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中,正等着与夜寒共度良宵的女弟子,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夜寒袍袖一挥,女弟子直接被震出房去。
轩辕浩玥在心中鄙夷了一下。真脏。
夜寒将轩辕浩玥放至寝床上,轩辕浩玥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口不能言,只能眼泪汪汪地盯着夜寒,夜寒心中始终对她还有几分情意,将她衣服扒光,看着她娇美的玉体,理智忽然清醒了一些。
猛地扯上纱被将她玉体遮盖住,自己光着上身盘膝坐在她旁边,运息调气,努力平复胸中纷乱的气息。
轩辕浩玥眼神明明灭灭不停闪烁,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数万年中,她对江凤璋的付出,江凤璋回之以她的冷漠,一一在脑海呈现,她能甘心么?不,她要让江凤璋付出代价。
轩辕浩玥眼神一凝,抬手一掌击在夜寒背上,结果可想而知,因她内力被封,夜寒毫发无伤。
但她这一招,却让夜寒好容易平复的情绪,如被点了一把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他转回身,与轩辕浩玥喷火的秀眸相对,然后,面无表情地覆在了她身上......
晶莹的泪顺着轩辕浩玥两颊滚滚而下。身上的痛远不及万分之一的心痛,从此,她与江凤璋再无可能,从此,她与江凤璋一刀两断,誓不两立。
这晚之后,夜寒日日缠着轩辕浩玥与她同宿同眠。
轩辕浩玥竟然还是白璧无睱,让他即吃惊又有种失而重得的喜悦。心中盘算既然她没被江凤璋染指,与她重新开始也无妨,她父亲是轩辕阁阁主,可比江环宗主侄女的身份更强。
夜寒小心着意地哄轩辕浩玥答应自己的求婚。软禁她在房中,不让她出门,不让她见任何人。
轩辕浩玥日日“以泪洗面”,其实内心也一直在打自己的算盘。她在盘算如何找时机挑唆夜寒与江凤璋绝斗。目前下界,能与江凤璋抗衡的,唯有夜寒。
但一切计划都得等夜寒再次死心踏地爱上她,才能行动。一旦失去夜寒,她将再找不到报复江凤璋的好棋子。为了保证成功率,她不惜以身体做代价。
对夜寒,她只是利用,他是死是活,她漠不关心。
对江凤璋,她现在恨之入骨,即使他立即道消魂灭,也难消她的不甘和数万年的付出。
期间,江环来了几次,夜寒一次也未见,次次都被道观的弟子敷衍打发。
————————————————————————————————
一个月后。临江府城,越氏酒楼。
今天越菱歌二哥家的儿子满月,酒楼未营业,专门给孩子办满月酒宴。亲朋好友街坊邻居来了不少人,从中午一直闹腾到下午,客人才陆续离开。
江凤璋从清早就没出睡房门,他向来不喜闹腾。那日出去遍找未见轩辕浩玥,他便又返回到这里。
此时,他站在睡房的窗前,往下眺望,楼下水榭中,越菱歌与她大嫂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争执。
这一个月,越菱歌一丝苟地执行了他提的两个条件。
“为什么我不能去账房?”
“大嫂为什么要去账房呢?以前二嫂管账时,也没见大嫂去过啊”越菱歌声音有点冷。她没想到蒋红妆如此混蛋,敢有脸跟自己叫板。
这一个月,她没少听见蒋红妆骂大哥,象泼妇一般,言词粗鄙,污言秽语,真恨不能将她的嘴给永远封闭。但娘不让她管。
娘那么凶的脾气,竟然忍得了这个泼妇。越菱歌很难理解。大不了休妻再娶就是,有的是女人愿意嫁大哥呢。至于小宝,全家都宝贝着,少一个蒋红妆也无所谓。可娘给她下了死命令,她若敢插手大哥的事,就将她赶出越家。她这才一直忍着。
没想到,今天,蒋红妆倒找到她头上来了。真是给她脸了。
“越菱歌,我就想问问,我是不是这家人?”蒋红妆气势汹汹地叫嚣。
“你当你是,你就是”
“既然我是这家人,这家里哪一处我不能去?”蒋红妆咄咄逼人。
“你哪处都能去,但账房现在归我师父。他不愿意被任何人打扰,账房不止你不能去,任何人都不能去”
“不就是一个账房先生么,难道比家里人还重要?你为了一个账房先生难为亲大嫂,不觉得理亏么?”
