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祈时钦只是想问他是否感到开心而已。

结果这小孩是没心没肺的，转眼错开了话题，对于他的服务一点好评也没有。

祈时钦顿时没好气道：“当然没有，恋爱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林深远微微一笑，似乎很高兴，甚至走过来接住他拧干的衣服。

“回去吧。”他提议。

时间很晚了，再不回去会让人担心，祈时钦拿着剩下的另一半衣服，打着手机灯，屏幕上跳出了老高的好几条信息。

【祈哥，你怎么不在？我那猪队友都打呼噜了。】

【转校生也没了，你们去哪了？】

【该不会打野战去了吧？】

祈时钦面不改色地回复：【洗了澡，就来了。】

老高回复：【[强]】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忽然前方的树后发出一声树枝踩断的声音。

祈时钦警惕起来，一把拉住了林深远。

林深远狐疑地回头，这时，树后出现一个冒冒失失的身影，祈时钦认出那是夏令营里的成员，在车上还吃过林深远带的食物，便松了手。

他撞见两人，脸上很不好意思，点点头就飞快地走了。

“没事了。”

祈时钦示意自己走，营地的篝火就在前方了。

两人走了几步，树林中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影。

助手简铭提着电子灯走出来，对两人微微笑道：“你们才洗完？”

“嗯，洗衣服花了点时间。”

祈时钦解释着。

“那快去晾吧。”

简铭指了指刚拉好的晾衣绳。

祈时钦点头，和林深远一起过去晾衣服，简铭给他们打着灯，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了祈时钦身上。

林深远瞥他，用力甩开湿衣服，水珠飞溅，打了简铭一脸，他低呼了一声，连忙用手去擦。

“不好意思。”

林深远说着，把衣服挂在了绳子上。

“没事。”

简铭略微尴尬地说。

“我们晾完了，先回去了。”祈时钦挂好了最后一件衣服，语气平淡地说。

“好，明天见。”

简铭依旧盯着祈时钦，声音有些哑。

祈时钦没回他，拉着林深远走了。

“刚才，他出来的方向。”走了一段路，林深远若有所思地开口。

祈时钦接着说：“嗯，和刚才那个学生一样。”

两人点到为止，回到了帐篷里。

篝火半熄，两人肩并肩躺在狭小的帐篷里，祈时钦用衣服做了枕头，给林深远垫上：“小吗？”

“还好。”

林深远迷迷瞪瞪说着。

祈时钦只带了帐篷专用的弹性软垫，起初还担心林深远不适应，不料一沾上枕头，他便昏昏欲睡。

帐篷里悬挂的照明灯亮着，照出林深远苍白的脸，以及鸦羽似的睫毛，他微闭着眼，看起来十分脆弱。

很难相信这个人刚刚还在他面前坦诚相对，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回复了他的诉求。

想要了解你。

祈时钦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在他发顶落下了一吻，轻轻的，怕惊扰到梦中人似的。

“晚安。”

他按熄了篷顶的照明灯。

一片黑暗罩下来，祈时钦躺下去，闭上眼，却越睡越清醒，枕边人的柔和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头发上的气息若有若无，还有那片体温也贴上来。

林深远喜欢侧睡着，并且能抱到什么就抱什么，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祈时钦只感觉在崩下去，他就要失控了。

身下硬到发疼。

艹。

祈时钦拉开帐篷，走出了出去。

十多分钟后，林深远被一阵冷风吹醒了，他揉了揉眼，发现身边人不见了，帐篷上方开了一条缝隙，他摸索着打开了照明灯。

“在这。”

祈时钦出现在帐篷外。

“去哪了？”林深远迷迷糊糊问。

“方便。”

祈时钦躺下去，挂上了安全锁。

“哦。”

