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菱歌歪着小脸瞅着大哥,笑得贼兮兮的“大哥,你认识有属马的么?”
越菱苏在她头上拍了一把“咱家怎会出了你这么个鬼机灵呢”
大家都一脸不解地望着兄妹二人。
越菱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爹,娘,我跟村里前街蒋叔家的红妆.....”
“哎哟,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越菱歌的娘听了半句,就已猜出何事,不等儿子说完,就高兴地在屋里连转了两个圈圈,又忍不住抱住女儿,在她白嫩的小脸上狠亲了两口“我闺女就是咱家的福娃,出生那年,大旱三年的天突然下雨,今天一回家,又给娘带了这么大个喜讯,好闺女,真是娘的好闺女啊”
越菱歌嫌弃地抬袖子用力擦脸“娘,说过多少次,不许再亲我了,你再不听,以后有好事我就不告诉你了”
她娘一指头戳在她脑门上“臭丫头,还敢嫌弃你老娘?不亲你,你能长这么大?能长这么好?小白眼狼”
“不理你了,我还给赵爷爷带了一包干菊花呢,我给他送过去。大哥,这马属相你代转给红妆姐,告诉她,雕刻时我的小手手都给磨破皮了”
说完,越菱歌拎着一包干菊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娘的叫声“哎、哎,丫头,天太晚了,就不能等明天再送?”
菱歌撇撇嘴,自己从小土生土长的村子,有什么好担心,娘就是太胆小了。
赵老头住在村头一间茅草房里,这原是菱歌祖父祖母的老房子。菱歌听娘闲话过,赵老头并不是村里的老户,二十年前他路经村子时,不巧得了一场大病,是菱歌的祖父好心将他带至家中,还帮他抓了草药医治,后来,他病好后,就留了下来。
十年前,菱歌袓父母随菱歌做布匹买卖的二叔越高去了轩辕大陆享福。房子便留给了赵老头暂住,他无儿无女,孤身一人,菱歌时常过来听他讲故事。
“赵爷爷”菱歌站在茅草房门口,亮着清脆的嗓音叫道。
“是菱歌回来了?”
赵爷爷刚准备睡觉,一听菱歌的声音,笑呵呵地打开门让她进来。
“赵爷爷,你以前不是常说你在外面爱喝茶吗?我在观里晒了些菊花,师父们说这泡水喝,去火气,对身体很有好处呢”菱歌把菊花放在桌上,背着小手在屋里转悠。
屋里还保持着祖父母在时的原样,东西不多,却干净整洁。
“丫头,在观里都学了什么本事啊?”赵老头虽年逾百岁,看着跟六七十岁的样子,口齿清晰,条理清楚,没有一点老年糊涂之态。
“别提了,根本不是我想学的,我差点退学呢”菱歌一脸嫌弃地把观里学的内容跟赵老头说了一下。
赵老头若有所思,“地气?听说那是大地之气,是原气,是所有生物赖以生存之气,没了地气,这个宇宙立即就会崩踏毁灭”
菱歌吃惊地瞪圆了眼“地气这么厉害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感觉到地气呢?赵爷爷,地气是什么样子啊?你见过吗?”
“地气具体什么样子,赵爷爷也没见过,但我知道,地气存在于宇宙的每一处”
菱歌下意识伸手在四周拨拉了几下,将信将疑“是吗?我怎么什么也没感觉到呢?”
赵爷爷笑了“傻孩子,若是你用手都能拨拉到,那气该有多厚多重啊”
“若是地气那么好,厚重了自然也有厚重的好处吧?”菱歌不服气地狡辩。
赵爷爷愣了一下,似想象到了什么,目光犹疑不定。
菱歌聪明地注意到了赵爷爷的异常,压低了嗓门“赵爷爷,你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吗?”
赵爷爷目光平静下来“小机灵,哪来那么多秘密啊?”
