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南宋最后的体面——词中之龙辛弃疾

女子回到家,脸上闪着幸福的光,不经意光彩照人,情之所属,至此收获满满、心下喜欢才是有枝可依。上元节一年中彻夜狂欢的日子里,一场风花雪月的浪漫爱情唯美上演。一夜的奔赴,确实体力不支,回到卧房,洗漱一番上床,虽然身体有些困乏,心这边却是炉火旺盛,未婚夫那英俊伟岸的身影挥之不去,想到不久两个人惺惺相惜琴瑟之好,心下更是如沐春风。丫鬟贴心端来一碗热粥,几样精致下饭小菜道:“小姐身体弱,少吃一点再休息,不然胃肠会不适,一会又嚷嚷肚子疼。”一夜四下走动确实有些饿了,接过粥不一会儿便半碗下肚,丫鬟一看自家小姐一口气吃下这么多,自然欣慰无比。禁不住调侃:“小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居然一股脑吃半碗,照这样子下去,你的身体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看来咱们姑爷真是个良医,专治不思饮食,”丫头说完眨眨眼瞥向她。绯红了脸的赵大小姐说:“这丫头、扯着嗓子胡说八道,嘴巴再不把门,我罚你去烧锅三天,灰头土脸回来,我瞧着也乐呵。”丫鬟假意委屈:“还不是看见小姐多吃一点,我心里替您高兴,想着您身体越来越好,我发自内心的高兴,小姐真是拿我好心当驴肝肺,”说完嘴巴翘起。女子看她的样子忍俊不禁:“这嘴快翘上天了,去牵头驴来,拴在你嘴巴上,估计还得富余好一块。不过难为你费心了,这粥火候正好,软糯香甜让人欲罢不能,这“两熟鱼”也是分外美味,你过来尝尝。”小丫头四下瞅瞅,女子说:“放心好了,没人看见,赶紧过来吃,不然一会来人了。”这小人儿也不客气,逮着箸便伸下去,不一会儿小菜就露出盘底。她摸摸肚皮说:“这样子吃下去要胖死了,做小姐的能不能监督一下,您这是养丫鬟还是养猪?”女子笑骂道:“你个臭丫头得了便宜卖乖,这吃相跟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没什么两样。”“您直接说土匪不就得了,一句话用得着拐成山路十八弯吗?”小丫头鄙夷不屑。女子白了她一眼:“我喜欢雅致一点的说道。”“你还是留着雅致跟姑爷吟诗作赋吧,不要浪费在我这里……”主仆两嬉笑了一会,女子不觉间脑袋沉沉,扯过被子便躺下说:“我着实困了,你出去找其她姐妹玩一会,别叽叽喳喳吵我了,”小丫头识趣的退了出去。房中的她睡梦间看到自己的少年郎翩然而至,此时父母也在厅前商议她的终身大事,做母亲的疼爱女儿,因为辛弃疾父母双亡,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少好多侍奉之累,再说辛家的家世清白家教严谨,辛弃疾年少有为,将来前途自然无量,所以对这桩婚姻他们还是比较满意的。接下来嫁娶的事宜提上日程,两府齐忙活,值此少男少女沉浸在新婚燕尔的双向奔赴里喜不自胜,在封建社会里,能嫁娶到心上人的机遇不啻于凤毛麟角,而幸运的是彼此遇到了。

此时辛府洋溢在节日氛围里、爷爷看着推门进来的辛弃疾,探究的目光直向射他,眼前喜形于色的大孙子,脸上有爷爷想要的答案,少年的心事逃不出过来人的眼睛。爷爷假意正色道:“稼儿彻夜未归,干甚去了?你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如今祖父不比从前康健,你成家立业后,我也不用担心哪一天撒手人寰,无人操持了。”辛弃疾一听急道:“祖父大正月说这个多不吉利,您老是寿星转世,定福寿安康,放心好了。”爷爷继续说:“婚事要操办,一切我与管家做主,你也不用费心,只是学业也不能落下,所谓:一日不读书,尘生其中,两日不读书,言语乏味,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黄先生的教诲,言犹在耳,我稼儿儿女情长外,也顾及一下功课才好,”辛弃疾点头应允。

