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撕毁了这诡异的平静。
宋谨言没缓过神来,只见一个残影闪现在眼前,下一秒,江慕弦的领口被许成飞提起,江慕弦表情一愣,侧身躲过许成飞挥舞而来的拳头。
“住手!”宋谨言上前扒拉开两人。
许成飞双眼通红,瞳孔如洪水猛兽般直勾勾地瞪着江慕弦。
相比之下江慕弦显得优雅淡定,他扯了扯被徐成飞弄乱的领口,目光平静地看着敌意满满的许成飞。
宋谨言从来没有见过许成飞如此失态,在他的印象中许成飞一直是一位翩翩公子,是个温柔有教养的绅士。
他拦住许成飞的视线,阻断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宋谨言的脸庞出现在视线的一霎那,许成飞眼中的戾气消散了不少。
江慕弦全程淡定自若,冷眼瞥了许成飞一眼,冷飕飕地丢下一句:“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二位叙旧。”
宋谨言没有功夫理会江慕弦,他绞尽脑汁想该怎样向许成飞解释方才的闹剧。
“成飞,其实刚刚……我……”宋谨言不好说是自己的发情期提前。按照许成飞平时的作风,要是知道他这样不小心必定会小题大做,对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不说,甚至有可能告诉他父母。宋谨言不想招惹这么多麻烦,于是他想了一个荒谬但又找不到破绽的接口:“其实刚才我俩在打架。”
江慕弦离开后,许成飞才逐渐冷静下来,在听完宋谨言苍白无力的解释后,他将信将疑道:“打架?”
宋谨言肯定地点头,“当然了,我和江慕弦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你过来了。老子早就把他给打趴下了!”
宋谨言语毕,意气风发地吹了吹额前凌乱的碎发,仿佛真的打了一场胜仗。
许成飞:“……”
刚才的场景好像不是这样的。
许成飞自然不信,宋谨言说谎的技巧仍旧那么拙劣,但他永远都不会拆穿。纪念馆如此宋谨言的这种隐瞒行为依旧让他心里一阵绞痛。
内心疼痛万分,却不敢泄露分毫。
许成飞牵强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他伸手摸了摸宋谨言头上蓬松酥软的头发,真实的触感让他心里好受了些,他如清风明月般温柔地笑道:“不过你现在是Omega,不能再这样冲动了,知道吗?”
宋谨言嘿嘿一笑,不动声色地撇开许成飞的触碰,怕许成飞继续追问,他随便扯了一个理由落荒而逃。
目送宋谨言逃离的背影,许成飞脸上的柔情似水顷刻间被埋没,他双拳紧握,眼神变的阴郁可怖。
*
后面几天宋谨言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许成飞和江慕弦,可他和江慕弦同一个剧组,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至于许成飞,他是能够不见就不见。
明明他和许成飞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到穿同一条裤子,但是慢慢的他感觉许成飞变的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开朗阳光,可以和他随意开玩笑的少年了。
时间真的太可怕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变得跟过去判若两人。
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今天《迷途知返》在郊区取景拍摄,由于拍摄时间较长,剧组给工作人员安排附近的酒店居住。除了特别有排面的大人物能够单独享有独立的豪华套房外,其他人按性别两两混住。
不用想江慕弦肯定享有至尊豪华VIP套房,反观宋谨言可没那么好的福气,他被安排和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住在一起,由于他的身份信息依旧是Alpha,自然是和Alpha一起住。
可他现在是Omega,必定不能和Alpha共处一室,他原先想着自己订一间酒店,然而整个酒店全被剧组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客人住满,并没有多余的空房。周围仅有的几家酒店卫生又着实太过感人,好一点的酒店距离又太远,会耽误拍摄,于是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接着他向导演申请和Beta一起住,可没想到整个剧组就江慕弦的经纪人范健是Beta,为了不露宿街头,他厚着脸皮去询问了江慕弦。
江慕弦却告诉他:“范健这几天待在公司,没跟过来。”
宋谨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慕弦见宋谨言一脸便秘的表情,言不由衷道:“要不你和我一起住吧。”
宋谨言闻言大惊失色,满脸写着“你居心叵测”。
宋谨言倒不担心江慕弦会对他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他担心的是江慕弦会不会趁此报仇雪恨,毕竟他之前秋游被分到和江慕弦一间房,那天晚上他可没少整江慕弦,直接把江慕弦搞成了熊猫眼。
宋谨言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大可不必。”
江慕弦本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对自己刚刚不过脑的冲动发言深感懊悔,既然宋谨言拒绝了他,他本也没打算多管,平淡地阐述不可否认的事实,“那你今晚睡大街?”
