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崔护的人面桃花

息候疑惑的看着这两个奇形怪状的人,他想反抗,身子却轻飘似落叶,想逃又怕这两人对桃花夫人不利。忍不住问:“二位锁我作甚?尔等是楚王派来的?楚王小儿欺人太甚,如今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世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但临死之前请让我看再我夫人一眼吧,你们可不要为难她啊!”那个白瘦子上来锁住他:“这时候心里还装着媳妇,痴情种啊!痴情种!放心,凭我俩的道行,动不得你夫人一根小手指,她自有她的去处。你小子知足吧,是我来锁你,而不是那个黑胖子,若是他来,你恐怕要去地府下油锅炸了。”息候更加奇怪了:“难不成我死了吗?”黑胖子道:“你看看地上躺着的,不就明白了吗?还有大名鼎鼎的黑白无常,就是本二尊,仔细看好,下次再死就是熟人了。”息候鄙夷不屑:“谁家大活人能认识二尊神祇呢?奇怪我怎么一点都不怕你们?”白无常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做什么坏事,当然不会怕。”息候忍不住继续问:“可为何要只你们两个一起来抓呢?难不成怕有鬼贿赂你们?互相监督着?”白无常道:扯远了哈,你以为我们是人间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污吏呢?只要银子到位,无论怎样一个大好人,随便安插一个罪名拉出去就砍。地府是惩恶扬善的地方,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息候苦笑:“看来地府是才是人间净土啊!既然你们那里朗朗乾坤,为何人们都不愿意死呢?”白无常道:“怪不得息国国君你当的一塌糊涂,人们不愿意死,不过是对未知世界心存恐惧而已。就像你们那里的明白人庄周所言,若是郦姬当初知道嫁给晋献公后,吃香的喝辣的,她临嫁时还能哭哭啼啼吗?不得屁颠屁颠赶着上花轿。”息候听闻有些气不打一出来:“既然你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为何不去抓楚王这种无耻之徒?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是惧怕他的权势滔天?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想必二位被他买通了吧?”黑无常讽刺:“这个傻不拉几的东西,家里养头猪,地里种茬韭菜,不都是养肥了再割吗?让其疯狂膨胀,你才有利可图。”息候道:“原来要等到恶贯满盈后,收拾起来才充盈啊!”白无常:“早明白了,也不至于现在媳妇都保不住。”息候蹙眉:“你这个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无趣的很。我有些疑虑,是不是二位来抓楚王,他给了你们好处,就让我替代他了?”黑无常耻笑道:“人间那一套在森严的地府,是行不通的,我们地府公私分明,绝不允许徇私枉法,所以小子收起你那套歪理邪说。”

白无常看他不解道:”人体呢有魂有魄,魂可以自行离开人体独立存在,而魄必须依附人体,不能单独存活。所以你死了后,魂要被带走的,而魄最终要消散的。男女分属不同的阴阳,我负责带男性的魂,散女性的魄,而他则反之。我们俩分工明确,我负责那些生前做善事的人,所以绑你,你也不害怕我。而他负责缉拿作恶多端的人,扔到地狱去接受油炸火燎,我绑你是大喜,他锁绝不快意,所以你偷着乐吧。地府空荡荡,所有的魔鬼在人间,我们两个一起的原因就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息候懊恼道:“没听说死了还有偷着乐的?二位官差说笑了”。天地间一片昏暗,息候四下打量着,白无常催:“快点走吧,不要错过报道时辰。”息候:“死了一了百了,哪有什么沙漏时辰呢?我夫人是不是被你们早一步带走了吧,让我见见她好不好?让我见见她吧,求你们了……”他见两个不理睬,自己,只好跪地磕头。黑白无常道:“不要磕了,你就是磕破头皮她也不会来的,她与你不是一路人。”“我们说好了生不相欢死同家的,我夫人绝不会食言,想念一个人只要看一眼,便是生命最后的期许,你们不会明白的。”黑无常:“她上天你入地,怎么同家?要怪只能怪仙鬼殊途。快些走吧,你活着并没有做恶事,不用接受审批,直接去投胎好人家的,这小子福气不错。”息候不得已,一路被锁着不停叹息。

