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三人这一回受的伤不轻,虽说受伤程度不同但出院的时间却相近,要是非得给出个解释的话,吴迪会说某两人皮糙肉厚,沈毓会说习惯成自然,至于林晨,他不给解释。
出院后沈毓去找了周乾,细说了任务中关于厉鬼的情况,可老头并未有过多的吃惊旁的解释也不给,只是简单让她不要去管也不要外传,而关于对她的刺杀老头显得更加气定神闲,直接挑明了告诉沈毓,从她的调令从上将办公室下发的那一刻起就派了人暗中跟在她身边,原因和沈毓理解的一样,准备多年的菜终于可以下锅了,在端上桌之前怎么可能让人轻易毁了去。
老头是个小气的,极有个性的小范围小气,就好比沈毓这道菜。
沈毓没问谁想要她的命,因为她心里明白的很,想要她命的很多,看不惯她行事作风又害怕她未来掌权的,在第七军这些年外头那些组织反对势力结仇的,还有对老头那个位置觊觎着的……在军分区她只是能看的食材,来了总部入了老头的锅,她就是盘无数人盯着的未出锅大菜。
还是少校的沈毓不过做了个把月的文员,老头也没给出明确的表态,但偏就有鼻子灵敏的,示好拉拢的,暗中打探的,总部这个地方水很深可偏偏有不少人,眼神好。
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沈毓记清楚那些高层大佬们的行事风格,也基本熟悉了第七军整个上层的管理结构,接下来的工作也如沈毓预料的一般不再是半文员的会议记录命令传达工作,她被分配到了监察司的财务检察局,准确意义上说是在周坤中将手下查梁磐中将管辖的部分军务。
接到任命后沈毓有些头皮发麻,梁磐中将那还好说,无非是正常的工作范围的交叉,而且沈毓所在的部门连这位中将的影都摸不着,打交道的也多是他的学生甚至是学生的学生……
但她现在是实打实分在了周坤中将的手下,第一次见周坤时沈毓就觉着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要她做学生,莫名其妙的古怪态度,还有周坤与周乾莫名其妙的相处方式,沈毓可以脑补这两位握有第七军最高权力的大佬们的各种戏码,而且经常觉着这会是出极其精彩的大戏,可真正夹杂这中间时才觉着这里头的难受,好在沈毓现在的军衔还不高,不至于天天和周坤中将面对面感受那份莫名其妙。
说到底之后沈毓也就面对面见过周坤中将一次,老头没给她正式的任命,就让她去找周坤中将找个活干,所以沈毓只能硬着头皮去。去见周坤中将时沈毓敏锐从周坤中将的表现中确定了一个信号,周坤是真的不喜欢她,作为第七军的中将,周坤中将不屑于当面使出为难小辈的低级手段,可周坤敷衍和不耐烦的语气态度将对沈毓的不喜表达的明明白白,像是赶苍蝇似的将沈毓扔进了财务检查局做了个副局长,那是个枯燥的地,对于一帮子和武力为伍的人来说这个部门除了抓人审人外还相当于是文员的活计。
沈毓摸不清周坤的对自己的不喜厌恶源自何处,或许是应了爱屋及乌的反面因着周乾上将的缘故,许是没答应做她的学生得了记恨,还或许是因为周坤对人普遍冷脸……
总之沈毓不觉得自己落了个好地,不过离下一次七月圣战不远了,再过上几个月沈毓就该进入部队做关于七月圣战的战备了。
调到总部后因为做着整理会议记录的文员活,手下有林晨吴迪两个也够了,现在倒是有了机会,从前在第四军分区最器重的几个人被调了过来,还额外调了一个人,是她第一次上战场时遇到的郑轩,修炼有些天赋,真刀真枪打起来也是一把好手,心性与人品都过得去,身世清白关系简单,背后没有什么过多的牵扯,除了有些迂腐毛病外也没多大缺点。
同在总部可郑轩与吴迪不同,吴迪虽然现在只是上尉但身后的关系摆在那,结识的人也多是未来第七军的接班一届,人脉眼界都是高的,且又是个跳脱的性子,复杂局面往往有打开的思路办法,让吴迪去料理沈毓以后要打点的人与事是最合适不过的,可若是让吴迪去做些不大不小的细碎杂事跑腿粗活,大材小用也倒罢了,依吴迪那脾气性格怕是三天两头就要上房揭瓦。
但郑轩就不同了,虽然在总部但基本上没什么背景,他的老师不过是总部一位普通少校,没人会关注一位少校的立场,清白简单的背景立场,很多事情办起来就不会有太多牵扯顾忌,再加上郑轩行事虽然粗犷但有分寸,天赋虽有却不算顶尖,圣战时与沈毓在一个队过,配合上不成问题,傲气也磨过了,调到手下做些心腹才能交付的活再无不妥。
