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奈苦担心的事情都没发生,就像是余甘子帮他把手游霉运赶走,他这消杀药水配置的顺利极了。
“好了。”奈苦轻呼气,手里拿着一贯不到200ml药水。
试管里的药水通体乳白,还有零星蓝色点缀。
“冯长官,把这个导进喂食器,混合大量水,然后喷洒就能够消灭尸体腐蚀后产生的细菌。”奈苦说。
接下来就不是他能做的。
奈苦手脚发软坐到余甘子身边,身后机器发出运行的轰鸣。
主控室虽然还有其他人,但此刻奈苦眼里只有余甘子。
他慢慢伸出手在虚空中小心翼翼描摹余甘子眉眼。
奈苦从未见过余甘子这么脆弱的一面,他也从未觉得失去余甘子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人在大自然面前还是太过脆弱。
“学长,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奈苦轻轻靠在余甘子肩上,小声说道。
暮色降临,营地的灯火早已点亮,虽然周围仍旧是一片狼藉,但看着那片亮光,心里充满希望和温暖。
虽说完成消杀任务的路上出现小状况,但是在回程时非常顺利,冯源带着他们从另一边台阶下去,沿途没有再遇到突发状况,就算偶有小插曲,也都被冯源一一化解。
只能说虽然在消杀过程出现失误,但整体不愧是被派到危险地带执行任务的队长。
奈苦一行人还未走进营地,远远的就有人迎上前来,接过李星背上昏迷不醒的余甘子向医疗帐篷跑去。
奈苦紧随其后。
冯源看了一眼,转身向营帐走去,这次任务失败他占重要原因,如果不是他没保护好余医生,也不需要奈苦等人过去。
这是他的失误。
奈苦跟着奔跑到医疗帐篷,然后被拦在外边,除了主治医生和护士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医疗重地。
奈苦盯着围布紧锁的帐篷,焦急万分,短短时间嘴唇上竟然起了一个燎泡。
好在帐篷里灯火通明,医生手术的影子竟然浅浅的倒映了一些在帐篷上。
他就盯着那若有似无的影子,心脏随之砰砰跳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医生从帐篷中出来时,奈苦双腿因为保持一个姿势过久腿部血液不循环。
他咬着牙,双脚并拢强忍着从脚底板传来的痛痒蹦到医生旁边。
“医生您好,请问余甘子现在情况怎么样?”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
医生奇怪的看了眼奈苦,不知这位面部表情凶狠的人是不是和余医生有仇,因此他有些犹豫。
“您是病人的?”
“我是他男朋友,刚刚跟着过来但是被拦在门外。”
这是奈苦第一次主动承认余甘子是他男朋友。
他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直到医生投来奇怪上下打量的目光。
忽然被强制忽视的酸痛痒通过四肢百汇涌到心脏,跟着起搏供血来到大脑。
迟来的羞囧让奈苦脸刷白。
但是他不想反悔改口。
他就是余甘子的男朋友。
余甘子已经向他走了99步,这最后一步就让他来走吧。
没想到医生的反应和奈苦预料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取下眼镜拉出贴身衣服擦了擦,又戴上。
“你就是传说中鱼竿追了好久都没追到手的男朋友?”
他的反应让奈苦惊讶又不知所措,从他坚定信念之后,遇到的所有人都从未歧视过他。
反而态度非常和善。
奈苦迟疑着点头,“如果他没有其他追求的人,那应该就是我。”
他还是不够自信,虽然余甘子给他的爱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就差把他锁在家里,每分每秒在他耳边说“我爱你,我爱你,到死我也只爱你。”
一双手重重拍在奈苦肩膀,“好样的,余甘子那臭小子从大学时期开始就仗着长了张好脸,在我们面前扬武扬威,没想到竟然能够有人能收服他。”
奈苦眨了眨眼。
大学?
所以他是余甘子的大学同学?
“你也是厦大的?”
医生顿了顿,“你也是厦大?”
“我是21届,不过因为一些事情肄业。”奈苦说。
“那你不是就比我们小三届。”医生算了算,“原来你就是那个甩了余甘子让他痛苦出国的好小子!”
什么痛苦出国?而且那也不是甩,是和平分手。奈苦弱弱的想。
他很好奇,不过他更想知道余甘子此时状况。
“医生……”
“叫什么医生,叫我宽哥就行。”
奈苦拧着手指头,这算是他重新进入余甘子的世界吗?
“宽哥,余甘子现在怎么样?手术成功吗?”
