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小三是盯着张寒星围猎啊

隔壁又讲道,“徐公子折腾这么一大圈,孩子都舍了,结果被永安伯家的小姐踹了!连带着丝绸的订单都少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仅是隔壁的两个妇人被这现世报逗笑了,张寒星、昭华和楼鹤昔同样合不拢嘴。

隔着两桌外的连载舟时不时目光投向这桌,甚至为了看清她,和邻座调换了座位。

“小连大人,看什么呢?龙舟赛要开始了,去看看女子龙舟,能闹出什么笑话吧。”

女子龙舟,谁都没见过,起初国公夫人不同意,觉得这不是国公府故意演丑戏给宾客看嘛。可后来世子据理力争,既然儿子想在自己的冠礼上看龙舟赛,那母亲只能同意。

饮马河岸,聚集了许多官家女眷和世家公子,小连大人终于能换个位置,距离她更近一些了。

傅明烛是被挤到前排来,才看到张寒星的。自己母亲的执拗,给张大人留下这么严重的伤痕,傅明烛愧疚万分,却又怕自己贸然上前道歉,反倒影响了张大人的心情。

龙舟上的谌渔努力朝张寒星挥手,引得许多人都猜她是谁。张寒星只能也挥了挥手回应她,“看见你了!一会儿没力气了!”

但全场最激动的还要数文英,她都没想到能有那么多女子报名龙舟赛,大多数还坚持下来了为期一月的训练,所以今日饮马河上出现了七艘龙舟,一百余名女子蓄势待发。

“我们北方本就不擅水上竞技,女子的力量又远不如男子,赶紧在两岸加派人手,落了水赶紧去救。”

说话的是国公,整个大园子的主人,虽然他同意在自家举办女子龙舟赛,但若她们撞了船,落了水,让宾客们笑话,他这个东主脸上也挂不住。

今日行弱冠礼的国公世子却兴奋不已,“父亲,我可是见过吴教头训练的,那场面整齐划一,十分震撼,这场龙舟赛定能让客人们大开眼界。”

吉时将至,长公主被邀请到宾客中央,擂鼓以宣告龙舟赛开场。

许多贵妇都不想站到河岸,站在前排又出风头又危险,所以张寒星看准自己想去的位置,拉着楼鹤昔,插空向前排挤,不小心踩到一位男子的脚。

“抱歉啊。”

张寒星抬头与连载舟对视,却收获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目光。从楼鹤昔的角度看去,那是顾辞看向自己的眼神,温暖开朗,饱含......爱意。

“是我绊到张大人了,张大人请。”

连载舟让两位姑娘先过,自己也随即站到张寒星身边。

“刚才有位姑娘向张大人打招呼,是大人您的下属?”

张寒星点了点头,她过目不忘,刚才就认出这位小连大人是四年前那届的武状元,做了两年朝晖殿侍卫,现在不知是何官职。

“她和我师姐一艘船,赢的几率很大”,连载舟顾自向张寒星介绍,“吴教头是我师姐。”

许是日头太盛,又或是伤疤没好不愿见人,张寒星没什么心情理会热情洋溢的连载舟。

吉时已到,昭华对着河上的选手们喊了鼓励的话,随即敲响龙舟鼓,龙舟赛在宾客的欢呼声中正式开始!

饮马河是静流河,除非大风,不会起什么波澜。此刻却在激烈的桨板紧锣密鼓的击打中掀起千层水浪。打湿了衣袖,拍击在脸上的水浪不仅点燃了竞赛者的斗志,更让河岸上的众人惊叹,原来女子龙舟竟可以如此激烈,如同凶兽群起而攻,似海中巨鲨结队掠食,连声的惊叹更使得龙舟赛精彩连连。

水浪浸透了衣袖,浸透了裤腿,浸湿了整个上身。

太阳晒得人懒倦,但激昂的鼓点催得选手们铆足了劲力争上游。

握起桨板,就是要争第一。

但距终点不足百米,一阵西南方向的大风突袭,连载舟挡住张寒星,等张寒星再看向河面时,最外侧的一辆龙舟明显偏航,险些造成两船相撞。在宾客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呼声中,偏航的船右侧选手全力划桨,左侧选手保持平衡,努力把龙舟划回正轨,奋力追赶落下的距离。但险些被撞的前船却因压浪不当,龙舟进水,造成沉船,翻下来好几名选手。

虽然河流很浅,但伴随岸上宾客的惊呼和主办人文英的急迫,国公府安排的救水的下人纷纷跳入河中。意外的一幕却发生了,该船的鼓手有条不紊让选手全部下船,齐心协力清空龙舟的水,再陆续排好队上船,船上的人一个个伸出手去拉起同伴,这场面在岸上宾客的眼中极为震撼。就连刚刚还想看落汤鸡般的女子窘状的男子们,此刻也都被惊得失了语。

船桨继续有力划起来,此前男宾客预想的大喊大叫求救,没有一位选手如他们所愿。

“我女儿!”一位伯爵夫人骄傲万分地告诉所有人,“我女儿在那条船上!我女儿真棒!”

