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林徽宁醒了。

沈律站落地窗前,接到电话,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放下手机,他站在阳台上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

林徽宁出事到今天7天了。

林徽墨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沈律不敢往深里想,他忍不住猜想林徽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必竟他是除了林徽宁外她最亲的人。

林徽宁没有死。

她早晚会知道真相。

到那时候,他要怎么面对她。

*

林徽宁醒了。

13号手术。

他18号醒的,人一直在重症监护室。

林徽宁醒的时候。

林徽墨,李雪岁,林竞都在玻璃窗外激动的挥手。

李雪岁直接嚎了出来,林竞挥命招手喊爸爸,林徽墨强忍着泪手按在玻璃上。

林徽宁闭了闭眼睛,嘴唇轻微动着。

林徽墨心如刀割。

他嘴里念的是‘赵柯’。

林徽墨强忍住悲痛,在纸上用粗笔写下‘赵柯没事’,然后举起来给林徽宁看,她努力露出‘开心的笑容’。

林徽宁看到她写的,心头大石放下。

林徽宁身体还很虚弱,很快又沉沉睡去。

李雪岁流泪:“赵柯的事瞒不了他多久的。”

“能瞒一天是一天。”

林徽墨低声说:“赵柯哥已经出事了,我哥绝对不能再有事。”

林徽宁毕竟年轻,又有顶级的医疗水平,他恢复的非常快,很快林徽墨已经能穿上防尘服进去和他说会话了。

林徽墨什么都没说。

她瞒着赵柯的死,也没有说林竞的身世。

她不敢让任何事刺激到林徽宁,她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

林徽宁恢复的很快,他是7月28号转到普通病房的。

林徽墨的生日是7月26,她19岁生日,是陪林徽宁在重症监护室过的。

“我去看看赵柯。”

28号林徽宁转到普通病房后就跟林徽墨说。

“别了,赵柯哥伤的比你重,他还在ICU躺着呢。”

林徽墨笑着说,她低头整理林徽宁的衣服,假装很忙。

林徽宁说:“我就在外头看他。”

“哎哟,你自己都伤成这样,才刚转到病房,你能走?”

“医院有轮椅。”

林徽墨哄他:“你就先躺两天,等身体好一点再说。”

林徽宁盯着她,他那么聪明的人,立刻就意识到不对。

“你去护式台拿一把轮椅,我现在就要去看赵柯。”

林徽墨紧紧握着手中的衬衫,她无法回答。

李雪岁更是不敢说话,她直接让林竞跟保镖离开。

“赵柯怎么了?”

林徽宁盯着林徽墨问。

“哥……”

林徽墨眼泪流下来。

“赵柯哥,不在了。”

林徽宁脸上的表情,林徽墨一辈子都忘不掉。

林徽墨从来没看过她哥那么悲痛的样子,林徽宁坐在病床上,哭得毫无顾忌,撕心裂肺。

林徽墨拼命抱紧他。

林徽宁双手死死抓着林徽墨的手腕,整个8层都能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声,林徽墨手上的瘀痕一个月才消下去。

赵柯死了。

谁都没料到他的死对林徽宁造成的打击会那么大。

林徽宁足足四天没有说话,他变得异常消沉,连李雪岁拉着林竞告诉他这是他儿子,林竞叫他爸爸,他都没有反应,只有林徽墨叫他的时候他才会抬头,眼神中才有一点光。

林徽墨会经常抱着他,紧紧贴着他,用自己的心,体温,一点一点温暖他。

“哥,别怕,我在这里。”

林徽墨抱紧林徽宁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别人不懂,以前的林徽墨懵懵懂懂也不大懂,现在的她已经懂了。

赵柯是林徽宁的伞。

林徽宁在心理上极度依赖赵柯。

林徽宁看似坚强。

其实极度缺泛安全感。

林徽墨有他这个哥哥当伞可以依靠,可是林徽宁头顶上什么都没有,无人可依。

后来,赵柯成了他的伞。

赵柯在林徽宁心中。

代表着父兄的位置。

8月2号。

沈律终于打了电话给林徽墨。

“你哥怎么样了?”

