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妖精大会:京城野怪(五)

“周小姐,我来娶你了!”

夜半,天气炎热,周亭瞳被一阵索命的声音吓醒。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害我害得好惨!”

周亭瞳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屋外果真是陈公子的声音在唤她,并非错觉。

可……陈公子早就死了,尸身被陈府领回去下葬,就算他诈尸,公主府离陈府可有二里地,诈尸还诈得有了一点子智慧?

周亭瞳住在公主府后侧屋中,驸马之前住的地方。驸马一死,他的仆人就被遣散,因此,这块区域目前只有周亭瞳一个人在住。

她顺手抄起一根门栓,蹑手蹑脚推开门。

银色月光照在地上,四周空无一人。

难道真是幻听?可她自认为做人坦荡,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把门栓朝肩上一扛,她正欲返回屋内,突然见树上掉下一颗果实。

她刚住进来,白天并未仔细观察过这是什么品种,见一阴影当头砸下,她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手接到果实的瞬间,她便隐约觉察到了不对劲。

果实宛如椰子大小,她好像揪住了椰子的头发?

把果实提起来,周亭瞳见她提着的分明是一颗人头!

上面眉眼嘴鼻还有耳朵,这果子长得可真别致,不仅与陈公子相貌一致,甚至还开口骂人。

周亭瞳仰头看去,树上还有数十个拳头大小的果实,等它们都成熟了,那岂不是树上长了几十张嘴?看来,得想个法子把树给砍了才行。

进屋,周亭瞳召唤出酆玉楼。

酆玉楼一见面,就跟周亭瞳诉苦。

“睡我旁边的是个什么玩意?每天打鼾,鼾声如雷!”

周亭瞳翻出英雄宝鉴来:“打鼾的不知道是打虎英雄还是外国友人,不过顺序是固定的,没办法。你不如用手帕把耳朵塞住。”

酆玉楼气鼓鼓的,但也无可奈何。

“说吧,这次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周亭瞳把果子朝桌上一扔:“烦请你掌掌眼,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果实被扔到桌上时,面目扭曲,瞪大眼睛,不断咆哮着:“摔死我了!摔死我了!”

周亭瞳一阵胆寒,毕竟对于类人而不是人的东西,大多数人有着本能的恐惧。

酆玉楼抓着头发,提起果实,另一只手逗弄着果子上的人脸,故意捏人脸的鼻子,待人脸生气了要咬他的时候,他就把手指缩回去,让人脸的上下牙关咬空,如此重复几次,人脸气得鼻子都歪了,酆玉楼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有趣的人面瓜,你从哪儿弄到的?”

周亭瞳:“请不要把它拿到我面前,我害怕。”

“你竟然也有害怕的东西?可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周亭瞳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莫名其妙就长在树上,大晚上的喊我的名字,叫人睡不着觉。”

“有一种树,叫人面树,外表看上去跟一般的柳树差不多,但如果将含冤而死之人的尸体埋在树下,树上便会长出如人头大小的人面瓜,与死者面容一致。这种瓜,生长速度极快,不过一落地便存活不了多久。”

“一定是陈家人故意把尸体埋在这里,不过,想就这么吓死我,恐怕这主意太差了一点。”

酆玉楼把人面瓜劈开了,里面溅出血水。

“想尝尝吗?”

周亭瞳:“把那东西拿得离我远一点,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还有一件恐怖的事,你发现没有?”酆玉楼眼睛盯着跳动的烛火,极为认真地说着。

周亭瞳问:“还有什么惊吓?”

“按照蜡烛燃烧的长度来看,我在你屋子里待了可不止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酆玉楼话音刚落,就突然化作一缕青烟,从屋内消失了。

周亭瞳看了一眼蜡烛的长度,这次,酆玉楼出现了15分钟左右的样子。

系统提示:“您已完成生存任务的四分之一,作为奖励,英雄人物出现的时长延伸至一刻钟,祝你任务顺利完成。”

周亭瞳此时,又想到了纯禧公主对她说过的孟长夏与陈公公的纠葛,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她用手指蘸水,在桌面上画出皇城简要布局,召唤出江意吾,希望她能去打探一下孟长夏的情况。

“时间延长,这个距离对我的蜜蜂来说足够了,等我的消息。”

说完,江意吾手指抬起,三只蜜蜂绕着她白皙的指尖转了两圈,而后飞出窗外,没入夜色之中。

——————

屋内气氛有些怪异。

虽然陈公公掩饰得很好,但孟长夏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当他拿出画有私人印鉴的纸张时,陈公公的微表情已经能说明他与印鉴的关系。

孟长夏连刚喝进嘴里的茶水都没敢咽下去,悄悄吐在袖子里,起身说道:“忽然想起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义父,我改天再来拜访你。”

“哎,有什么事情能比陪义父喝两杯更要紧?”陈公公拉住他,“我对你的教导,你都忘在脑后了?”

