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引社,客厅。
茶几上,一堆漂亮的礼物盒占了大半张桌子。
佑宁将礼物分别摆好:“这个给霍枭,这给戏九流,这个是给媚如姐的,这个是送给二哥的,这个是留给罗大爷的......”
那几个回来的时候,客厅摆着一堆礼物,佑宁正站在礼物前。
大电视机播放惊悚恐怖片,南山和月恒坐在沙发上玩买回来的飞行棋。南山运气好,几次将月恒走了半圈的棋子踩回家,气得他牙痒痒。
这次去凡间,他两搜罗了很多没玩过的游戏,除了飞行棋,还带回来了五子棋、象棋、大富翁、扑克牌、麻将等等。
门口传来抱怨声。
戏九流一脸郁闷地走进门,嘀咕着:“那老头心里到底想什么,硬是不肯跟我们走,死都死了,还执意留在阳间干吗?”
霍枭刚要开口说话,进客厅看到桌上的东西。
“这么多盒子?”
衍媚如看见佑宁的身影,原本不爽的心情瞬间雨过天晴见彩虹,算算日子,几个月前二爷派佑宁去凡间执行任务,直到今天回来才见着。
牵引社就她们两个女生,之间的感情自然比那几个大老爷们要更亲近些,欢快地说道:“佑宁回来了!”
戏九流走到礼物盒前,拿起一个最大的盒子瞧了几眼,上下摇了摇,没什么重量,很轻,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这么多礼物,一定有我的一份吧!”
佑宁笑道:“当然啦!每个人都有的哦!”
接着,找出送给戏九流的盒子,说:“这个是送给你的。”
戏九流搓搓手,一脸期待地接过来。
“哇哦~”
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躺着一件色彩斑斓的戏服。
兴奋地舔了舔唇,怕弄脏,手放在衣服上蹭了几下,举起这件一看就不便宜的戏服,眼睛发着光。
这是件红色宫衣,三层彩色云肩上绣着灵动的小人,上衣有鸾凤、梧桐、牡丹等各式纹样。整套戏服色彩斑斓,花纹精致,做工精细。
一边走一边夸赞:“这套戏服实在是...太美了!太绝了!太赞了!”
一看就下了不少功夫,为表谢意,戏九流一脸认真地说:“知我者,佑宁小姐也!佑宁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我戏九流一根腿毛都不会皱一下!”
衍媚如翻了个白眼说:“油嘴滑舌。”
戏九流强调说:“我这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是真心话!”
衍媚如在旁边拆礼物盒,听戏九流这么说,打趣道:“既然如此,佑宁,让他以后别偷我的香水。”
戏九流最近没偷,开口道:“诶诶诶!我最近可没偷你的香水啊!”
呵呵!
衍媚如冷笑了一声,看着他说:“我最近调了一瓶新款香水,现在只剩半瓶了,你说不是你偷的,那是谁?除了你,谁会偷我的香水?”
此时此刻,一只小黑鼠偷偷往头上喷了一点香水。
“哇~好香啊~好好闻啊!”
打开瓶盖,往外倒了半瓶,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又往里面灌了点凉白开。
衍媚如继续吐槽:“偷我的香水也就算了,你还往里面灌乱七八糟的玩意,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污蔑!诽谤!
戏九流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往你香水里灌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可没做过!你可以说我偷你的香水,我承认,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发誓!”
衍媚如瞧他装得像模像样,道:“那你倒是说说,除了你,还有谁能做这缺德事?你要是能说出一个,我就信不是你做的。”
戏九流语塞:“我......” 还真想不出来!
戏九流不说话,衍媚如只当他默认,继续说:“夏九流,我的香水可不能回回白给你用。你手上那瓶金乌鸦,这么一小瓶价值几千美金,还有你之前偷的,更贵。”
“你要用我的香水也行,但用之前,把费用跟我结一下。加上你之前偷的,我算算…给你打个友情价,一共四千二百五十六万两千两百块。”
衍媚如调制的香水在阳间是顶奢品牌。便宜的价值几千几万美金不等,更贵一点直接上百万。
霍枭站在一旁掩嘴。
佑宁也是看戏的表情。
戏九流知道衍媚如的香水贵,但没想过这么贵!默默将戏服叠好放进礼盒,扭捏做作地说道:“哎呀媚大姐,好歹相处了这么久,都是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
“这样吧,以后我要是有好东西,第一个分享给你怎么样?或者,你要是想听戏曲,找我拿票子,我在阳间开的戏院,随便你去,保管你听够!找我唱给你听也行!我的票可是一票难求的啊!”