林深远应了一声，又顺势蹭着祈时钦睡了过去。

真磨人。

一晚上，祈时钦都在难以言说的情愫中度过，以至于起来时被老高调侃是不是抓了一夜的鱼。

祈时钦一起来，就被打发去捉鱼了。

理由：林深远还想吃。

拿着自制的简易鱼叉，祈时钦盯了半个小时，也没昨天的好运气。

他想着现在打电话空运一条鱼来是不是来得及赶上早餐，林深远便走了过来，神色古怪地拿出一包东西：“你觉得，这些能吃吗？”

说着，把那堆东西一抖开，里面都是各种菌子。

祈时钦：“……”

祈时钦：“老高找你摘的？”

林深远乖巧地点点头：“能吃吗？”

……被带坏了。

摘菌子有种瘾儿，尤其是这种深山林子里，指不定能摘到昂贵的稀有菌子。

但谈到吃……

祈时钦装模作样地辨认了一番：“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嗯，这个看起来可以，但不太确定，跟那种毒菌很像。”

林深远慢慢耷拉下脑袋，很是失望。

好不容易摘来的。

“这个，可以。”

祈时钦忽然说。

林深远眼睛一亮，看着祈时钦挑出的一片黑色状物体。

“这是新鲜的木耳，可以煮汤或者烤着吃。”

这种木耳和蘑菇不同，不可能有毒。

祈时钦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其余的他果断都丢了，用石头埋了起来。

林深远高高兴兴拿着几片木耳，去烧火烤它。

另一边，老高采到了一些野果子，献宝似的拿到了祈时钦面前：“你看！刚摘的生鲜，外面都买不到的。”

祈时钦一看，是些红色的莓果，都能吃。

林深远好奇地看着，拿了一个尝了尝。

老高很是得意：“好吃吧？”

林深远点点头，又拿了一把，很快莓果就没了。

木耳也烤好了，林深远请他吃了一片，用的还是祈时钦的调料，老高吃得啧啧有味，说着这才是真正的露营，他迫不及待还想多采一些果子，很快就跑得没影了。

林深远也跟着去，祈时钦不放心地跟在后面，穿过森林，他们找到了几株山荔枝，还有一些红红的酸浆果子，以及刚刚成熟叫不出名字的野果。

老高兴奋地叫了起来，连忙爬到了树上，采了满满一怀，放进塑料袋里。

林深远也爬上了树，坐在一根树枝上荡着脚尖，摘着山荔枝吃，味道酸酸甜甜，比荔枝肉要小，但香味更浓郁。

他剥了一个，问底下的祈时钦：“要吃吗？”

祈时钦把他摘的山荔枝都运下了树，也吃了不少，但林深远手中那个似乎有独特的魅力，祈时钦点头，要他下来。

林深远拿着果子，下到约两米处，忽然不知道怎么上来的了，他抓着树干犹豫着看地面，呆呆的，和上了树后不知道怎么下来的猫一样。

祈时钦伸出手教他：“抓住树，慢慢来，我接住你。”

林深远滑下去了一些，鞋子没踩稳，忽然坠下去，祈时钦张开双臂，接住了他。

林深远被他抱着，忽而莞尔，伸手摘下头顶的一颗山荔枝，咬开来送进了祈时钦嘴里。

酸甜的浆果，软绵绵的口感化开在口腔中，林深远低头问他：“好吃吗？”

祈时钦吞下果子：“不错。”

树上的老高摘完了山荔枝，一转头看着两人，啧啧了两声：“祈哥，我也下不来，你接我一把？”

祈时钦慢条斯理放下了林深远，随口对老高说了一句：“滚。”

老高：“……”

这差别待遇啊。

老高忿忿地下了树，背着满满的一袋果子返回了营地。

他们把果子分给了其他人吃，昨晚他们无意中撞见的男生也过来尝了果子，还问他们哪里摘的。

老高热情地和他聊了起来，准备把采果大队再扩一个成员，男生一听捂住了腰，说没那个体力。

老高见他确实是这样，第一天徒步就一直垫底，也就没多说了。

吃完后，一群人要接着徒步。

祈时钦把帐篷收了，林深远去收昨晚晾的衣服，已经干了，他抱着两人的衣服回来，面色有些诡异。

祈时钦拔出帐篷固定钉：“怎么了？”