被撞船又如何,落了水又如何,重新上船便是。若龙舟也散架了,游到终点又有何惧?只要赛程还没结束,选手便都是战士,哪位冲锋陷阵的士兵会在意自己美不美,是否不堪,是否体面,是否有别人看自己笑话呢?

同舟,协力,疲惫,奋起,压浪,逆风,坚持,破浪。

此刻冲到终点的龙舟不靠济沧海的云帆,不靠长风,全靠自己的一身力气,全靠与同伴的互相信任,全靠千千万万个女子想要证明自己的争一口气。

最后一艘龙舟到终点时,河岸边响起起伏不绝的掌声。

谌渔拿了第一,兴奋地朝张寒星挥手。

“大人!我没给你丢人!”

傅明烛远远看着大笑的谌渔,自己也傻笑起来。

而连载舟侧头看着大笑的张寒星,露出欣赏又宠溺的笑容。楼鹤昔频频摇头,这眼神又让她想念顾辞了,她得先帮寒星姐找一下姚大人了。

龙舟赛过后,便是众人都期待的焰火大会了,这必然又是个八卦盛会。文英就听到几位贵妇人围在一处,似乎在议论公主与驸马。

“沈状元当时极力反抗,为表坚决之心,还亲手写了这本《宿阳春》,记载了他和发妻相识十余年的点点滴滴。可谁让公主......唉,有情人就此天各一方。”

说话的是陈疏桐,太妃身边的六品女官,家中几代翰林,也算有名的才女。

但曹丞相的儿媳倒是理解公主,“不过今日见这状元郎,这气度仪表,当真不似凡人,他一站在男人堆里,就像和那些污浊俗人界限分明一般。我公公当时一见沈状元,都想给他孙女相看了。”

这些深宅妇人,怕不是气自己没抢过公主吧?难道仗着权势,就可以黑白颠倒,没有任何人觉得昭华公主抢人夫君这事错了吗?

陈疏桐越想越气,“抛弃发妻另谋高枝,不还是薄情寡义的俗人一个。”

这话,是被昭华与沈惠山同时听到的,昭华转身朝陈疏桐走过去,沈惠山没有跟着,他也不能装作与公主恩爱的样子给她解围吧。

“陈侍书讲错了,沈郎可并非薄情寡义,他对晏小姐十几年如一日,始终是情深义重。”

陈疏桐可不畏惧公主,毕竟她可是站在对的那一方。

“那又怎么会做了驸马呢?”

昭华走上前,“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本宫权势滔天啊,若我愿意,想做邻国的皇后都成。”

刚刚围着的妇人们四散,她们可不想因为哪句话说错,日后被公主穿小鞋。

所以就只有沈惠山等在原地,抱着怀盯着昭华,回想她刚刚说想当邻国皇后这件事。

陈疏桐出身名门,自小就有才女的名号,当年也是女帝亲选的女探花,一路做到六品侍书官,自然自视甚高。原本她与昭华公主没什么矛盾,可公主把她从皇后的候选名单中划掉了,还是第一个被划掉的。这口气她堵在心里好几个月,终于被她找到公主的错处了。

今日得知公主出席,陈疏桐也盛装打扮,可当见到驸马那一刻,如同万物失色,天光都显黯淡,陈疏桐难以自控的心生涟漪。她也知道宿阳春这本书,但看到驸马这张脸,更加嫉恨昭华为什么能如此幸运。明明当时自己也是满朝文武力荐的皇后人选,再一看驸马,正盯着昭华,好像吃醋一般,这让陈疏桐怎能不萌生恨意。

焰火大会开始,百位宾客在琼花台前共赏东风夜放花千树,盛大而绚烂的烟花持续了一刻钟,众人都庆贺国公世子此后兰宫折桂,和国公一样,做大梁的栋梁。听着满耳的溢美之词,沈惠山的割裂感却在此刻达到顶峰。

他的弱冠礼是爹娘和灵汐为他办的,一桌家宴,三五好友,当时也觉踌躇满志,前途无量。如今终于成为这金玉满堂的贵客,却失去了故园情谊,回看旧时寒窗,想来也不过二三年。

昭华的孤独感也在烟花渐冷,繁华落幕中冲上头来。从小她在宫里,父皇母后都极度宠爱她,搜罗尽天下的新奇物件送她。九岁时母皇登基,就送了她如今这座公主府,里面名花异树,秀湖奇石,历时六年建成的园子,简直藏尽了大梁所有奢华。

她是唯一的公主,就连皇子的存在也从未夺她半分光芒,所有人都爱她。

可烟火下的一滴泪划过眼角,顺入酒中被一饮而尽时,都没有人看到。

昭华再也没有父母亲的疼爱了,再也没有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弟弟了。反倒自己招了个眼里无她的驸马上门,日日在公主府给她冷脸看。

可昭华是个从不缺爱的公主啊!她以为人人都该爱她才对,可现在要怎么样呢,放沈惠山离开吗,她哪又舍得呢?

沈惠山开始头晕,琼花台人太多,想找到公主实在不易。一位侍女走过来,轻声问驸马是否身体不适,被沈惠山推开了,绕过她走向距离最近的一位公子,抓着他的手腕。

“带我去找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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