林徽墨在电话里沉默。

沈律握紧手机,他的脸在沉默一点一点的泛白。

“我哥出事的那两辆车里都有行车记录仪,我看过了。”

沈律脑子嗡的一下。

她看过了。

她知道了。

沈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面对的这一刻,他的准备仿佛毫无准备。

“沈律。”

这是林徽墨第一次这样叫沈律。

不再是哥哥。

她的声音冷漠而又疲倦。

“挂了。”

林徽墨什么都没有说,挂断了电话。

沈律放下手机,怔忡的垂下手,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心上巨大的空洞让他的身体仿佛空了一样。

挂了。

她没有什么要对他说了么?

她为什么不问他,为什么不质问他指责他,她已经对他无话可说了么?

*

8月2号晚上。

林徽墨下楼买东西,她上8楼刚上电梯却看到沈律站在走廊上,看到她于是转身。

“把东西拿进去。”

林徽墨叮嘱宋朝把买的东西先拎回去。

宋朝不放心:“我陪着你吧。”

“没事,你去吧。”

林徽墨说完转身往回走,沈律默默跟上,宋朝还是不放心,把东西给属下,自己领人远远跟着林徽墨。

林徽墨和沈律上了电梯,电梯往下。

她们两个人,一个靠左站着,一个靠右站着,小小的电梯空间,中间空出的地方,仿佛鸿沟一样宽。

林徽墨没有走远,她只走到医院一楼大厅门外不远处就停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林徽墨抬头问沈律。

她的双眸,漆黑,沉静。

再没有往日的天真。

沈律双拳在衣袋中握紧,沉默着。

“赵柯死了,你还不解恨么?还是你觉着不够,非要我哥也死?”

林徽墨又问。

沈律抿紧薄辱。

“一个赵柯死了算什么,就能抵消了我妈的死?赵柯是什么,不过是个保镖。”

“赵柯在我哥心中的地位不亚于你妈在你心中的地位!”

沈律突然笑一声。

“那你就应该理解我心中的恨!赵柯死了,你哥受伤了,你也体会到了我心中的那种痛苦,你哥也体会到了,那你们就更该理解我心底的恨!”

“程阿姨的死我哥不是见死不救,他进火中救人了,赵柯也进去救人了!他为救你妈身上一身的烫伤,可你不是,沈律,你是故意见死不救,你亲眼看着我哥中枪倒在血泊中,你想要他死。”

“是你哥先算计我!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认识李雪砚这一切的悲剧就都不会发生!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么算计!”

沈律上前一步紧盯着林徽墨,他的眼中依然满是恨意,一点未消。

“林徽墨,你也是个白眼狼,我妈把你当亲生女儿,她那么疼你,她的死你有难过吗,你连她的葬礼都不肯参加,你连一束花都没给她献,你和你哥一样,都是白眼狼!”

林徽墨闭上眼睛,她心中突然涌同一股极致的悲凉与疲惫。

“我不参加,是怕刺激到你,是想程阿姨有一个体面的葬礼,让她能够安息。”

“沈律,那个罗费恩,你的人曾经找过他几次,就在我哥中枪的前一天,你和罗费恩说了什么?”

林徽墨突然问。

沈律眼中闪过精光。

“我从来不认识什么罗费恩。”

林徽墨闭了闭眼睛。

“沈律,我理解你的恨了,赵柯哥死了,我哥躺在监护室里的时候,我经历了你曾经的痛,我理解你,也不恨你,但是我也不能原谅你,人心都是偏的,所以我们之间无解了。”

当在警局看到行车记录议,她哥倒在血泊中朝沈律伸手,沈律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林徽墨就知道,她和沈律之间再无可能了。

人心都是偏的,她爱沈律,但她终究更爱她哥,就像沈律疼她,终究更爱他母亲,所以他恨她哥。

所以她们之间成了无解的死结。

“无解么?我妈死了,死了一个赵柯你就想抵消你哥的罪么!”

沈律却不肯放下!

“还有你林徽墨。”

沈律逼近林徽墨盯着她:“你哥当年走投无路把你丢给我照顾,我养了你11年,你欠我,你还了吗?你就想这样一笔勾消?”

