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可能性。”江尘的表情带着一丝厌恶,似乎不愿意说出那个答案似的。
“你想说心理变态?”高皓程猜测道。
江尘瞥了他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凶手也有可能是HPD。”
薛雨晴并未接触过这些,她迷茫地看着自家老大和江顾问,最终还是弱弱地举起了手:“额,问一个有点傻的问题,HPD是什么?”
江尘眨了眨眼,显然她没想到薛雨晴会不知道:“HPD,全称Histrionic Personality Disorder,也就是现在网络上常说的表演型人格。又称为戏剧化或癔症型人格障碍,是一种以夸张情绪表达和行为吸引注意为特征的心理障碍。
如果幕后黑手是HPD的话,那么他的行为就能解释清楚了。他只会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一种行为艺术,警方的追捕反而会成为他的兴奋剂。
而他这一句‘我在注视你’,无疑就是对警方的挑衅了。”
薛雨晴有些吃惊:“也就是说,这个变态把犯罪当成一场表演了?”
高皓程和江尘同时点了点头。
“如果凶手真的是表演型人格,就代表着另一个危险的讯号了。”高皓程神色凝重,语气严肃地说。
“对方,很有可能会继续作案。”江尘一字一顿地说。
此话一出,空屋内所有人的动作皆是一顿。
陈述快步走到江尘身边:“你刚刚说,对方很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江尘被陈述的动作吓到,微微后退一步:“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凶手在挑选受害者时是否有一定的针对性。
或许凶手只会实施一次恶行,但是连环作案的几率更高。”
陈述的面部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住了,眼里带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惶恐与不安。
薛雨晴眼见着氛围不太对,赶忙打断将两人分开:“哈哈先不说这个了,现场怎么样?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陈述这才没回过身来:“现场被打扫得很干净,我们暂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凶手的反侦察意识很强,想轻易找到凶手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尽管三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预期,但当自己预想中的事情发生时,他们的心情依旧不大好。
虽然他们这一次的调查可以说是相当顺利了,但是谁会希望突然多出来一道坎,把他们半路拦住呢?
“这下只能继续查监控了,我和蒋文看监控时没有注意廖廖运尸后的监控画面,所以并没有看见这个嫌疑人。”薛雨晴欲哭无泪地拨打了蒋文的电话,准备抓几个苦力。
江尘也有些闷闷不乐,她揉了揉因为神经紧绷已经有些僵硬的眉心,长长地叹了口气。
直觉告诉她,她一定是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可由于刚刚熬了通宵,江尘的记忆力有所下降,反应速度也迟钝许多。
高皓程隐约察觉到江尘的状态不对,这才想起了江尘不是什么能熬夜的体质。一旦熬的久了,大脑反应会迟缓许多。
他走到江尘面前,轻轻拍了拍江尘的背:“回去睡一会吧,闭目养神也好。”
“我还有疑点没想明白,等一等。”江尘回绝道。
“别想了,睡一觉再想。其他人也需要休息了,我准备把大家都喊回去睡一觉。”
江尘扫视一圈,见大家确实有些精神不济,点了点头:“行,你应该还记得我家在哪吧,直接送我过去就好。”
说罢,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步履轻缓地往楼下走去。
高皓程看着江尘的背影,想起第一次见到江尘时,她还是个正在读小学的小孩子。
那时候江尘的性格也有些冷淡,可是到底还是有些属于活人的生气的。有时候也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师父和秋姐逗得直发笑。
而现在的江尘,倒像是南极的冰川成了精,说话冷冰冰的,几乎只在面对自己父亲和秋姐时会有一些笑容。
他满腹狐疑,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当下的案情。
高皓程回到屋内,重重地咳了一声:“好了!各位通宵忙了这么久了,都回去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来办案!”
陈述刚想说自己想留在这再检查一遍,就对上了高皓程有些凶狠的目光。
“我想……”
“什么?你有一个理想是回家睡一觉?去吧去吧。”
“不是……我是想再查……”
“至少睡三个小时再回来,懂?”
“……懂。”
陈述眼神中略有些嫌弃,他拎着工具箱跑下楼,心里嘟嘟囔囔:“高老妈子真是名不虚传,就想坚持把这里检查一遍再回去睡觉怎么了,我就不睡!”
“臭陈述!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呢?让你注意身体你还不乐意了!”陈述身后突然传来高皓程的声音,将他吓了一大跳。
“我靠,这人是会读心吗?没完了还。”陈述嫌弃地转身,冲着高皓程比了一个鬼脸,又赶忙上了车。
见自己的同事都已经在车里坐好,陈述直接一脚踩上油门扬长而去。只给高支队留下一串车尾气。
高皓程啧啧舌:“现在的小年轻哦,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能熬夜,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苦啦!”
“老大你真的把34岁活出了43岁的感觉。”薛雨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高皓程身边,语气幽幽地说。
“够了昂,别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的。”高皓程用食指指节轻轻敲了一下薛雨晴的头。
薛雨晴“切”了一声,打开了后面的车门:“江顾问你往那边坐点,小女子来也!”