衍媚如心塞地吐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东西,进了戏九流的手里还不回来就算了,还能叫你倒贴钱进去。
算了,跟他这样不要脸天下无敌的人置什么气。
“老娘不喜欢听戏,你爱唱给谁听唱给谁听!”
戏九流:“okok!”
佑宁上前亲昵地挽着衍媚如的胳膊,像只小猫蹭了蹭:“好啦,媚如姐,快看我送你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衍媚如宠溺地笑了一下,说:“好。我大人有大量,不和某人计较。”
拆开盒子,礼物是一套孔雀蓝荷叶袖旗袍。
衍媚如的皮肤白得发光,留着一头及腰的大波浪,穿紧身的黑色旗袍,脚踩高跟,身材凹凸有致,女人味十足,叫人过目难忘。
佑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再低头看了看自己......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佑宁:“对了!这个是给你的。”
霍枭站在一旁看他们斗嘴,双手接过礼物盒:“给我的?谢谢。”
送给霍枭的礼物盒比较长,沉甸甸的,打开,里面躺着一把剑,泛着寒光。
霍枭认得这把剑,一向沉着镇静的他看到这把熟悉的剑,激动的声音有点颤抖:“佑宁,这把剑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佑宁注意到霍枭情绪起伏:“在古玩市场买的,怎么了?这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霍枭喜欢收集兵器,佑宁第一眼见到这把放在展窗口的剑,就觉得很适合他。
这把剑和霍枭一样,很有霸气的王者风范!
霍枭双手捧着这把坚硬无比的龙吟剑,抚摸纹路,这把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这把剑跟着我出生入死数十年,我一直在找它,没想到竟由你重送到我的手里。”
佑宁笑道:“那太好啦!这把剑又重新回到主人身边了!”
桌上的礼物差不多都送出去了,罗大爷不在家,等他以后回来了再给他,还有一个盒子是给顾冬生的。
“好啦,我先上去找我二哥了!把礼物送给他。”
顺便将她在凡间打听到的那件事告诉二哥!
鱼缸旁,黑鼠艳羡地瞧着眼前的画面,瘪着嘴,特心酸。当老鼠的只有人人喊打的份,要是能有人送她一份礼物,该多好。
“好羡慕呜呜呜,他们每个人都有礼物。老龟,你也和我一样,没有礼物收吗?”
老龟沧桑的声音悠悠地传入黑鼠耳中。
“不,我也有礼物,看到这些小乌龟了吗?是佑宁买回来陪我的。”
透明的大玻璃钢中游着几只小乌龟,小乌龟游到玄龟身侧,往玄龟背上爬。
看到这一幕,黑鼠更加心酸了,肉粉色鼻子抖得厉害。
现在好了,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礼物收。
眼泪要掉下来之前,月恒走到黑鼠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双层吊坠,上层缠着一个五角星,下层挂着两片银灰色羽毛,海星,木珠子。
月恒轻柔地掐住她的身子,笑着对她说:“小黑,这是我送给你的吊坠。”
这张脸在她面前放大数倍,嘴角还沾着未干的奶油,淡淡的奶油香,香甜好闻。
说完,将吊坠系在黑鼠的脖子上。
这只黑鼠眼珠子贼大,黑色的毛光泽顺滑,头顶有一小戳白毛,长得还挺眉清目秀。
黑鼠捧着脖子上的挂坠,吸了吸鼻子,抱着月恒的手,感动得稀里哗啦。这位好大哥不仅给吃给喝给住不嫌弃她,还送她礼物。
“呜呜呜大哥有你真好!等我修炼成人形,一定好好报答你!”
“哈哈,好啊,我等你修炼成人形!”
爽朗的笑声加上浅浅的梨涡,脸上的笑容美好得令黑鼠有那么一瞬晃了神。
黑鼠痴痴地盯着面前这张俊脸,周围飞起粉红泡泡。
下一秒,讨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她的美梦。
南山伸长脖子催促道:“月恒快过来!轮到你摇骰子了!”
在那儿磨蹭什么呢。
“来了!”
