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段陌桥神色淡淡地看着冯君时,倒是没有帮他回忆的打算,光是看冯君时此刻的表情,他也知道他估计都想起来了。

“既然想起来了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段陌桥歪了下头,颈间一痛,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摸,手伸到一半又想起来自己的脖子上还留着某个人的罪证。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冯君时一眼,目光有些冰凉,“不过,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发生,”段陌桥说,“不然我不确定下一次我会愿意把你带回来。”

实在是冯君时太疯,下手又不管不顾的,要不是他醉到后来还认得段陌桥,恐怕段陌桥他自己都未必走得出酒吧。

冯君时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解释说,“我真不知道那酒后劲儿那么大,我就是让服务生给我杯酒,醉人一些的最好,谁知道她给我端来杯这个。”要是知道后来会发生这种事情,冯君时肯定连杯子都不沾。

冯君时看了眼段陌桥,心里是真的有些丧气。他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弯了的事实,就被对方给嫌弃,这就算了,偏偏他买醉又闹到了人家的头上,将这一张脸给丢得干干净净。

人这运气,差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段陌桥“嗯”了声。

冯君时知道自己酒后什么毛病,倒也不会故意去做这种事情。

“好端端的,你跑去买醉干什么?”倒是这个让段陌桥有些好奇。

冯君时怔了下,目光在段陌桥脖颈间流连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伤口消毒了吗?”

话题自然而然地被岔开,段陌桥也没再绕回去,“拿水冲了下。”

他把冯君时带回来以后,醉得不省人事的冯君时跪在马桶边上还吐了不少,段陌桥还是头一次替别人料理残局,等到全部忙活完已经不早了,还顾不上处理自己。

冯君时没什么意外,只是靠过去说,“家里有碘酒吗,我帮你消一下毒吧,而且我记得你下午还要上课。”总不能就这么去吧。

说起来,冯君时也真是会挑地方,咬的位置不上不下,穿高领太显眼,穿低领又遮挡不全。

“我帮你粘个创可贴挡一下吧。”冯君时提议说。

段陌桥没说话,冯君时自己下了床,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一套,不过不是他自己的,是第一次来段陌桥家的时候段陌桥递给他的睡衣,带着洗后的清清爽爽的味道。

冯君时按照段陌桥告诉他的地方去找碘酒和创可贴,回来的时候段陌桥眼睛闭着,靠着竹椅都快要睡着了。

段陌桥眼下还有些青黑,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连带着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冯君时看了眼便觉得心里发闷,他没试图叫醒他,而是拿了棉花沾了碘酒轻手轻脚地去擦他脖颈处的牙印。

棉花一碰到皮肤,段陌桥便清醒了,他微微睁开眼,便见着冯君时近在咫尺的脸,他刻意地控制着呼吸,但在看见段陌桥睁开的眼睛的时候还是滞缓了一瞬。

没什么比刚清楚自己的心意就和心仪对象靠得这么近更令人紧张的事情了。

只不过,段陌桥对此一无所感。

“我自己来。”段陌桥说,从他手里接过镊子拿着创可贴去了洗手间。

再出来的时候,冯君时已经换好了衣服,他扫了眼段陌桥脖子上的创可贴,不得不说,这东西看起来似乎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但是不贴似乎又有些太张扬了。

思来想去,冯君时也没提醒他。

反正段陌桥不在意这些,况且,就这么看着,冯君时自己心里还是觉得挺高兴的。

下午的课,段陌桥是和冯君时一起去的,冯君时开车,美其名曰赔罪,然而进了c大的停车场,冯君时却没急着下车,而是先让段陌桥自己走。

段陌桥开了车门,又奇怪地回头看他,“你是在避嫌吗?”

段陌桥在某些事情上虽然有些另类的迟钝,但并不代表他不懂这些事情。

按理来说,他们在某些程度上确实需要避嫌,现在又到了接近期末考试的时候,和自己的学生太过亲近,最后难免会被其他人怀疑量分有所偏颇。

冯君时笑笑,“我头晕,在这缓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情太过认真了,段陌桥信了,蹙眉说,“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今天算你请假,不会记旷课的。”

冯君时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下,而后慢慢笑了起来,“段老师,你这算不算是给我走后门啊?”

段陌桥扶着车门垂眼看他,说道,“你还没和我亲近到可以走后门的地步。”而且这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什么时候还得专门走个后门了?

冯君时看了眼段陌桥,深深地怀疑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这话听起来有多暧昧,就好像……段陌桥在暗示他可以走后门似的。

换个人冯君时早就一记冷笑过去了,但是这人是段陌桥,他只能揉了揉脸让自己精神一些,不要想得太多。

有时候他都怀疑,到底他是直男还是段陌桥是直男了,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可纠结的了,因为他已经不是了。

“旷课是不可能的,”冯君时撑着头对段陌桥说,“段老师的课,无论如何我都得考过。”他总不能让段陌桥看扁他。

“哦?”段陌桥难得有些兴趣,“以往挂科率太低,院里今年希望我能适当增加试题难度,提高挂科率,筛选掉一部分消极学习的学生你还确定你能过吗?”

这是明晃晃地挑衅,或者说是不信任。

冯君时真是想不明白段陌桥到底把他当成什么样的人了,不学无术的学术废物?

“不信就试试,你教的也不是多难的东西,临时突击过线也不是不可能,”冯君时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地问,“不过,我要是过了怎么样?”

段陌桥微微挑眉,“你要是过了,我可以满足一样你想要的东西——在不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内。”

冯君时看着他慢吞吞地笑了,“真的?不会反悔?”

自己给自己挖坑,就不能怪他要什么了。

“嗯。”段陌桥没多说,他也不觉得冯君时能挑出什么太奇怪或者太昂贵的东西来,毕竟这主意虽然是他出的,但是实行与否的主动权还是在段陌桥的手里,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去和冯君时的哥哥聊聊。

上课的时候,冯君时一反常态地没有坐在后排,而是经过刘邑顺手将人拉着一起坐到了第一排。

刘邑先是惊了下,然后震惊地看着冯君时,满眼睛写的都是“你在干什么狗屁事”,他拎了书包就想要往后面跑,谁知道铃声响起,讲台上的段陌桥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他扫了眼下面的人,刘邑就不敢动了。

没办法,段陌桥这人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而且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段陌桥一个人单手掀翻冯君时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平地惊雷看得刘邑人都傻了。

有身手又脾气,这样的人他要是敢惹,那才是疯了。

刘邑心里暗骂冯君时这人自己惹了人家不高兴,现在还得拉着他垫背。

冯君时一节课听得认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台上的人,只是看着看着难免有些走神,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能接收到段陌桥带着冷意的眼神,然后又赶紧将自己跑偏的思绪拽了回来。

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星期,冯君时确实老老实实地在复习,段陌桥偶尔半夜醒来的时候,还会看到冯君时开了盏小灯看书,考试前天晚上他更是灯也没关地拿着书就直接睡着了。

段陌桥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那个小小的不算是承诺的承诺到底有什么值得冯君时这么没日没夜的复习一门选修课,但能学进去总算是件好事,冯君时这人聪明思维活跃,只是心思不在学习这上面,等他稍稍努力起来,很难不会考到一个好的成绩。

段陌桥将灯给他关了,想从他手里抽出来打印好的复习资料,刚一动,便听到冯君时叫了声他的名字,只是声音小,判断不出来他是说梦话还是真的在叫他。

段陌桥动作一顿,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没人回应他,他于是把资料全都拿了出来,随手扔到了一边的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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