“衣服，丢了。”

“？”祈时钦不信，“丢了哪件。”

林深远抿唇：“内裤。”

祈时钦：“？”

祈时钦：“你的？”

林深远：“你的。”

祈时钦：“？？？”

祈时钦看了看晾衣绳的方向：“风吹的？”

林深远：“地上没找见。”

祈时钦：“猴子拿走了？”

林深远：“有可能。”

祈时钦扶额：“行吧，我还有备用的。”

林深远：“嗯，我也有。”

两人结束了对话，各自收拾了东西上路了。

这一天他们要走出森林，突破云雾，目标是登上山顶，并在高山草甸上露营，他们经过了雪亮的瀑布，水声哗啦，飞溅的水雾直喷飞到好几米开外，吹拂到脸上。

队伍浩浩荡荡，接上了游客的路线，祈时钦走在前面，林深远随后，老高兴致勃勃，跟着教练问东问西，其他学校的几人都落后了，由助手简铭带队。

登顶有两段路线，台阶陡峭，有缆车，老高走到了一半，决定保存体力到山顶再快活，果断选择了坐缆车，这正好如了祈时钦的愿，把身上的大包小包都给了他带上去，自己接过了林深远的包。

老高：“？？”

他一脸怀疑人生坐上缆车了，坐上去还发文一条：【单身狗没人权，每天都被秀一脸[狗带]】

配山水图一张，引来不明人士点赞。

老高更郁闷了。

祈时钦送走了他，往上看，依然云雾缭绕，盖在头顶上，但到山顶后，上面的太阳非常强烈，很容易晒伤。

“来，涂点防晒霜。”

祈时钦要林深远别晒伤了，林深远抹了抹，不怎么均匀，祈时钦只好亲自动手，把不匀的霜给抹匀了，又给他抹了胳膊。

林深远等他弄完了，拍了一会照片，据说那种大蓝蝶经常出现在这个溪谷，所以这个谷也称之为蝴蝶谷。

两人等来等去，见到了两只斑鸠和两只野鸡，灰的白的，在对岸的山岩石头之间啄食。

林深远看着溪水冲过圆溜溜的鹅卵石，对祈时钦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这条登山路线上分布着洗手间，祈时钦看实在是没有蝴蝶的踪影，只好点点头，回到了登山路线上，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洗手间。

林深远解决完，洗了洗手，忽然身后出现了另一个人。

“林同学，原来你在这里。”

出来的是助手简铭，笑盈盈地打着招呼。

“那位祈同学呢？”简铭熟练地说道，“听说你和他关系很好？住在一起？”

“他在外面。”

林深远简短地说着，避开了和他对视。

简铭哦了一声，唇边露出暧昧的一笑，随即走了出去。

林深远洗完了手，拿出纸擦干，正要走，忽然洗手间又走出来一个人，也是夏令营的，高高大大，早上还吃了他摘的山荔枝。

这个人是徒步老手，昨天他还走在前面带队，今天就落在了后面，他走出来，不自然地提了提裤子，对林深远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林深远向来不插手别人的事情，也点了一下头，便离开了。

他走出去，远远看到简铭在和祈时钦攀谈，祈时钦的目光偶尔落在他的长头发上，简铭注意到这一点，故意撩了撩头发：“你喜欢长发？总盯着看呢。”

祈时钦移开视线：“想到了一个人。”

“女朋友吗？”

“不是。”

“那是暗恋的人？”

“不算。”算明恋。

“祈同学，你说话都这么简短吗？”

祈时钦没答，视线移开，瞥见了林深远，伸手招呼道：“弄好了？快来，我刚才好像捕捉到了大蓝蝶的踪迹。”

说着，他打开相机，给林深远看照片。

似乎还真是，大蓝蝶飞过一株小蕊茶树，留下了一抹残影，在油亮的树叶间格外打眼。

林深远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祈时钦：“和他说话很高兴？”

“谁？”

