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菱歌猛地醒来,大口喘息着。方发现,刚刚不过是一场混乱的梦境。
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爬起来,发现自己在湖边,四顾依然唯有自己一人,猜测应是最后爬上了岸。
意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也不知是湖水的原因,还是这个空间的原因。
经这一番折腾,她先前杀人的惶恐和惊惧淡了几分。却还是不想出去面对。
“晶晶”她闷闷地叫道。
“在呀”娇嫩的声音第一时间回复。
“先前弹琴的幻像是你弄出来的?”
“不知道呀”
越菱歌无语,心说除了你这小家伙,还能从哪儿蹦出那么个神奇玩艺?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下次你再弄幻像,换个人,我不想看见慕容峤那张脸”
“不看,不看”
越菱歌无语。
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晶晶,我....刚杀人了”她艰难地说出这个事实。
“知道呀”娇嫩的声音如常,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越菱歌叹了一声“唉,你太小,一定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可是.....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就因为想抢你,想得到你,就要杀我,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呀......我真是没办法才杀他的”
“对呀”娇嫩的声音软软糯糯。
“可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越菱歌知道自己没错,却就是无法释怀。
“舒服,舒服”
“唉.....”越菱歌叹息着住嘴,晶晶太小了,实在没办法正常沟通。
“晶晶,给我来块灵石吧”今天她还没修行。
天空应声掉下一块乌黑的灵石,越菱歌拿在手里,盘膝坐下,先运转灵力在体内流转几遍,便按照慕容峤教授的方法,引导灵力缓慢围着魂魄流转。
那日,慕容峤教她修魂力时,反复警告她,以后无论修行多少年,但凡是修魂力,都要小心再小心,因为一旦出现差错,魂魄就会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越菱歌按着慕容峤所授,默声警告自己:慢一点,力道不能快,也不能猛,要保持匀速的节奏.....
良久,越菱歌才收功,惊喜地发现浑身的伤完全恢复,连一道疤都没有。感觉魂力比之前明显稳定,不再是断断续续的状态,象一根线连成了圆。内力也比之前又雄浑很多,她微一运力,人便飞至半空,身轻如燕,很快围着湖水飞了一圈。
视线过处,她发现先前看到的绿点长高了不少。落至地面,细细观察,发现细长的叶片好似粉色花团的树叶,她轻轻抚摸着只有寸高的枝叶,喃喃祈祷“小乖乖,求你长成粉团子吧,一定哦....”
看了一会儿绿植,她拿出饼就着湖水,吃饱喝足。之后,就一直在湖边踱来踱去,纠结了很久,长叹一声,闪出水滴。
不管怎样,她总得面对现实。不能一直这么躲着。她若消失不见,她娘怎么办?爹爹让她在二婶面前显摆的愿望怎么办?
水滴外,艳阳高照,已然是隔日的正午。越菱歌站在绿叶摇曳的林间,若不是看到一片狼籍的现场,真会把之前当做一场恶梦。
此时,那人的尸首只余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明显有兽群来过。
越菱歌强忍不适,拿出一件外衣将骨架捡拾到一起,顺便把地上散落的遗物,两个小布袋,一把匕首,放在上面,一同掩埋。
离去前,她对着新起的坟堆说道“你莫怪我害你,只能怪你自己不该心生恶念。我娘说,这世间好东西数不胜数,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非要强取,不仅得不到,还会害自己送命。希望你下辈子做个好人”
越菱歌接下的飞行速度很快,能持续飞一两个时辰不用歇息,慕容峤说飞行主要靠魂力,等魂力修至七八分时,就可以御剑,可惜,她不知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是几分魂力,而且,御剑的法术,慕容峤也没有传授。
两日后,越菱歌终于来到了临江府城。
问了路人,跑了几道街找到了府衙。衙门口两侧站立有衙役,一个个神情肃穆,很威严,她莫名有点怯。便转了身子,准备先去二叔家。
找人一打听,不成想,二叔的越记布行在临江府小有名气,随便一问便问到了。越菱歌按爹娘的吩咐,先买了些水果,又找个无人处,把爹准备的包袱从水滴里拿出来,晃悠着去往二叔家。
看到二叔家的高门大户,越菱歌很惊慕。二叔未成婚就离乡背井一人出来独荡,后来在临江认识了二婶,私订终身,留在了临江。她长这么大,一次都未见过二叔及他家人。
当年,祖父母来二叔家时,越菱歌的爹跟着一起过来认了下门。从这回家,越菱歌的爹生了好长时间的闷气,总是叨叨二婶嫌贫爱富,说了一堆二婶如何嫌弃他的事例。
越菱歌受爹爹的影响,一直对二婶有成见。所以,当门子一脸怀疑看着她时,她直接语气很冲地叫道“怎么?怀疑我的身份?惹不是我袓父母在这儿,谁稀罕来么?你速将我祖父母请出来一见”
“姑娘,你别急啊,我不是怀疑你身份,是老爷和老夫人都在医馆”门子陶槐是个年轻小伙子,闻言,一脸委屈的辩解。
越菱歌嗓门顿时小了下来“他们为什么会在医馆?是谁生病了吗?”
