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尘嚣,鸟儿们不知倦地歌唱响彻竹林,怒放的桃花点缀期间,叫声此起彼伏,与落花织成了一曲春日交响曲。趁女子摆茶具的空间,崔护开始打量屋内,见其家墙壁正中悬一副对联写道:几多柳絮风翻雪,无数桃花水浸霞。临窗的书桌上,还有有一帧墨渍未干诗笺,他定眼查看,原来是一首《咏梅》:
素艳明寒雪,清香任晓风。
可怜浑似我,零落此山中。
崔护料想,此诗必定为女子所书,心想:志趣高雅,虽然自己从小映雪囊萤奋力苦读,但此女学识绝不在自己之下。他好奇问:“诗笺可是小姐所提?娟秀字迹似仙露明珠 ,落纸生云烟啊!在下敬佩敬佩。”女子谦逊:“公子谬赞了,受家父熏陶,不过略通笔墨,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望不要见笑才好。”崔护道:“小姐谈吐不凡,令尊必是高人隐居至地吧。”女子坦言:“高人算不上,只是家父厌倦了官场尔虞我诈,辞官带着家母与我来此清净处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自在清风明月。”崔护赞赏:“世间最难得的是功名利禄傍身,而弃之入旧履,为名利所役实属难得。前辈面前,在下羞愧的很,因科考名落孙山而耿耿于怀,着实无地自容啊!”女子体贴劝慰:公子无需难过,科考这座独木桥,个个学子头破血流不过是想争抢着渡河,做独树一帜。奈何太过拥挤?而有时运气这东西很重要,学识才华倒是排后了。只要坚持不懈,以公子汗牛充栋学富五车的厚积薄发,将来必一举夺魁,蟾宫折桂只是迟一步而已。所谓君子立德于世,终不过是公子这样治国安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方式,就像先秦百家争鸣,家父偏安一隅,不过是求清静无为,公子与家父道不同,是不能一概而论的。”女子的一番话,让极度郁闷的崔护,顿觉心旷神怡,眼前豁然开朗。她语言有一种魔力,能够让人气定神闲,他偷瞄正聚精会神泡茶的女子一眼,羊脂白玉细腕子,晶莹剔透,茶宠在手里摆来摆去,晃得崔护自己眼睛都要花了。女子看他呆呆的样子,便细声呼唤:“公子请用茶。”崔护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对着女子掬掬手说:“此处静幽庭芳,屋内花香染字,墨雨润色,真乃诗心雅客所在啊!小生博陵崔护,还未请教小姐芳名?”女子嫣然一笑:”小女子绛娘见过公子,此处简陋,公子吾要取笑,茶已煮好您慢用。”崔护看着她的脸眼前恍惚,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女子哧哧笑:“仔细烫嘴……”崔护方觉得茶水极烫,又不好意思吐掉,只得硬生生咽下,脸憋得像被烫着一样赤红。女子忍俊不禁哈哈笑出来,两个人相对着傻笑,彼此的距离顷刻拉近了。女子接过喝空的茶杯,又给他续了一盏,杯中茶烟正绿,眼前汤色黄绿明亮,水痕晚见,汤色清白中略带翠色。崔护这会才细品出滋味,茶炮制的绵长鲜醇,回甘且清香扑鼻。由衷赞叹:“好茶、好茶……”公道杯中,外形挺直微展、叶底嫩黄鲜亮,形似雀舌,黄绿披毫自然舒展。崔护心想:霍山黄芽,这茶价值不菲的,看她泡茶的手艺十分精湛,想来女子非大家闺秀莫属。女子谦逊道:“这是家父所藏,今番贵客盈门,公子不弃能下咽就好,小女子献丑了。”崔护赞叹:“全身黄绿披毫,含而不露,入杯冲泡,芽叶成朵,或悬或沉。其色、香、味、形皆独具一格。不但茶好,炮制茶的手艺更是一绝。”女子笑笑不说话。春风拂面,阵阵缕缕茶香。茶水清澈而淡雅,每一口都滋润着的心田,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悄悄对视中,只有那一丝丝的温润,浸滋在心田。
