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陶涵芝什么也没干,放空地窝在沙发上。
手机一直在震,她却无心理会,打开了静音模式置在一旁。
可一想到宋栖宴,她忍不住重拿起手机。
想问问宋栖宴那有没有事。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关心未免多此一举。
那群记者就算有罗肆撑腰,也断不会想要开罪宋氏两兄弟。只有她才是最好拿捏的。
她不知道宋栖宴对于这段“闪恋”的真实态度,所以不敢轻易回怼,因而保持沉默,将对事情的掌控权交到宋栖宴手里。
反而把自己放在最被动的位置上。
她确定她应该这般做,但不知为何,情绪莫名失控。
手机再次震起,“债主”两个字跳在屏幕上。
那是陶涵芝给宋栖宴改的新备注。
陶涵芝调整了下情绪,嘴角扯了扯,扬了几个难看的笑,才接通电话。宋栖宴温和的嗓音传过来,像一抨泉,瞬间浇熄了陶涵芝心中烦躁的情绪。
“涵芷,你在哪儿?”
“我已经到家了。”
“抱歉,我刚开完会。”宋栖宴那的环境很是嘈杂,都是人声,应是刚散会。“今天……”
“那你吃饭了么?已经八点多了。”陶涵芝截断宋栖宴的话音。
宋栖宴那停了一秒,才道:“还没。今天有些忙。”
“嗯,那你先去吃饭。”陶涵芝拿过毯子,把自己裹起来。
“好。”宋栖宴顺从应声,“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陶涵芝将自己的半张脸都埋进毯子里。
“今天被记者围堵的时候,有没有受伤?”
陶涵芝心尖一颤,她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般问:“宋栖宴,你很关心我吗?”
话刚问出口,陶涵芝就后悔了。自己的这个问题又愚笨又尖锐,乍一听上去,甚至有些杠人的味道,好像透露出一股“你凭什么关心我”的味道。
但她不知道,自己语气听上去很是小心翼翼,带着想要得到某种肯定的绵软。
“我是说……”
“我不关心自己的女朋友,该关心谁?”宋栖宴笑着反问。说完,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有没有受伤?”
“没有。”
“好。”宋栖宴道,“那就早点休息。其他的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烦心。只是我需要点时间,这两天还请你暂且忍耐下。”
陶涵芝以为他要挂电话,紧张地喊道:“宋栖宴!”
“怎么了?”宋栖宴语气又轻又柔,满是安抚。
陶涵芝喉口干巴巴的,连声带都感觉哑了下去,她有很多话想说,心里百转千回,可最后只憋出一句,“无论你想怎么做,我、我都可以。”
宋栖宴显然是没反应过来,隔了几秒,听筒里才传来一声不怎么清晰的笑,“我怎么做都行?”
“嗯……”
“怎么说也都可以?”
“嗯,都可以。”
宋栖宴对此的总结陈词是:“涵芝,你还挺纵容我的。”
可挂了电话后的陶涵芝却是怔怔出神。她压着乱跳的心口,整个躲进毯子里。
就在刚才的某一个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不想结束这段关系。
并不是说她就有多喜欢宋栖宴了,他们不过才见过三次,相处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那是一种奇怪的情绪,更像是一股莫名的拉扯感。
陶涵芝说不上来,也解析不了。于是咨询了谎称自己是“感情专家”的苏靖。
苏靖给她的回答是——傻姑娘,如果这都不算爱~
“……”她瘫着脸把苏靖的昵称改为了“非著名感情骗子”。
当她还沉溺在弄清自己对宋栖宴的感情时,“债主”又给她来了电话。
“忘了一件事,”宋栖宴干咳了一声,似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们估计还会去堵你,所以明天我来送你上班。”
“不用了!”
如果宋栖宴来了,那之后如果他想要澄清这段关系的话,不就……
“需要。”宋栖宴语气强硬了些,“明天在家等我。”
陶涵芝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宋栖宴的几句话噎得什么都说不出。
“陶小姐不是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这会儿就反悔了?”
“我连接送我女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是不是因为我身体……”
“宋栖宴!”陶涵芝恨恨咬牙。
又被宋栖宴模糊又低沉的笑,烧红了耳。
-
清晨五点,陶涵芝被自己的手机震醒。
她睡意朦胧地接起,“大小姐……这才……”她眯着眼好不容易看清屏幕上的数字,“刚过五点……”
“陶涵芝!你千万别上微博,千万别看热搜!”苏靖哀嚎,“老娘今天不信了,我非要把这群碎嘴网友全举报了!”
陶涵芝笑出来,“你别告诉我,你鏖战一晚上没睡?”
“那可不,我昨天剪完视频,一刷微博,气死我了!直接跟人杠了俩小时!”
“你可是有身份的大V,别到时候被人把小号挖出来了。”陶涵芝提醒。
“挖出来就挖出来,我又不怕!我帮自己姐妹怎么了?有什么错!就准他们污蔑,还不我反击了是吧?”
陶涵芝被苏靖这网络女战士的架势给弄得哭笑不得。
“宋栖宴在干嘛!喊他别睡了!女朋友都在网上被人公开处刑了,他怎么还有心思睡觉!他是不是不行!?陶涵芝!你看看,还得靠老娘,还是我疼你!”
“是是是。”陶涵芝含着笑意,“别网上鏖战了,有这个时间,不如睡会儿觉。”
“你怎么不急!你这样的态度是不对的!这事关你的清誉!不行,明天我跟郭熠谈谈,宋栖宴既然不作为,那就让郭熠从瑞联的角度发声明,实在不行,我帮你买热搜!我还不信了!”