狂奔了一路,他见前面一座台子写着“望乡台”,若再不见桃花夫人,怕是此生无缘了,赶紧求祈:“我能不能见我夫人一面,见不到她我是不会投胎的。”白无常鄙夷不屑:“随便你、不投胎永远见不到她。”息候:“告诉我她在哪?你们怎么会知道不投胎见不到她?”黑无常:“快些吧、岂不闻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你就明白了。”两个神祇加快了步伐,息候懊恼的:这俩怎么跑的比投胎的还要快。黑无常好奇问:你那么执着一个女人,等她老了鸡皮鹤发,还能如漆似胶吗?就像我俩现在一样,当初因为执念太深,我宁可淹死在约定好地方的水中,也要等到他,现在想想又何必如此呢?天天守在一起也就那么一回事。”息候取笑他:“神祇可知死不瞑目?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情,或当时你也是如此心境吧。我曾听说过二位神祇的故事,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你非要在一个地方等着淹死,你就不会挪挪地方吗?你这肚子是不是水灌多了才这么大?”白无常道:“他当时大约太感动了吧,执念有时候是自我感动的东西,看开不过如此。”

一路说一路答,终于走到一座桥头,桥上站在的慈眉善目老太太,端着一个汤碗递来说:“赶紧喝下这碗汤吧,你的时间不早了。”息候更加疑惑了:“你是谁?让我喝汤作甚?”老太太瞧瞧他:“幸好生前没做坏事,不然还要去受一番刑罚,来把这碗汤喝了吧,好去投胎。这汤里面有你上辈子阳间流下的泪水,也叫做阴阳无根水,我用你的泪水和我的汤混合在一起熬好,然后你喝下去,你就把前世全部的爱恨情仇全部都忘记了,这样重活一世,便没有那么多负担了。”息候推开她的手:“可是我不想投胎转世,我要等我的夫人,我也不想忘记她,她不在此地的话,一定是去息宫等我了,我得找她去。”孟婆说:你浑身时血,她见到不一定认出你,赶紧去投胎吧,错过最后时间,坠入畜道怎么办?”息候:“我洗把脸去”,说着不理孟婆,独自走向忘川河。那河通向虚无缥缈的云踪深处,息候走到桥下想洗脸,谁知河水血黄且冰冷刺骨,虫蛇满布,腥风扑面,底下数不清的亡魂惨叫不止。孟婆走过来叹息:“你看见他们了吧,为了来世再见今生最爱的那个人,他们选择不喝我的汤,但必须跳入忘川河中,等上千年,千年之中,他们会看到桥上来来回回中,不停走过的心中最爱那人。因言语不相通,不能说话,你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你,所以视而不见。你看着她一次次喝下我手里的汤,心里既盼她喝又有盼她不喝,不喝她会像忘川河中这些人一样,在波涛汹涌的污水中煎熬千年,漫长的等待不但痛苦难耐,且铜蛇铁狗上来撕咬,一年年忍受着皮开肉绽,旧伤未愈新伤继续肆虐,无穷无尽的折磨千年后,若心中执念不灭,还记得前尘往事,便可投胎去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那个人。或许那个人已经忘记你,或许重觅良缘,不能与你执手,那么千年的等待全盘皆输,因为这本事就是一场豪赌,没有人会逢赌必赢,所以千万三思而后行啊!”息候看到河一旁像是村落的地方,山与天相接的地方缭绕着阵阵岚气云烟,沿途的流水潺潺,人们脸上挂着舒适的笑容,坐在地上吃酒玩乐,眼前宛如一幅醉人画面。息候好奇问:“我可以去那边等我夫人吗?”孟婆说:“那边必须几世几劫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利的人,才有资格去的,你的修为还不够。岂不闻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老天不会偏爱任何人,想要有所得必有所失,地府只有付出才有回报 ,不像人间透过投机取巧可以不劳而获。说话间桥上横跨足不沾尘的鬼魂们呜咽哭嚎着,一个个喝下一碗碗孟婆汤,他感叹:“他们忘记前尘往事,希望来世投胎好人家,从此旭日东升上弦新挂,日新月异。可是踏上难以预料的来生路,又怎知世事无常?喝下汤虽然了却前尘旧梦,忘尽一世浮沉得失,一生爱恨情仇,来生都同陌路人相见不识,那我才不要呢?我宁愿浸泡千年,等我夫人相见,既然这里没有她,我先去趟息宫找找我夫人。”