宽哥推了推眼镜,拉着奈苦掀开帘子走进去。
没有奈苦以为的手术台,只是在帐篷中间摆着一张不算大的病床,两位护士正在收拾手术工具,看到宽哥突然带着人进来,虽然惊讶倒也没做出大举动。
“手术室不是不让外人进来吗?”奈苦挣扎着想出去。
“放心,咱们这儿根本没有无菌手术的条件,你就算没消毒也没关系,再说余甘子那点小伤也不用做手术,就是帮他检查下骨折的地方再包扎。”宽哥说。
奈苦半信半疑,最终对余甘子担心占上风,他快走两步走到手术台。
余甘子闭着眼,看不出要醒的样子,骨折的手平放在胸口,上边吊着一根绳子挂在输液架上,减轻石膏重量。
虽然他脸上有擦伤,还有没擦干净的灰尘,眼底青黑,皮肤因为熬夜和焦虑粗糙。
但在奈苦心里没人能比得上余甘子。
他伸出手指摸了摸余甘子的睫毛,软软的。
“学长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啊?我真的好担心你。”奈苦声音带着哽咽。
“我好后悔当初不够坚定浪费这么多时间,你快点醒过来。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正当他耳朵手指快摸到余甘子嘴唇时,身后传来轻咳。
“抱歉,不是故意打扰你,观察时间差不多,该把鱼竿送到旁边普通病房。”宽哥有些尴尬,手掌捂着下巴和嘴唇。
这不是他遇到的第一对男性恋人,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不近女色、男色的余甘子被人上下其手。
终归有些震撼。
被宽哥的咳嗽惊醒的奈苦,耳朵通红,出去时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生怕看到宽哥揶揄的眼神。
也就没发现他以为昏迷不醒没有意识的余甘子半眯着眼狠狠的瞪了宽哥一眼。
宽哥眉毛一挑,刚想揭穿余甘子装昏,就见他发出虚弱的呻吟,引得奈苦扑过去。
“学长,你终于醒了。”奈苦虽然没流泪,但眼圈通红,按在床上的手抖个不停。
“抱歉,叫你担心我。”余甘子虚弱的说。
宽哥翻了个白眼,就是这套,大学时这厮就常用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骗的那些女孩男孩对他前仆后继。
“嘿。”他压低声音,“咱们先去普通病房再继续呗。”
这次奈苦不止是耳朵红,脖子还有看不见的地方也通红一片。
那是被羞的。
“对,对,一会手术室还有人要用。学长你躺好。”奈苦装的平静的说,殊不知在场两位男性,一个恨铁不成钢,一个眼里泛绿光,像是久未吃肉的饿狼,看着肥美小白兔思量着怎么能剥开他的皮毛,一口一口吞吃入腹。
许是宽哥特意安排过,这间普通病房床与床之间竟然有简单的屏风格挡。
“宽哥,你和学长先聊,我去打点水过来。”因为刚才的事奈苦还有些尴尬,他找了个借口先行逃离现场,等冷静再回来。
等到奈苦离开,宽哥这才挑眉看向面无表情不再伪装的余甘子。
“刚才不还一副手疼的要死的表情,怎么人一走就不疼啦?”宽哥打趣道。
“你个没老婆的人懂什么。”余甘子怼道。
“啧,真该让学弟看看你现在的嘴脸,让他认清楚你的真实模样。”
余甘子转开视线,不想搭理宽哥。
见状,宽哥倒是正色,指着余甘子的手臂,“你虽然最后做的是牙医,但以你大学时候的专业水平,你应该知道你这手臂如果不好好修养,后边可能连手术刀都拿不起来。”
“我是牙医。”
宽哥沉默“……”
“那你小心洗牙器都拿不动。”
“呲。”余甘子发出不屑轻呲。
“嘿!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告诉——学弟。”宽哥满意的看到余甘子侧脸僵硬,像是抓到他的小辫子。
俯低身体,“明天有撤退的车跟着撤离。”
他说完不等余甘子反应,抬高声音:“如果你坚持留在这儿,你的手臂可就没救了。”
“你。”余甘子瞪了一眼宽哥,心疼的看着站在门口满脸惊慌的奈苦。
“没这么严重,你别听阿宽乱说。”
“我不是医生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知道手臂二次骨折的伤害,一个不小心就会一辈子没办法复原。”奈苦红着眼。
可真像只小兔子。余甘子想。
“放心,我这次本来就打算撤退。”余甘子说,“我就是一个小牙医,刚开始是因为人手不够,现在军队驻扎又有大众关注,既不缺物资也不缺人手,我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以上所有和医学有关纯属胡编乱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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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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