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香囊,怎的没什么味道?”沈云清冷下脸抬手,“打开给我看看。”
秦寒彻打开放在床榻一边的黑色锦囊:“您看。”
眼见是一小撮半焦的朱砂和一张黄纸,一个指天的小人印在黄纸中间。
沈云清面若寒霜,眼眸中的担心一闪而过:“彻儿……这是。”
秦寒彻追问:“师尊,这是什么?”紧盯着师尊的脸。
沈云清叹了口气,答道:“你被人控制了。”沈云清指着小人身上的圆点,“但是被人解除了。”
沈云清把视线落在锦囊里,思绪却飘远。
如果秦寒彻真的与那位有所链接,那此行将并不简单……
“我被人控制?”秦寒彻嗤鼻,“无人能控制我。”
秦寒彻心里的某个疑问却再次出现。
沈云清这号人,本以为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为人清高少趣味,不知为何封住记忆时的自己竟如此喜欢,现在倒是摸清了他的脾性,觉得口是心非的他有趣极了。
“师尊,既然你如此在意有无人控制我,是否是有些嫉妒,怕有人抢了我罢?”秦寒彻随意调笑。
沈云清思绪拉远,并没有应答秦寒彻。
“嚯。”秦寒彻等着他的下文,却再也没有。
秦寒彻没在说话了。
夜影已至,秦寒彻好睡了半晚,再睁眼,烛火婆娑,沈云清的影子投到他脸上。
沈云清勾着酒壶靠在窗阑边已经睡着。
秦寒彻心中一动,阖着眼静静看他。
那勾酒壶的纤细手指已经被自己养到没了茧,白皙修长,清瘦的背脊勾勒出柔亮的弧形,支撑起竹影间投下的月光。
瘦了些,但还是极好看的。
秦寒彻想。
心中的馋虫又被勾起,秦寒彻心想,是不是沈云清给自己下了蛊,自己才如此喜欢他?
想不通。
内心有一种冲动,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沈云清在睡梦中,浑身突然发热,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沈云清,你要好好看着秦寒彻,把他的锦囊给处理掉,免他受地君的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朦胧中一个月白的披金饰挂碧珠的身影显现,金色光明□□在他颈后缓慢旋转,梵音振振。
“恭迎天君。”沈云清拱手鞠躬。
此位始祖天君乃是掌管天地运行规则,曾点化受难凡人沈云清的帝尊。
凡人沈云清是杂耍般收养培养的孤儿,因为长相好,班主把他精细养着,等着他抽条水灵后卖给大户人家做男宠,平日也让他学些歌词诗赋,弹唱奏跳,为免得他长肉,吃食极好,却从不让他吃糕点小食。十四岁以前被众人宠着,沈云清自然就养成娇纵的习惯。
后来,沈云清的荣华富贵突然倾翻,原因是他知道了真相。
自己就是白玉池里一条养肥待宰的鱼。
他开始尝试逃跑,被抓回来后关着不给吃饭,跑几回,饿几回。
饿啊!所以人变得面黄肌瘦,关键是最近班主得了个乖巧又貌美的哥儿,便不对沈云清上心,原本的独院给了那哥儿,饭菜也变成的菜叶子干粮,还不要说周围人的笑话和打压,平日里被沈云清颐指气使的仆人终于逮到机会,找着法折辱沈云清。
某天仆人指使沈云清去对角城西的喜乐泉挑水,说是班主要宴请大官人做客,要用喜乐泉烧饭做糕点。
没成想,回来的时候沈云清便和那大官人打上照面。
大官人看见沈云清污黑的外表下隐忍的脸,就像鬣狗嗅到鲜血,这种备受折磨的美人,最受他“爱怜”。
大官人对一旁的班主说:“班主,这小厮就当英哥儿的陪嫁给我了。”
班主点头哈腰搓搓手:“那是那是!您看这推荐文牒……”
大官人:“呵呵,只要把我服侍好,自然好说。”
当晚,武夫不顾沈云清挣扎就把他逮住梳洗打扮,送入大官人的客房。
自然是被绑住赏玩一番,一条条鞭子弯刀似地抽下来,划过皮肉,嘶鸣带出层层血花。
沈云清浑身发麻,意识几近溃散,朦胧间,似看到一个月白披金饰挂碧珠的发光身影,提剑缓步走来。
那人开口:“沈云清,你想活吗?”
沈云清:“不想。我早已生不如死,不想再活。”
那人又开口:“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命给我。”
那人将手中的剑一击刺入沈云清心口,沈云清感到猛烈的刺痛,此时那人回手抽出寒气缭绕的冰剑,带出的不是红色的鲜血,而是几缕流水般柔韧的金色光线。
同时那人念到:“你的命已归我,你便要听我命令,三百年后,有一个稚童出现在你面前,你要去救他。在此之前,你要修炼反哺道,以身饲道,历完天劫就会作为天地灵气哺育大地,回归天地,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便可重新再步入轮回。”
沈云清听罢可再步入轮回,便说:“我也不要再轮回。”
那人轻笑:“那你就按我说的做。”
沈云清点点头,又问:“您是……”
那人挥手招来云雾,掩住四散金光的身塑渐渐消失,召唤刺穿沈云清心窝的那把长剑飞到沈云清身前。
“我乃始祖天君,这把剑名为天寒,你的本命剑。我将通过此剑与你链接,梦中授你功法,不出百年,你将功高盖世,天下无双。”
沈云清又说:“我也不要功高盖世。”
始祖天君笑了,眼神却异常严峻:“那你便不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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