“这是两码事。”

林徽墨却直视他的双眸。

“我欠你的恩我记着,我不会忘,可你对我哥做的我也不会原谅。”

“那我们就走着瞧。”

沈律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林徽墨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她努力化解心中的情绪,很快就吐出一口气。

穆白和她说过,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说她的为爱伤心就是大小姐的矫情,说什么跟活着比起来爱情就是狗屁,以前林徽墨觉着穆白说的太刻薄了,觉着她根本不懂爱。

现在林徽墨觉着穆白说的对,当看到她哥躺在ICU里,生命渺茫时,林徽墨第一次刻骨铭心的体会到活着比什么重要。

所以这次,她没有为沈律流眼泪。

林徽墨回到8楼病房,当她推门进屋,林徽宁转头看她,他眼中有话。

林徽墨知道沈律来的事他知道了。

“沈律来找我,聊了几句,他走了。”

林徽墨说,她坐下来握住林徽宁的手。

她没说沈律和那个凶手罗费恩联系的事,这个时候,她不想刺激林徽宁。

“哥,我不爱沈律了。”

林徽墨头挨向林徽宁,轻声说。

林徽宁头偏向她,用脸颊触碰她的头发。

“哥,你疼疼林竞吧,他是你亲生儿子。”

林徽墨哀求。

林徽宁却转眼脸色冷漠。

他痛恨林竞那张和自己相像,和贺绍清相像的脸!

“妈妈,爸爸是不是讨厌我?”

楼下,李雪岁带林竞去吃饭,刚回来在等电梯时林竞难过的问。

李雪岁心上一痛,立刻搂紧他。

“怎么会呢,爸爸怎么可能讨厌你,爸爸只是伤心了,顾不上你,等他心情好了,就会好了。”

“啊!”

李雪岁突然肚子疼的厉害!

她手捂着肚子。

林竞急忙扶她坐下。

“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肚子突然疼,最近这段时间老是肚子疼,是担心你爸没休息好。”

林竞看着她,突然说。

“妈妈,你太瘦了。”

李雪岁愣了下摸摸他的脸。

她成天担心林徽宁,老是吃不下饭,又忙工作又忙飞来看林徽宁,能不瘦么。

李雪岁正在跟林竞说话。

李雪砚却突然来了,走到李雪岁面前。

“我有话和你说。”

“……”

李雪岁本来恨死了李雪砚,但是这次李雪砚救了林徽宁的命,她的恨也没那么强烈了。

李雪砚把林竞交给保镖照顾,她和李雪岁下楼,就在楼下的咖啡厅里聊。

“我有林徽宁被李文成性侵的视频。”

李雪砚搅动咖啡,她紧张的喝了口咖啡,跟李雪岁说。

李雪岁猛地睁眼,眼神瞬间千变万化,闪过无数弄死李雪岁拿回视频的念头。

“沈律找过我,要买我手中的视频,他要用这些视频报复林徽宁。”

李雪岁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握紧!

“你给他了?”

“还没有,他和我刚谈过林徽宁就出事了。”

李雪砚再次喝了口咖啡,平复心中的紧张,她说:“我可以把视频卖给你,500万美金。”

“你敢跑到我跟前跟我交易,你不怕我黑吃黑弄死你么?”

李雪岁盯着她问。

李雪砚握紧双手没有说话。

李雪岁突然说:“我给你500万美金。”

李雪砚猛地抬头,然后暗暗松了口气。

她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李雪岁望着她,眼中突然涌出一股悲伤。

“李雪砚,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但是你救了林徽宁一命,我不再报复你了,你自由了。”

“500万美金,换你的视频,从此以后你跟我再没有瓜葛了。”

李雪岁说。

李雪砚嘴唇颤动一下,她突然流泪。

第二天,李雪岁带李雪砚到国际银行,汇款500万美金到李雪砚的户头上。

从银行出来,李雪砚坐到李雪岁车里。

她从包里取出U盘,给李雪岁。

“这是唯一的一份视频,我没有任务备份,网盘里也没有,这是李文成被抓后告诉我的,他要我用这份视频威胁林徽宁给我钱,用来打点救他出来。”

李雪岁接过U盘。

“李雪砚,我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如果这不是唯一的视频,你知道后果的。”

“我保证这是唯一的一份。”