菱歌打了个哈欠,明明大哥背了她一路,为什么她还这样困呢?“赵爷爷,我要回家睡觉了,明天再来听你讲故事”她揉着眼睛站起来。
不防,似一阵风吹来,小木门无声自开。菱歌一抬头恰看到一黑衣人掠进来,身材修长,黑巾蒙面,只露一双乌黑的大眼,闪着凌厉机敏的光芒。
“你谁啊?”菱歌下意识挡在赵爷爷身前,有些紧张,却还不知害怕。
来人就象没看到菱歌,视线直盯赵老头“把东西交出来吧”,清洌的男子声音,从声音看,象是年轻人。
赵老头颤畏畏地问“什么东西啊?老头子只有一条命呀”
“是你年纪真的太老了?还是你逃出的时间太长了?那个幻像的事有人可一直记着呢”
来人的话菱歌听不懂,却感觉到身后挨着自己后背的赵爷爷,身子颤抖起来。
菱歌不由地跟着紧张,张开两只纤细的胳膊,一副保护的架式“你到底是谁?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来人视线快速扫了菱歌一下,抬手射出一缕指风,下一刻,菱歌便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声音。一股寒气从她心底升起,这时,她觉出了怕意。
正在她考虑怎么冲出去喊人时,头顶一热,忽然又能发声了。菱歌一回头,看到是赵爷爷将手放在了自己头上,她奇怪地望着赵爷爷,他放在自己头顶的大手怎么会放暖流呢?这暖流倾注到体内真让人舒服。
“赵爷爷?”菱歌下意识叫了一声。
赵爷爷望着她的眼神异常温和“菱歌,好孩子,答应赵爷爷,今天的事谁都不要说,好吗?你父母兄长也不可以”
菱歌感觉赵爷爷好象变了一个人,但现在又不是询问的时机,只能一脸迷茫地点点头。
赵爷爷从菱歌身后走出来,与黑衣人对视“孩子是无辜的,先放她离开”
黑衣人哼了一声“不装了?”一边说,一边往一侧让了一步,恰让出身后的小木门。
赵爷爷轻推了下菱歌的后背“好孩子,回家吧,听赵爷爷的劝,过了年不要再去轩辕观了,就做个普通人好好生活吧”
菱歌先是一脸懵,很快又义气地再次挡到赵爷爷面前,一副跟黑衣人交涉的架式“你说,怎么才能放过赵爷爷?”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儿这么有胆量,模样长得还挺可爱,就不知听了自己的话,是不是还能这么义气。
“小丫头,知道为什么我能找到他么?”
“大侠,她只是个孩子,你不能那么残忍,菱歌,你赶紧走,这里没你的事”赵爷爷推着菱歌的背用力往前推。
菱歌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屋子本来就小,这两步直接让她与黑衣人面面相对,近的她能看到对方乌黑眼睛闪出的晶亮光芒,那光芒犹如大哥的砍刀散发着森森冷意。
可菱歌还是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呢?”
“大侠,求你,不要说”
“我能找到他,全是你的功劳啊”黑衣人无视赵老头的哀求,漫不经心地说出答案。说完,他满意地看到小姑娘好看的杏眼,猛地瞪圆,粉嫩的小脸象被人突然抽去了全部血液,变得霎白。
“为什么呢?”菱歌大脑一片空白,傻了一般喃喃发问。
“因为你身上有他特有的一种气息啊,我从轩辕观跟了你们一路”黑衣人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却不知他这漫不经心象利刃狠狠扎入小姑娘脆弱的心菲。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好看的眼中滑落,她难过的一抽一抽,脚上象挂了千斤石,一点一点挪到黑衣人面前,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轻声哀求“求求你,不要伤害赵爷爷好不好?你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我可以用一生帮你找”
“一生?你知道什么是一生么?才几岁的小毛孩儿,口气倒不小,除了哭,还能干什么呢?”黑衣人淡然的声音倒没太多鄙夷。随手一挥,菱歌身不由已脚不沾地轻飘飘地从门内飘了出去,直飘出两道街才平稳地落到地上。
菱歌下意识就想回家找家人去帮忙,但随即想到赵爷爷的话,她即答应了赵爷爷,就绝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再说,那人的本事,简直比令狐师父还厉害,她也不能让家人去冒险的。
可是,就这样抛下赵爷爷,绝不是她越菱歌能干出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自己连累了赵爷爷,说什么也要与赵爷爷同生共死。
菱歌发足狂奔,等她冲到茅草屋时,只见屋门大开,黑衣人和赵爷爷均已杳无人影。
之后,菱歌每天都要去一趟茅草屋,但直到开学的前一晚,还是没看到他出现。菱歌悲伤地想,赵爷爷一定被那黑衣人害死了。她很伤心,却不敢让别人看出来,甚至不敢跟小伙伴一块玩耍,每晚躲在自己被窝里,偷偷地哭。
家里和村里,都以为赵爷爷在外面出了意外,天天派人四处寻找,菱歌假装不知情,混在寻人的队中,只要想到因自己那人才寻到了赵爷爷,心中就难过得发疼。
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承受得了这么沉重的心理负累,开学前的晚上,菱歌一病不起。家里往观里去了信请假,当菱歌缠绵病榻一月还不能入学时,观里特意派了人过来。竟是令狐师父。
令狐端看到菱歌病得奄奄一息,很是吃惊,这小孩儿体质明明挺好的,怎么一下病得这么重?他两指轻轻搭上菱歌的手腕,心中的惊异更重,这小孩竟不是生病,却是体内多了不知名的内力,怪不得她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么强盛的内力,根本不是小孩子所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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