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四目对视间,一个短小的回答从夏言的嘴唇中滚落,他点了点头,漂亮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邢沉喜上眉梢,激动地就差手舞足蹈。
“我爱你。”他把夏言的身体彻底转了过来,用手掰正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嘴角:“我们一起好好地活着,好不好?”
夏言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呼吸仿佛急促了几分,有些紧张地闭上了眼。
邢沉高挺的鼻尖从他脸上轻轻地划过,痒得他的睫毛抖得更加厉害,邢沉的气息非常得烫,让他的脸像火烧一样红了起来。
两人的嘴唇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叮——
叮——
很不合时宜的,两条尖锐的消息提示音传来,放在桌板上的邢沉的手机亮了,邢沉皱了一下眉,当即选择无视。
“你……你有信息……”
夏言的声音断断续续,邢沉松开他的嘴唇,又绕到侧面亲了亲他的耳垂:“不去管他。”
哐当——
“老板,我们现在要走吗?我看都快十二点了……”
很巧不巧,司机打开前面驾驶座的车门,向后问道。
他的出现无疑解救了在邢沉腿上脸红得快要爆炸的夏言,邢沉的脸黑了黑,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看你像十三点。走吧。”
司机:……?
即使不知道自家少爷在抽什么风,车上也没别人啊。司机还是很敬业地闭上了嘴,稳稳发动车子出发。
夏言擦了擦嘴,端庄地坐在座位上,问邢沉道:“刚才哪两条信息是什么?”
邢沉打开手机一看,一条备注为漂亮优雅何佩女士的信息弹了出来。
漂亮优雅何佩女士:鬼魂是一种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普通物质pdf.
夏言凑近他,歪了歪头:“你和阿姨讲了这件事?”
邢沉换了个侧坐的姿势,轻声回答:“没有细说,提了一嘴。我说我看见了夏言,他变成了鬼魂。”
夏言见他不说了,好奇地追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爸妈对此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让我别想太多,好好上班,好好吃饭,早点睡觉。”
邢沉点开何佩分享给他的文档,那个文档已经被翻译成了中文,是欧洲的一个热力学科学家提出,鬼魂是真实存在的,但它并不是生命体,而是一种以能量形式存在的生物(1)。这种能量和其他能量一样,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至于它为何存在,根据分析可能有很多种原因……
夏言一字一句认真地看完:“这些研究数据是真实的吗?”
这篇论文前面都是一些严肃又迷幻的,像一个科学怪人在有理有据地平静发疯。只有最后的几组数据,表现了有些价值的东西。
其实这些结论庞老不是没有和他们说过,只是庞老是个专注于研究的理想主义,并且在国内,他能接触到的案例不多。
邢沉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沉声道:“不知道。”
他低头编辑信息,忽然,又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邢沉退出和何佩的对话框一看,庞老这边有两条未读消息。
庞安民(退休养老版:鬼魂是一种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普通物质pdf.
这几天我不在山上,有事微信联系即可。
夏言:“这么巧?”
“可能这篇研究在科研界很火吧。”邢沉滑动屏幕,大量的数字让他有些头痛:“我再看看,你休息吧。”
————
两个小时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很快两人就到了家。和司机道谢后,邢沉领着夏言上了楼。接下来的两天里,两人研究了文献,因为公司没事,邢沉没去上班。夏言接受了庞老提倡的及时行乐原则,和邢沉放纵地过了整整两天。
这就导致周六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他们两个还在床上呼呼大睡。遮光性良好的窗帘让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突然,邢沉的手机振了起来。
单单振动的声音并不响,但还是吵醒了浅眠的夏言。夏言用力皱了一下眉,拍了拍被他压着的熟睡的邢沉:“邢沉,快把你手机关了……”
邢沉的眼睛还没睁开,手下意识地捂住夏言的耳朵:“宝宝,我想再睡……”
“邢沉,你在家吗?”
一个很耳熟的女声伴随着开锁的声音传来:“我进来了啊。”
夏言猛得清醒,一瞬间坐了起来,用力拍了拍邢沉的脸:“快醒醒!”
他用力拍了好几下,睡得很熟的邢沉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他胡乱套了条睡衣在身上,推开了卧室的门。
一个高挑修长、五官深邃的女人站在客厅中,手腕上挂着一只白色的香奈儿。
邢沉妈妈和邢沉长得有六七分像,五官都很立体,但又不是外国人的那种立体,属于即使打扮得再简单,也能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何佩有些意外地微笑着问:“还没起床吗?”
邢沉打了个哈欠:“是啊。”
夏言慌慌忙忙得换好衣服出来,何佩直接掠过了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家里怎么乱乱的呀,你出差刚回来吗?”