随着婚期临近、辛府自然是忙个不亦乐乎,媒婆送来通婚书,写上两个人名字生辰八字,并在通资财上注明这些年来的家资,完毕后送去了赵府。第二天,爷爷又准备了花粉胭脂,派人再次送过去以示催婚 。不久赵府也回礼了精心准备的帐幔,天鹅绒填充的刺金锻被,羊毛褥子送来“铺房”(有点装饰新房的意思)一切准备就绪,吉日一到、锣鼓喧天鞭炮起舞里,新郎倌骑上高头大马,迫不及待领着花轿来赵府迎亲。迎亲队伍自城东走到城西,鲜衣怒马少年郎花团锦簇,衣轻乘肥朱轮华毂一路好不张扬。到达赵府大门口稍停,衣香鬓影珠围翠绕美娇娘上轿后,新娘家一众堵在轿前讨赏,辛弃疾赶紧赏赐花红利市钱,给这些堵住去路讨吉利喜酒钱的人,不然他们不会让迎亲起轿。赵氏上轿后,几个轿夫不肯抬轿,辛弃疾又笑嘻嘻的给他们发红包,红包到手他们高声齐呼“新娘起轿”,而后皆大欢喜一路顺行。衣锦褧衣、五彩缤纷的花轿到达辛府后,下人哄笑着拦下轿子,直到每人发一个红包,他们才同意新娘进门。进门之前、“克择官”手拿花斗,斗中装着谷、豆、铜钱、彩果等物,一边念咒文,一边望门而撒,一群小孩争相拾取,就像现在撒喜糖一样(“撒豆谷”仪式据说是为了赶走守在门口的三煞:青羊、乌鸡、青牛神、以求得新婚夫妇大吉大利、全家喜乐安康。)撒完后、新娘不能踩地,在早已铺好的青锦褥步行至摆在前头的马鞍,象征性的在上面稍微一坐(讨吉利为:身体平安夫妻长久)跨过去后进中门,中门悬挂着一虚帐子,新娘进去稍事休息所谓“坐虚帐”。接下来的“牵巾”就是拜堂了,用红绿彩缎结成同心结,男女各执一头,相向相牵而行,象征夫妻恩爱。而后拜两拜,先拜天地再拜祖父,(宋时堂前还未三拜,最后一拜是夫妻回房交拜)爷爷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娃儿今日之喜,一时老泪纵横。管家在一旁提醒:“老太爷今天是少爷的大喜之日,哪有落泪的道理,还不恭喜小少爷早添贵子”。爷爷拂拂胡须:“我老糊涂了,今天是稼儿新婚大喜,祖父只希望孙媳妇早生麟儿,替我辛家开枝散叶,子嗣世世代代延绵。”听闻小夫妻俩都羞燥不吱声。

千年前的那轮玉壶,月光依旧似练,在相爱的故事里穿梭,天荒地老的誓言今生不变。洞房中揭去红盖头,春色弄眉、如云绿鬓像碧波渲染,粉荷淡涂在雪绵松润面容上,金鸭兽龙涎香袅袅婷婷,四散中芬芳笑靥娇俏玲珑,一潭湖水的清秀直逼眼前。红烛直透罗纬低,薄翠朱红春光旖旎,沉醉了谁眼中风景?几世几劫的思念才握你的手,灯火下的美不胜收,是灿烂年华写意的栩栩如生。他搂着自己的新娘子:“赵府那一次无意的遇见,我便念念不忘,从此山水都幻化成你的模样,今天娶到你大约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女子看着温润如玉悸动如夏的爱人,梨涡浅笑:“那日得见、我才知道郎君是意气轩昂的辛稼轩,别后一直崇慕的很,不久听见你要娶我回家,内心不胜欢喜。这一生相知相守,静候懂得、甘苦与共、淡守清欢足矣。”红烛燃尽,两个人的悄悄话还未完,辛弃疾催促道:“明天一早还要给祖父请安呢?你身子弱,咱们安歇吧。”半帘明月窥人、焚香炉边、鸳鸯枕、青丝拂柳、一朵莲花不胜娇羞。新娘红着脸卸下一头凤冠珠佩,挽起松散青丝,褪却华服、相拥入梦。百转千回后,终有一人执红烛燃烧尽千年寂寞,只为守候一段天荒地老,从此两个人携手岁月的天空,看闲庭露洗,星月夺目。清晨、仿佛感受到窗内人儿的欢愉,鸟儿愉快的引吭高歌从窗户飘了进来,明月与清风,晨暮与春秋,深爱与自由,一样不可或缺的人儿,抱着天作人合,于三春姹紫嫣红的花事,曾妆点过几许如梦的韶光,陶醉于自然的溢彩中,畅快怡然。那惊鸿一瞥般邂逅,从此开启勇往直前的奔赴。一襟地久天长的誓约,相守永不言弃的芳华,随着那封龙飞凤舞的婚书,书写下流年深处珍贵的告白,拥簇着荡气回肠的爱恋,泼墨一帧简洁明快的画卷,记录下两个人举案齐眉的点点滴滴。