林深远瞅着一旁的简铭。

祈时钦按掉了相机，眸光戏谑：“吃醋了？”

林深远歪头：“不吃，吃山荔枝，甜的。”

“行，给你山荔枝。”祈时钦拿出剩下的山荔枝，剥开来给林深远啃，一边找大蓝蝶的去向。

两人沿着溪谷向上，台阶愈发陡峭，祈时钦拿着相机回头，林深远落在了几步之外，他伸手，握住林深远，拉着他上去。

他们到上方喝了喝水，经过一片树林，林深远眼前忽然一亮：“大蓝蝶！”

果然是它，栖息在一棵树的虬结的树瘤上，双翼蓝盈盈的，纹路斑斓绚烂。

祈时钦不断按快门，将它拍下来。

林深远近距离欣赏了一番，和祈时钦讨论着哪种大蓝蝶最难，听说英国有一种蓝蝶最为纯粹，但纹路却没有这种蝶好看。

祈时钦应着，拍完了大蓝蝶，角度稍微一偏，将林深远也摄入进去。

林间静谧，林深远盯着华美的大蓝蝶，侧脸动人，仿佛精灵一样。

祈时钦情不自禁按了好几下快门。

“你在拍什么？”林深远不满地回头。

“拍蝴蝶呢。”

“蝴蝶都飞走了。”

果然树瘤上什么也没有，大蓝蝶幽幽飞远，祈时钦只顾着拍照，没留意到。

他咳嗽了一下，把相机挂脖上说：“那走吧，离山顶不远了。”

“好。”

林深远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跟着祈时钦继续登山。

大蓝蝶停在了另一棵树上，忽而一只手伸出，捏住了大蓝蝶，拽得粉碎。

“教练，原来你在这里。”

简铭从后面走过来，笑盈盈地看着从树后走出来的薛满。

“怎么，在偷窥谁呢？”

“一对玻璃。”薛满扬掉手中的蝴蝶残肢，瞥着简铭扎起来的长发，手指满不在乎地抚上去，“你那边呢？情况怎么样？”

简铭把头发拽回来，甜笑道：“太顺利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今晚准备得怎么样？”

“还能怎样？就和以前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越接近山顶，云雾越发冷起来。

林深远往后看了一下，走过的路蜿蜒曲折，令人心惊。

“怎么了？”

祈时钦察觉他的犹豫，回头问道。

“没什么。”

林深远摇摇头，刚才一瞬间，他隐约看到下方走过的树林有两个身影，但一晃就不见了。

前方是一段危险的栈道，悬空在崖上，往下看都是崇山峻岭，又窄又有些湿滑，祈时钦一路牵着他走过去。

路上碰到了坐人力轿下山的中年游客，轿夫吆喝着要他们让路，两人都被挤到了岩壁上，青苔湿湿滑滑，触手冰凉。

人力轿上的中年男人抽着香烟，好不惬意地瞥过两人。

祈时钦皱着眉，不由地抓紧了林深远，他被挤在一块突出来的岩壁下，头只能勉强地歪向一边，雪白的脖颈蹭在岩石上，头发和衣服上沾了湿湿的青苔。

人力轿擦着他们过去，中年男人的目光停留在林深远身上，虽然只有几个瞬间，祈时钦却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火气。

轿夫抬着人走过，祈时钦还没回神，林深远摇晃他：“走了。”

祈时钦收回视线，伸手拂去林深远身上的苔藓，他衬衫上有一块水渍，祈时钦按住那里，不敢声张心中的想法。

在林深远被迫低头，又被那男人轻视地打量时，祈时钦只想把人连同人力轿一起推下山崖。

他受不了林深远被那样打量。

高高在上，令人厌恶。

他许久才回神，敛去那忽然疯涌上来的感觉，说了一声：“好。”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他们终于登上山顶，原本浮在上面的云层忽然来到了脚下，俯瞰下去，空谷绝响，云雾缭绕，头顶上却是灿烂千阳，高山草甸像是一块毛绒绒的厚绿毯子，铺了满山满峰，柔软郁葱。