“这活宝,上次见到这么热情的人还是那块在海底泡发了的黄色海绵。”高皓程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老老实实坐上驾驶座,驱车离去。
……
三月十七日,早晨六点四十三分。
江尘回到家楼下时,天边已经微微发亮。晨光穿透薄雾,为人们带来光明。街道静谧无声,微风轻拂而过,在初春的早晨不免显得有些清冷。
想着江元年可能还未醒来,她将动作放缓,在玄关小心翼翼地更换鞋子。尽可能不发出大的动静惊扰到江元年。
“小尘,回来啦?”一道极具亲和力的中年男声在楼梯拐角处响起。
江尘抬起头,看见江元年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江元年前些年因为受伤退下一线,现在正在公大里当教师,教出来的学生大多都颇有本事,各有所长。立功的也不在少数。
他的长相属于慈眉善目那一类的,声音也温和敦厚。然而在工作上却是一个相当严厉的队长。行事雷厉风行,一丝不苟。
这一点让身为江元年徒弟的高皓程深有所感,导致高皓程的行事风格里总有些江元年的影子,被人戏称为“有其师必有其徒”。
“爸,我把你吵醒了吗?”江尘问道。
“不存在的事。”江元年摆了摆手,“我习惯这个点起床活动活动了。吃早饭了吗?我给你下碗面吃。”
江尘摇摇头:“不用,我自己下厨就好了。”
江元年点点头,走到茶几前,端起桌上泡好的茶叶喝了一口:“案子怎么样?听皓程说挺顺利的。”
“就是因为前面太顺利了,才让我觉得奇怪。”江尘心中有些忧虑,面色并不好看。
江元年笑了笑:“你怀疑凶手是故意暴露的。”
江尘点了点头。
江元年心中了然,他笑着拍了拍江尘的肩膀:“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好好睡一觉。起来后把已知的信息全部梳理出来,你就能找到答案。”
“不过你还是得吃饭的,快去快去,别饿着了,你又不让我来弄。”江元年话语一拐,催促着江尘赶紧给自己煮饭吃。
江尘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了爸,您也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江元年拍拍胸脯:“你爸我身体好着呢,煮你的面去。”
江尘知道父亲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毕竟自己的身体素质因为长期的熬夜有了小幅度下降。江元年担心她也实属正常。
等江尘吃完早饭再睡醒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她匆忙地穿好衣服,赶往市公安局。
走到市局门口时,江尘撞见了被派遣出来买午饭的杨思远。
杨思远看见江尘过来,打了个招呼:“江顾问!好巧啊!”
江尘挥挥手:“嗯,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薛雨晴呢?”
杨思远憨笑两声:“我出来给他们打包饭菜吃,他们都还在看监控呢。我没带眼药水嘛,眼睛干得很。
队长索性把我踹出来买饭啦,临走前队长还让我多看看绿植呢哈哈哈。”
“这是把实习生当孩子带了吗。”江尘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转而想起江元年也是这么把高皓程带出来的,便也没再多想。
“监控看得如何了?发现什么线索了没。”江尘问道。
杨思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额,我们睡醒也没多久,所以还没看多少。监控被人刻意删除了一部分,技术科的人正在努力恢复。
啊对了,蒋文哥也从医院里回来了,然后现在在重新调查廖廖的社会关系和陈家村,队长还把住户信息给筛选出来了。”
江尘了然:“行,你先去买吧,我回办公室了。”
“好!”
江尘没有去刑侦支队的办公室,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关上门,拿起抹布将白板擦干净,准备将已知的信息全部书写在白板上。
“陈文刚在二月八号出狱,回到陈家村,开始频繁地早出晚归。
而后,极有可能是在陈家村结识了什么人,了解到了最新型的忘忧。于是赶往平芜市大兴街堕落酒吧一带进行毒品交易。
因为抢占市场,得罪了廖廖的上级。廖廖的上级起了杀心,而此时,高层得知了这件事,下命令除掉陈文刚。
廖廖在此时背叛了组织被抓获,烫手山芋有了归宿。于是派廖廖去解决陈文刚。目的就是要将廖廖除掉,如果没除掉也可以当作是廖廖的把柄,更好的掌控他。
约定的时间是中午,应该是因为那个时间段酒吧人少,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而后,陈文刚进入酒吧内,廖廖用自己买的棒球棍将陈文刚敲晕,带到了空屋内。用先前在仓库里顺来的船用缆绳绑住陈文刚。
随后退至门外,屋内的人开始进行对陈文刚的虐待,而廖廖就在门口望风以及等待屋内的人通知他运尸。
下午四点半至五点,陈文刚死亡。廖廖将尸体运走并抛尸。尸体被装在黑色塑料袋里,伪装成垃圾扔走,因此没有人发现。
随后,廖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给尸体绑了一块石头,将尸体沉入水中。结果绳索被船的螺旋桨割断,尸体由此漂浮在水面上。因为夜间光线黯淡,因此第二天才被发现。”
我是在手机上看见没点击量才拖拖拉拉只写了一章的,晋江手机版你敢耍我(熊大不满.jpg)
我错了我现在就存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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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漂(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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