陶涵芝听着苏靖慷慨激昂地语气,心里仅存的那点怨气都消散了。
“哦对了,那群跟屁虫指定今天还要去蹲你,你等着,老娘收拾收拾,等下来接你上班。”
……这已经是第三个要送她上班的人了。陶涵芝尴尬出声:“不用了。”
“不用什么不用!你等着!”苏靖说着,她那儿已经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陶涵芝弹坐起来,“真不用了!宋栖宴说他会来送……我……”
闻言,苏靖的脚步瞬间止住,“啧……”声音里的嫌弃满溢出来,“啧……”
陶涵芝心虚地抠着床单。
“陶涵芝!老娘一片真心喂了狗啊!喂了狗!”
“……”
八点,宋栖宴的消息敲了进来。
债主:起床了吗?
芝芝陶陶:嗯。
债主:好。我大概八点四十左右能到。
芝芝陶陶:ok。
陶涵芝发完又重新看了看这短短的四条消息,更加确信自己是直女,笔笔直的那种。
她忍不住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当对方问你起床了吗,应该怎么回答?
结果跳出来一堆离谱的“高情商回答”,什么“你心中美好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一天也是爱你的一天”,直接把陶涵芝看沉默了。
只有一条看着像样一些——
【如果你是女生,对方是你喜欢的男孩子,又或者你们在暧昧期的话,你的回答可以俏皮些,可爱些。但要注意,既然是聊天,一定要有来有往,不要对方问你,你却只回答“是/否”,对方是很难接下去聊。】
【这样你就把天聊死了!】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天聊死,但自己一定没有、也做不到“俏皮、可爱”的陶涵芝,瘫着脸摁熄手机屏。
这玩意儿比写方案还难!
她拉开她那一抽屉鬼打墙一样的红色唇膏库,随手选了一支。涂完却又觉得正红色的攻击性太高,擦了换成了另一支镜面唇釉。
她的唇膏基本都是正红、复古红,零星点缀一两支豆沙色,质地也都是丝绒或是哑光。
因为她本身气质就有些盛气凌人的味道,长相也非可爱那一挂的,唇釉的水光玻璃唇实在与她不相匹配。
这唯一一支格格不入的唇膏,还是当年苏靖送的,说是火到全网断货的斩男色,她不允许陶涵芝没有。
陶涵芝只涂过一次,和苏靖去了次酒吧。这唇釉不仅沾杯还粘头发,当然也斩男,斩了一堆烂桃花。
看着自己“娇艳欲滴”的唇,陶涵芝皱了皱脸,强忍下想要擦掉的冲动。
“陶涵芝,早上不要这么高攻击……不要这么高攻击,下午再换,下午再换。”她催眠自己。
八点四十,她准时下楼,一辆迈巴赫缓缓驶到她面前。
“陶小姐,早上好。”陈潜下车,为陶涵芝拉开车门。
“早上好,涵芝。”宋栖宴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在秋末的暖阳下,显得干净又温柔。银丝边的镜框染上了光的颜色,折下的一个光点刚好落在宋栖宴的眼尾,像是一颗灼眼的痣。
宋栖宴今日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服,外面罩着黑色的大衣,气质内敛。头发梳向脑后,清爽又英气逼人。
陶涵芝沉溺于宋栖宴的美色,直到车起步,才仓皇收回眼神,补了一句,“早上好。”
“吃早饭了吗?”
“还没。”陶涵芝老实地回答,她对吃早饭这事儿的概念感实在很弱,“我,进了公司再吃。”
“嗯,别忘了。”
之后长时间的沉默让陶涵芝忍不住将余光瞥向宋栖宴,发现那人正单手架在车门上,随意地支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她不自在地一挽长发,“怎么了?我是有哪儿不对吗?”
“没有。”宋栖宴略略摇头,将视线往下落了些,又很快抬起,弯着眉眼道:“是陶小姐今日的唇色太过诱人。”
“我情不自禁。”
“……”
陶涵芝看宋栖宴那表情便确信,这人是故意的!是故意逗她才这么说的!
见他还要开口,陶涵芝立刻痛苦地比了个“停”的手势:“再夸跳车!”
宋栖宴被她的反应逗笑,连前排的陈潜也偷偷跟着笑起来。
陶涵芝崩溃地将头抵在车窗上。
毁灭吧,累了。她想回去做直女!
然而,宋栖宴却好似靠近了一些,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袭过来,侵入陶涵芝的鼻腔。
跟着宋栖宴温和却被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空气都在颤动。
他说:“陶小姐,我刚才的话可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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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别装!你听得见》
失聪霸总(闻迟默)X语训师(姜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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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迟默接受了人工耳蜗植入手术。
开机后,他需要重新建立“语言系统”。
助理为他找到来了这个城市最好的语训师。
结果在见到语训师的第一眼,闻迟默黑着脸,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助理很尴尬,同那看上去非常有亲和力的语训师道歉。
语训师淡淡一笑,“没关系。他的脾气一向不好。”
助理:?
隔天,来的还是同一个语训师。
闻迟默冷眼看着她,却一个狠字都说不出,他的“语言系统”还处在崩溃状态。
没有人比姜言一更清楚这点。
所以她笑得比花还灿烂,非常缓慢地开口——闻迟默,我说过,你会需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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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闻迟默在姜言一面前,狼狈地捡起他被人踩烂的助听器。
十年后,闻迟默又在姜言一面前,狼狈地“咿呀学语”。
她就像是一段植入他人生代码里的病毒。
无论他如何做,都逃脱不开。
在某堂课后,他忍无可忍地将姜言一抵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俯视她,低低诘问:“姜言一,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言一摸到他从不让人碰的耳朵,笑道:“不装了?”
闻迟默:“……”
姜言一:“我就知道你能听见。”
听见我在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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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1,双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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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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