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惠山被下药,昭华要挟陈疏桐

傅明烛没听清,“找谁?”

“公主,带我去找公主,快。”

傅明烛好在力气大,边拖着沈惠山,边喊着公主,不大会儿就让二人见面了。昭华正在一杯接着一杯的清酒中遥寄哀思,何春藤以为驸马也喝多了,结果沈惠山霸道走过去挡住公主的酒,“我们回家,现在就回。”

公主嘴里不知道还在说些什么,何春藤和傅明烛就看到驸马拦着腰把公主抱走了,公主的随侍们赶快准备车驾回府。

“文英姐,我的药箱好像被人动过了。”

焰火大会之前,国公府的家丁们为宾客保存随身物件,刚把楼鹤昔的药箱还回来,她就发现少了两种药。可文英姐还在和国公世子的朋友们推杯换盏,根本没空理自己,楼鹤昔看了看一旁吃醋的江眷,明明他和文英姐最近打得最火热。

张寒星伤还没好,不能喝酒,她也想赶快找到老姚,赶紧回家,却频频和连载舟偶遇,被动听一些关心她伤势,但她自己一点都不关心的话。

想来这偶遇是有心之人故意制造的,张寒星也是在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莫名想逃离连载舟。因为众人口中都夸赞雄姿英发,白马银枪少年郎的连载舟,活脱脱如当年的霍衍。

张寒星走到几位翰林学士的那桌找到老姚,被同桌的大人们打趣,“张大人治家这么严啊,姚大人要么先和张大人回去?”

晚宴刚开始没多久,张寒星也是想来通知老姚,她先回家的。但姚昉其实下午就看到连载舟一直围在张寒星身边了,如今看来,二人不仅不认识,张寒星还有意疏远对方,那老姚还是推拒了老友相邀,陪张寒星一起回家了。

但连载舟笑了笑,并不以为意。他看中的猎物,无论它多强大,多难射杀,无论张弓多少次,无论策马跑到多危险的地方,他都能把对方拖回自己的营地,让士兵们都为自己高声喝彩。

他天生就喜欢追逐和博弈的感觉。

公主车驾上,沈惠山明明记得距离国公府不远,但现在怎么迟迟不到。他知道自己被下药了,对方冲着公主府来的,可能是想让自己出丑,给公主丢人。马车一个转弯,本就醉晕晕坐不稳的昭华,直接倒在沈惠山怀里,沈惠山想推开,但手一碰到她就浑身酥软。沈惠山在残留最后一丝清醒的时候,分辨清了这是什么药。

公主府的侍女把公主扶到床上,何春藤想留下来照顾公主。

“出去。”沈惠山第一次对何女官这个态度讲话。

“可是公主喝醉了需要照顾。”

“我来,出去——”

大门关上,何春藤是被驸马撵出去的。驸马今夜也醉醺醺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月华如水,几支竹子的影子映在月光照亮的地上,风一吹,和屋内美人蕉投下的影子产生了纠缠。

衣衫散落了一地。

昭华新婚第二天就叫人撤去了凉榻,沈惠山想搬去书房住被驳回,那便睡地上来抵抗她的淫威。昭华在大病一场后,留下了心悸和心惊的病根,偶尔会在夜半醒来大口喘息。一夜在夜半惊醒,光着脚下地,踩到了沈惠山。沈惠山迷蒙中抓住了昭华的脚踝,落针可闻的深夜里,昭华大口喘息的声音盖住沈惠山重重的心跳,他急忙缩回手,坐起身来,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半晌后,昭华的气息似乎平缓了些,若无其事回到床上。

只有那夜慌张中抓脚踝的触感,如电流穿透了身子,多次在沈惠山梦中复回。

似乎不是媚药。

可沈惠山的手都解到了昭华的抹胸......

汗水浸湿了沈惠山的衣衫,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抵抗药力,如今想帮昭华穿上衣衫,也一丝力气都没有。睡着之前,沈惠山贴着昭华的枕头,耐心取下她满头的钗环。

恨不相逢未嫁时。

最后一丝力气,沈惠山尽量让自己睡得距离昭华远些,但拆下来的山茶掩鬓,在他修长的指间,握了一整夜。

东方破晓,天光在岚雾间丝丝射下来。

昭华醒了酒,头还晕着,起身却发现抹胸险些从心口荡下来,看向床上的沈惠山,第一反应竟是惊恐万分。

“跪下!”

沈惠山也没完全从昨夜的混乱失序中剥离,慌张穿好衣裳,挺直腰背跪着。

“昨夜发生了什么?”昭华的语气如同质问奸污犯,丝毫不似问自己明媒正娶的夫君。

但沈惠山很快就拼凑出了昨晚的一切。

“首先,你我虽衣衫不整而眠,但臣发誓绝没有侵染于公主。其次,在国公府晚宴上,我接过酒,酒中被下了药,我意识到不对后马上找了人带我寻你,是一位...我不认识的公子。何女官应该见到了,我找到你知道就赶紧带你离开,回府之后我有点控制不住药力,全身燥热......”

