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穿书?

医院是私人医院,病房也是高级病房,屋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瞳孔笔的光在祁安歌眼睛上扫过几次,年过花甲身背无数荣誉的老教授却什么问题都看不出来,只能叹了口气跟候在一旁的祁家夫妇说:“意识清晰,生命体征正常,无外伤,血检也没问题,片子我看过好几次了,一点事都没有。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失忆……我说不准,安歌最近有受到什么惊吓吗?”

“没有。”

被大卡车创死一睁眼又活了过来甚至穿越到一本莫名其妙的小说里这件事算不算是一个惊吓?

不算。

好的。

知道这件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甚至很有可能会让自己从高级病房转到精神病观察室去,于是祁安歌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一句没有。

“那有遇到什么刺激吗?或者说,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烦心事?”

“也没有。我吃嘛嘛香。”

老教授又静静看了祁安歌一眼,知道这丫头并没有撒谎。他与祁家夫妇是老相识,自然也算是看着祁安歌长大的,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与自己认识中的祁家大小姐似乎有点区别,不是表面上的差异,而是内里的不同,如果说失忆前的祁安歌是个被护在玻璃温室里的花骨朵,那现在的祁安歌更像是早已经历过无数风雨灿烂盛放的玫瑰。

“安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爸妈,好不好?”

祁安歌看向刚出口说话的人,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眼前的妇人和肥皂剧里的阔太太完全不同,没有浑身珠光宝气,反倒穿着淡雅,气质温和,唯有脖子上那串碧绿的龙石种翡翠项链彰显其身份的不简单,与她身旁那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很是登对。不用想都能知道,他们便是【祁安歌】的父母。他们叫祁辰良和施芷兰,和她上辈子的父母同名。

祁安歌有点尴尬。父母于她而言早就只是个陌生的词语,在她的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只剩下一团模糊,并且永远与赌博和暴力挂钩。

而母亲,是了,她的母亲。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逃避想起那个女人,但只要去回忆,她就会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的母亲,那感觉就像是在使用一架高倍望远镜时拿反了方向——回忆中的一切都很小,很远,却十分清晰。

而当下她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并可耻地,又无法遏制地将记忆中的女人与眼前的中年妇女作对比。很显然,她们完全不一样,毕竟在底层摸爬滚打数年,被岁月和生活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可怜女人怎么可能比得上这个出身华贵的夫人,哪怕她们在外貌上是一样的——这种诡异的割裂感让祁安歌只能说出一句干涩又疏远的安慰话来。

“……我真的没事,只是忘了点东西而已,说不准我明天突然又想起来了呢,不用担心我。”

施芷兰张了张嘴,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丈夫给拉住了,“折腾了半天,安安今天也累了,我看还是让她先休息吧。”

“安歌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院观察一晚比较好,明天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去了。至于失忆的事情,我建议还是慢慢来,放平心态,多去以前常去的地方走走,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好的,麻烦你了,宋教授。”

老教授走后,病房内就只剩下祁家三人,祁安歌看着这对陌生的中年夫妇,有点不知所措。

“安安,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接你回家。有哪里不舒服的话记得叫医生,知道了不?”

“不用那么麻烦,我明天让梅姐送我回去就可以了。而且我接了一部电视剧,过几天就要进剧组了,既然身体没有问题,我也没理由违约不干。”

“还要去演戏吗?要不我们休息一阵,刚宋教授也说了,多去以前常去的地方走走,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施芷兰满脸担忧。

祁安歌抬头看向他们,虽然祁辰良没有说话,但从表情也能看出来,他同样希望女儿回家去。但祁安歌不可能答应,先不说让她和陌生的父母同住会不会有问题,再者她也还没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先前对刘霜梅说的退圈倒也不算是一时冲动的想法,但现在她多了个考虑因素——那个在脑子里嗡了半天的系统。

“这样不好。违约也就是言而无信,生意人最忌讳这点,况且我们不是花钱了嘛,还要再赔违约金,那就亏到坐公交了。”

“安安,你听爸爸解释一下,那……呃,那是因为……”平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祁辰良满头大汗,他发觉自己的女儿失忆之后气场都变强了不少,甚至让他有点应付不来。

“那是因为你爸很喜欢那本小说,想着让电视剧能拍得好点,才追加了投资,至于角色那里,闻导也是看了你的试镜觉得满意才同意你来演的。”施芷兰眨了眨眼,理由是随便扯的,在场三人都知道,只是祁安歌一想到早就年过半百满脸正经的祁辰良被造谣爱看无脑古代言情小说就觉得好笑。