李雪砚说。

李雪砚走后,李雪岁在车里用笔记本电话打开了那个U盘中的视频确定了是她要的视频,然后她格式化了U盘,又将U盘彻底销毁掉。

“查过李雪砚的网盘了么?“

李雪岁问旁边的保镖郭英。

郭英点头:“都查过了,她所有名下的网盘我们都检查过,再没有第二份视频。”

李雪岁这才松了口气。

“嗯……”

李雪岁肚子突然又疼了,她拧紧眉头手按住肚子。

她最近肚子老是疼。

郭英跟她说:“您最近肚子老是疼,要不就在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

李雪岁没当回事。

她一直肠胃都不太好。

李雪岁回到医院,肚子还在疼,吃了止疼药后又好了。

“我买了水果。”

李雪岁走进病房笑着说。

“雪岁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么?”

林徽墨一眼就看出她不舒服,接过水果问。

李雪岁摇摇头,郭英抢先说:“小姐最近一直肚子疼,让她去做个检查她也不肯。”

“做个检查吧。”

林徽墨说。

“我帮你安排。”

“哎呀,不用了,我肠胃就这样,经常不舒服。”

李雪岁笑着摆摆手。

林徽墨还是替李雪岁挂了号。

林徽宁还是很消沉,他不愿意说话,每天不是发呆,就是沉睡。

“This is impossible, is there a mistake?”

林徽墨手中拿着李雪岁的检测报告,她震惊!

李雪岁。

是胰腺癌晚期。

这怎么可能呢?

林徽墨都懵了,李雪岁才25岁啊,比她哥还小几个月,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得癌症!

李雪岁最近一直肚子疼,前天林徽墨陪她看了医生,当时医生就详细问了李雪岁最近的身体状况开了很多的检查单子,当时林徽墨就感觉不好。

但是她做梦都没想到李雪岁居然会是癌症。

医生说李雪岁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所以先打电话让林徽墨先过来通知家属病人的病情。

林徽墨心中难过的要透不过气来。

胰腺癌晚期。

等于判定了李雪岁的死亡。

医生让林徽墨回去先跟李雪岁沟通一下,尽早住院做第一阶段治疗。

林徽墨拿着李雪岁的检查报告回到住院部8楼。

“姑姑~”

林竞跑过来抱住林徽墨。

林竞很粘林徽墨,他小小年纪除了妈妈没有别的亲人,他很渴望亲情,可是爸爸林徽宁不喜欢他对他很冷淡,他小小年纪很失落很受打击,但是林徽墨这个姑姑认他,很宠他,让林竞感受到了温暖所以他更加喜爱林徽墨更粘着她,在林竞心中,姑姑长得像公主一样漂亮,而且又很温柔,说话声音还特别好听,林竞不知道多喜欢这个姑姑。

“爸爸呢?”

林徽墨搂着林竞问。

“爸爸在床上发呆,妈妈不舒服,不想吃饭,在睡觉。”

林徽墨看到林竞,心里就更难受,林竞才7岁,林徽墨不由的想到自己小时候,她是5岁的时候妈妈病死的。

林徽墨回到病房,林徽宁回头看她。

李雪岁在隔壁客房里睡觉,她蜷缩在床上,脸发白,手捂着肚子很不舒服。

“怎么了?”

林徽墨回到林徽宁房里,林徽宁看出她脸色不对问她。

林徽墨摇摇头。

“没事。”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哥,小竞还是个孩子,他很可爱,特别懂事,你多和他说说话,他很崇拜你。”

林徽墨握着林徽宁的手劝他。

林徽宁却很冷漠地说:“我不喜欢他,他长得跟贺绍清一模一样。”

这是林竞刚好小手扒着门朝这里看,满眼的期待,可是听到林徽宁这句话,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受伤,赶紧缩回头躲起来。

林徽宁冷冷看过来一眼,根本也不在意。

林徽墨急忙过来哄林竞。

林竞躲在墙边,眼睛红通通的,看到林徽墨他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好像自己做错了事。

“爸爸说不喜欢他,指的不是你。”

林徽墨骗小孩。

小孩却垂着头抽泣一声。

“我知道爸爸在说我,他不喜欢我。”