老高在另一座斜坡上等他们，被几个大包拖累着，他反而没登上山顶。

顶上是一块大石头，他们不断拍照，收摄眼前的整个风景。

老高给两人拍合照，一翻相机，啧啧，里面哪是什么风景纪念照，一张张都有转校生。

回去一定要举报祈神下凡，见色忘友！

合照拍完，老高把相机还回去，就地扎营了。

祈时钦没选热门大草甸，而是选了一个小山坡，能看见颓圮的房屋，还有一道道的山谷，两人把帐篷支棱起来，把东西都放进去，上了安全锁。

随后他们吃了些东西，填了肚子，又去周围探险疯玩。

很快夕阳西下，热烈如火。

山顶上聚集了一群人拍落日，一些人比着姿势，伸手握住夕阳，拍出来的照片里，仿佛夕阳真的如一个燃烧的橙子被人握着。

林深远不喜欢拍照，一瞬间的拍摄在他看来只是虚幻，过几天便再也不会去看，不如认真欣赏每一刻。

他站在木栏杆前，双手乖乖地放在上面，欣赏着落日渐渐没入山后，只剩下茜色的彩霞和辉光。

老高翻过了栏杆，去采了一把草，高高兴兴捧着草回来，说这些草的嫩茎可以吃，并当场表演了一个牛吃草。

祈时钦伸手探他额头：“你没疯吧？”

老高呸了一声，又拿出一根风车草，说那玩意能够预测天气，如果从草茎那儿撕开，可以完整撕到风车草的花穗，就表示明天是个好日子。

林深远拿出手机，告诉他明天天气预报：晴，可以安排防晒。

老高被两人联手一整，傲娇地哼了一声，自顾自抱着草走了。

夕阳落陷于天边，林深远低头，地上掉着一根风车草。

一只手捡起来，林深远抬头，简铭笑吟吟的样子映入眼底。

“我听说风车草不但能预测天气，也能预测恋情哦。”简铭拿着风车草说，“要试试吗？”

林深远余光一瞥，祈时钦正在旁边安排晚上的娱乐，他回头，对简铭说：“试试你的吧。”

“我？”

“你比我更需要。”

林深远说完，简铭目光躲闪，好似被看穿了什么心事。

正巧祈时钦走过来：“今晚安排了烧烤，你看看想吃什么？”

他径直走向林深远，简铭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却一点也没看到。

他隐忍着，手指往风车草一抠，风车草的茎从根出裂开，一直豁开向花穗，却在中途就断开了。

“呸呸。”

简铭丢了那不祥的风车草，转身走了。

祈时钦拿着晚上的菜单，林深远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去：“有蘑菇吗？”

祈时钦：“……”

祈时钦：“没有。”

林深远：“哦。”

掩饰不住的失望。

祈时钦望向天边，微微一笑：“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或许就有了。”

“什么条件？”

祈时钦倾身过来，吐气深沉：“让我看看你的肩胛骨，是不是真的有一颗朱红的痣。”

“……”林深远开口，“你还在看那本漫画？”

“还没，只看了介绍。”

“……不在肩胛骨。”

“？”

林深远直接翻开了左边的衣领，扯到锁骨处，就在接近肩线的雪颈处，一点朱红的痣跃然入眼。

祈时钦眼睛红了红。

美景不长久，林深远很快就竖上去衣领，摊手要菌子：“蘑菇呢？”

“……”祈时钦声音喑哑，“就快了。”

话音落下，天边忽然飞来一辆直升机，螺旋桨轰隆的声音吸引了山顶的游客，众人惊叹着望过去，只见直升机上空投下来一顶降落伞，旋即毫不留恋地掉头飞走了。

众人好奇地走向降落伞落下的位置，才发现那是一个空投下来的包裹。

“林深远，林深远是谁？”

众人议论着包裹上硕大的姓名。

林深远把头扭向了祈时钦：“来这招？”

祈时钦神秘道：“猜猜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