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玉楼叫手底下众人在去往山寨的必经之路上设置好路障,又让在寨子口挖坑,他们砍伐大量竹子,削尖了放入坑内,其上铺一层草皮,周围放一旗帜,好让活人警戒。又备火油、烧酒若干,随时做好了与丧尸进行抵抗的准备。
夜幕降临,寨子中堆起了篝火,火上架了一口大油锅,里面的油沸腾了,不停地翻滚着。
有喽啰用竹竿挑了小猪仔在油锅里浸了片刻,等提出来时,猪仔已经通身焦黑。
“寨主!油开了!”
酆玉楼点头,叫人把周亭瞳和孟长夏抬上来。
“天降异灾,都是因为这两人妖言惑众,”酆玉楼说,“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惩治这两个恶人!”
眼看周孟二人要被扔进油锅里,有人大着胆子上前劝阻。
“寨主,之前首座在的时候,可说过要敬畏神佛,这女人既然是神婆,那边是上天的使者,不可妄动啊!”
“是啊,我也觉得,把那男的炸了就行!”
孟长夏感觉头上嗖嗖冒冷汗。
“温如红和首座不过把寨子偷去几年,你们个个都被他们洗脑了吗?我们酆氏做赶尸人起家,不信神佛,那两个盗墓小贼做事畏首畏尾,他们那是亏心事做多了,怕死人半夜上门!所以才信那些有的没的。”
酆玉楼说完,直接一抬手。
不给众人继续说话的余地。
孟长夏和周亭瞳两人便被扔了进去。
众人不敢看,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两具焦尸被捞了上来。
“把这两具尸体和首座一起烧了。”酆玉楼说,“今晚大家好好休整,明日午时,我们杀回周家州,抢掠财宝,顺带把活死人也烧个干净!”
语毕,酆玉楼回屋休息了。
但几个负责搬运尸首的却动起了心思。
“从前首领跟我们说过,有一种长生不老术,能使老人行动矫健步履如飞,让小孩力大无穷不知疲倦,我看这根本就不是瘟疫,是上天的福祉。”
“我倒是也想被咬一口,这样就再也不会觉得饿肚子了,身上的刀伤也不会疼。”
“寨主说变成那样就会失去意识。”
“寨主?你是说那个黄口小儿?他个年轻人见识短浅,什么也不懂。”
“我想被首座咬一口,可惜,首座的尸身已经被烧了。”
“谁跟你说烧了?”
“寨主不是叫你烧的?”
那小喽啰一拍手:“嗨,我那是骗他的,我只把二当家烧了。首座带我们吃上饱饭,对我有恩,我想着焚烧他的尸体那是在侮辱尸身。昨夜便没有听从指令,我呀,自作主张把首座绑进棺材里,现在咱哥几个就把他挖出来,一起长生不老!”
“当初大旱,是温姑卜了一卦,说老寨主克水,把老东西弄死了,果然就天降大雨。”
“要是让酆玉楼知道我们每个人都参与过这件事,他不会罢休的。”
“老寨主其实人也还行,就是规矩太多,过往客商只打劫一点货物就放行,我们还活不活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自小是听着乡间各种传奇野话长大,又跟着首座干了几年盗墓的营生,对首座的话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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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下,孟长夏和周亭瞳把地上众人的话听得真切,他们担忧地看了酆玉楼一眼。
酆玉楼却好像早有预料,脸上只有淡淡的哀伤。
“我不明白,把他们都变成丧尸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啊,这样岂不是把我们几个围在丧尸圈之内?”孟长夏对于酆玉楼的举动充满了大大的问号,手底下有人就是草头王,现在手底下人都死了,你还有什么搞头?
酆玉楼从怀中取出了一只摇铃。
那铃年代久远,通身覆盖着铜绿,不知为何,周亭瞳总觉得这铃铛上透着一股子邪气。
铃铛一摇,地面上的动静立刻就没了。
铃铛再摇,地面震颤一下,似乎是约好了来了个原地起跳。
“请吧。”酆玉楼一面抱怨着首座把这座山底下挖得四通八达,一面为他们展示通道出口。
到了地面之上,酆玉楼又一摇铃,众人排成两行,齐齐双臂向前,跳了一跳。
周亭瞳内心感叹:我不是真的神婆,你却是真的神汉。
孟长夏奇道:“任何丧尸都会听从你摇铃的号令吗?”
“不是。我在首座尸身内加入了秘制草药汁,只有被他咬过的,才会听我号令,数一数,一共两百来号弟兄,若是有丧尸来犯,该是够了。”
周亭瞳很想把他的摇铃拿过来,就像她拿熊男的酒壶一样。
然而孟长夏却说她是被猪油糊了心,人家的传家宝怎么可能给你?