生命中最华美的乐章,昙花一现,婚后半年光景,体质羸弱的妻子一病不起。少年桀骜不驯的孤勇,玩命的执着,使得他于名山大川间四处寻访名医,药煎了一壶又一壶,妻子喝了一碗又一碗,丝毫不见好转,于夏末撒手人寰。初秋夜半时分,空灵惨淡的庭院寂静无声,一轮明月高挂,树影穿透月色,在轻风之中沙沙摇曳。露珠打在圆圆碧叶边,随即滑入叶中间,晶莹剔透间滚来滚去,像妻子的眼泪掉下来。莲叶中间曾经盛放的荷花,褪去了红色衣裳,伴随着秋风习习,在月明中翩翩飘落。一个人的深夜,银光洒满大地,世界一片寂寥,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无望。往事历历在目,举杯看着眼前曾经的玉壶光转,不禁暗自长叹,无人共赏明月下,隔世寒凉的冷露落在篱落未开的青菊上,因为激不起一丝涟漪,更像无声哭泣。几天几夜未闭眼,此时他十分困乏:“辛郎寒露侵人,当心湿凉沾衣伤身子。”妻子的声音传来。他忽觉心头一震:“我的妻是你吗?你活过来了吗?你可知道我望穿秋水,百爪挠心只为见你一面?”“郎君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样我才能含笑九泉。如今你我阴阳两隔,惟愿你繁花纵好,月缺终会圆,得一人玉壶冰清,执手比肩 、同心终老。若不得,愿你窗前听雨,月下煮茶,雨过天晴一个人酣畅淋漓才好。”声音渐渐缥缈空灵,朦朦胧胧间,青烟缭绕处,妻子被淡淡的雾气笼罩着,孤单的身影瘦过篱落间黄花,落寞的眼泪如珠儿簌簌,像永远不会断线的样子。亦同开凿的潺潺小溪流淌,盖过心跳声,散开哀伤流入死湖,冷风古道上她在彼岸花盛开处,自己可望不可及的地方,心碎泪成冰。辛弃疾怆然而泣:“我听说人死了,只要她不去投胎便可以相见,你一定要好好等着,我很快去陪你”。赵氏:“如果不投胎那是罪孽深重,你只能去地狱十八层寻我,而你也必须罪大恶极才能够去十八层。”辛弃疾坚定道:“只要能见到你我愿意,哪怕二十八层,即使挫骨扬灰永无轮回……”未等他说完,眼前人飘忽不见。他撕扯着头发狂叫:“娘子、等等我……让我仔细看看你……”