“就是两位老人家生病了啊,好几天了,一直也没见有亲戚过来看望过.....”陶槐说着,更加委屈,心说你们百年不见来一次,谁知你们是真是假?万一是骗子呢?
越菱歌一听祖父母都生病了,哪里还有闲情置气,一迭声地问“他们生的什么病啊?要不要紧?谁在医馆陪着呢?这会儿家里有什么人在呀?”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虽然祖父母和二叔一家她都未见过,但毕竟是血脉至亲,牵着心呢。
陶槐是个伶俐人,口齿清晰地一一回答“说是怪病,人现在昏迷着,还没清醒,家主和夫人还有大少爷和大小姐都在医馆陪着,家里这会只有二少爷在”
“那行,你把二少爷叫出来,我把东西给他,然后去医馆”
陶槐应了一声,跑向院里。很快,一个瘦瘦高高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疾步从院内走来。越菱歌远远一瞧,就知道是二叔的孩子,因为那张脸跟她四哥长得太像了。
少年站到越菱歌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有点疑惑“你是水村大伯家的儿子?”越菱歌这时还一身男装。
“女儿。我叫越菱歌,听说祖父母生病了,我过去医馆看看,我父母带的礼物你先拿进屋吧”越菱歌纠正了一下性别问题,然后将包袱和水果一起递给少年。
少年听说是女孩儿,眼睛亮了一下,快速打量了两眼,赶忙接过东西,自我介绍“我叫越菱鑫,今年十六了,不知我是哥哥还是弟弟?你先跟我进屋喝口水,我陪你一块去医馆”
越菱歌一听他年龄,暗自叹息,怎么又是哥哥?她家已经四个哥哥了。
“我十四”她不大情愿地回了一句。
“那你是妹妹了”越菱鑫弯了下唇角,显见对自己是哥哥比较开心。
“祖父母到底怎么回事啊?”越菱歌板起了小脸,家里长辈生着病,他还笑?是不是不太孝顺?
越菱鑫一边小心指引越菱歌穿过花廊,一边答道“现在还没弄清楚呢。前些日,祖父母到城外的庙里烧香还愿,走时好好的,在庙里住了三日,从那回来的当晚就头昏恶心不舒服,开始以为是受了风,岂知第二日下午,二老就吃什么吐什么,爹爹没敢耽搁,立即就送去了医馆,可是大夫怎么都查不到病因,到第三日二老就人事不醒了,我们都急坏了”
这么严重?越菱歌担心地皱起眉头。
等越菱鑫带她到医馆,越菱歌还未看到二叔家人,却意外地看到令狐师父。
“师父”越菱歌激动地朝令狐端跑过去。
“咦,菱歌?”一个人影抢在令狐端面前迎向她。
越菱歌这才看到,连角竟然也在,分开一年时间重遇,看到连角激动的样子,一时忘记了因她差点丢命的事,一把将她抱住。连角也紧紧抱住她。细细弱弱的声音满是喜悦“菱歌,真的是你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令狐端分开人群,朝越菱歌走来,疲惫的脸上浮起温和笑意“你怎会在这儿?”
越菱歌松开连角,目不转睛地看着师父,不知怎么,胸口涌起酸涩,感觉很委屈,委屈得想哭,她拼命弯起唇角,从小她最讨厌爱哭的小孩儿,她怎能变成自己讨厌的人呢?
可是嗓子哽得说不出话,只能强撑着笑脸望着师父。
这时,令狐端已走到了她面前,他高出越菱歌半个头,两人离得近,他只能垂下视线,还微微弯了下腰,声音依然是越菱歌熟悉的温软悦耳“怎么不说话?出什么事了?”
越菱鑫这时已从震惊中回过神,忙替堂妹回话“府尹大人,我妹妹刚不远千里而来,一来就听到祖父母得了重病,她很是担心”,越菱鑫怎么都没想到现在的府尹大人竟是堂妹的师父,娘不是说大伯一家在穷乡僻壤,什么都不懂,什么人都不认识,还穷得丁当响吗?
“哦?你们祖父母也得了怪病?”令狐端将视线转向越菱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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