这边,佑宁拿着礼物上楼。
她要送给顾冬生的是一幅画。
顾冬生闲时会收集古董当摆件,牵引社客厅挂着的四幅山水画就是他花重金购入。此画乃古时著名画家王唐生所作,画的内容是雁门江春夏秋冬四景图。
书室,室内陈设古色古香,卧龙香炉里腾起的细烟散发着淡淡的沁香。
顾冬生穿金丝银龙黑袍立于桌前看画。
门口,佑宁抬手敲门,指节轻击门面,声音清脆响亮。
“咚咚咚”
“进来。”
佑宁礼貌性地唤了声:“二哥。”
顾冬生抬眼,见她手里拿着一幅画。
佑宁献宝似的将手里的画展开,神神秘秘地说:“二哥,你猜我在凡间淘到了什么大宝贝!”
顾冬生有点头疼地看着画卷一点点在他眼前展开。
“《富春山居图》......”
佑宁两眼发亮,自信不疑道:“没错!《富春山居图》真迹!”
顾冬生:“......”
“《富春山居图》真迹的前半卷《剩山图》收藏于浙江省博物馆,后半卷《无用师卷》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你这幅真迹又是从哪儿淘来的?”
佑宁看了眼手里的画,反应了几秒说:“唔。二哥你的意思是说,这幅图是假的?我又被骗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错把赝品当真货买回来了。
此前佑宁还买过《春江花月夜》、《清明上河图》、《千里江山》、马踏飞燕。
顾冬生想起堆在杂物室里的国宝级赝品都是佑宁买回来的,道:“家里的藏品很多,以后不必买这些。”
知道这画是假的,佑宁随手一放,说:“好吧!”
接着又开了一盒东西,将新买回来的鸟食添在鸟笼中,摸了摸白鸟的羽毛:“小白,我买了新的鸟食,你尝尝喜不喜欢~”
这只鸟又高又大,通体雪白,额头上有一撮黄色毛发,头顶还有几个小点点,尾部垂下长长的羽毛,光滑圣洁。
递过去一块小鱼干,白鸟无动于衷甚至还移开了嘴,狭长的眼睛像人眼一样眨动,挥了挥翅膀以表抗议。
佑宁将鱼头递到小白嘴边,小白又仰起头,怪道:“咦,怎么不吃?小白你不喜欢吃小鱼干吗?这可是小鱼干诶!”
小白摇摇头。
佑宁:“不吃算了!拿去给玄龟吃。”
想起正事,放下鸟食走到顾冬生身边:“对了二哥,这幅画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吗?”
顾冬生握着圆镜俯身观察佑宁带回来的梅花山村图,肉眼所见凌寒绽放的梅花在镜片下变成了一颗颗骇人的人头白骨。
偌大的山村置于一片火海之中,地上堆着森森白骨,烟雾缭绕,乌雀横飞,一片死寂。
而且,这里面有一团团的黑影像水一样在流动,数量很多,应该是死去的怨魂被封印在了这里面。
这些黑影每每想要突破画钻出来时,画上就会显出金色字符,应该是封印。
在这座山村的入口处,枝繁叶茂的树下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童子村”三个字。
看到这三个字,顾冬生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将圆镜递给佑宁,朝她使了个眼色。
“这幅画不简单,你用这个一看便知。”
看来画中藏有乾坤!佑宁好奇地走到画前,举起圆镜,下一秒就叫出了声。
顾冬生似是早就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面不改色地看着尖叫的佑宁。
“天啊!这幅画还有两副面孔呃?表面是梅花山村图,阴阳镜下变成血流成河,堆着累累白骨的恐怖村庄。”
佑宁举着阴阳镜,肉眼看到的是梅花山村图,镜片下血流成河,白骨森森,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这么看,那对夫妻听到的婴儿啼哭声,很有可能就是从这幅画中传出来的。这幅画中困着很多亡魂婴灵,亡魂困在这画中世界出不去,久而久之,怨气越来越重,就会作祟。”
顾冬生娴熟地泡了杯茶,抿了口西湖龙井,点了点头,思绪飘到另外一件事上,询问道:“佑宁,我托你帮我找的人,你找到了吗?”
佑宁直起身:“找到了!二哥,我这次回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的。” 她找了好久才找到!
“他在哪儿?”
佑宁将那人的所在地告诉顾冬生,继续问:“二哥,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呀?你为什么要找他?”
顾冬生垂眸,眸中思绪翻涌,声音听着涩涩的。
“他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有一样东西放在他那儿,要去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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