当初郑轩就是离少尉军衔不远的六级士官,圣战结束后便顺利升到了少尉军衔,如今过了三年多,郑轩在前不久也升到了与林晨一样的中尉军衔,可这也是对比了,同样是不久前升的中尉军衔,林晨用了四年,郑轩却足足用了近十年。
见到沈毓时郑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初以为沈毓虽是少尉可他圣战结束后也能成为少尉,差不到那里去,可现如今沈毓都已经是少校了他却刚刚才得了中尉军衔。
郑轩心里头感慨完后还很郁闷,与吴迪相同,直觉暗中告诉他这辈子要超过这个女人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郁闷完了后还有反抗,监察司里财务检查局的枯燥活显然不是他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会喜欢的,可惜沈毓对于强制性让人服从安排方面颇有心得,于是经过短暂的叙旧以及工作安排思想教育后,郑轩不情不愿开始了他在财务检查局的新工作。
新工作免不了和税务财务打交道,因为公事沈毓去了一趟总部的财务大楼,在办完事回去的路上见到了提早开溜的熟悉身影,站在过道的沈毓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忙得热火朝天的办公区域对林晨道:“那位就是吴迪的心上人?”
她身边的林晨点点头,他们站着的中央走道很是宽敞,就算停再原地也不会影响到进出来往的人,可过道一侧办公区的走道就狭窄多了,两人并行都显得有些吃力。在沈毓所在的走道西南侧是钟惜畔的办公桌,沈毓只看见半透明玻璃里一张模糊的脸,但看轮廓就是个文弱安静的,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听着就忍不住让人想要亲近。这时候已接近午休时间,办公区的人也多浮了心思,吴迪就趴在钟惜畔小小的办公桌玻璃挡板上,努力使自己最大限度不影响通行出,时不时还逗她几句,压低了声音装作可以不影响其他人那种,许是那块的人都习惯了吴迪这个样子,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反倒是沈毓头一次见觉着新奇。
“看着挺弱不禁风的啊,我记得你说她是上过战场的,这副文弱架势能走下来,还真是好运……”
林晨瞥了沈毓一眼道:“她父亲钟少校也担心她不能从战场上走下来,刻意把她下放过城市分区,好好历练了一两年才让她回来,看着文弱,但也不是一戳就破的纸糊人。”
沈毓听了也赞叹道:“果然老人家就是高瞻远瞩,战场可最不缺弱不禁风的灵魂,能下这个狠心也算是为之计深远,只不过你看看他腻腻歪歪的样子,哪里像是我们眼睛要长到头顶的吴大上尉,那眼睛分明是黏在人家姑娘身上了,真是殷勤,平日里工作任务怎么就没这激情热情,这还没到午休的点就开溜了,你看看他趴那的难看样子,要不是披了身军装哪里看得出是个军人。”
“那你少看几眼不就是了。”林晨的话又开始简单气人。
“我听说之前吴迪养伤那段时间这位钟少尉专门陪护过几天,你们同一病房,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吴上尉话多,吵。”
“问正经的,别打岔。”
“和你感觉的一样,只是吴上尉对她过于在意了。”
“过于在意?”沈毓细细品了品这句话,挑眉道:“老天你的疑心病几时这样重了?”
林晨瞟了她一眼,说他疑心病重的人怕是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沈毓刻意挑的这条绕弯的路回去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心里还能没数?五十步笑百步怎么就有脸说他?所以林晨只是简单讽刺了一句,“你传染的。”
“胡说八道,我那是怕内部起火烧着自己,再说我是那种死板刻薄的吗?人家吴上尉也老大不小了,成家立业是应该的,应该的,但你看我们好歹也是共事且即将多年共事的,那见见吴上尉的未来家属也很是应该。”沈毓嘴上说着脚下就迈起步姿往钟惜畔那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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