“我说了,那是我师父,别说是你,就是爹娘也不能去账房”
“我偏要去,怎么着?”蒋红妆叉着腰差点没蹦起来。
江凤璋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他一闪身,站到了越菱歌身旁,指尖轻挑,一道水柱笔直地冲天而起,朝蒋红妆扑来。
江凤璋一出现,蒋红妆两眼就直了,这些日子,她已走火入魔,看不到江凤璋,简直寝食难安,所以才疯狂地来跟越菱歌叫板。
她只顾痴痴地盯着江凤璋看,心里一遍遍感叹,天呐,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这么有气势的男人,怎么看都看不够啊。
“哗”,水柱兜头盖脸地泼了她一身。
水榭下面的池水养了鱼,水柱中夹杂了一些鱼,从蒋红妆头顶弹跳到脸上、身上,一路跳到地上,蒋红妆的尖叫声能传出临江府城。
看到她的狼狈样,越菱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向江凤璋,见他面上一如往常的风平浪静,不知怎么却嚼出点暖意,小手怯怯地去牵江凤璋。江凤璋如被蜂蛰,闪身避开。
越菱歌眼中闪亮的光慢慢熄灭,唉,看来师父脑子还不太好使。原本,过年时,跟他一起去看阿翁和阿婆,见他表现得正常,还以为他脑子的伤好了不少呢。
“越菱苏,你个窝囊废,有人欺负你老婆你都不敢吱声?”蒋红妆一边抹脸上脏水,一边撕心裂肺地大叫。
越菱苏匆匆跑来。后面跟着蒋红妆的父母,她母亲怀中抱着越菱苏的女儿小宝。小宝远远就开始哭。越菱歌即心疼又无奈。
这时,越菱歌的爹娘也匆匆赶来。
越菱歌和江凤璋二人不言不语,任蒋红妆连哭带喊地说东道西。越菱歌的爹娘软声软语在一旁劝说。蒋红妆的父母则附和着女儿极尽挑事。
越菱苏阴沉着脸想拉蒋红妆走。但蒋红妆跟疯了一样,对他又是打又是骂,把女儿小宝吓得大哭不止。
越菱歌看着混乱的场面,很是头大。
蒋红妆忽然恶狠狠地瞪着越菱歌“你们算什么师父弟子,不过是些男盗女娼.....”
江凤璋手一扬,一道无形掌力狠狠打在蒋红妆脸上,登时半边脸都肿了。
越菱歌气得浑身发抖。她父母也翻了脸,不再忍让,特别是越菱歌的老娘,霸气地给儿子下了通碟“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休妻,二是带她出去另过”
越菱苏一脸痛苦。
他现在对蒋红妆,说不上有多喜欢,最近两个月从不让挨她的身子,看他的眼神嫌弃又厌恶,可是他好象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换女人,万一还不如蒋红妆呢?而且,她好歹是女儿的亲娘。
“娘,小宝不能没有亲娘啊,我们....出去另过吧”
“越菱苏,你个窝囊废,你可是家中老大,哪有老大被赶出去的,要走你自己走,我跟小宝绝不会走”
江凤璋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这种乌七八糟的场面。在上界,最常见的,是再不对付的两个人,面上也会假装得一团和气。下界这种浊气,真让人受不了。
但他早已习惯克制,再怒再气,面上也丝毫不带,他操作得炉火纯青。凡人的家事,他不能干预,刚惩戒那女人,不过是对她玷污自己的惩罚。
“越菱歌,这里太乱,我走了”他淡声说道,人随之冉冉升起。
“师父,别丢下我”越菱歌也想逃离这乱糟糟的一切,拨地而起,紧跟江凤璋身后。
江凤璋撇了她一眼,他只需瞬移,小丫头便会跟不上,但想到越来越有加重趋势的心结,反倒放慢了速度。他不信自己克制不了这点小事。
越菱歌赶上江凤璋,与他并排前行,顺便提了建议“师父,阿翁阿婆家里空房很多,我们先去那儿将就几日吧,回头等我回家看看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江凤璋无所谓地应下。一边暗自盘算,自己在下界还有二百多年的空闲时间,找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做呢?总不能一直跟着越菱歌这小丫头混天熬日子。
令狐端父母对“儿子”的到来,万分欣喜,亲手为二人收拾出两间空房。
等二老回房歇息,越菱歌倚在江凤璋房中的躺椅上,不想离开。她心里烦,想找人说说话。
“我要歇息了”江凤璋赶她走。
“师父,我心里烦”越菱歌闷闷地说道。
“那是你的事”
“可是,以前在观里时,你常听我跟你唠叨这些的呀”
江凤璋无语,那是令狐端好吗?不是我江凤璋。
“师父,我就再呆一小会儿,行不?”越菱歌侧过脸,可怜巴巴地望着江凤璋。
江凤璋与她对视,心底又开始一抽一抽的不舒服,他保持与越菱歌对视的角度,调息静气,试图控制心口的不舒服。可是怎么都不行。
“好吧,你说说看”江凤璋这话一出口,心里顿时变得舒服了不少,他用力压下想要冒头的火苗子。
“师父....你暂时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好吗?”
江凤璋没吱声,算是默许吧。
“师父,连角....她死了”越菱歌哽咽着说不下去。双手蒙面,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她的手细腻莹白,手指象葱白一样娇嫩。江凤璋忽然意识到自己偏离常规的思绪,悚然心惊,好在,他的克制力强大。
“你说的是趴你身上替你挨揍的小丫头?”江凤璋视线移向了门外,远处树影下,一只猫轻巧无声的窜上了房顶。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