酆玉楼何其聪明:“这铃铛是我祖传宝物,不可送与外人,不过,我倒是可驱使两名丧尸,为你们保驾护航,送你们到想要去的地方。”
他这么说,周亭瞳还以为他能驱使丧尸飞行,她非常期待。
然而真正领到保镖时,她又比较失望。
她和孟长夏,每人骑了一匹马,马身上栓了条绳子,绳子那头牵着一丧尸,丧尸一路蹦着走。
路上遇到丧尸潮,这两个丧尸便口中发出嘶嘶声,或许是在交流,如此一来,其他丧尸便对两人失去了兴趣,即使从他们身边经过,也不会侧目。
“前面是什么地方?”
“李家州。”
“你和我都没有路引,去了怎么办?”
“我早和李县令打好招呼了,”孟长夏说,“他的女儿多年前被清风寨土匪绑票了,土匪不放人,李县令只好每年都给土匪们交钱。我之前允诺他把女儿带出来,他就能给我开路引。”
周亭瞳问:“你是想要我假扮李小姐?”
“有什么不行?”
“你是不是傻?哪个做父母的认不出来自己的女儿?”
孟长夏说:“反正他们十几年没见了,哪里认得出来?李小姐的生母早因气郁而逝,她的乳母也已经下落不明,没有人会识破你的身份。”
周亭瞳本来觉得孟长夏说的可行,但转念一想:“你的出路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可我岂不是只能以李家小姐的身份留在李家州了?”
“反正前面有酆玉楼挡着,丧尸们不会闯进李家州,而你去做锦衣玉食的小姐不好吗?你不会是胆小,想一直跟我结伴而行吧?”
“谁会想跟你结伴?我接到的就是个生存任务,苟两年完事。只不过做个深闺小姐太无聊了,而且谁知道这家人品行怎么样。”
“好啊,又抓到你骗我了。”孟长夏沉吟片刻,“不过也是个问题,我会帮你多多考察,要是那家人比较坏……”
“我就和你一起跑路。”
孟长夏说:“我就扔下你,让你备受折磨。”
“好你个孟长夏!找打!”周亭瞳策马去追他。
但孟长夏的马跑得更快,空气里只给她留下一串哈哈哈哈。
日落前,他们到达了李家州。
远远地看到县城标志,他们松开丧尸的牵引绳,那两个丧尸便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城中百姓听说县令失散多年的女儿被一侠客找了回来,纷纷前来道贺,夹道欢迎。
阵仗大了,孟长夏心里挺没谱的,万一被当众戳穿了,可真的不好办。
李县令携夫人盛装迎接,眼见还有两三米的距离。
周亭瞳立刻跳下马去,抱着二人喊着:“爹爹,娘亲!”
孟长夏:……你这个脸变得着实有些快啊。
周亭瞳眼中含泪:跳下来时,脚踝好像扭了一下,疼!
李县令的表情是皮笑肉不笑,倒是那继母哭得情真意切,连连摩挲周亭瞳的背:“好孩子,平安回来就好。”
周亭瞳哭起来,浅浅地说起:“还记得多年前,爹爹就在此处抱着我,我手里拿着一个波浪鼓玩,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女儿才回来。”
李家人将周亭瞳和孟长夏接进家门,每走过庭院中的一处地方,周亭瞳都要说上两三件事。
前一秒孟长夏才看到三两个家丁丫鬟凑过来,后一秒就见他们被周亭瞳带着一起哭了。
孟长夏疑惑地凑过脑袋,低声问她:“这李家小姐真的在台阶上跌倒过?又摘过园子里的花?”
“你傻啊……我编的,细节越多,越能取信于对方。现在唯一的知情人就是李县令,都过去十几年了,他能记得个鬼,现代有拍照才能回忆,除非他记日记,且日记十几年没有被虫蛀过,怎么可能!”
“你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过奖。”
“谁要是娶了你,简直是身在地狱。”
周亭瞳说:“我最想让你在地狱里!”
但这话说完,二人都觉得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
孟长夏耳朵不知怎么就红了:“我未来是要娶意中人的,你别祸害我!”
“我那就是口误,瞧瞧你紧张的样子,你不愿意谁能把你绑上花轿似的。”
两人又是好一番斗嘴,进入会客厅时,一个个收起獠牙,拿出社交样子。
李县令坐定了,请小厮给孟长夏沏了一壶好茶。
“孟先生,你要的路引本官可以办到。不过,现在本官有个不情之请想让你帮忙。”
孟长夏被人那么恭维着,早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一拍胸脯:“您尽管说,除了我这条命。”
“你这年轻人,本官是一方父母官,保护百姓钱财生命,要你的命做什么?本官只是觉得,孟先生胆识过人,一表人才,而你看我这闺女已经到了出嫁的时候,而孟先生您又跟小女单独相处了几日,这传出去,恐怕对小女名声不好。”
孟长夏问:“那您的意思是?”
“就由本官做主,把小女许配给先生!”
孟长夏:这样吧,伯父,您还是直接要我的命比较好。
李县令:你这年轻人怎么这样?答应好的却反悔?说话不算话的人没有**!
孟长夏:好巧!你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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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诈骗狂魔:真假千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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