不等孟婆缓过神来,他已飘飘然到了自己生前的宫殿,眼前一片荒芜,昔日贝阙珠宫飞檐反宇,而今颓垣败井茅封草长。看到昔日宫女来来往往,而今人去楼空,他内心阵阵酸楚,嘴里不停的喊着妻子哭喊声在夜空中蔓延,传至武陵仙境,桃花仙子泪目望去,他的身影是那样的孤独与无助,顷刻内心风暴肆虐自己,将她撕裂成千万片。而哭累了的息候,到处不见自己的夫人,一步一回首,万分不舍走向地府,孟婆见他归来道:“这就对了,只有喝了我的汤你们才能相见,不然生生世世都没有机会的。”息候想想两个鬼差跟孟婆一样的说法,他还是了一下,缓缓端起孟婆手里的汤,最后一眼飘向息宫,泪水潸然落下,打湿了瘦削绝美脸旁,心碎似断线的珠子。武陵仙境内,桃花仙子想飞过去悄悄擦干他的泪水,奈何一张无形的屏障,将两个人隔绝在两端,她只有无力看着他哭。回望荒烟蔓草着的息宫,心生悲凉,尽管柔和的南风吹拂,可带来的是酸风射眸子,月亮隐去,绵绵四起的细雨,更是增添了无尽的惆怅。望一眼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地方,痛楚如同心肝被折断一般,依稀中那年息宫,皎皎明月,照着息候修长的身影,两个人月下携手漫步,花前浅浅吟唱,执子之手,许下地老天荒的誓言。旧梦漫随云散,而今隔世,偶遇旧时月色,万种思绪,千般感慨,再难重拾那逝去的好时光,而未来无尽漫长的孤寂长夜啊!永无尽头。