崔护接着说:冒昧到访,小姐竟以如此贵重之茗相待,在下无以为报,不如我为小姐炮制一壶怎样?”女子眉头一低抿嘴:“举手之劳公子休要客套,那就有劳了,不过再用霍山黄芽的话,显得我俩有意比较一番了,不如您泡绵阳赵坡茶吧,此茶芽嫩、香幽、旨高、趣长而名扬于世,符合公子的清贵气质。”不一会儿崔护面前摆上一套茶具,两个人像要对垒一样。崔护泡出的赵坡茶香气清幽,汤色乳白,但水痕早出,论茶技就逊色了一些。女子赞赏道:“看公子茶艺如此熟练,想来必不是凡响之流,小女子受教了。”崔护一看人家虽然赢了,却不动声色夸赞自己,识大体动进退,欣赏之情油然而生。崔护紧接着:“小姐谬赞了,这茶汤与小姐的炮制茶汤已见高低,在下输得心服口服。”女子见他虽如雪见霜,冷清却透露着一股温文尔雅,她心一跳便低头。崔护偷瞄一下她,杯中茶质洁如同眼前人,天涵地孕出棵棵茶树,经春夏秋冬助力,片片嫩芽应运而生,最终做成一壶茶,呼吸山川的毓秀,吐纳晨昏的灵气。沸水泡之,香若兰芷味如醍醐,如日月精华的茶汤涤荡心田。举杯共饮,品悠然自得,两个人边喝边聊,桃花仙子看到地上两个人,措不及防的天雷地火,小院闲散微风不燥,春风拂桃花,掠过院静屋闲,草亭烧茶,三五花影乱成团,每一缕绽放,都让曾让眼前的息候香动心中,她悲哀的想:看来他真的忘记了自己,心开始隐隐作痛。
静谧山间,日影悠长,时光仿佛加快了脚步,山风轻拂,鸟鸣清脆中,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而崔护毫无离开的意思。彼此知道很快就要分开,两个人依依不舍,好久好久,他不得不起身告辞,绛娘站在桃花树下,怒放的桃花中,她是最秾艳一枝。轻轻勾勒的黛眉,淡雅中透露出不加雕饰的自然之美,似春日里最轻柔的风,拂过崔护心头,留下一抹难以忘怀的时光盛宠。回眸的微笑变得更灿烂迷人,他从转角缓缓走出,步伐中带着未完的故事与深邃的目光。女子在桃花树下,院子里蜂蝶纷忙,黄莺追逐,双燕呢喃,只是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喧嚣都退却到了背景之中,只有眼眸明亮如秋水,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直抵人心最柔软之处。望着辞行的人儿,崔护几乎是步步回头,抬腿无比沉重。一丝哀婉划过女子脸庞,崔护深深注视她一眼,东风惊桃花,粉泪簌簌,惆怅萎靡,彼此眼睛道不明的不舍,桃花仙子看着看着……更加疾首痛心。原来他翻山越岭而来,只为她眉宇如画,心心念念来到念念不忘的人身边。黄昏最后一缕阳光穿透山荫小道时,他慢慢离去,女子的眼神温柔拂过每一片他经过的树叶,细碎的光斑在地面上闪烁,仿佛他眼中的光。崔护走在松软泥土与落花交织的小径上,空气中泥土花香融合,阵阵幽香也无暇顾及。想到女子他顷刻意乱情迷,所有的不舍似乎都扑之而来。而桃花仙子看着他,内心酸楚上下翻腾,那日城墙下的海誓山盟随着孟婆汤入喉,在息候心中已荡然无存。他可以这么轻易的忘记了自己?即是喝了汤,说好的生不相欢死同家,原来见到美女后,誓言不过是一个曾经动人的谎言。放眼望去山高水长外,春山澹澹,回眸盈盈,松风萝月间碧罗裙袅娜,女子眼里溢满柔情,生命里,总有一场温情的遇见,住在眉间温慈悲往事。他路过的山路上,风月正琳琅……杏花小仙子来到身旁,她看看桃花仙子,再看看地上的一对璧人,儿目不转睛盯着人间的桃花仙子浑然不觉。她叹息一声:“世间唯有风月无边最伤人,桃花姐姐又何故作茧自缚?春花秋月不过镜花水月,最后红颜老去一场空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们喝酒去吧!”说完拉起她就走。
