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个游戏,但谁也不想死。这样吧,我们两个就不要内斗了,一致对外好吧!”
周亭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与他达成协议:“明日成婚,后天出发上路,你拿到的三百两要分我一半。”
“你知道三百两有多重吗?”孟长夏说,“放在我的随身超市里好了,我们两个无负重前行。”
“也可,”周亭瞳说话间,肚子叫了一声,她对孟长夏伸手,“从你的超市里拿点薯片出来,我解解馋。”
孟长夏觉得两人刚达成联盟,要是直接拒绝了周亭瞳的请求也不合适,便闭上眼睛,一手伸进宽阔的袖子里摸索。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我要集中精力,走到食品区货架那里。”
孟长夏从袖子里面扯出两袋真空包装的原味薯片。
“你这个随身超市能自动补货吗?”
“不能吧,到目前为止,空了的地方就是空的。”
周亭瞳又问:“超市里能装活物吗?”
“我经过入口的时候,倒是看见鱼缸里有鱼在活蹦乱跳的,应该可以。你想干什么?”孟长夏警惕地双手抱臂,“你不会懒到连路都不想走,以后都赖在我的空间里吧?”
“试试嘛!万一可以呢对不对?以后假如你又被人冤枉通奸,你就可以把你相好藏进去,别人一看只有你一个人,这不就没法子冤枉你了吗?”
周亭瞳说着就把孟长夏的袖子撑圆了,头朝里面拱。
“你不要这样!”
“我偏要!开发空间,义不容辞!”
两人正拉扯之际,忽然听得背后一声咳嗽。
原来是李县令如今的正房妻子,周亭瞳的继母。
“明日大婚,此刻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各自回屋去,我们李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传出去了叫人笑话!”
第二日,一大早,周亭瞳被人从床上喊起来,两个妇人准备好了工具给她绞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周亭瞳咬咬牙,一定要珍惜生命,决不能随意挂掉,不然真是白瞎了这张系统送的绝世容颜。
她现实里也就是个中人之姿,但这幅身躯因为年龄加持,又从小没怎么遭受过紫外线的照射,皮肤那叫一个白皙通透,两只眼睛含娇带媚,真是漂亮极了。
仆人又叫她躺下了,取了两颗细长的米粒,在她耳垂上来回捻着。
周亭瞳觉得有些微疼痛,但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便松了戒心,闭上眼睛睡起了回笼觉,谁料面颊忽然感到一阵热浪,紧接着就仿佛有订书机狠狠地把她的耳朵咬了一口,她惊醒过来,才发觉仆人见耳垂的肉已经被捻得很薄,便用一根被火烧过的缝衣针快速穿透耳垂,再分别塞一根茶叶梗。
这……不卫生吧……
周亭瞳心里烦躁极了,不知道孟长夏有没有受到折磨,否则她心里真是极大的不平衡。
“都说了不让进!”
“我是小姐的旧识,你就放我进去吧!”
周亭瞳听到外面一阵喧闹,便问下人:“什么声音?”
“小姐您不要理会,”仆人道,“门外来了个乞讨的婆子,明明已经给了她铜板,她就是不肯走,嚷嚷着说要见您。这种套路我见多了,不过是走江湖的骗子得了消息,想来要些赏银。”
“我内心总觉得今日该有事发生,可能是与她有缘,我便出去看看。”周亭瞳其实是闷了,只想出去走走。
她披了件斗篷,抱了暖手炉,便在丫鬟的陪同下到了后门处,叫管事将乞讨婆子放进来,给她些银两饭菜。
管事见小姐发话,便不再阻拦,叫人把乞丐放了进来。
那乞丐年纪其实不大,可能与周亭瞳的继母年岁相当,但面色发黄,餐风露宿让她显得过于沧桑。
丫鬟递出一些碎银子:“呐!是我家小姐发善心,还不快快谢过?”
谁料,这乞丐对于伸到鼻子底下的银子仿佛看不到一样,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周亭瞳。
乞丐忽然局促不安起来,手在裙摆上摸了摸,又把头发理了理,从怀中掏出一只已经褪色掉漆的拨浪鼓来,放到了周亭瞳脚边。
“老人家,你是何人?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您的模样。”
乞丐忽然伏地痛哭起来:“老身有罪,老身无颜面对小姐啊!”
“老人家,你我可曾认识?你又有何过错?”