离开桃花夫人眼睛那滴血泪,在空中盘旋,迟迟不忍离去,似悲伤为她凝聚成坚固外壳,风吹日晒不化。一日日无力游荡着,不知何去何从?空中乘着祥云的灵虚道人从

此处路过,看到那滴血泪,心生感叹:怪哉、怪哉……原来执念所聚不消不散。”血泪看到灵虚道长头环金光,知道遇见大神急忙求道:“上神怎知道我是执念凝聚?”灵虚道人:“因为所执是一切痛苦根源,没有痛哪来泣血?椎心含泪啊!”那滴血泪:既然上神知道我的苦楚,求您助我见息候一面,待此劫了却,我便化执而去。”灵虚道长说:“本上神万年修力,因太过清静无为,也不曾悟出“情”因何而执?不如你去找曾经为情所困的摩登伽女吧,就说灵虚道长请她解你一时之惑,她必然答应”,说完他驾云而去。辗转飞到灵山脚下,路旁古井处,井边汲水摩登伽女一直沉默忙碌,看到那滴血泪,她有些惊叹不已,何人执念成血泪?居然在天地间漂浮这么久?居然没有消散?究竟植入多少情深意长?才能这般绵绵不绝。透过泪与血间的一丝幻象,她看到了眼泪的前世今生,不禁暗暗叹息:当年青石桥上阿难,说好生生世世,而他执念做佛,自己与他因一念之差没了来世。她有些怜悯问那滴血泪:“为何不消散?一了百了后的忘才是最好的创伤药。”那滴血泪说:“我不想忘记,只想再见息候一面,哪怕万劫不复?”摩登伽女苦笑:“终有一天执念抵不过天长地久,你会自行消散的 ,拿什么见他?”血泪道:“所以在灵虚上神的指引下,才千辛万苦来此处求我佛的,您是四圣果中的阿罗汉果,诸漏已尽,万行圆成,自身已超然解脱,求你帮我应执所要执,不要让我此刻烟消云散,我只想好好看看他,记住他的样子,哪怕来世放弃三生轮回中所有安康喜乐,只要目光能停留在他脸上片刻,那么我将永沉绚烂之中,我佛慈悲望成全。”摩登伽女心生悲戚,如果当初自己像她一样执着,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她将自己所持佛的“声闻”取一分灵力注入那滴血泪叹道:“去吧,从此你将不灭不化,机缘巧合时,你会见到想见到的人,”那滴泪谢过摩登伽女,欢喜而去。离开的时候,仿佛飘逸的碧云,自由的在天空中舞动,不受任何束缚,一种超凡脱俗的灵动与自在,随自己一起翱翔。在空中了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大唐长安一府邸内,哀号的孕妇腹痛不止,眼看就要临盆,空中的血泪像被吸力吸去一样,不由自主坠下。一个婴儿哭声“哇哇”传出,接生婆高兴道:“终于生了,是个千金!”旁边一个六岁左右女孩高兴拍手:“我有妹妹啦!我有妹妹啦……”她拖着父亲,高兴跑回房内。

而此时博陵崔氏,是大唐地位极其显赫的豪门望族,精致的院落,树下乘凉的孕妇对自己相公说:”小家伙不停踢我,这次一定是个小子吧,不然怎会如此调皮?”男子说:”是男是女都一样,健康落地就好,反正以后生小子的机会多的是,夫人无需在意。”妻子白了他一眼娇嗔:“谁要不停的生,我又不是母猪。”男子道:“休要乱语,儿孙绕膝当然多多益善的好。”女子撒娇:“你那么喜欢孩子,不如你来生吧,反正我乐享其成,再说你皮糙肉厚不怕疼。”男子摇头道:“夫人想牝鸡司晨,可为夫无法越俎代庖啊!还是各司其职为好。”说笑间,夫人一阵剧痛袭来,她“哎呦”一声……男子焦急问:“是不是要生了?快快快……去请稳婆。”整整疼了一下午,孩子还是没有出生的迹象。这个夜晚变得很漫长,紧张与焦虑中男子不停踱来踱去,妻子在床上极度疼痛中苦苦挣扎,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碎的汗珠,双手紧紧扯住被角,牙齿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头发。她的呻吟声刺破了夜空的宁静,回荡在密闭的房间内,似尖刀刺向男人的心。屋内、接生婆们脸上满是焦急,手忙脚乱地准备着开水剪刀,男子眉头紧锁着,眼中担忧的光芒不停闪过。妻子一阵阵剧烈的痛楚,脸色苍白,浑身大汗淋漓……而奈何桥上哀毁骨立的息候犹豫不决端起又放下那碗汤,孟婆看着他:“去吧去吧,再不去那妇人便要疼死了,岂不闻涅槃重生?”息候听闻一脸决绝俯首端起一饮而尽。不一会儿,一个男婴被小心翼翼抱出,腹痛三天不止的夫人终于生下一男婴。稳婆大喜道:“生了……生了……恭喜夫人老爷是个小公子。”外面的男子听见大喜过望,双手合十:“感谢祖宗佑护,我崔氏后继有人了。“丫鬟婆子清理好产室,男子快步走了进去,看着床上虚脱无力的妻子,轻轻抱起妻子怀里那个粉淡淡的小东西,心疼不已安慰妻子:“夫人你受苦了,你这淘气鬼,害你娘亲疼了三天三夜,以后可要乖乖听话呦!”妻子疲惫一笑:“傻子!他听得懂吗?真真浪费口舌。”男子:“听不懂也要说,教诲从婴儿抓起,希望祖宗护佑这孩子一世安康,取名“护”字可好?字“殷功”如何?”女子道:“一切听相公安排就好。”

