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妹环视了周围人一圈,脸上逐渐带了一丝报复的快感。她看向在背后绞手的石郎,他羞赧地面红耳赤,像一枚裹了蜜糖的山楂。
见石郎这副样子,雪妹心头的火兀地被吹灭一些:“咳,小石头,到我这里来。”
石头的身体终于被她驱动,朝雪妹走了过去:“娘子……你别喝了。”石郎想要扶雪妹回里屋休息一会儿,娘子这个样子,怎么走得完大婚仪式?雪妹靠在他,手捏着他的脸蛋。
“比女人的脸还软。”
雪妹语气中有些揶揄。
雪妹醉眼朦胧地瞧着小石头,突然逮住他腰间的丝绦,把人拉到自己腿上。石郎扑倒在雪妹大腿上,妥帖地伏着,仰头拿充满水汽的眼望着雪妹,玉柱从地毯一角闷声滚落到秦寒彻和沈云清前面。
“……”秦寒彻看着那个长条物,腿一伸,把它踢到看不见的角落。
“哈哈,小玩意儿,你的主人可不在这里。”
秦寒彻瞥见沈云清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自己心中却有了些波澜。
师尊这样的反应,秦寒彻继续想,
若是真那样了,自己定是要将师尊里里外外全都清理干净的。
师尊只能装彻儿一人,不论是身还是心。
秦寒彻感觉很久之前出现过的怪异感觉又来了,令他很想与师尊亲近,与师尊血肉交融,被撕碎揉进师尊的身体里。
“走了。”沈云清不想再多看这两人纠缠,转身想要溜走。他快步走到门口,轻轻呼唤了一声:“彻儿,快走罢。”
秦寒彻依旧站在原地:“师尊,你……你用过吗?”
沈云清走过来把他拉走:“什么用不用的,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还没到大院中,就听见院子里的客人吵吵嚷嚷——
石郎的那个亲戚站在台上说话:“诸位稍安勿躁,新娘子正在梳洗,一会儿就出来了。”
可是这轻飘飘的话语并没有压住众人的八卦。
“怎么还不开始?”
“吉时都快过了还不出来?”
“好饿啊,能不能让俺先吃一口?”
“新娘不会被谁拐跑了吧?”
“雪妹娘子的性格,说不定结婚之间还顺路救了猫猫狗狗吧。”
“雪妹天天打扮成男子往弄红阁跑……你说她是不是那个?那个。你懂得。”
“不能吧,不过就是喜欢那个,也没啥好稀奇的,弄红阁里面也有正经唱曲儿的。”
“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雪妹不是自愿回来的。我听说她之前在他爹的神龙镖局一直是男儿身示人,后来不小心暴露给对家了,对家拿雪妹的性别大做文章,说神龙镖局人才匮乏,要拿女人充数。他爹这才让她解甲回乡。”
“怪不得她回来先是冷着一张脸,遇到石头之后才有笑容。哎呀,这姑娘,咋就爱做男子打扮,女装的时候明明也很俏丽可爱。”
“不过你看她男装时还真像那么回事,挺俊。哎呀,我要是小姑娘,也会喜欢啊。”
“方大娘你一把年纪,很会想嘛! ”
“李姨太我告诉你,除了这种,我家还有好些话本,等会婚宴结束,你去我家同赏,看你是姐妹我才给你看的!而且我最爱看那男子间的暧昧,不过老头子不许我看这种杂书,我都是背着老头子买的。啧啧。”
……
“咣当——”
一声锣鼓,敲打断了所有人的八卦。
“吉时已到——新娘入——”
紧接着仙乐班的唢呐高高地吹奏着,逐渐加入笛声,扬琴声,各种弦乐声,敲敲打打中,新娘缓步出场——
就是走得歪歪扭扭。
众人都笑起来,
雪妹这个小酒虫,又喝酒了!
秦寒彻坐在席间,不停地给沈云清剥着花生,白白胖胖的去皮花生在沈云清面前堆成了小山。
沈云清拈起一颗放到秦寒彻嘴边:“张嘴。”
秦寒彻用嘴接了,心软得不行。
手里剥得更卖力了。
沈云清却叫他别剥了,秦寒彻霸着瓜果盘,别人都没法拿。
“彻儿,为师不吃花生的,这盘花生给大家吃可好?”
秦寒彻:“这是本,是彻儿亲手剥的,其他人可没这福分。”
沈云清摸摸他的头:“……听话。”
“好的吧。”秦寒彻才把花生推到桌中心,笑看其他人,“盯这么久,来吃点东西堵心头的嘴吧,放心,没毒。”
“彻儿,在凡间不得这样无礼。”沈云清暗中拍了下秦寒彻的小臂。
“那按师尊的意思,不在凡间就可无礼了?那等师尊回了凌云峰,弟子可就要无礼了。”秦寒彻挨了过去,用肩膀顶了一下沈云清。
台上的两人将各自的头发都剪下一缕,合起来放入一个红色的锦囊中。
“执手——归——”
婚礼大成。
等大家酒足饭饱后,石郎的那个亲戚再次走上台,众人都开始起哄。
“接下来是大家最期待的求祈活动啦。大家往四喜寨走,求祈活动将在四喜寨西南方的月老庙举行!”