孟长夏推辞道:“儿不能饮酒,怕醉酒了在宫里冲撞贵人。”

“儿啊,你这般见外,倒像是有了二心。”

孟长夏又周旋二三,但对方依然不依不饶,要他把酒喝下去。

孟长夏眼珠子一转,把陈公公手上那杯酒抢过来对调一下:“儿只想饮您这杯酒,我先干了,您可万万不能推辞。”

苦酒入喉,烧人嗓子,不过自然无毒。

陈公公叹一口气,把原先准备给孟长夏的酒泼在了地上:“原本你忘记过去的事,是一件好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看到了那封信。”

“如此说来,你承认是你想杀我,那封信也是你写的?”

陈公公说:“你已清楚,又何必说出来?”

“你想在慈宁宫里把我灭口?”孟长夏讥笑他,“宫里好些人都见到我来此处,我若自此不知去向,你说他们该怀疑谁?”

“不知去向?”陈公公冷笑一声,“人人都会看到,是太后亲自下的命令杀你,可与我不相干。”

“你不过是个奴才,也想左右太后意见?”孟长夏说,“我也不是三岁小儿,这种恐吓人的手法太低级了。”

“杂家活了这么些年,可从来都不说大话。”陈公公狞笑着,身上散发着阵阵阴气,嘴里忽然发出了中年女人的声音,“哀家听说陈玄瑶你有个义子,总听你夸他机敏过人。皇上年轻,身边总得有个可用之人,哀家想见见你这位义子,若是个人才,便让他留在皇上身边做事。”

听到这样的声音从面前干瘦的太监嘴里发出,孟长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早听闻太后多病又喜静,一向不见人,皇上又是出了名的孝顺,母亲要隐世,便由了她,自己只隔三差五隔着屏风请安。

如今孟长夏见陈公公模仿女人的声音如此娴熟,心中有了个猜测,或许真的太后早就死了,而他们这群慈宁宫的奴才挟持着太后的尸体作威作福。

孟长夏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待在此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仗着自己年轻,绊倒了陈公公,夺路而逃。

谁料陈公公一脑袋撞在桌角,竟是头破血流,没了气息……这,电视剧里的情节,巧了么这不是?

但孟长夏管不了许多,慈宁宫里有猫腻,所以这些太监、宫女未必会把陈公公的死因捅出去。

孟长夏一边逃,一边说着:“谢太后赏赐,奴才告退。”声音之大,让外面经过的太监、宫女都听到,作为他已经离开的证明。

就差一步迈出慈宁宫的大门,但突然间,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孟长夏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他借着月光看了面前人一眼,几乎吓一跳,酱紫色的面庞,身上长了白毛,生前尊贵的太后,死后被人做成了人干傀儡,如果她只是一个寻常人,异常早就被人发现了,可因为她是太后,根本没有人能接近这帮奴才设置的安全距离内。

一个小太监从太后尸身后走出,他的手向上,太后的手就向上抬。

仔细看去,才能发现太后皮肉中穿出一些透明的丝线,线的那段,正是被小太监牵在手上。

“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孟长夏后退两步,再这么下去,可就真的脱不了身了,他道一声,“得罪!”

孟长夏一脚踢开操纵傀儡的太监,谁料太监拿尸身挡了一下。

骨碌碌,太后的头滚落在地上。

孟长夏一边跑,一边叹气,完了,一下子捅了两个篓子,他一直跑到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还在瑟瑟发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他想哭,但突然飞到他面前的小蜜蜂迫使他不得不把眼泪收起来。

————

第二天,周亭瞳刚要出公主府转悠,便遇上了借采办知名出宫的孟长夏。

惊魂未定的孟长夏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差痛哭流涕地说着他昨晚的悲惨惊魂。

“你说陈公公死了?”

“可不是吗?我又摸脉搏,又听心跳,脑袋破了那么大一个洞,现在天气又热,细菌滋生,他绝对,绝对,绝对!死了!”

“那……”周亭瞳伸手指了指他身后,“那现在站在你后面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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