“噗嗤。”她是个富有职业操守的资深演员,有需要的情况下她都能完美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至于平时,噢,平时她压根懒得控制。

“呃,咳咳!安安,如果你想继续演戏的话爸妈也不勉强你,只要你开心便好。但是明天还是先回家一趟,之后再去剧组也无所谓。你也好一阵没回家里住了,你妈念你念得紧。”察觉到身旁的施芷兰瞪了自己一眼,祁辰良干咳了一声,熟练地移开视线。

“好吧,那明天我让梅姐送我回家,你们也不用特意跑一趟了。”祁安歌没有继续坚持,因为她想到一件事,如果回到原主小姐以前住的地方,或许能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毕竟那个系统里提供的所谓背景,不能说是毫无用处,只能说是屁用没有。

祁家夫妇在离开的时候顺手关上了灯,还千叮万嘱不要玩手机,早点休息,祁安歌都应下了。于是乎此时的她正躺在床上,在一片漆黑中呆看着病房的天花板,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还亮着红光。

“alpha……omega……啊……这该不会就是以前西瓜喜欢看的那种小说吧……”

“说起来为什么非得是小说,人家二次元都叫异世界,好吧,好像不是一回事,但这个系统UI也太粗糙了吧!”

呆看着天花板这个说法有点不太严谨,因为在祁安歌的视野中,她看到的不是天花板,而是一个类似悬浮屏幕一样的界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但祁安歌从上往下看了一遍,再从下面倒回去又看了一遍,还是没看明白这是在说什么。

“明明是汉字,也是现代文。为啥子我就是看不懂呢……”

倒也不能说完全不懂,如果将这一大篇连首行缩进都没有的文字概括起来就是:她,祁安歌,在被大卡车创死后穿越到一本由二十六字母表中第一个第二个以及第十五个字母组成一个tag的小说中。

那这本小说讲什么的?

不知道。

她祁安歌要扮演谁?

一个角色。

这个角色要做什么?

确保剧情顺利推进。

那要推进什么样的剧情?

不知道。

这好像绕进了一个变量在不断更新但结束条件却一直不变从而陷入无限循环的do-while循环语句一样。这很难搞,毕竟她干不来debug的事情。

除了这种无用的垃圾循环,剩下的便是关于【祁安歌】的简单介绍,祁家大小姐,从小乖乖女,国外留学好几年,世界知名大学珠宝设计毕业,回来当了十八线小糊咖。人际关系简单,除了富二代圈子里有几个玩得比较好的好友外便也没啥的了。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平平无奇富家女,只有卡里冰冷的十个亿。

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再睁开眼时那个悬浮界面便消失不见了,她起身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凉水喝了口,摸了摸后颈的位置。

光滑的皮肤下有一小块微微的凸起,这就是所谓的omega腺体,她不明白这多出来的器官有什么作用,但从系统给出来的信息来看,这玩意在某种程度上是个麻烦。标记,被标记,信息素,热潮期,陌生的词语和概念让她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头痛。

祁安歌又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在她自认为还算波澜壮阔的人生当中,如今还要再添加一些新的成就。比如莫名其妙挂了,穿进了完全陌生的世界,脑子里还被塞了个哑巴系统。

是的,这个所谓的剧情辅助系统是个哑巴,无论是物理上还是心理上的呼喊,对面都毫无回应,活像个你说要退款对面表演原地人间蒸发的某宝客服一样。

从系统得来的目前可公开情报是堆无用的垃圾背景,而跟在背景后面的,是一个叫做当前剧情进度的玩意,而进度条上的数字,理所当然的是0%。在进度条的下面,则是一条叫做当前任务的信息:与主角达成订婚协议。

……好家伙,第一个任务就这么高难度。

这是要她与主角订婚的意思吧,但主角是谁?

不知道。

很显然,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不是巧妇,况且现在不仅没有米,连灶台都不知道在哪。以至于她为这个问题只苦恼了五分钟,便重新回到了卡皮巴拉那种稳定又美丽的精神状态——反正都死过一回了,任务什么的做不做也无所谓,大不了再死一会呗。

如此一想,祁安歌将水杯一放,舒舒服服地重新丘进被子,陷入梦乡前她在想的是:大马路上随便拉一个人去订婚而这个人正好就是主角的概率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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