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钺。”云知玉看着慕辰钺那略微发怔的神色，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唤了他一声。

“为什么？”他像是在问云知玉，又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发问所有人。

“……”

“为什么？”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仙门法术的发展吗？是长期以来春风楼里的冷眼漠视吗？又或许是后来每个人口口相传的——那个戏子在最后一次演出后，就莫名其妙地疯了。

没有什么事是莫名其妙的。

“在你离开这段时间，我也去问过镇子里的人，他们说春风楼在一场盛宴之后，被一场大火焚烧殆尽。他们还说……”云知玉说道这里，也不忍心说下去。

“说什么，莫不是……”慕辰钺先是不解，又瞬间恍然大悟。

“他们说看到一个戏子在大火中起舞。”云知玉点了点头。

“知玉。”慕辰钺的神色有些黯淡。

“我在。”

“我好累，我感觉这个世界与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我还在，我陪着你。”说着便抱住了慕辰钺，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信你，我也信那个戏子。”

东昱国。

“陛下。”

“如何？”

“公子与慕辰钺好像是查到了几年前的那件事。”

听到这里，云泷夏的眉头微蹙。

“陛下，需要……”

“不必。”未等一旁的侍从说完，云泷夏便道“量他们也查不出什么，虽然一件事错了，不用去管真相如何。已在人们心中形成了根深蒂固的认识。这个指出真相的人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是。”

“嗯，下去吧。”

“等等。”

“陛下，还有事吗？”侍卫又立刻转过身来。

“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容色姣好的女子。

“苏长卿，对吗？”

“是。”

云泷夏缓缓走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陛下。”声音有些颤抖，不知为何？苏长卿感到了害怕，而这种害怕不是由于灵力的威压。

“暗阁的事处理的不错，不过，我不希望别人背叛我。”

“是。”

“哼。”云泷夏冷笑一声“慕辰华似乎待你不薄，给朕一个理由，让朕相信你。”

“慕辰华于我有杀亲之仇，这个理由，陛下可还信？”看云泷夏久久不曾言语，苏长卿又急忙说道：“陛下不是一直想要一统天下吗？我可以告诉陛下一件事，让陛下师出有名。”

云泷夏惜字如金：“讲。”

“慕辰华的身边有一位谋士……”

“谋士。”云泷夏顿了片刻“是谁？”

“诸清风。”

“陛下，怎得突然这么大火气。”诸清风上前来，那眼神温柔的似乎真能滴出水来。

“朕不要你管，还有，别凑这么近。”

“陛下这话……”微微一笑“是陛下先唤臣进来，怎得又赶臣走？”

“你……”慕辰华的脸上泛起一丝愠色。

“好了，陛下别气了，有什么事？告诉臣，可好？”

“你自己看，别告诉朕，这人不是你！”慕辰华一挥衣袖，面前浮现出一幅画面。

画面是在一个梅苑，一个女子娇小玲珑，真望着身旁的……

“这人……”诸清风苦笑一声“的确是微臣。”

“朕就知道。”

“陛下这是吃醋了？”诸清风又微微凑上前去，在慕辰华的耳边轻轻说道，气息扑在慕辰华的脖颈上，白皙的肤色上又显出一抹红晕。

“是。”

这个“是”字让诸清风一惊，他似是不敢相信，这句话就这么从慕辰华的嘴里说出来了。

“陛下……你”诸清风双手扶住慕辰华的肩，又说道，就连神色都变了。

“别想得寸进尺。”

诸清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一把将慕辰华拥入怀中，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辰华，你还怪哥哥吗？”

没有陛下，没有臣，没有上神，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辰华与清风。

“不了，这么些年了，你为我，为化瑾所做的历历在目，我不是瞎子。况且当年父皇与母后面临惊魂，我想了想，若不是你，恐怕就是我自己与亲生父母刀剑相向。”

“辰华，别这样说，是我，确实是我对不起你，当时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诸清风将慕辰华紧紧搂在怀里，声音略带哽咽。

“哥哥，别哭，你生的这么好看，哭了就不好看了。”

时隔多年，慕辰华终于又唤出了那一声“哥哥”。

“哥哥，你是谁啊？长得真好看。”

“知玉。”

“辰钺，你终于肯说话了。”

“知玉，我不想让真相就这样被埋没，言钰没有错，火烧春风楼，我不相信他能干得出来，若这件事我们不管，这些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今日死了一个言钰，我不敢想象之后会不会有更多的言钰死去。”

“我陪你，无论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这个盛世，少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没有真正做好，那都不叫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