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的阿姨一早就被送去做各项检查，病房里只有林姐和陶江两个人。乔度给的酬劳丰厚，林姐照顾起陶江来也格外上心，一会给她削苹果，一会给她捏手臂，殷勤得很。陶江看了会电视就觉得头晕，在床上倒了半晌，脑内活动倒频繁起来，想着自己既然能活动了，是不是能把看护撤掉。
从她出事到现在，所有的治疗费和看护费，全是乔度出的，她大脑受伤，做了一次开颅抢救手术，光这笔手术费就已经很高昂了。乔度只是她前男友，又不是亲老公，这钱她回头还得还给他，她觉得自己不太像有钱人，还是能省则省的好。
所以，虽然有点对不起林姐，但她也没办法。
她正闭着眼睛想着，病房的门被推开，车轮声压过地面，大概是隔床的阿姨被推回来了，她也没多在意，谁知车轮声停在她床边，护士很客气地说：“308床陶江，给你换病房了。”
“啊？”陶江睁开眼，看着床边的轮椅和两个护士，一时有点摸不着脑，“换去哪？”
“高级病房。”护士小姐姐回答她。
“……”陶江连两人间的病房都嫌贵，这还搬去高级病房？
林姐看这架势，已经过来扶她：“陶姑娘，你先过去，我收拾收拾东西就来。”
“不……”陶江头更晕了，想拒绝，却见门口又有人进来。
大中午的，乔度居然出现了，他已经换了身衣服，西装笔挺，很有都市精英的味道，正在打电话，眉色沉敛：“谢谢您，没事的，我理解，病房紧张……”看到病房里人有点多，他蹙蹙眉，抬起手示意他们先别说话，那架式有几分老板对员工的调调，病房安静下来，他继续讲电话，“脑科程主任过来了？什么时候能约时间？好的，麻烦您了……”
陶江瞠目——她是不是穿越到什么霸道总裁小说里了？
乔度又简单说了几句话，乔度才挂上电话，回头看着轮椅：“怎么不推平车过来？”
“别！轮椅就可以。”陶江马上阻止他，她已经能走了，坐轮椅都嫌夸张，还平车？她又不是快死了。
“那还愣着？”乔度也没勉强。
“能不过去吗？”陶江攥紧被沿，没了头发的陪衬，她的五官越发醒目，一双眼大得惊人。
“不能。”他道，见她还僵着，他补充了一句，“那边有陪护病床，睡起来比较舒服，行军床睡得我腰疼。”
“……”陶江被这直接的理由说得无言以驳，不搬的话，感觉上去像她虐待了他。
————
陶江老老实实坐上轮椅，乔度从护士手里接掌了轮椅的操纵权，推着她去高极病房。他比护士更加细心，她能感受得到，这一路上但凡地上有什么豁口断角能磕到轮椅的，他都要停下来小心抬高轮子让轮椅平稳过去，生怕颠伤她可怜的脑袋。
两个护士一边带路，一边偷眼看乔度，那表情，和她昨天看完狗血偶像剧在镜里看到的一样——没办法，狗血归狗血，架不住男主颜值高，生了张怎么渣都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脸，嗯，有点像乔度。
她能理解这两小姑娘的觊觎。
高级病房果然不管从名字还是装修上，都百分百碾压普通病房，一个套间，卧室两张床，外面是个简单会客厅，没什么可挑剔的，除了钱。乔度进卫生间洗脸，哗哗水声传来，陶江呆呆坐在床上，什么也不用做，享受被人服侍的滋味，像个大写的懵逼.JPG。
今天的乔度打破了她心里小小的阴谋论——她暗挫挫地想过，自己是不是某个已故富豪失散多年的女儿，有笔待领取的巨额遗产，而他垂涎于这笔遗产。
但是显然，乔度看起来像功成名就的人物，人设已经趋近她想像中的爹……
“在想什么？”乔度出来，脸上还挂着水。
陶江从床头扯了几张纸递过去：“在想我是不是有笔待领取的遗产。”
乔度并没跟上她的思维，擦擦脸，回答得很正派：“没有。你父母在你六岁时离婚，你妈再嫁去了多伦多，你爸在你十岁的时候病逝，他和我父亲是战友，只给你留下笔转业安置费，二十来万吧，用来作你奶奶和你的生活费，你奶奶在你高考那个夏天去世了，那二十万没剩多少，只够你读完大学。”
“……”妈的，陶江觉得自己好可怜。
“这些，你要是不信出院后都可以查。”他过来调整她床的高度，想了想又加上句，“如果三年前你没拒绝我的求婚，可能你现在会有笔不少的赡养费。”
然而，她拒绝了。
陶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们居然已经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不过按他的说法，结了也要离？
天哪，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是不是能到豆/瓣或者知/乎发个帖，名字都想好了：《EX的高尚品格》。
应该有人打赏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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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