此刻桃花掩映下的难舍难分,被山路旁一男子狠狠看在眼里,他下死瞪着崔护,眼中的怒不可斥,仿佛要将他大卸八块方泄心头之恨。而男子身后两个下人模样的人也悄悄尾随着他,他们看到天色不早,只有绛娘一个人在家,年龄大的不觉担忧起来。他对另一个小一点的说:“你赶紧回去请夫人,不然咱俩应付不了老爷,”那个小一点的下人应声而去。前面眼中喷火,要吃掉崔护一样的那男人,看着他慢慢消失在山路上。男子贼溜溜四下观望,确信周围没有人,他快步来到女子家。“咚咚”敲门、绛娘以为崔护又回来了,她喜出望外,三步并两步跑来,开门那一刻,姐夫那张令人可憎的脸豁然于眼前。她皱眉满脸不耐烦道:“姐夫怎知我与父母搬到此处,突然到访为何事?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就不留姐夫了,”她说完想关门。谁知他一个箭步,一脚踏入门槛,嬉皮笑脸:“害我找了许久,才知道岳父岳母搬到此处,不过景色甚好,只是搬家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好让我与你姐姐来暖房?”绛娘目不斜视:“父亲生性洒脱,并不在乎那些世俗礼尚往来,暖房就算了,若姐夫没有别的事,就不留您了,”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脸上的冰冻三尺,拒他于千里之外。谁知这猥琐男不依不饶道:“此处偏僻,还是该在长安城,这样亲戚走动起来也方便的,岳父岳母年事已高,小妹一个人照顾起来也费力,还是跟着姐夫下山吧,住姐姐府上,大家一起照顾,小妹也不至于太劳累。你看看你多日不见,这小脸都瘦了一圈,”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她的脸。绛娘一把推开他的手正色道:“男女授受有亲,还望姐夫自重,若传扬出去,你我声誉都遭损,好自为之,”说完做了又一个“请”的动作。猥琐男有些恼羞成怒:“在我面前一本正经起来,刚从那番眉来眼去呢?以我的家资丰厚,让你穿金戴银绝非难事,还是跟我回去享受那泼天富贵吧,”说着便动手动脚起来。绛娘大怒狠狠煽了他一耳光,这更加激怒了他。手伸向绛娘胸前,一把扯开她的衣服,她大喊大叫骂着:“登徒子、毁人名节,你不得好死……”此时武陵仙境的桃花仙子看到这一幕,心忽然一紧,想要去助女子,只是一层无形的阻碍,让她走不出半步,她狠冲一步,似撞在铜墙铁壁上,脑袋生疼。杏花仙子看她一眼:“姐姐怎么历劫归来,法力大不如从前?莫不是仙体有损?”桃花仙子求她:“杏花妹妹求你助她一把。”杏花仙子不情愿道:“她可是你的情敌,你想清楚了吗?”桃花仙子焦急道:“只要息候开心,他移情别恋又如何?求你了……”杏花仙子道:“我们仙家从不介入凡夫俗子因果,世间人就由世间人自行了断就好”她说完用指头划划山路,一女子带着几个下人飞速而来。两个人你拉我扯之际,疾步赶来女子声音传来:“禽兽!你想作甚?”男子大惊回头,女子对着他的脸啪啪两耳光:“你再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头试试,我让你身败名裂。”绛娘一看姐姐,扑在她怀里大哭。姐姐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肩膀柔声安慰:“姐姐来迟一步,让小妹受惊了。”她转身对着身边跟随的人说:”今天你们所见,任何人不许说出去半个字,小妹的名声比这个禽兽的命都重要,”下人齐声答应了:“谨记夫人指示,我等定闭口不提。”女子转向猥琐男:“蔡匿你这个无耻之徒、当今圣上对我父亲礼遇有加,你若再心术不正,待父亲禀明圣上,轻薄官家女子之罪,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男子一听赶紧求饶:“夫人为夫冲动之下做出这种禽兽之举,看着孩子的份上,请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绝不敢再犯。”