呱呱落地的男孩因良好的家世,从小接受诗书熏陶,且天资纯良聪慧,才情俊逸,只是天生不爱说话,极少与同龄人交流,平日只知道埋头功课,性情孤傲且目下无人,夫妻二人看了虽欣慰也有些头疼。一晃孩子十八岁了,不觉到了科考年纪,所谓十年寒窗苦,一朝当官补,想着自己才思敏捷,文章华彩溢流,将来必万人之上,便匆匆辞别父母,信心满满进京赶考。封建科举制度赋予文人的一种权利和使命——“入仕”,只有“入仕”,才能取得使用国家权力的合格证,而后将自己的思想主张推向社会,实现其政治抱负。而女孩日渐长大后,姐姐匆忙嫁人,因遇人不淑,那个姐夫觊觎女孩的美貌,不得已只好举家迁往都城南庄躲避。而参加科考的崔护虽然内心充满希望和憧憬,可初出茅庐不一定就明白三足鼎立,很快他落第了,沮丧萦绕这位大才子,世家子弟所持有的优越感,在冷酷现实面前被满地摩擦。足不出户躺了几天后,他觉得浑身酸疼。带着极其失落的的心境,他来到了城郊散步,有些相遇,是前世今生注定,是在劫难逃。氤氲成诗风轻抚,榆荚飘草木微摇。黛色的瓦檐滋生着一场人间春色。远眺岭外层峦叠翠,千株树木如屏,静听溪水潺潺,其间掩映一二户人家。芳草萋萋的郊外,虽嫩芽初绽并未成荫,却碧意清新,参差树影下掩映着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一直通向一处雅致院落。走累了的崔护十分口渴,他看到前面幽深小院,不觉快步走去,想着讨口水解渴。院子内外桃枝舒展,花开的如火璀璨,透过矮墙,风吹的桃花满地,院内放着秦筝,落花抚琴冷韵无声。看到眼前景象,崔护觉得定是哪位世外高人隐居于此,不然极难有如此清雅所在。此时屋内美人娇困中朦胧入睡,屋外黄莺本也睡眼惺忪,可看到走来的崔护突然婉转啼鸣,黄莺受了惊吓从桃花中飞出,惊醒了春睡的女子,她起身伸伸懒腰,似乎有些口渴,端起玉碗盛的春茶,轻轻将樱嘴凑向杯沿,刚要喝水听见外面一个声音传至:“屋内有人吗?小生博陵崔护因赶考行至此地,不想迷路口渴难耐,望主人舍杯水喝?”碧色如水拂过纱帘似烟,屋外溪池倒影的桃花迎风摇曳,宛若佳人亭亭玉立。女子起身,崔护见院落幽静无人,刚要离开,门在“吱嘎”声中开了,一朵空谷幽兰,站在门口盛开的桃树下,一袭红衣胜火,发丝随风轻轻飞扬。玉容清丽,菡萏着水随风摇动般不胜举,且楚楚动人。人面与桃花交相辉映,为这春天为眼前的增添了异样风采。不经意间一场遇见,万物这样生动,飘落的桃花划过脸庞,微凉的风濡染了悄然心动。女子缓缓抬头,嫣然一笑,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张脸心想:为何这般熟悉?风动水摇婀娜,唇含碎玉,声音百般柔媚:“公子,寒舍鄙陋,若不嫌弃的话请进。”她一开口,崔护便觉此生劫数难逃。女子害羞的看着眼前人,目夺星辉,欺霜傲雪的脸庞清冷华贵。心里暗忖:此人好似哪里见过?是不是以前长安旧邻呢?她很是疑惑。或许总该有一场相遇,某一天如约而至,不早不晚、不紧不慢、落在一纸烟火里,途径一生,研好浓墨,带上光影如绸,待月色浸染过,一笔一画摹清雅,盛世落大唐,一生一世永长安。随女子进入院落,不一会儿摆上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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