛,无常门和天一阁之间的来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又怎么会盯上自己?可若不是自己,那就只有雨疏和那个红衣修士了,红衣修士修为高深,也断不是慕青可以染指的,雨疏!难道他也一直派人跟着雨疏,自己跟雨疏在一起多年,并没有听说她和慕家有什么来往啊。
珊儿!雨疏和韩沛珊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祁曳又想知道什么!
“慕前辈,你我虽然因为沛珊有所瓜葛,但也不至于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大的精力吧。”贺文渊安耐住心里的激动试探道。他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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