果不其然,她也看不见夏言。虽然知道别人看不见他,但是夏言还是无法对这些人熟视无睹。他有些局促地站着,邢沉在何佩转身的空隙安抚地摸了摸夏言的头发,随口回答道:“前天回来的,太累了没收拾。”
“好乱啊,这样看这房子更小了。”
何佩的好奇心就和她的长相一样,一直保持着年轻人的状态。这间房子之前她没来过几次,有些好奇地左看右看,不经意间瞥到了大门敞开的卧室:“这床……”
夏言心中警钟大震。
从前夏言还在的时候,何佩从不会进入他们的房间,即使门开着,她也会礼貌地移开视线。所以夏言刚才出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没有关上门。
——现在她肯定认为这里只有邢沉一个人住了,自然不会避嫌。
床单上皱巴巴的痕迹还有凌乱的衣物很难不让人多想,邢沉连忙追了过去,刚要张口解释:“妈,我没……”
何佩处变不惊:“单身的年轻人,自己动手挺好的。”
夏言:“……”
邢沉:“……”
何佩也不拐弯抹角:“频率别太频繁了,到时候对身体不好。还有……”
邢沉问:“什么?”
何佩目光落在枕头旁那件皱巴巴的白色睡衣上:“你用夏言的衣服当道具的话,记得清洗干净。洗不干净了就给人家再买一条新的。”
夏言:!
那其实是他昨天弄脏了换下来的睡衣,因为太晚了他俩忘记洗了而已!
夏言的脸红得都要爆炸了,疯狂地拍着邢沉的手臂:“你快解释!”
邢沉似乎是在憋笑,单手捂着下巴:“妈,你想太多了。我就是最近睡姿不太好……夏言的衣服我待会洗干净收起来。”
何佩不再过多干涉:“我帮你收拾一下外面?”
邢沉摇头拒绝:“不用了妈,你去客厅坐着吧。——你回国了怎么都没和我说一声啊?”
“爸爸担心你,正好我们回国了没事,我就先过来看看。”
何佩拉开椅子坐下,这才有空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来,见他脸色红润,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心中担心的想法一下子尽数消散。
邢沉进厨房给何佩倒了杯水:“我爸呢?”
“回公司了呗,这工作狂,也是没谁了。”何佩喝了一大口邢沉递的水,不满地皱了皱眉:“在欧洲的时候是他担心得要死,偏要坐凌晨的飞机回来看你,等落地了他又说先回公司了,让我自己过来。”
怪不得何佩不回邢沉的微信,原来是一直在飞机上。夏言坐在餐桌对面的沙发上,默默地看着他们。
邢沉疯狂地使眼色让夏言放松,拿起水杯又倒了一杯:“爸爸不就是这样么,他怕见了面和我会有口角,就先让你来看看我的精神状态如何。”
何佩:“你的精神状态现在挺好的啊,比之前可是好多了。”
之前?
什么时候,是他刚去世的时候吗?
夏言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邢沉。
“我一没殉情二没发疯,没必要担心。”邢沉眼眸下垂,避开了他的目光,问何佩道:“你微信发给我的文档是从哪找来的,有什么依据吗?”
何佩:“刷推特刷到的。依据我倒是不知道。”
邢沉又问:“那你相信其中写的吗?”
何佩想都没想:“不相信。”
邢沉:“不相信你还发给我看?”
“这是我的想法,不能代表你的。况且这种实验的真假谁也没法彻底证实啊。”
何佩伸了个懒腰:“我又不能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看见夏言的鬼魂。”
邢沉一手撑着脑袋,突然话锋一转:“你和爸爸不希望我再找人结婚,然后生孩子吗?”
角落中的夏言闻言,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希望啊,但是我们的希望不是你的希望。——你想有孩子吗?”
邢沉连忙摇头:“夏言不喜欢小孩,我也不喜欢。”
“那就不要孩子。”何佩坚决地摇了摇头,双手抱胸:“我饿死了,你能去做饭吗?”
邢沉爽朗一笑:“当然可以啊,何女士想吃什么?”
何佩点了几个菜,里面竟然还有夏言喜欢吃的,邢沉转身进了厨房,留下夏言和何佩两个人在外面。
何佩的视线在餐桌上四处流转:“邢沉,你最近还有钱吗?”
邢沉从厨房中探出头:“有啊,怎么了?”
何佩指着桌上一碗吃剩的蛋炒饭:“这些剩饭怎么还留着?”
其实那是昨天晚上夏言半夜饿了吃剩的夜宵,昨晚他们胡闹地太晚了,没来得及收拾。
邢沉随口回答:“哦,这是我昨天晚上吃的夜宵,吃完忘记倒掉了。”
何佩立马嫌弃道:“不能死了老婆就这么堕落吧?从前你可是一周要去三四次健身房的人。别没过几个月,就变成一个大腹便便的男的,夏言在天上,别的鬼魂都要吐槽他’你那个老公,我都不想说’。”
夏言:“……”
邢沉哈哈大笑起来:“妈,如果我说,这其实不是我吃的,是夏言吃的,他现在就在沙发上看着我们,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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