“我们已经有人准备着给大家带路啦,大家出门跟着带路的走就行!”
众人热热闹闹地鱼贯而出,聚到街道两旁。
秦寒彻抬头一看,层层叠叠的人影围着什么东西。
“鸦鸦,给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秦寒彻抬着下巴指向前面。
鸦鸦飞了过去,盘旋在空中。
沈云清觉着这八哥有些太聪明了。
突然想起好多年以前,秦寒彻似乎提起过什么乌鸦,说自己是……什么魔尊?
看这只小鸟与秦寒彻熟稔的模样,怕是是偷着养了很久了。秦寒彻是魔尊?
沈云清在心底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有这么爱黏人犯贱的魔尊?
绝不可能。
鸦鸦飞了回来:“看不清楚!看不清楚!赶路赶路!”
沈云清看着鸦鸦,突然微微皱起眉。
这鸟儿绝不简单。
说不定秦寒彻经脉滞涩是这鸟儿搞的鬼。
“……秦寒彻。”沈云清把秦寒彻叫到身边,“这鸟儿你拿去放走。”
秦寒彻挑眉:“为什么?”
沈云清:“你真是魔尊?”
秦寒彻的瑞凤狭目很细微地眯了一下,笑意浓郁:“没错啊。”
“吼——凡人们听好了——今天由我们带着你去求福!可别掉队,也别摸我的兔儿爷!”
人群退开,从中间走出四个抬巡游架的小童,架上扑跪着一个办成老虎的小童,这小童背上还有一只毛茸茸的雪白兔子,正安静地蹲着,头上有一顶长须小冠。
沈云清逆着人潮看面前的秦寒彻:“很喜欢逗弄为师?”
秦寒彻弯了眸子,笑得像只老狐狸:“师尊心里不是有结果了么?”
沈云清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投下的影笼罩着自己。
记忆中那个追着自己背后跑的小小人儿变得愈加模糊。
兔儿爷在前面引路,多少痴情儿女在后面欢呼雀跃。
远远看见那个“四喜寨”的牌子,被阳光投下的树荫簇拥着,光怪陆离。
一只小蜘蛛爬过那牌子,消失在光里。
月老庙的大门已经被擦得崭新,迎接客人到来。
“恭迎各位光临,请往这边来。”一位年轻男子引领大家走到庙中一棵巨大的合欢树下,树干缠满红线。
树荫处桌上摆放着一沓竹牌。
年轻男子温和地看着人群:“大家可以把倾慕之人与自己的名字,都写在这牌上,等大家都挂完牌,咱们就可以去看树上有没有相同的竹牌了。”
“红叶大人,俺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红叶大人先给我竹牌!”
“我先的!别插队!”
“我管你嘞!”
那人头突然被红叶的如意敲打一次。
“你取消资格。”
那人发出丧钟似的哀鸣。
众人都安静下来,不再胡乱奔走。
秦寒彻走到桌前,拿起工具回到沈云清身侧说:“师尊,陪我玩这个。”
“………为师不想刻。”沈云清把秦寒彻的手推了回去。“彻儿自己玩就是。”
“师尊,可我不会写字。”秦寒彻做无辜状。
“什么?”沈云清眉头挤出波澜“你上学时到底做什么吃的?这样浪费为师的银钱?”
“师尊……您教我,好不好?”秦寒彻更是可怜,“您教就是免费的,好不好,师尊。”
“不好。”
“为何?”
秦寒彻比沈云清高出半个头,不似小时候那样好敲打他的头顶,于是沈云清戳着他的胸口,把他戳的一下一下晃荡:“不许打什么鬼主意。占便宜占为师身上来了。”
可最终还是以沈云清把着秦寒彻的大手将字刻好了。
不过沈云清死活不答应刻上自己的名字。
秦寒彻想,师尊也跟那石星一样,浑身不开一窍。
是夜。
秦寒彻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叫他,似乎是在说,快来,快来,想不想让你爱人从心上来到身下——?
秦寒彻好似看到远处有师尊的身影,衣襟凌乱,白花花的。
那声音说,快来,我的好徒儿。
秦寒彻走近一看,师尊衣裳半褪,媚眼如丝 ,肌肤如同牛乳玉脂。
那个“师尊”拉起秦寒彻的手捧在自己脸颊旁,说道,好徒儿,快跟我来……师尊让你舒服……
秦寒彻跟着去了。
他知道这不是师尊,不过,他想看看,是谁胆敢塑了师尊的形,意淫显出这些举动。
一个影子从秦寒彻紧闭的双眼上斜爬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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