女子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提孩子,传扬出去,孩子们在人前怎抬头?赶紧滚、不要污了我小妹的眼睛。”仙境内桃花仙子长舒一口气,她感激道:“杏花妹妹谢谢你了,今番若不是你在,那女子定遭羞辱了”。杏花仙子娇俏道:“我助她又不是助你,该谢我的是她,莫不是你爱屋及乌?”桃花仙子笑道:“瞧瞧你这张小嘴,挂在这香娇玉嫩的脸上,简直是不伦不类,不如换张脸可好?”杏花假嗔:“刚才求我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呢?帮完才一小会儿,怎么我就有了卸磨杀驴的感觉呢?”桃花仙子哈哈大笑:“你居然把自己比作驴……”杏花看她大笑不觉也笑起来:“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说实话息候真不值得你这样做,那家伙不但得陇望蜀,貌似占着茅坑不拉屎啊!”桃花仙子很尬的一愣:“难不成我是茅坑?”她话音刚落,杏花笑得喘不上气:“姐姐好丰富的想象力啊!”笑够了的杏花调皮道:“所谓大恩不言谢,不如多陪我喝几杯吧?我趁仙君不在,拿了他几壶上等好酒,今晚不醉不归。”桃花仙子瞪大眼睛:“你怎么把偷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跪拜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乐不可支而去。
山路上吃酒回家的父母看到眼前两个哭泣的女儿,瞬间明白了,老父亲顿时怒火烧心:怙恶不悛的畜生,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说完抄起一根棍子,对着那个叫蔡匿的男子狠狠打去,他头一瞥打在肩膀上,人疼得“哎呦”大叫。母亲一看赶紧圆场,她夺过老父亲手里的棍子:“老爷息怒,嚷嚷出去让咱们绛儿如何嫁人?”她回头对着姑爷恨恨道:“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点走?”老父亲怒发冲冠:“若再让我看到你,定打折你的狗腿,赶紧滚……”蔡匿听闻,屁滚尿流逃之夭夭。看看眼前的姐妹俩,这尴尬一幕父母也不好多说,母亲体贴道:碧儿好生劝解一下你妹妹,我与你父亲走路急有些口渴,先喝杯茶去润润嗓子,”说完父母步入堂中。姐姐擦掉眼中泪水对着自己妹妹说:“小妹正值笄之年,是时候选一门亲事了,正好了却姐姐一番心事,我怕这禽兽贼心不死,拖下去夜长梦多。”绛娘脸色绯红:“姐姐我不想嫁人,只想承欢膝下,孝敬父母一辈子。”姐姐抬头看看这里人烟稀薄不无担心:“说什么胡话?岂不闻女大不中留?此处荒山野岭,要找个让你心仪的人怕极难,姐姐回去就找媒婆,定给小妹寻一个如意郎君,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绛娘羞涩道:“姐姐说什么呢?”姐姐看着她脸色粉红似荷花映水,不觉赞叹:“小妹国色天香,也不是哪个凡夫俗子所能配得上你,姐姐定仔细观察一番,绝不能让你走我的老路,”说完长叹一声,眼泪又流了下来。绛娘轻轻拉起她的手无比疼惜的紧紧攥着:“姐姐你受苦了,日后小妹定护你周全,”姐妹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泪水流进彼此心里。绛娘暗暗叹息姐姐命苦,而姐姐想绝不能让她以后过自己这样的日子。