拼凑记忆中的人,十指连心的痛楚袭来,雨声清脆悦耳打在窗棂上,也敲在了心灵酸楚上,外面一片大亮,于梦中惊醒,胸前湿透一片。倾世眼泪肆意注入心湖,他自顾自念:“活着不曾多给我一点时间相处,为何你在我梦里也不肯多呆一刻,好狠心的人儿……“漫无边际悲怆聚集,开出心头绝美的爱情之花,一世凄凉为你践行,从此一生悲喜无人问。承诺的地老天荒,在世事无常面前,你终究是刺向我的剑,直入心肝疼痛难耐。落霞,染透了黄昏的寂寞,肆意挥毫岁月的荒芜,在每一处泛着光的地方绕道而行。记得回眸时的相逢、转身时的别离,烟云故事、青梅过往、历历在目。红尘陌上旧梦无常、带着清晰的梦行来,带着未醒的梦离开。当时只道寻常的日子,在似水流年里消失的无踪无踪,追忆那段盛世繁华眼前不见,人儿终由空前绝后的万念俱灰中醒来。岁月赋予的伤痕,一直痛得他六神无主,阴阳阻隔、永世诀别的妻子,以幻灭的方式逐渐低沉。城外、瑟瑟冷风,你的墓前埋下一生的诺言,途径泪流满面、此去经年、坠入谁的浮生长恨?人间久别不重逢,谁的来路萧条?跌落在时光荏苒?见你的春意阑珊,渐渐蹉跎荒芜。打马归来,世间风景皆辜负,一世葬你,千秋功名算得了什么?我的世界山河破碎,心儿跌入断壁残垣,平生苦痛逐步散开,如同蝴蝶翅膀掠过沧海,月落风起,孤影难抵秋露侵袭。那年曾有你的红尘天下,花开半夏,月下红绳牵你眉间朱砂,与我微凉菡萏下。你说冬起雪落纱窗,佳人韶华,持浮生幻化,流落江山如画,与我携手天涯,朝歌暮云,遍看夕阳残霞。如今却时过境迁流年匝踏,说好的承欢膝下,如今生死无话。山河戎马倥偬,我逐鹿天下,你守候十里桃花,只为携手三千荣华。奈何昔人已去,独留谁人置我心墓?埋葬城池暗哑?若今生执惘虚幻,日暮薄纱,愿来世四海为家,诀别大漠黄沙、放弃屠戮杀伐、此时梅花树下,不再为我祭扫洒茶 ?许你的嫁衣红霞,定娶你回家、与你种豆得瓜。

好友陈亮来探望,眼前人胡子拉碴,当年云蒸龙变的仪表荡然无存,眼前人抬抬涣散的眼神无望看着他:“我现在这副模样怕吓着同甫兄了吧?宦海沉浮、三载未见,收到你的信,近来不及回复,这些日子你可好?”他惋惜道:“我现在很好,稼轩老弟无需挂念。弟妹的仙逝令人痛惜,如今她已入土为安了,只是你把她埋进坟墓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埋葬而去。往者已矣、来者可追、生活还要继续,你的复国大计呢?多少大宋子民水深火热中煎熬,我们还要拯救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末世王朝。儿女情长人之常情,无错、但错的是就此沉沦下去,看看年老的祖父,他呕心沥血抚养你长大,而今你萎靡不振,他希望你生龙活虎继续勇卫国保家,而不是成为眼前的废人。父母早亡、老人家一路含辛茹苦,希望你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如果实在难受就走出房间,去原野上看看生意盎然的花草树木,感受一下“生”的气息,朝霞落日下吹吹风,朗月下闻闻笛。弟妹一定希望看到你,在没有她的日子 ,以坚韧的心,接受命运的刻薄,体谅生命的艰辛,护自己一生周全,而不是一直这样颓废,收拾好自己,轻装上阵去完成你的复国大业。”辛弃疾默不作声,见此陈亮觉得自己的话有了效果,多说怕适得其反,便留下他一个人,悄悄退了出去。爷爷站在门外,陈亮悄悄摆摆手,示意他一边去说,听完他的陈述,爷爷舒了口气,眼前暂告一个段落。