乞丐道:“十几年前,仆乃是小姐的乳母,一直形影不离照看小姐,谁料那日,仆带着小姐出门玩耍,掏钱买东西的工夫,再回头,小姐已经叫贼人抢了去!”
“原来您便是我的乳娘!”周亭瞳没料到今日还有意外收获,连忙上前要扶起那乞丐。
谁知乞丐见小姐要来扶她,局促不安地后退两步:“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仆浑身肮脏,恐怕脏了小姐的手。”
周亭瞳丝毫不怕,她上前扶起乞丐,问:“您既然是我的乳母,为何会沦落到这般?我听旁人说您已下落不明许久。”
“贼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将小姐掳走,彼时老爷还不是县令,在京城参加考试,我着人去寻小姐,可遍寻不得,想到临别前,老爷将小姐托付给我,我却未能尽好职责,羞愧难当,此后便一直行乞为生,来赎罪。听闻小姐被寻回,仆特地来见小姐一面,了结心中残愿。”
周亭瞳叫仆人将她带下去梳洗,同时将此事禀告李县令。
待乞丐梳洗完毕,换上新衣款款走出时,周亭瞳才看清她原本的面目。
乳母面貌温柔,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但脸上、手上都伤痕累累,饱受风霜摧残。
她慈爱地拿起梳子,要给周亭瞳梳头发:“看到小姐平安,出落得如此动人,仆便是此刻死去也心满意足了。”
然而,乳母的行为却被众人拦下。
“给新嫁娘梳头要的是十全人,你家中已经死绝,膝下没有儿女,算不得有福气之人,万一把坏运气传给小姐可如何是好?”
乳母只好讪讪地收了手,只是看向周亭瞳的眼神依然是充满着慈爱。
周亭瞳简直是要哭出来了,来了这个世界,李小姐的乳母是对她最好的人,万一让乳母知道真正的李小姐早已经遭遇不幸,不知她会不会一头撞死,还是瞒下来的好。
“老爷到!”家丁通报一声,乳母立刻站起来,不安地捏着手。
周亭瞳知道她是心中有愧,怕她内心压力大,便遣散众人,只叫李县令进来。
李县令一进来和乳母对视,这两人都愣住了。
李县令一提衣服后襟,坐了下去,指着凳子对乳母说:“坐啊,别愣着了。当年的事,我早就不怪你了,土匪那次行动计划周密,非你一个妇人能够阻拦。”
周亭瞳见乳母还呆愣地站着,急忙上前挽着她的手臂:“赶紧坐,爹爹早已原谅您了。”
乳母却一直朝周亭瞳背后躲,低声喃喃道:“不对,不是,他不是老爷,他不是。”
周亭瞳疑惑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李县令说:“瞧我这记性,我本准备了郊外几亩地的地契,打算送给你乳母,好让她能有生活依靠,却忘在书房了,你去替爹爹取来。”
“好嘞!”周亭瞳快步离去。
屋内,李县令把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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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亭瞳跑得飞快,取了地契回来,却听到屋内似乎有动静,她便蹑手蹑脚走过去,眼睛透过门缝,却看到李县令拖着嘴唇发紫,唇角流血的乳母走到屏风后。
难道她周亭瞳成了柯南体质吗?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命案发生。
可问题在于,李县令为何要杀了乳母?
再联想到之前乳母见了李县令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周亭瞳心里便猜出了个大概。
现在的李县令得是个假货,也许真的李老爷考试回来途中,被他害了性命。
周亭瞳眼珠子正飞快地转着思考对策,突然门就开了。
“女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周亭瞳定了定心神:“爹爹,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我刚把耳朵贴过来,你就把门开开了。”
“是你太贪玩,分了心才没听到。”
周亭瞳:“乳母呢?地契我取来了。”
“她已经离开了,我要给她东西,她说什么也不肯要,还说亲眼见到你活着,她就放心了。”
“好吧。”周亭瞳说着转身就要走。
李县令把手搭在她肩上的时候,周亭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女儿,你走错方向了,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一会儿你母亲把嫁衣拿来,你试试合不合身。”
周亭瞳五官都扭曲了,只觉得搭在自己肩上的是一只夺命手。
临进屋前,周亭瞳回头看了一眼,没料李县令也正回头看她,那眼神,像狼。
周亭瞳进了屋后,迅速插好门栓,进了屏风后面,屋子里有些昏暗,拿着灯仔细看,却真能看到地上两道拖行的痕迹。
原来,一切不是错觉。
痕迹延伸到床下就没了,周亭瞳举着灯看,床下确实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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