话说这个蔡匿忿忿不平回到自己府邸,那帮狐朋狗友来请,因刚才的难堪久久不能平复,暂时无心顾及其他。随着这群志同道合之士纷纷踏砸而至,异口同声说西南节度使儿子楚生进京,特请他作陪,他心想这:帮乌合之众,不过是让自己去掏银子而已。本推辞掉,可想想自己想要往上爬,必须仰仗节度使大人,知道这位公子好色,凡是看上眼的,不惜重金全力砸下,只要有突破点,他就能逐一击破。心头不觉一阵狂喜,听闻请他去京中最具盛名的镜花楼,而镜花楼的姑娘个个水灵,他更是一扫不快,赶去的速度近似于投胎。这个家伙本来眠花卧柳,与醉心纸醉金迷的楚生倒是臭味相投,觥筹交错间歌舞声色间,众人是醉眼迷离。蔡匿这家伙对楚生说:“镜花楼的花魁,雪肤花貌吹一口气都能化了,楚公子怎么看上去对他们没什么兴趣?”这楚生看了席上女子虽明眸善睐,可脂粉厚重,顾盼生辉中风尘味十足,他不觉有些失望。风月场中混迹久了,审美自然而然疲劳,一般的庸脂俗粉确实很难入他法眼。脸上挂着不屑:“听闻京中女子个个风姿绰约,琼花玉貌,现在看来天子脚下也不过如此。”蔡匿听罢谄媚道:“不如再换一家如何?公子乘兴而来,绝不能让您败兴而归啊!”说完,顾不得礼节,他拉起楚生便走。摇摇晃晃来到一处气派朱楼前,匾额上写着“水月楼”,一行快步走了进去。老鸨看看这群膏粱锦绣之徒,知道财神爷来了,眼睛眯成一道缝,若是不是耳朵挡着,嘴巴定笑道后脑勺。迎上来奴颜媚骨道:“贵客临门,我水月楼蓬荜生辉啊!姑娘们赶紧下来迎接大人们, ”说着拍拍手,一群女子乱纷纷下楼。见女子个个柔媚绰态、星眸微娇对着他们眉目传情,蔡匿不挑食,烂醉如泥中左搂右抱的,眼前都是小姨子妖娆的身影。楚生看着这些女子眉头紧皱,蔡匿使了一个眼色,女子纷纷做到他腿上,添酒的夹菜的倒茶的……一时他身边莺莺燕燕娇啼不绝耳。他虽然笑着应付自如,可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出卖了他对眼前这群女子没什么兴趣。蔡匿看着他,本想着尽地主之谊,伺候的宾主尽欢,借助这把东风,自己更上一层楼,但他这副失望的表情,怕很难在节度使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他左思右想着各色法子,极尽可能满足眼前这位大神。
一个女子秋波微转闪过,他突然想起小姨子那珠辉玉丽的脸,这辈子自己想沾染一指,怕是难上加难了。自己得不到的,绝不能便宜了那天见到那个与她眉来眼去的男子,他看着眼前索然无味的楚生,一个罪恶的想法油然而生。便加速语句道:“楚公子进京,若下官招待不周,怕节度使大人怪罪下来,我等吃不了兜着走。”楚生道:“蔡大人说哪里的话,本公子近来见父亲官务沉苛,想助他老人家一臂之力,奈何父亲心疼于我,不让参与其内,本公子虽焦灼,可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蔡匿心想:明明是看不上这些女子,提不起精神,且把自己的无能说成父亲心疼,冠名堂皇的理由信手拈来,真他妈虚伪,看来这小子绝对是当官的料。不行我得加大力度,争取一举拿下他,有他提携飞黄腾达近在眼前了。而后假装随意道:“公子孝心天地可鉴,且才华横溢,相信节度使大人仰仗公子指日可待了,下官提前恭喜了,”说着对着他便作揖。他脸上扬起得意洋洋的表情道:“蔡大人说笑了,借你吉言……”蔡匿觉得这马屁拍的那是正中下怀,火候拿捏准了,乘胜追击道:“下官有一妻妹,相貌那是方桃譬李,耀如春华光艳逼人自不必说。不但姿容绝代,而且泡得一手好茶,喝下她炮制的茶,人瞬间神清骨秀,沁心入腑啊!每次我案牍之劳,贱内都叫来小妹为我如法炮制,下官很快神采奕奕。”那个楚生一听美女,顿时来了精神:“世间竟有这等上乘姿色?是本公子未曾见过的吗?”蔡匿道:”公子没见过,并不能说明没有啊?待下官安排一下,不几日公子就可以见到我那妻妹了,若您见到还似这般无动于衷的话,下官定提着脑袋相送。”楚生听见美女当即精神抖擞:“蔡大人说笑了,那就劳烦你安排了,本公子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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