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有演员证的第六天

开会的目地一来是了解司内事务,二来也是敲打这些因为他失宠而人心散乱的风气。前者是尽一司之长的职能,后者也是稳住人心,不能他在前头开卷后头家被偷了。

当然,他也没想着就一场小会就能把人心收回来,只能日久见人心了。

目地达到,弥子暇说了两句鼓舞人心的话便挥手示意散会,末了又说了句:“许大人跟何大人留一下。”

许俞跟同为副手的何笙对视眼,谦顺的又坐了回来。

弥子暇和气笑了笑:“人没这么多了,不用坐的这么挤。”

视线看了看,指着面前案几的对面:“这样,你们来,坐这。”

春秋时期正式场合都是跽坐,也就是所谓的跪坐,案几也跟后世矮条几差不多,正好跪坐后够伏首写字的高度,其实就是充当后世办公桌的作用。

案几对面其实已经突破了时人最佳社交距离,但往往上位者为突显亲近,也会时不时搞点特殊。

为彰显一司之长的阶级差距,弥子暇所跪坐的地方比别人高半阶。

俩人诚惶诚恐的移了上去,弥子暇笑了笑示意他们不用紧张,又招手小吏:“给许大人何大人,上盏茶。”

很快茶被端上来,俩人受宠若惊道谢:“谢司礼。”

“这段时日我不在司内,两位大人受累了。”

许俞谦虚回道:“司礼言重了。辅助司礼管理礼正司原本就是我们职责,怎敢言辛苦?”

何笙也附和回:“许大人说的是,辅助司礼原是我们份内之是,道不得辛苦。”

不愧都是官朝历练出来的,漂亮话谁都不怯。

“两位是我司骨干能臣,能力、见识都远超其他人,可见当初我力排众议提拨两位并未选错。”

“司礼廖赞。”

许俞讪讪表示不敢当,何笙亦是一幅羞愧模样,前者出身邶北望族,后者出身亦是不凡,俩人能力才干都不错,可以说在前身不干实事专心恋爱的前题下,礼正司仍能正常运转,俩人功不可默。

而当初俩人入到礼正司,算是前身捡的漏。

俩人都是地方上历练过的,调入朝歌是凭着升职的想法,不过当时朝堂内并无合适的职位,又刚逢礼正司新建,当时渣男跟前身感情正浓,大手一挥可不就让俩人入司了。

据现在也是好几年的光景了。

“不是廖赞。两位的能力我心知肚明,于礼正司不可或缺,所以还请两位继续尽心辅佐于我,让礼正司越发完善,也为我卫国强盛出一份力。”

许俞:“。。。。。。”

何笙:“。。。。。。”

不骗你,我昨天还在计划着另谋出路。

礼正司设立初衷都是因王上偏爱,如今没了偏爱,不趁着散伙前谋出路还真等着扫地出门那天?

两人神色弥子暇看破不说破,继续道:“两位既然都在,我也不瞒你们。之后司内公务会比之前更重,侧重点会有所倾斜,也存在变数,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

许俞迟疑下问了句:“什么样的变数?”

弥子暇回他:“现在还不好与你们说。总之会比之前要好,你们的前程官途远不止现在这般,所以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大饼画的俩人心里猜疑,飞快的对视眼却是沉吟不语。

正当俩人心里怀揣迟疑时,宫内官吏通传:“见过司礼。王上传唤,让你速去书房正殿。”

弥子暇颔首:“有劳。我知道了。”

说着起身,理了理衣袖示意俩人道:“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说。”

俩人应声揖礼:“送司礼。”

恭敬目送上司离开,俩人不约而同对礼眼,不是说已经失去王上宠爱了吗?这时候传唤是何意思?难道是问罪?不对,如果问罪就不是宫内官吏了。想起刚才上司言语神色,俩人莫名有种这事没完的猜想。

从始至终掐着点的弥子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想搞事业没有得力干将怎么行?瞧着许何俩人就挺好的。

有出身,有能力,有人脉,有野心,更决的是俩人年纪不到四十,正是男人见识履历颠峰时刻,这样的能干人能放跑吗?必须不能呀!

所以弥子暇打的主意就是先用话术稳住他们,也算给他接下来的各种计划打个预防针。

到了书房正殿,宫内官吏入内凛报,到不想出来传话的是另一个年轻官吏。

弥子暇:“?”

他要是没看错对方瞪了他一眼?

这人谁呀?

招他惹他了?

唉不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就挨瞪显得你眼珠子大?

所谓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平白无故招人瞪,弥子暇脾性一上来干脆就束着手不动。

卿大夫品级不是说着玩的,这诺大朝歌能让他认怂的没几个。

你个一无品级二无官职只一张脸的小白脸凭什么瞪我?。。。呃不对,只一张脸?这人设怎么这么熟悉?!完蛋说的不就是前身么?

破案了。

瞪他的小白脸十之**是渣男的新欢。

小破文不都是这么写的么,新欢总要到旧爱面前彰显一下存在感,或出于嫉妨,或出于吃醋,或出于炫耀心理,总之新欢总要跟旧爱过不去。

搞得旧爱还爱恋渣男一样。

对此,旧爱只想说:渣男跟你绝配,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一生一世直接琐死钥匙丢火山里溶了!

小白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敷衍拱了拱手:“见过司礼。王上有请。”

弥子暇扫视眼,束手玩味问:“我没见过你,是仆大夫新提拨的宫内官吏?”

“是。受仆大夫器重,暂时任王上起居录。记录王上一言一行,留存后世,供万人瞻仰。”说着一幅与有荣焉的模样,好像当个记录小吏就是天大的荣耀一样。

搞得弥子暇很难不戳破他,不置可否说了句:“哦,知道。这‘起居录’当初还是我向王上进言的,出发点是记录王上礼仪礼态礼行礼言,后来是过于复杂,礼正司不好夜居内宫,这才转教给了仆大夫。不过‘起居录’所记录的一字一句,最后都要转承至礼正司,抄录留档。”

弥子暇心内草裙舞,哦吔,新欢到旧爱面前刷存在感,结果旧爱是顶头上司是种什么体验?

难受不?尴尬不?

睨眼小白脸时青时白时黑的脸色,弥子暇都替他难受,替他尴尬。

所以告戒普罗大众一句,新欢想怼旧爱最好把旧爱底子摸清楚,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怼成翻车名场名。

途增旁人笑话。

“前头领路。”弥子暇道。

小白脸咬牙切齿:“。。。司礼大人,请。”

弥子暇暗搓搓拿余光睨了眼,吐糟道何必呢,你一起居录小吏不乖乖呆在渣男身边记录他的渣言渣行,非要抢通传的活,不是活该找怼吗?

你要是段位高点,脑子灵活点,到也还罢,偏生就一张脸能看,不怼你怼谁?

完蛋是不是又内涵了前身?

一想到前身造的孽要他来承受后果,弥子暇就种摆烂的冲动。爱谁谁,这种脑子有坑的前身不要也罢!

弥子暇:爱谁谁这种脑子有坑的前身不能要!

前身:你接着舞接着骂,反嘴一个字算我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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