沈惠山抬头看到昭华半披在肩的薄衫,他不敢承认,昨夜的意乱情迷,不全然是药力使然。

“褪去了公主的衣衫。”

一记耳光打在沈惠山左脸,一张昭华公主那么喜欢的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她其实很想让沈惠山爱上自己,二人产生夫妻之实。

可怎么会是被下药呢。

“公主,在责罚臣之前,臣有话要说。昨日那么大的盛典,任谁都不能随身带着媚药,昨晚我听到楼鹤昔说她药箱被人动过,少了药。我们去问少了什么药,合用有何症状,再找国公府的下人问什么人动过手脚,就能找到下药之人。”

沈惠山还真是冷静啊,但昭华已经猜到是谁了。一上午就按沈惠山说的,人证物证找齐了,但何女官赶回公主府时,陈女官已经等在公主府门前了。

陈疏桐下手之后便坐立难安,盯着沈惠山喝下酒后便匆匆回宫了。光是看着驸马饮下酒时的喉结滚动,她就能嫉妒昭华至极。她自己没法抢公主的男人,但若驸马犯错,和别人有染,公主便不能要他。

本来只是有一丝的邪念,没想到在一个药箱中恰好见到两种药混用可致促发**的效果,虽不敌媚药,但若驸马在国公府失了态,也狠狠打了昭华的脸。握着药瓶,顿觉天助她也。

可回宫路上她一直在发抖,悔恨自己大错特错,直到得知驸马是和昭华早早回了府,心头巨石才放下。陈疏桐不管公主对她是何态度,这个错她都要认,于是自己拿着荆条,在公主府前请求责罚。

府门打开,昭华和沈惠山望向陈疏桐,陈疏桐不敢抬头,只说了句,“下官知错,愿受长公主任何责罚。”

“来人,备车驾。去书圣巷。”

陈疏桐惊慌抬头,连连摇头推拒,“长公主,下官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不要......”

却被昭华扯着胳膊,塞进了马车,去往陈学士府。陈疏桐不敢坐,跪在昭华腿边,“求您了公主,别将此事告诉我祖父和父亲,下官一时迷了心智,公主您怎样责罚下官都行,千万别让下官在陈家长辈前丢尽脸面。”

因为陈疏桐现在这个身份,可是在崇尚男尊女卑的陈家亲族中,花尽了力气,攀登了十几年才拼出来的呀。

“哪怕,公主削了臣的官位,只让臣做个坟典肆的典令都行!”

却突然被昭华捏住了下巴,俯身逼近盯着。

“陈疏桐,你七岁在百工考上做出那首俾睨天下士人的诗,把李翰林气得当场咳血,那时你的鸿鹄远志呢?绝非在一方狭窄天地间抢男人吧?”

陈疏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夺眶而出。

她也自诩林下之风,自比咏絮之才,可自从生了想做皇后的心,她自己都意识到自己变了许多,忘了理想,忘了来时的路,从前想要达到的目标那么坚定,现在竟无所谓了。

但昭华在乎的根本不是陈疏桐雌竞,她担心的是背后的太妃。太妃一向与世无争,没有自己的孩子,与母皇这些年相处得也融洽。还首创了育英院,抚养了许多孤儿,陈疏桐这些年辅助太妃,把育英院开遍了大梁。

可太妃也力推陈疏桐做皇后,陈疏桐可是全部继承了太妃的所有思想,昭华担心的是......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对皇权有一丝的挑战,一丝的觊觎。

“陈疏桐,你想做皇后,究竟是你的志向,陈家的意思,还是......太妃的意思?”

陈疏桐一时愣住,然后拼命摇头说绝无他人授意。

“全是臣一人的意思,和太妃绝无干系!”

现在昭华既将陈疏桐名字划去,那太妃即便有意也无妨了,陈家长辈大概是想让陈疏桐做皇后的,几次早朝,昭华都听到陈学士说皇后要选才选贤。

可皇帝根本不听。

“别哭了,起来坐,知道为什么把你名字第一个划去吗?”

陈疏桐摇头,昭华自己都笑了,“皇帝喜欢的是永安伯府的三姑娘。”

陈疏桐在京城才女中一筛选,怎么都对不上,思来想去才想起来,“就是那个,诗书礼乐一窍不通,整日扑蝶打秋千,时时刻刻都吃糖葫芦,笑起来......”

傻傻憨憨的那个蠢姑娘?

陈疏桐哪能想到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这样的呀?

“我弟就喜欢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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