林竞抱了林徽墨一下,然后跑向李雪岁那,他爬上床抱住了妈妈,李雪岁身上难受,睁开眼看他偎过来,就伸手抱住他。

林徽墨看到她们母子这样,心里难过的跟刀割一样。

晚上,林徽墨打电话给穆白,她也没有别人可倾诉了。

穆白听到李雪岁居然得了癌症,她也半天没说话。

“太可怜了真的。”

穆白讲:“那么年轻,那么有钱,又漂亮,居然得了这个病。”

“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我还没告诉我哥李雪岁得病的事,但是也瞒不了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雪岁姐说。”

林徽墨靠在医院冰冷的墙面上孤立无助。

“你等着,我请假过去,我劝劝你哥,你哥有点过分了,他也不能一直这样,看看李雪岁就知道,什么都不如活着好。”

林徽墨心中温暖。

“穆白,你来吧。”

林徽墨跟穆白正聊着,李知衍打电话来。

从林徽宁出事李知衍天天打电话来,有时候一天好几个电话询问。

李知衍身份特殊不能出国,只能打电话。

“我哥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的。”

林徽墨鼻子一酸,声音带着一丝哭泣,然后她又憋回去,她不允许自己脆弱。

“你不用担心,你哥不会有事,他只是心情不好。”

李知衍说。

“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他不比现在难多了,那时候他才12岁,你还小,他还要养你,夺家产,每一步都艰难他都熬过来了,何况是现在。”

李知衍的话安慰到了林徽墨。

“嗯。”

“李雪岁的事先告诉你哥,让他承担起责任,也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他有好处。”

李知衍讲。

林徽墨难过的仰头,长吐一口气。

“我哥特别讨厌林竞,说林竞长得像贺绍清,其实他是心理作用,他太恨贺绍清了,其实林竞长得没多像贺绍清。”

李知衍讲:“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哥一定会接受林竞这个儿子,并且照顾好他。”

“你怎么知道?”

林徽墨苦笑问。

李知衍说:“因为你哥不是贺绍清。”

李知衍一句话让林徽墨镇定下来,她嗯了一声,心中一下松了口气。

是啊,她哥不是贺绍清。

他一定会爱自己的孩子。

第二天穆白就坐飞机赶到N国。

林徽墨去机场接的穆白,她用力抱紧穆白。

“宝儿,瘦了啊。”

穆白抱着林徽墨心疼死了。

“没事,姐来陪你了,绝对让你的肉长回来。”

穆白跟林徽墨去医院,林徽宁看她来,只抬了下眼睛,然后继续消沉。

“哥,我来了。”

穆白过去就捶了林徽宁一拳。

当然了,没敢使多大劲。

不过林徽宁13号动的手术今天都8月6号了,这都过去快1个月了,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是心情不好显得病恹恹的。

林徽宁看她一眼,没作声。

穆白提了把椅子坐床边,这时林竞又从隔壁房间伸头过来看。

“林竞,过来。”

穆白招手。

林竞犹豫了一下走过来。

穆白把林竞拉到怀里,指着林徽宁讲:“喊爸爸。”

林竞不敢喊,林徽宁的脸色已经有点沉了。

穆白翻了个白眼,她拍拍林竞的手臂教他:“男子汉要胆子大脸皮厚,你爸不吭声你就一直喊,喊到他答应你为止。”

林徽宁别过头,眉毛拧了拧。

穆白拍拍林竞让他自己去玩,她掏出手机对着林徽宁咔嚓就是拍了一张。

“你干什么?”

林徽宁终于开口了。

穆白举着手机给他看:“哥,给你看看,你自己的脸。”

“我脸怎么了?”