从床上爬起来的辛弃疾看看外面,天气有些阴沉,躺床上的数日浑身酸痛,看来常年卧床实在不是休息的最好方式。他走出家门口,远处林荫道上乌鸦徘徊,落叶纷飞、轻轻拾起一片落叶,忽听雷声隆隆,自言自语道:“不好、要下大雨。了……”话音未落、太阳完全躲入乌云背后,没有丝毫扭捏半点犹豫的大雨倾盆而至,一场的大雨,荡尽几许尘世的浮华?溅起的水花,像妻子的面颊,令人遐想。奈何桥两畔各自安好,从此我的鲜衣怒马,你的盛世美颜终归须臾。他并不躲雨,任凭雨水以冲刷的方式浇透自己,很快头发也跟着下雨,他甩甩头抖落雨水,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放松传遍全身。大雨中、走到妻子的坟墓旁嚎啕大哭,多日的沉默不语,哀痛随着哭声释放出去,哭完了、人也累了雨中坐了一会,怕爷爷担心,便轻声细语对着坟头说:“我该回去了,有空就来看你。”《楞严经》所说:“有佛出世,名为水天,教诸菩萨,修习水观,入三摩地。”何谓三摩地?三摩地就是心不散乱,入于定境,也就是入于禅的境界,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万变不离其宗。《心经》云:"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一切随缘,一生随缘,方得自在。"一个过于执著于眼前的人,不适合建功立业,一个痴迷于因果的人,亦不适合冲锋陷阵。知其不可为而之,我心如铁、安之若素。

很快朝廷的旨意传至家里,因领导一直对他赏识有加,两湖地区匪盗流民败兵沆瀣一气,整个区域乌烟瘴气。于是把他派到湖北、湖南等地担任转运使、安抚使一类重要的地方官职,负责治理荒政、整顿治安。他辞别爷爷再一次整装待发,流年把所有苦难深重,换成岁月长河里一笑而过,时间也是残酷的见证者,它证明了来日方长是多么的遥不可及。人生就是一边收藏一边遗忘中缓缓而行,妻子去世后,他将爱情的无望,化作工作的热忱,从此奋不顾身投入工作。若没有跌落悬崖,置之死地而后生,哪来鹰击长空?终究有一天感谢所有的事与愿违。见微知著,深刻领悟生命的真正意义,想得到从未拥有过的东西,那么必须去做从未做过的事情。

走在战争洗礼的街上,断壁残垣间,讨饭的乞丐来回穿行,一群小孩走到他面前,伸着乌黑的小手,清澈无辜的小眼神祈求的看着他。心口一阵压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分给他们,看着他们哄笑而散,欢快的叫着:“今天不用饿肚子啦!今天不用饿肚子啦……”什么繁华大唐美学之宋,都是钱权阶层茶余饭后消遣的玩意。穷人活着很简单,有了着落下一顿饭摆在眼前心便安,所谓的繁华富庶真的与他们无缘,吃饱穿暖、哪怕眼前酷暑严寒都是人间四月天。远处争争吵吵,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士兵,对着几个小摊哄抢,守摊的小贩敢怒不敢言,卑躬屈节道:“请各位军爷发发慈悲,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好歹留条活路啊!,”说完垂袖拭泪。那些军人理都不理他们,说多了就一鞭子抽打过去,看着破布衣衫下皮开肉绽,其余的小贩吓得直哆嗦。辛弃疾一看怒火中烧,他快步走上去,一手攥住抽向小贩的鞭子,大声斥责:“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大张旗鼓强抢百姓?谁借你们的胆?”那些士兵一看他一个人蔑视道:“哪个林子蹦出你这只不怕死的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哪凉快哪呆着去,我这手里的鞭子专治不长眼的东西,识趣的赶紧滚蛋。”辛弃疾大怒:“放肆、赶紧把东西还给商贩,否则军法处置。”那几个士兵哄堂大笑:“身上没带镜子的话,尿总该有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话音刚落,鞭子抽向辛弃疾。他低咕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虎口拔牙,真是活腻歪了。”手一挥、鞭子从士兵手里轻轻脱落,他拿着鞭子对着这几个士兵一顿狂抽:“国难当头、不去冲锋陷阵保家卫国,却在窝在家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今天不打死你们,我就不是辛稼轩。”鞭子对着士兵一阵猛烈抽打,始初他们群魔乱舞还挣扎些,后来看到辛弃疾赤红的双眼怒火焚烧,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一个个跪地求饶。一顿教训过后对着他们吼道:“回去告诉你们上司,我是朝廷派来整治这个地方的转运使辛稼轩,让他即可来见我,下次若看到你们再犯,小心项上狗头。”战神的名字,让惊呆了的物种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的杵着,一声“滚”字,屁滚尿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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