宋谨言无言以对:“……”
江慕弦拍了拍宋谨言僵硬的肩膀,同情地睨了他一眼,“要是晚上睡的不舒服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借你一个枕头。”
宋谨言:“……”
江慕弦瞥见宋谨言那黑云密布,电闪雷鸣的表情,见好就收。正想迈开腿脚离开,一缕蔷薇花香飘过,江慕弦脚步一顿,他峰眉微蹙,目光幽幽地盯着宋谨言后脖颈上的腺体。
宋谨言的腺体与常人不同,正常人腺体的脉络清晰单一,而他的腺体脉络纵横交错,颜色也较为深一些,可能因为宋谨言天生的冷白皮显得他的腺体颜色偏深,江慕弦心想,余光瞥见宋谨言腺体上面贴着透明的抑制贴。
综合之前发生的种种怪异现象,尽管宋谨言都给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江慕弦还是忍不住怀疑。
宋谨言是不是在隐瞒着什么。
被人**裸地盯着腺体看,要是平时宋谨言早就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了。可现在的他没空理会,他正在被江慕弦报复和露宿街头两个选择之间徘徊不定。
经过短短一分钟的思想斗争,宋谨言终究还是向生活低了头。
江慕弦的爪子还停留在宋谨言的肩膀上,宋谨言没有去追究。
寄人篱下,总要学会忍耐。
宋谨言把双手轻轻盖住江慕弦放在肩膀上的手背,眨巴着眼睛冲江慕弦莞尔一笑:“江大明星,我觉得我还是勉强去你房间借宿一晚吧。”
江慕弦收回思绪,吞下心中的疑虑,忽视宋谨言那虚伪的笑容,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要是那么勉强那还是算了。”说完抬脚就要走。
宋谨言心中大骂,赶紧抓住江慕弦的手臂,笑嘻嘻地挽留道:“不勉强,不勉强,怎么会勉强呢,能和江大明星共处一室是我的荣幸……”
才怪!!!
指不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也许是宋谨言拍马屁起了效果,江慕弦没再有所动作,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江慕弦背对着宋谨言,宋谨言只能看见他宽厚的肩膀,看不到他的表情,趁着江慕弦看不见,他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
“那你还抓着我的手干嘛,不收拾东西?”江慕弦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宋谨言心中一喜,果断地撒开江慕弦,立正敬礼:“yes,sir!”说完赶紧跑去收拾东西了,那速度仿佛生怕江慕弦下一秒反悔似的。
江慕弦无奈地摇摇头。
宋谨言去前台要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拿了换洗衣服后,从背包里偷摸地往口袋塞了两支抑制剂,有了前车之鉴,又临近发情期,宋谨言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来到江慕弦房门,他发现的房门半掩着,里面光线昏暗,不用想肯定是江慕弦给他留的门。
这小子真懂事。
刚想推开门,门缝里传来若隐若现的娇喘,宋谨言闻声老脸一红,反应迅速地收回身子把背靠在门边的墙上。
这层楼是VIP用户专用的,需要VIP卡才能上来,房间不多,现在这个点别人还在自己房间休息,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宋谨言一个人,没人发现他这幅囧态。
宋谨言松了一口气。
这个江慕弦明知道他要来,偏偏在这个时候……
看来他还是逃不过露宿街头的命运。
就算江慕弦这样做很不地道,但也情有可原,毕竟Alpha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可以理解。
宋谨言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时,打算好人做到底帮忙把门带上。
他边想着,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往门缝那边靠,当手快碰到门把时,一股浓郁的木檀香纠缠着浓烈的玫瑰香芬从门缝中挤出,毫无预兆地扑打在宋谨言脸上。
宋谨言迅速捂住抠鼻,可为时已晚他猛地全身发软,下腹一阵胀痛。
“你在那里干什么?”
背后传来江慕弦模糊不轻的浑浊嗓音。
宋谨言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走错了房间,心中懊悔不已,门缝里传出男生嘶哑带着怒气的吼叫:“谁?”
宋谨言顾不上那么多,握住门把手用力把门关上。
他喘着粗气,吃力地挪动,就算使出了浑身解数,他挪动的速度也没能提高多少。
妈的,这操蛋的人生!!
要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
老天爷你不用这么搞我吧。
随着宋谨言一点一点地靠近,江慕弦以为宋谨言又在搞什么把戏,警惕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他眉头紧锁,薄唇抿了抿。
话还没问出口,宋谨言突然打了个趔趄,跌落入他的怀里。
那令人沉醉,清新扑鼻的蔷薇花香随之而来,江慕弦一瞬间如鲠在喉。
一簇簇、一朵朵蔷薇花盛开,香味芬芳,令人心旷神怡,给这清冷的夜晚,带来灼烈的绽放。
宋谨言推搡着发愣的江慕弦,示意他进房间。
江慕弦回过神,喉咙微微发紧,他咽了咽口水,搀扶着宋谨言进了房间。
房间内门窗禁闭,充斥着江慕弦信息素的气味。
宋谨言原本神志不清,生理上的反应让他渴求Alpha信息素的安抚,在闻到江慕弦信息素后,浑身更是燥热难耐,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吼。
江慕弦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贴抑制贴,他主动地远离宋谨言,从床头柜上拿出抑制贴贴上。
回过头,宋谨言正颤抖地握着抑制剂,针口对着自己的手腕就要往肉里扎,可手上的抖动幅度太大,他一直对不准自己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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