林徽宁语气冷冰冰。

“帅啊,你这张脸不比你儿子更像贺绍清,我也没看你三观长歪啊,所以你到底在恨你儿子什么?你儿子又不是贺绍清。”

林徽宁拧着眉头不说话。

“哥,看看你这张帅到天怒人怨的脸,你天天照镜子,我也没看你恨自己去整容呢,我记得你挺臭美的啊,成天精致的一丝不苟。”

“出去。”

林徽宁薄唇吐出两个字。

“不出去,我还没说完呢。”

穆白坐得稳稳的,脸皮厚的根本不知道难堪为何物,摸出个耙耙柑剥皮,一尝,妈呀,真甜,撕了一瓣递过去。

“尝尝,甜。”

林徽宁脸色已经难看的有点吓人了。

穆白站起来直接上手就把耙耙柑塞林徽宁嘴里。

林徽宁嘴里含着耙耙柑,腮帮子鼓着,他盯着穆白看眼神震惊。

穆白老神在在的坐回去,继续吃继续说。

“尝尝,真甜,我从老家带过来的,京市那边这几天老下雨,我来你这我导师孙老逼登不给我假,狗日的,还让我给他买耙耙柑。”

“……这不会是你导师的耙耙柑吧。”

林徽宁突然说。

“是啊。”

穆白又硬塞了林徽宁一嘴耙耙柑。

林徽宁压住火。

“你可以给我,我自己长着手,我自己能吃,你看我的手断了么?我需要人喂么?”

穆白翻个白眼把手里的耙耙柑塞给林徽宁。

“我一进来看你坐那一脸忧郁我看你挺需要人喂的,哎,吃吧,这就是孙老逼登让我买的耙耙柑,二十五块钱一斤,我自己哪舍得买。”

“连你导师都敢得罪,我看你是不想毕业了。”

林徽宁冷笑。

穆白一挥手。

“没事,他妈的再敢压榨我老子就举报他,这群老逼登不就是拿毕业压榨我们给他们当牛做马么,毕不了业就毕不了业,吓唬谁呢,怎么不是过,天能塌了。”

“真甜。”

穆白嘴里嚼着耙耙柑眯着眼睛笑,一点不愁,阳光又健气。

“真不怕他卡着不让你毕业?”

林徽宁问。

穆白扬了扬眉。

“怕啥,我从小到大啥没经历过,孙老逼登非要整我,行啊,那就来呗,我让老逼登知道什么叫00后!狗日的,一把老骨头脆的跟石灰粉一样还敢跟我横,回去我就跟他摊牌。”

正说着孙老逼登打电话来了。

“穆白,你人呢!我让你买东西你买哪去了?今天课都不来上,不想毕业了是吧,你成绩不想要了是吧?想不想干了,不想干滚蛋有的是人干。”

“吼你个蛋啊!”

穆白呸一声破口大骂:“姓孙的我告诉你,我之前看你年纪大我让你,让我跑腿大半夜给你洗衣服也就算了,他妈你敢性骚扰我,行啊,那咱就掰开了说,老不死的,你他妈的跟实验室副主任在车库里车震,又跑去农家乐开房,是不是要我把这证据扔给你老婆扔上交给纪委?”

穆白一句话让孙教授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你敢让我毕不了业,我让你直接失业!”

穆白挂电话。

真爽。

这一年的鸟气终于是出了。

不枉她披星戴月的跟踪孙老逼登拿到他的出轨证据,掌握了‘真理’。

“原来是手里有证据,挺有脑子。”

林徽宁打量穆白。

“那当然,咱最不缺的就是脑子。”

穆白手一指自己脑袋。

林徽宁突然脸色一变:“他也是嘟嘟导师吧,他有没有性骚扰过嘟嘟?”

穆白摆手:“嘟嘟导师也姓孙,不过不是孙老逼登,是另一位孙教授,人家德高望重,是真正的学术大佬。”

林徽墨带林竞去楼下吃儿童餐,回来穆白跟林徽宁还在聊天,主要是穆白在说话,滔滔不绝,林徽宁眉头拧着,脸上不耐烦,话不多,但会回应。

“你真厉害,我哥跟我都没这么多话。”

林徽墨跟穆白在楼下喝东西,她感谢穆白。

穆白扬了扬眉:“我跟你讲,对付你哥这种消沉的,你就不停的说不停的说就行了。”

“因为他长着耳朵,你只要不停的说,他再不想听风也能往他耳朵里吹几句,他听进去几句心思就能被转移一点,慢慢就好了。”

“总结就四个字,死缠烂打就行。”

穆白一副心理大师的模样,“据我的经验,你哥其实是闷骚型的男人,属于那种死缠烂打就能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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